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週五,傍晚。

黎俏開車去了南洋國際私立學校。

她把車停在路邊,單手扶著方向盤敲了敲,不到十分鐘,莫覺穿著牛仔衣揹著同色書包的身影映入眼簾。

車窗半降,莫覺看到黎俏便咧嘴一笑,抓著書包肩帶就跑了過來,“祖宗,你來啦,等很久了嗎?”

“上車。”黎俏對著副駕駛示意,莫覺繞過車頭就鑽進了車廂。

她把書包摘下來丟到後座,側身靠著椅背,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我們要去哪裡呀?”

黎俏啟動車子,匯入車流後,便覷她一眼,“去趟邊境,帶你見一個人。”

莫覺點點頭,坐正身子,不再多問。

回公館的途中,車廂裡很安靜,莫覺沒有嘰嘰喳喳,而是從書包裡拿出ipad,很認真地寫線上作業。

黎俏偶爾打量她,眼神裡泛著笑意,“在學校還習慣麼?”

“習慣習慣。”莫覺一臉興奮地抬起頭,抱著ipad就開始長篇大論,“老師特別好,同學也熱情,而且班主任還讓我和學習委員坐在一起……”

路遇紅燈,黎俏停在斑馬線前,偏頭看著莫覺一身牛仔衣的打扮,走在校園裡倒是一點也不違和,“高三的課程能學會麼?”

莫覺抿著小嘴眨了眨眼,“我在高二,入學的那天教導主任給我做了個測試,他說我底子差……”

黎俏瞭然,綠燈亮起她再次踩下油門,睨了眼後視鏡,莫覺的詢問又傳了過來,“我們這次去邊境要見誰啊?”

“慕家人。”

……

當晚,黎俏接到了黎彥的電話,“你把莫莫接走了?”

“嗯。”黎俏坐在實驗室,隨意翻了翻報告,“有點事,週日送她回來。”

黎彥靜默幾秒,舔了舔後槽牙,“週日什麼時候回來?我去接你們。”

黎俏說了句不用,正準備掛電話,黎彥幽幽說道:“那你記得幫我檢查她的書包。”

“做什麼?”黎俏挑眉不解。

黎彥故作神秘,似笑非笑地道:“你檢查完就知道了。”

這事,黎俏沒放在心上。

莫覺就算心智不成熟,到底也是個成年人。

她有自己的隱私和自由,況且回來的途中莫覺一直在用ipad寫作業,對於學習這件事,她的接受程度比他們想象的還要順利。

夜幕濃稠,客房裡的燈還亮著。

莫覺趴在桌前奮筆疾書,偶爾凝眉咬著筆桿困惑地翻書找答案,嘴裡還在唸著語文填空題:“醫療質量是關係到病人生命安危的大事,救死扶傷是醫務人員(未雨綢繆)的天職。這怎麼就不對了?”

剛推開門的黎俏,忍俊不禁。

未雨綢繆的天職……這詭異的成語理解能力。

黎俏站在門邊,腕錶指標已經指向了夜裡十一點,她望著還在寫作業的莫覺,無聲地退出了客房。

樓下,商鬱未歸。

黎俏來到落地窗附近,望著濃墨的夜色,暗暗盤算著時間。

她的經期是月中,大概還有十天左右。

有沒有中獎,很快就知道了。

……

隔天週六,不到七點黎俏悠悠轉醒。

主臥光線昏暗,耳邊是男人均勻的呼吸聲,兩人貼的很近,能感受到彼此身體的溫度。

黎俏側目,眼前倒映著商鬱輪廓分明的睡顏。

不知他昨夜幾點回來的,為了陪她去邊境,近兩天他一直在加班處理公司的事務。

黎俏側躺著,手指爬上他的輪廓,輕輕描繪著男人臉頰的線條。

眉骨、鼻峰、下顎、喉結、鎖骨……

摸著摸著,氣氛不太對勁了。

男人原本平緩的呼吸逐漸變得粗重,黎俏手一抖,不輕不重地戳到了他的喉結。

商鬱猛地翻身將她禁錮在身下,俊臉埋在她的頸窩親了親,音調緩慢而沙啞,“大清早的鬧我,想幹什麼?”

黎俏:“……”

她的指尖穿過男人的髮絲揉了兩下,“你昨晚幾點回來的?”

“兩點。”商鬱含著她的耳垂,手掌也不老實地在她身上游走。

黎俏攥住男人的手腕,往旁邊挪了挪,底氣不足地道:“那你再睡會,我去看看莫覺……”

話都沒說完,黎俏的手就被男人反扣著拉到了身下。

還真是熾熱如鐵呢。

黎俏單手抹了把臉,不說話了。

也就過了半個小時吧,黎俏洗漱完和男人走出主臥。

來到餐廳吃飯之際,落雨很意外地發現他們家夫人端起牛奶杯的右手竟然在發抖。

怎麼了這是?

不一會,莫覺頂著兩個黑眼圈沒精打采地走進了餐廳。

學習好難啊,語文作業二十道填空題,她只對了一道,還是蒙的。

……

上午十點,黎俏和商鬱帶著莫覺踏上了前往邊境的飛機。

機艙裡,莫覺拎著書包就去了小吧檯繼續寫作業。

落雨和流雲坐在機艙後面,偶爾交談幾句,主要內容是夫人的手是不是受傷了?

不到三個小時,飛機落地邊境機場。

走下舷梯,前方停著三輛越野車。

黎三穿著黑色的訓練服,單手掐腰,另一手撐著車棚,看到他們走來,便用舌尖頂了頂腮幫,“不是說九點的飛機?”

他在停機坪等了一個多小時,飛機再不來,他都要以為黎俏在誆他了。

黎俏頭頂帶著漁夫帽,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延誤了。”

黎三一言難盡地瞥著她,抿唇看向挺拔高大的商鬱,最終什麼都沒說。

當他傻?

南洋商少衍FA001的飛行航線,塔臺瘋了才讓他的飛機延誤。

黎三短促地笑了笑,餘光一閃,就看到藏在黎俏身後的莫覺。

他挑起眉峰,眯了眯眸,“她是誰?”

黎三沒見過莫覺,但不影響他的判斷,能走在俏俏的身邊,八成也是自己人。

黎俏側身讓開,回眸睨著莫覺,“叫三哥。”

莫覺灼灼地看著黎三,顛了掂書包,脆生生地喊道:“三哥好,我是莫覺。”

黎三掃她一眼,抿唇點了下頭,隨即又問黎俏,“先去工廠還是貧民窯?”

“工廠。”

黎俏和商鬱同乘一輛車,落雨和流雲則帶著莫覺去了後車。

回工廠的途中,黎俏看著無人的副駕駛,懶洋洋地問道:“南盺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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