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沒太多意義的提問，茜茜女士原本的開懷，一時間卻是失色少許。
“就跟以往你眾多的識破一樣，再一次看透真相，讓你感受如何？”
把玩著手裡的青銅頭環，付前十分確認這個就是幻境的核心。
這東西在手，只要願意，一個念頭就可以結束眼前的場面，讓茜茜女士回去睡覺。
“你們永遠不會承認是嗎？”
短暫的沉默後，茜茜女士聲音略顯低沉。
“就算我承認，又真的有任何意義？”
付前輕笑一聲。
“你又怎麼確認這不是另一層設計？為了讓你在某一天，發現我是個愛好惡作劇的惡棍，故意假裝幕後存在，把你往臆想的深淵推一把？”
“你靠懷疑一切保持了對‘真相’的執著，但這也讓這個世界上，沒有東西可以告訴你你是對的了.”
茜茜女士的呼吸竟是變得粗重。
譚瀅笑著搖頭。
已經不再是肉丸的模樣，變回了正常的人面盔，對感知的遮蔽也消失了。
付前很快得出一個結論。
跟青銅夫人佩戴時，相似的混亂囈語傳來，甚至激烈更多。
感慨間，付前很快打定了主意。
“感謝你的報酬.”
“總有一天，會連我都沒法確認，你是不是還認為自己是個玩物.”
位階？解決那個幻境裡的麻煩應該並不需要太高的位階，半神足夠了。
……
不出意料，第二天上午，付前久違的家中懶覺被敲門聲打斷，提前結束。
付前直接打斷了她。
……
“就像一張無論多大力氣，都撕之不破的網.”
“面對一張無論如何都撕之不破的網，一場註定失敗的對局，你知道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可以做嗎？”
“相比之下，是不是比現在這種暴戾的死亡衝鋒有趣的多？就算是鬥獸場裡的猛獸，最好的反抗方式，也絕不是懷著無盡的憤怒，殺死每一個對手.”
隨手把頭盔摘下放到一邊，付前打量著另一隻手裡的青銅頭環。
這種藏東西的方式，著實稱得上隱秘。
假設這東西真是他留下來的，有沒有可能需要特殊的血脈才能開啟？
比如延續至今，雖然族譜上查不到他名字，但關係實在可疑的季氏？
而任何拿到這東西的人，只要能想到這一點，都存在開啟的可能。
使用方式應該是沒錯的，而看上去它跟青銅夫人一樣，也是會對戴上的人做一定驗證。
然而付前的期待中，一番激盪之後，卻是再沒有其他變化。
搞科研的，不冒點兒風險怎麼成。
現在問題來了，一番周折到手之後，這東西究竟有什麼用？
“你做一件事情的真正初衷，將會是獨屬於自己的秘密，就像眼前這一切是真是假，只有‘我們’知道一樣.”
付前稱得上笑容滿面，對這樣的發展似乎十分滿意。
“為什麼要強調我是什麼？你對自己的認知沒有信心？”
好不容易拿到的收穫不能用，莫非只能嘗試暴力破解？
多等了幾分鐘後，付前把頭環摘下，眉頭微皺。
“不得不說，你真的是一個優秀的說客，可惜我——”
只不過這次要求更加嚴苛，頭環不認為自己是合適的人選。
還能有什麼……血脈？
思索間付前心中一動，最近這段時間的經歷在心頭飛快掠過。
甚至就在幾天前，季氏理論上的下任家主，還主動寫信詢問有什麼研究課題缺志願者……
……
“歸納，甄別，判斷，得出結論，那才是你該做的事情.”
總不能是促進大腦發育吧？
事實上在付前看來，之所以會有那個巨型大腦的出現，說不定就是他的主人戴上了這東西。
“什麼？”
要不是決定補償流霜同學一把佩劍，這東西的發現，少說還得需要一段時間。
“為什麼不試試，把猜測留給你想象中的討厭角色呢？”
而進門的第一時間，茜茜女士就直接發出感嘆。
回到客廳的付前，伸手在頭上摸了摸。
“會是嗎？茜茜女士.”
“會不會是你個性太鮮明的原因？”
“……你是想告訴我，我的行為毫無意義，不如放棄臆測，享受人生？”
“我作為一個載體，帶來了什麼資訊才是最重要的.”
“完全沒有.”
“我有一個建議.”
“……不得不承認，你說得有些道理.”
付前隨手把門關上，看著同行的譚瀅。
隨著他最後的話，眼前幻境悄然消散。
……
“跟想象中完全一樣！”
目前已知的，最大可能跟自己來自同一地方的，應該就是那位季豐前輩。
“只有你自己知道，你還認不認為自己身上有這張網.”
莫急，想想可能的篩選條件是什麼？
沒有急著物理洞察，付前把頭環隨手丟到青銅夫人上，默默思索。
似乎變成普通的頭盔了。
看來自己真的要多待兩天，親自帶著流霜同學逛實驗室了。
“我剛剛學到一句話，只要我放棄思考，上帝都沒法發笑.”
不過也看得出來，她跟茜茜女士應該還算投緣，否則大機率不會拖到快中午才帶著過來參觀。
到這會兒才限制位階，這個佈置浪費掉的機率就太大了，並不明智。
“好了不早了，你該回去睡覺了.”
大好週末，強求這位繼續幫自己招待客人，是有那麼點過分了。
付前指著腦袋。
“你跟她說過我住的地方？”
“很好，想必有了這樣的鋪墊，接下來的交流就容易多了.”
能力型別？真要這會才限制，那比前面還浪費。
付前的比喻似乎相當觸動人心，茜茜女士抿著嘴，臉上笑容徹底消失，但再開口時，依舊帶有不肯放棄的倔犟。
對於付前的說法，茜茜女士看上去難以反駁。
這……匹配不成功？
跟昨天相比，這位的氣色堪稱不錯，那場魔幻風的夢境，似乎沒有對她的休息造成任何影響。
“而在那種情況下，你會獲得一種另類的反客為主，因為“觀眾”們不再是全知了.”
世間緣法，果然是妙不可言！
下一刻，付前隨手把頭環帶上。
幾句話說完，茜茜女士一言不發間，付前乾脆地打了個響指。
付前看著已經在沙發上坐下的另一位。
“會有一定原因吧，不過主要還是感覺.”
笑眯眯地看著付前，這位跟昨天相比，似乎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另外跟譚瀅一樣，叫我茜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