“這麼說安娜小姐來自英格蘭,是因為愛而出走的女人,就像《呼嘯山莊》中女主人公凱瑟琳,一個充滿悲劇性的人物。但是看您現在的狀態,似乎過得還不錯?”

“那您是希斯-克里夫還是辛德雷,哦……抱歉,我無意於挑逗您,李先生。”

相信女人的話不是白痴就是愚蠢,嘴上說著無意於挑逗,但安娜眉眼中滿含著春情。

只要稍微勾下小手指,就會撲在李察的懷中。

李察渾不在意的一笑而過,就事論事的討論書中的人物說道;

“凱瑟琳毀了克里夫的一生,她一方面不懼世俗的眼光,與深愛自己的克里夫纏綿在一起,做出種種出格舉動。

另一方面又礙於世俗門弟的偏見,接受了高貴多金的林頓求婚,迷醉於上層貴族生活的奢華中,將曾經的愛人克里夫棄如敝履。

既想要擁有愛,又想擁有貴族紙醉金迷的上流社會生活,這就是凱瑟琳的矛盾所在,她想要的太多了。

人性的釋放讓女人無所適從,您覺得呢?”

安娜顯然沒想到會討論如此高深的話題,一時間語噎,猶豫了下才回答道;“嗯……也許吧,這有什麼不對嗎?”

李察悠閒的喝了一口咖啡,說道;

“不愛了,就別傷害。

凱瑟琳可以選擇嫁給高貴而多金的林頓,那是她的權利,但不應該傷害依然深愛著她的克里夫。

凱瑟琳在嫁給林頓的前一天晚上,明知道痛苦萬分的克里夫就藏在門邊,依然對女僕說道;“克里夫那麼卑賤,那麼粗魯,嫁給他只會降低身份。”

這種絕情的話語,徹底撕裂了希斯-克里夫一顆深愛著她的心靈。

從這一刻起

人性的惡矇蔽了純潔的愛情,曾經的天使墮落地獄,這本書讓人著迷的地方就在於此。

安娜小姐,您認為呢?”

安娜小姐此時已經傻了,她只不過偶爾興起想要尋找一次美麗的邂後,你現在卻和我談論文學中人性釋放和轉變,我是否該告訴您不擅長啊?

“也許……我的同伴中有一位是家庭女教師,她能夠給出您想要的答桉。”安娜神情有些窘迫的向另一桌指了下,那個桌子還坐著三個優雅的白人女子,她們是一道來的。

半晌之後

窗外手拿著長杆兒火引的市政人員,一個接一個點燃了路邊的煤油路燈,昏黃的暮色籠罩下來,夜色來臨了。

李察招來了服務生,連同方才女士的那一桌咖啡點心很紳士的結了賬,站起身來道一聲別,正準備告辭離開。

方才在4個女人面前稍微展露了下學識,已經將她們震懾不要不要的,依然處於迷茫中。

這時,私人女教師莉莉安忽然醒悟過來,站起身來說道;“哦……請等一下李先生,我的東家何爵士今晚舉辦一場盛大晚宴,想必會非常歡迎您這麼有學識的先生位臨。我代表他向您發出邀請,可以的話……”

“這……不唐突嗎?”李察神情表現的略有猶豫。

他還真的沒有參加過商人的晚宴,從莉莉安口中得知;東家何爵士是皇家長安造幣廠的副理事長,一位皇家生意的高階經理人。

他的爵士頭銜,是李察每年會親自批出的社會賢達一大批人。

在村鎮叫做“鄉紳”,在城市中稱為“士紳”,不屬於真正的貴族階層,只不過是授予某種勉勵性質勳章,鼓勵各行業傑出人士和一些熱心公益的慈善人士,因此被尊稱為“爵士”。

李察對此人沒什麼印象,頗有些拿不定主意。

“請放心吧,李先生,何爵士是非常熱情好客的人。我在這裡教授德語和音樂藝術課已經有4年多了,與何爵士夫婦相處的很好,安娜她們也是受我邀請參加晚宴的哦。”莉莉安勸說道。

安娜她們幾個也一起鼓動去,終於讓李察下定了決心,去蹭這一頓商人的飯。

晚宴上淑女嘉賓來的越多,被邀請的重要嘉賓就會玩得更愉快。

而在帝都長安淘金的白種女人們,就是頻頻參加各種晚宴的重要群體之一。

正是因為華裔社團普遍保守,等級森嚴的傳統觀念,讓華裔名門閨秀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更不能參加這些所謂社交性質的玩意,那成什麼體統?

華夏成功的男人向來很誠實,社交場合玩得越花越好,娶妻一定要娶大家閨秀。

例如安娜這樣離家出走的英國富家女,莉莉安這樣的未婚私人女教師,氣質和相貌都不錯,就成為帝都名流富商晚宴中備受歡迎的群體,俗稱社交名媛。

夜晚七點多鐘

在寸土寸金的帝都長安內,縱然是北港區知名社會賢達之一,何爵士的府邸也沒有多大,佔地約半英畝左右,是由一座大型維多利亞式獨棟別墅建築和三個平房式的輔助建築組成。

前面是庭院,後面是私家花園。

這樣的宅院規模,購置下來至少十幾萬唐元起步,是一筆不折不扣的鉅款。

但是與帝國真正的上流貴族相比較,無異瑩蟲與皎月爭輝,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

宴會場地由獨棟別墅的一樓大廳和後面的私家花園組成,面積約千餘平方,2樓則是何爵士家卷所在,有僕人站在樓梯口擋住去路,謝絕嘉賓參觀。

在他們馬車到的時候,已經有七八十人抵達宴會現場。

“這位是何爵士,這位是何爵士夫人,他們是極受人尊重的社會賢達人士。”私人女教師莉莉安為東家夫婦介紹,又挽著李察的衣袖介紹道;

“這位是李明鑑先生,一位畢業於腓特烈·威廉大學(柏林大學)的帝國青年俊傑,曾經留校任教多年。近期才返回帝都長安,接受加利福尼亞大學的聘任擔任教職,是一位極有才具的紳士。”

莉莉安介紹時,眼睛不時的看向身邊這位渾身都散發著男性魅力的李明鑑先生,眼光火熱。

這也不能怪她,李明健先生的相貌,談吐,學識還有極富魅力的氣質無不是頂尖之流,宛如鶴立雞群,令在場所有嘉賓全都暗然失色。

李察也低估了自己的魅力,縱然竭力藏拙,但偶爾流露出來的上位者氣質,也足以令人驚豔不已。

“叨擾了,何爵士。”李察客氣的說道。

何爵士是個發福的中年人,臉上掛著商人慣常的微笑,熱情的說道;“哪裡哪裡……李先生這樣帝國青年俊傑,平日裡請都請不到,今天務必玩得盡興。哦,失陪一下……”

看到有新的嘉賓抵達,何爵士夫婦略感歉意地寒暄了下,便迎上去接待別的客人了。

李察原本想低調,可是當他左邊安娜,右邊莉莉安,身後還跟著兩位白人淑女走進大廳的時候,還是不可避免地吸引了周遭的目光。

有羨慕,有嫉妒,也有來自女人的好奇和探究目光,紛紛投射到他的身上。

興許女人的第六感比較敏銳,從這個高大男人的身上,在場女嘉賓很快察覺到一絲絲的違和。

什麼樣的感覺呢?

彷彿是回到家裡的主人,抑或是巡查領地的獅王,那種強大的自信壓根兒裝不出來。

晚宴是冷餐會的自助形式,出生於兩廣地區的何爵士又貼心的為來賓準備了各種煲湯,而這恰巧符合李察的心意。

茶盅大的煲湯碗裡花色各異,李察站在這裡鹹鹹澹澹的聊著,一會兒已經三碗熱湯下肚了,正在喝第4碗八珍鹿鞭煲,看見一個極有風情的華裔女人向自己走過來。

這個女人年齡約二十六七歲,容貌嫵媚,穿著一身昂貴而又得體的洋裙,應該是巴黎陷落前最新流行的款式。

“先生,您原籍是廣東人嗎?好鐘意這裡的靚湯?”女人走過來,挑選了一盅適合自己的龜苓飛鴿煲,端起來拿著小勺輕輕攪動,紅唇輕啟羊做無意的問道。

“李明鑑,歐洲歸來的一介書生。”

“樊紅枝,一個軍官的寡婦,我有個英文名字叫克莉絲,朋友都這麼稱呼我,李先生也可以。”樊紅枝有意無意的撇了一下李察手中的煲湯,一絲淺淺笑意浮現在姣好面容上。

顯然,她認出了這一盅養生靚湯。

李察神色不變的兩口喝完,放下手中的湯盅有些遺憾的說道;“靚湯果然好滋味,這麼大的小湯碗,我可以喝20個。可惜顧全到形象,我必須要轉一圈後才能回來再喝幾盅,稍稍的有些麻煩呀!”

樊紅枝“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笑得極大聲,手裡的湯盅也歪斜著發出碰撞響聲,眼看就要灑了出來。

湯盅有蓋,下面還有一個青花瓷託碟,女人笑的花枝亂顫,哪裡還能拿的穩啊?

李察眼疾手快上前一步,伸出一隻手穩穩的扶住湯盅說道;“克莉斯小姐,即便是看在這些主人家上好的景德鎮青瓷的份上,也要拿穩手中的湯盅,我們是客人,而不是破壞者。”

而他的一雙大手不可避免地環住樊紅枝的芊芊玉手,女人的笑聲小了些,嫵媚的面龐卻悄然飛起了一絲紅雲。

直接的身體接觸,俏寡婦有了反應。

反倒是李察神情澹定,他在皇宮後院中閱美無數,可不會因為俏寡婦的一絲風情而失了方寸,及時的收回了手說道;“如果克里斯小姐把這看作是搶救一隻難得的青瓷碗,興許感覺會好些?”

“李先生,您的心一向這麼冷硬的嗎?”

“請恕我冒昧,我不得不用冷硬來保護自己,因為覬覦我的人太多了,包括克莉斯小姐在內。”

“啊……”

樊紅枝雖然也能說是名流富商圈子裡的名媛,但從未見識過如此硬撩,頓時被整的不會了。

驚訝的紅唇變成了“O”字形,完全接不上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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