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俏從錦盒中拿出玉佩,上等羊脂白玉細膩溫潤,油脂性極好。

玉佩中間雕刻著鏤空的花紋,看不出是什麼,但做工很精緻。

此時,商鬱低頭點菸,一陣薄霧從他的唇中溢位,混著煙氣的嗓音略帶模糊朦朧,“商氏主母的信物。”

主母的信物!

黎俏頓時覺得有些燙手。

男人瞅著她一臉難辨的神情,放下長腿,伸手拿過玉佩就丟在了桌上,“不是要看檔案。”

黎俏看著他的動作,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好歹也是一塊上等材質的古玉,就這麼往桌上一丟,也不怕摔壞了。

黎俏撇了下嘴角,重新看向了錦盒中的宣紙。

她拿起第一張展開,龍飛鳳舞的墨跡赫然入目。

商縱海的毛筆字透著遒勁的力道,一勾一劃內斂且鋒利。

從翻譯檔案的第一行字開始,黎俏逐字閱讀。

這本《股神自傳》的書寫人,確實和查理斯口中的女股神是同一個。

女股神:景意嵐。

雖說宣紙有二十頁,但是黎俏全部看完也才不過五六分鐘。

結論就是,有用的資訊少之又少。

除了第一頁的介紹之外,其餘的內容基本上都在敘述她對當下股市的看法和分析。

倒是很貼合《股神自傳》的名稱,而寫下這本自傳的時候,景意嵐二十八歲。

黎俏看完最後一頁,手指一鬆,宣紙便重新飄落回錦盒之中。

說不出的感覺,看完翻譯內容,讓她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難道……這就真的只是一本對股市分析的札記?

黎俏搓了搓腦門,半闔著眼瞼仰身靠著沙發,神色晦暗不明。

這時,商鬱偏過頭,順手拿起桌上的水杯遞給她,“怎麼這個表情?”

黎俏接過杯子捧在手心裡,喟嘆出聲,“除了知道女股神的名字和年齡,她的具體來歷都沒有。”

她倒是可以根據名字的資訊去繼續調查。

也不知道沈清野在六局那邊有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景意嵐……

這個名字聽起來很大氣,黎俏不經意就想到了那張照片。

確實是端莊優雅,名門淑媛的典範。

商鬱睨了眼錦盒裡的宣紙,指尖捻起一張粗略看了看,“也不算壞事,至少知道了名字。”

黎俏撐著額頭,視線落在宣紙上,沉思了幾秒,“查理斯有沒有可能知道更多的細節?”

她不是沒有耐心,反而覺得整本《股神自傳》一定還有更多重要的內容等著她挖掘。

尤其是當初離開帕瑪,商縱海交給她錦盒的時候,那番話很有深意。

——如果你做好準備,就可以把這個錦盒拿回去了。

黎俏眼底染了一絲躁意,商縱海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這份檔案看完,她甚至有一種他在放長線釣大魚的錯覺。

商鬱見黎俏眉眼間噙滿壓不住的煩躁,薄唇抿了抿,傾身勾住她的肩膀,“查理斯說過,他對女股神的瞭解僅限於她操盤股市的能力,更多的細節他也無從得知。”

說罷,男人的手掌落在她的頭頂,“想知道更多,我們自己查。”

黎俏半靠著商鬱的肩頭,半晌才舒展眉心,輕嘆:“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她思忖著,要不要給沈清野打個電話。

這些二十幾年前的事,大概只有六局的檔案庫還能留有痕跡。

黎俏的心思完全被女股神景意嵐的事所吸引,如此也就忽略了商鬱逐漸深邃幽暗的眼神。

直到下巴被抬起,她懶洋洋地抬著眼皮,視野中男人英俊的輪廓近在咫尺。

“衍……”

話還掛在嘴邊,下一秒就盡數被堵了回去。

更深露重的夜晚,安然靜謐的公館,就算會發生什麼,好像也是情理之中。

黎俏小小地掙扎了一下,回過神才發現自己早就被壓在了沙發上。

她啜著氣,眼睛溼漉漉的,雙手撐在商鬱的肩頭,氣息不穩地說:“我該回去了。”

是藉口也是逃避。

商鬱的虎口鉗著她的下顎,在她臉上親了親,沙啞的嗓音伴著滾燙的呼吸灑在她的耳邊,“明早送你回去。”

黎俏手指蜷起,回憶裡的畫面如潮水湧來。

她甚至還記得自己那晚被逼出眼淚的一幕。

太羞恥了。

“我明天……”黎俏一眨不眨地看著商鬱,許是他眼神裡的色彩太濃,大腦瞬間短路了。

明天她要幹嘛來著?

後來,男人將她從沙發上打橫抱起,走向三樓主臥的那一刻,耳邊聽到了這樣一句誘哄的話,“乖,再試一次,今晚……不讓你哭。”

這種話還能信?

……

第二天,晨光破曉。

黎俏在主臥大床悠悠醒來,望著天花板有一瞬的失神。

房間裡的顏色和他的人一樣,濃墨重彩又野性孤傲。

昨晚的細節她已經不記得了,反正又被折騰到了後半夜。

而且——

黎俏摸了摸眼皮,很好,她的眼睛哭腫了。

比老宅那次更猛烈,更狂放,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似的逞兇。

往常,他看見自己受了一點點小傷都會大動肝火。

現在呢?他是欺負她最狠的一個!

黎俏喟嘆一聲,扭過頭看向身畔,猛地撞上男人那雙濃墨的黑眸,她怔了怔,乾巴巴地扯著嘴角,“早。”

此時的商鬱,單手撐著後腦,薄被蓋在腰間,饜足的男人,碎髮凌亂地耷拉在眉梢眼角處,少了些平日的淡漠和冷厲,倒是添了幾分慵懶的溫柔。

他的手掌摩挲著黎俏細膩的肩膀,然後又俯身親了親她的眼角,“怎麼不多睡會?”

黎俏撇撇嘴,聲音很啞,“要去實驗室。”

她聲音怎麼成這樣了?

黎俏涼颼颼的小眼神飄到了商鬱的身上,暗暗決定以後晚上一定要和他保持距離。

……

半小時後,黎俏腿腳發軟地坐在餐廳吃飯。

她拿著吐司小口小口地吃著,偶爾飛給商鬱一個眼刀子,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吃飯。

雖然不再那麼疼,但是……她腰痠腿也軟!

這男人開了葷之後根本不懂什麼叫節制。

早上看見主臥垃圾桶裡的東西,她呼吸都差點停了。

好多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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