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沫的請求,並未得到黎俏的正面回應。

議會大樓清場的時間只有兩個小時,她沿著樓梯往下踱步,時而翻看手裡的筆記本,尋找著線索。

這類國家級的歷史建築物時常會翻新修繕,即便是室內藏書館也會定期維護。

景意嵐若有心把東XZ好,一定是極其隱秘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不然,歷史這麼多年,一場大型翻修就足以讓秘密曝光。

黎俏環顧四周,腳步也頓在了臺階上,她看著腕錶,距離清場結束只剩下四十分鐘,“藏書館之前有沒有翻修過?”

旁邊的尹沫認真想了想,但印象不深,“藏書館並不對外開放,就算有也不會大肆報道,有什麼問題嗎?”

身後的臺階有腳步聲靠近,兩人並肩回眸,是賀琛和商鬱邁開長腿徐步走來。

賀琛狹長的眸子不偏不倚地落在尹沫的身上,哪怕沒有多餘的動作,依舊帶著強烈的侵略性。

商鬱來到黎俏的身邊,深邃的眸凝著她,微微俯身拉近彼此的距離,“怎麼不看了?”

黎俏仰頭和他對視,扯唇道:“能不能查到近些年藏書館的翻修記錄?”

“可以。”男人抬眸在館內睃了一圈,俊朗的輪廓泛著薄笑,“想到了什麼?”

黎俏拍了拍手裡的筆記本,對著高聳的書架昂著下巴,“書櫃和地毯都是新的,臺階和桌椅也有修復的痕跡,只能看看翻修記錄,有哪些地方沒有修整過。”

如果東西真的在藏書館,基本可以排除眼前所見的任何一個角落。

全部被翻新過,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尋找了。

商鬱揚了揚薄唇,勾著她的肩膀轉身往樓梯口折回。

尹沫不明所以,下意識跟上他們的腳步,卻在半途被賀琛扣住了手腕。

她冷著臉掙扎,餘光看了眼前方,壓低嗓音質問,“幹什麼?”

此時,賀琛斜倚著樓梯的紅木欄杆,口吻輕佻,“你說呢?”

尹沫不想跟他動手,一來打不過,二來還讓人看笑話。

她站著沒動,表情越來越冷淡,“放開,我還有話要和俏俏說。”

賀琛玩味地揚唇,拇指惡劣地按住了尹沫的脈門,稍稍用力,見她吃痛的皺起眉頭,心裡舒坦了不少,“求我。”

“你有毛病?”尹沫一言難盡地看向賀琛,話剛出口,手腕上疼痛加劇,“賀琛,你他媽……”

這時,走在前方的黎俏幽幽回頭,“二姐。”

尹沫斂神,不想讓黎俏看出什麼端倪,而賀琛也卸下了力道,揉了揉她的手指,“寶貝,叫你呢。”

簡直是個精分神經病。

尹沫甩開賀琛,三步並著兩步跨上臺階。

她回到黎俏的面前,對商鬱頷首示意,又問:“你們要回去了?”

“嗯。”黎俏淡淡應聲,掃了眼臺階下方的賀琛,抿了抿唇,叮嚀道:“你自己多加小心,如果有事,跟琛哥說,他會聯絡我們。”

尹沫點點頭,牽起嘴角會心一笑,“好。”

黎俏鬆開商鬱的手,上前抱了尹沫一下,不知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尹沫明顯身體一震,表情也變得極為複雜,“俏俏……”

黎俏拍了下她的肩膀,轉身和商鬱離開了藏書館。

尹沫想追上去,但還是理性地止住了步伐。

黎俏剛才在她耳邊說:“不要以身犯險,保護好自己,就是為我們做的最好的事。”

……

離開議會大樓,黎俏靠著車窗望著街景出神。

指尖一暖,男人溫熱的掌心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黎俏側目看了眼漸漸縮小的大樓,眯眸問道:“翻修的圖紙記錄平時都存放在哪裡?”

“工程建築總局。”商鬱偏頭睨著她,音色透著穩重的磁性,“著急?”

黎俏靠著椅背,挑眉笑了笑,“那倒沒有。”

見狀,男人揉著她的手指,語含試探,“假如找不到,有什麼打算?”

“回南洋。”黎俏輕聲嘆氣,別開臉看了眼街頭,“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沒關係。過了這麼多年,不論東西還在不在,就算找到了,誰能保證一定有效?”

說著,她回眸和商鬱四目相對,眼裡噙滿狡黠,“我倒是希望能親手推翻蕭家。”

唾手可得固然輕鬆,可時間太久,柴爾曼家族在明知道景意嵐掌握了證據的情況下,更不可能坐以待斃。

那份資料她原本也抱有了很高的期待,但方才她從尹沫的口中得知了更多的內幕,反而有了其他的對策。

……

另一側,席蘿帶著顧辰在城西富人區下了車。

眼前是一幢獨棟別墅,門前小花園還有傭人正在打理草坪。

席蘿看了眼路邊惹眼的政府公務車,甩上車門走進去,傭人一看到她,面露驚喜地喚道:“大小姐,您回來了。”

她點點頭,也沒管身後邊走邊整理彈夾的顧辰,進門就直奔客廳。

氣氛,有些沉悶。

席父和席澤坐在同側,對面的人夾著雪茄煙吞雲吐霧。

幾人看到席蘿出現,表情各異,席父的臉上還透出幾分焦灼,“小蘿,去樓上,你媽在茶室。”

席蘿不理會席父的話,偏頭看著抽菸的男人,語氣偏冷,“艾博先生,有何貴幹?”

此人,二王儲的心腹,政府常務副秘書。

艾博年過四十,是個標準的笑面虎。

他咬著雪茄煙嘬了一口,目光上下打量席蘿,“Miranda,好久不見。”

艾博的眼神讓席蘿也反感,即便她和瑪格麗公主交好,但二王儲得身邊人,她一個也看不上。

說話間,顧辰也跟了進來,站在席蘿身後充當保護傘。

艾博一看到顧辰便眯了眯眼,別開臉抽了口煙,嘴角的笑沉了幾分,“席先生,我的建議還請你好好考慮,事關重大,希望三天之內能得到你的答覆。”

席父暗道不妙,艾博的一切舉動都和二王儲息息相關。

他這番話明顯藏著威脅。

艾博把剩下的半支雪茄丟在菸灰缸裡,起身挺起大肚腩,又理了理西裝外套,假惺惺地笑道:“各位,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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