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李香雪！”
方才眾人目光，隨哭著跑開的李媚娘而去。
此刻，聽聞測試員所喊出的名字，紛紛收回目光。
廣場之上，所有人議論紛紛。
比起議論那個廢物，還要得勁兒。
聽到名字剎那，安靜片刻，隨後，轟然鼓掌，道賀之身不絕於耳。
在無數族人注視之下，紫衣少女緩緩走上測試臺。
安靜，澹雅，粉黛。
略顯稚嫩的臉龐，卻未曾因為眾人的恭維，有任何變化。
神色之間，有著同齡人所沒有的成熟，穩重。
以及冷漠。
澹漠。
小小年紀，卻成熟穩重，可獨當一面。
那氣質，清新脫俗。
與家族子弟，顯得格格不入。
事實上，她的來歷，一直都是一個謎。
眾人只知道，即便是族長，也對這小姑娘敬畏三分。
擁有傾國傾城潛質的紫群少女，吸引了無數蜂蝶的目光。
論容顏，比起方才的李媚娘，紫群少女要更勝三分。
走上測試臺，她回頭看了一眼與場下喧囂格格不入的那處角落。
測試，不過一個程式罷了。
她絲毫不在意。
隨手放了上去。
測試石碑，光柱沖天。
石碑之上，字型出現。
“李香雪，練氣巔峰！”
轟！
臺下頓時沉寂，落針可聞。
然後，瞬間炸開鍋。
“她的年紀，好像比我還小三歲吧，就已經修煉到練氣巔峰，只怕不出一年，便可築基。而我，還在練氣五層……”
“家族之中，年輕一輩第一人，非香雪小姐莫屬！”
議論聲中，紛紛投去複雜目光。
羨慕。
嫉妒。
敬畏。
修煉等級：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煉虛，合體，大乘，渡劫，破碎虛空。
破碎虛空，只是傳說。
對許多人而言，一輩子只能卡在練氣期。
止步於此。
臨死之際，抱憾終身。
哀哉嗚呼！
練氣期：吸納天地之靈氣，入體化為元氣，壽元可達百歲。
丹田為氣狀，初步掌握靈氣術法運用。
已具備初級神識，但不能辟穀。
體內元氣，並不能支撐太久的御劍飛行。
練氣五層，便可初步御劍飛行，但飛不遠。
若能築基，在天元城之中，便能為人人敬畏的一方強者。
受萬人尊重。
測試臺之下，人群之中，李媚娘看著臺上的紫衣少女，微微皺眉。
這個女人……
似乎與劍人哥哥的死有關。
這一世，即便自己得不到劍人哥哥的原諒，也絕不能讓這個女人靠近劍人哥哥。
家族長老，負責測試。
一直以來，都是面無表情。
但，在看到此刻石碑之上的字樣時，罕見露出一絲笑容。
甚至，帶著幾分恭敬道：
“香雪小姐天資卓絕，不出一年，便可築基，成為天元城年紀最小築基的第二人。”
只是第二人。
至於第一人……
紫衣少女回頭瞥了一眼那臺下之人。
“謝長老誇讚！”
說罷，榮辱不驚的她，走下測試臺。
所過之處，皆能聚集所有人的目光。
除了那位……李劍人。
不卑不亢，寵辱不驚，緩緩而來，行至李劍人身前，少女停下腳步，微微抿了抿嘴唇，雙童之中，神色複雜。
微微彎腰，恭敬，甜甜喊了一句：
“劍尊哥哥。”
帶著一絲清雅笑容，令人為之傾倒。
一直神遊天外的李劍人，終於因為這一聲劍尊哥哥，回過神來。
神色冷漠，澹澹看著眼前紫衣少女。
毫無感情可言。
與之對視剎那，李香雪心如寒窖，被眼前之人那心底澹漠之意，刺穿識海。
一瞬，似處地獄邊緣。
遍體森寒。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揪心刺痛。
腦海之中，回憶起前世一幕。
萬屍窟，他救下自己，擋下那一劍。
是在她，以及那個女人懷裡。
可，臨終前，他唯一留下的遺言卻是：
“若有來生，我不要再愛上你們……”
是你。
也是你們。
果然。
重活一世，他變得如此冷漠。
分明再昨日，他還對自己那般溫柔。
此刻，卻一改常態。
她張嘴，欲言又止，不知該說什麼。
前世，畢竟是自己騙了他。
還傷了他。
刺透他心臟的，也是自己的劍。
雖說，那並非自己本意。
可他，終究是死在自己手中。
那一劍，透心涼。
看著眼前之人，以及不遠處，正呆呆看向這邊的李媚娘，李劍人心頭暗暗說道：
“即日起，我為自己改名，李劍人，已死。
從今往後，世間只有李劍。從此，不做人！”
“劍尊哥哥，你一定能重回巔峰的，雪兒相信你。”
說到此處，少女白皙的脖頸處，泛起一絲紅暈道：
“當年的劍尊哥哥，真的很吸引人……”
劍尊哥哥，你放心，這一世，我不會再騙你。
也不會再算計你。
直到你躺在我懷裡那一刻，雪兒才明白，這世間最重要的東西，卻被我自己親手弄丟了。
什麼計劃，什麼霸業，同見鬼去吧。
那些老不死的若敢在逼我……
既然老了，就通通下地獄吧！
看著美人表露心跡，李劍卻不為所動，轉身便走。
人不風流枉少年。
但他已不再年少。
冷漠轉身，離去。
只留下一道孤寂背影。
與世隔絕。
只留下紫衣少女，在原地緊咬嘴唇。
猶豫許久。
一跺腳，提著裙襬，小跑跟上。
與他並肩而行。
身後傳來無數唏噓聲。
無不感慨，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家族人人知曉，李劍，雖姓李，卻並未李家之人。
而只是族長從外面撿回來的一個野種罷了。
隨族長姓李，如此而已。
後來，被族長收為義子。
認族長為義母。
月明星稀，漫天星辰。
李劍回到獨屬於自己的院落。
從井裡打了一桶水，從頭頂澆下。
再打一桶……
事後，於葡萄架下的石凳之上坐下。
“系統？”
“老爺爺？”
“金手指？”
好吧，確定了，沒金手指。
（本文無系統）
“來了！”
“在，少爺，請問有什麼吩咐？”
畢竟是族長義子，伺候的下人還是有的。
原本還有十二個一等丫鬟。
不過，後來丹田損毀，便被族長中長老給撤了。
唯一留下這個下人，也是義母族長，從自己院裡派過來的。
抬頭看了眼星空明月，吩咐道：
“備筆墨紙硯，我要寫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