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界荃灣區,東英社總堂口。

會議室裡面七八個男人正在吞雲吐霧著,頭頂上方煙霧繚繞。

“現在大角咀那邊群龍無首,咱們要不要趁機把大角咀吃掉?”

“你他麼傻的啊?那不是擺明了告訴和聯勝,老虎是被咱們東英幹掉的?”

“是啊!新記那邊肯定也會知道,是咱們栽贓嫁禍。”

“既然不吃大角咀,那幹嘛要殺老虎?”

“臥槽尼瑪,你這個智商乾脆就不要混嘿道了,回去賣你的魚蛋吧。”

“你他麼罵誰傻呢……”

一幫人吵吵嚷嚷著,很快便商談完了正事。

眾人相繼起身離開後,主位上的東英幫現任龍頭林正南開口道:“禿鷲,你留一下!”

等其他人都離開後,林正南開口問道:“我看你一晚上都沒有講話,出什麼事情啦?”

禿鷲擠出一個笑容說:“沒什麼。”

林正南抽了口雪茄說:“我聽說,阿信和阿澤他們都受傷住院了,沒事吧?”

“沒什麼事,小傷!”

聽到林正南的話,禿鷲臉上陰沉都快滴水了,拳頭狠狠的攥緊。

阿信和阿澤是他的左膀右臂,不僅打架勇勐,而且對他十分忠心,不過現在都被姜森砍斷了手指和手筋,就算治好了將來也是廢人一個,連刀都拿不起來。

林正南看到禿鷲的表情,語重心長的說:“油尖旺不比新界,那裡向來臥虎藏龍,高手層出不窮,你……做事一定要小心一點。”

禿鷲聞言,心裡卻是更加憋屈。

他已經找人詳細調查過了,那個撲街真就是和聯勝一個爛仔,每天就知道吃喝嫖賭玩女人,16歲就出來混社會,混到23歲還在旺角那邊做泊車小弟。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爛仔,不僅廢了他手下,訛了他二十多萬,而且還扇了他兩耳光。

真是他麼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要是不把那個王八蛋做掉,他就不叫禿鷲!

“我知道了老大……”

禿鷲敷衍了幾句,隨即便帶人離開了堂口,坐車回了沙田區的情婦家裡。

這兩天他火氣很大。

……

另外一邊。

姜森乘車來到沙田區。

根據賴皮文買到的情報,開始在沙田區裡面四處尋找起了禿鷲。

禿鷲平時主要活動地點就在沙田城區的堂口酒吧,另外還有兩個情婦,一個在城南,一個在城北。

姜森先去了酒吧,沒有找到禿鷲,於是又去了城南的情婦家,那個情婦正在家裡和健身教練打撲克,估計禿鷲今天是不會過來了,否則情婦沒那個膽子。

要知道禿鷲可是十分兇殘的,若是知道的話,非把兩人裝進油桶灌上水泥沉海不可。

隨後他又趕到城北的情婦家,一棟靠著山腳下的獨棟別墅。

七十年代中期的沙田還很落後,房價也遠遠不能和繁華的油尖旺相提並論,一棟城郊獨棟別墅的價格,還比不上尖東的一套兩居室。

有點寧要浦西一張床,不要浦東一套房的意思。

可惜的是,這邊也沒有發現禿鷲的蹤跡。

跑了這麼遠,沒有發現人,姜森有些不甘心。

於是躲在幾百米外的一棟沒人居住的房子裡面,等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眼看禿鷲遲遲不出現,他便準備先回去,明天再來守株待兔。

可能命中註定明年今日是禿鷲的忌日吧。

就在他剛起身的時候,禿鷲竟然帶著小弟過來了。

姜森於是又安靜的等了一個小時,直到凌晨兩點,樓上房間裡的燈光暗下去,他才開始行動。

此時,夜深人靜的別墅區,他剛剛靠近,兩條惡犬便叫喚了起來。

頭戴鴨舌帽的姜森,迅速靠近。

門口兩個站崗的小弟立刻喊道:“站住,幹什麼的?”

“路過的!”

姜森隨口說了句,等雙方距離不足兩米的時候,突然他的手裡面冒出一根兩米長的鋼管,朝著其中一個小弟臉頰狠狠揮了上去。

砰——

小弟被突如其來的一棍子,直接抽得摜倒在地,死活不知。

另外一個小弟剛要出聲大叫,同樣一棍子抽在他的嘴巴上,把他滿嘴大牙都打碎了,人也跟著昏迷過去,人事不知。

解決完門口的兩個小弟,姜森一個助跑,直接翻過了兩米高的柵欄圍牆。

院子裡的惡犬立刻朝他撲了過去。

不過下一秒,一抹刀光閃過,兩條惡犬的狗頭滾了出去,無頭犬屍撲倒在地。

而別墅客廳裡面,兩個小弟也聽到了外面的犬吠聲,他們立刻開啟門檢視情況。

但是迎接他們的卻是一人一棍子。

砰砰——

兩聲。

兩個人一聲不吭的倒在了地上。

姜森手一動,手裡面兩米長的鋼棍消失不見。

他迅速竄進屋裡面。

禿鷲帶了八個心腹小弟過來,兩個在別墅周圍巡邏,兩個待在客廳裡面的觀察外面的情況,一旦發生情況,立刻向他示警。

至於另外四個,當然是輪班了,一班值上半夜,一班值下半夜。

此時房間裡的四個手下早已經進入了夢鄉。

姜森解決了四個值班小弟後,摸進房間裡,準備把四個人都打暈。

結果由於力道沒有掌握好,有個傢伙被打死了……

至此,整棟別墅裡面只剩下禿鷲以及他的情婦了。

姜森沒想到這麼順利。

不過想想也正常。

說到底禿鷲不過是一個黑澀會頭目罷了,晚上睡覺安排八個保鏢輪流值班,已經屬於很高的配置了。

何況這裡還是他的情婦家裡,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找到這裡來的。

而與此同時,樓上房間裡的禿鷲剛睡著,誰知道窗外響起了犬吠聲,把他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然而僅僅幾秒鐘之後,樓下的狗便突然不叫了。

禿鷲為人十分機警,立刻在情婦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去,看看怎麼回事?”

同時下意識的朝枕頭底下摸去,結果摸了個空。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手槍被那個撲街拿走了,那天走的時候也沒有還給他。

沒有槍,禿鷲伸手朝床板底下摸去,摸了一柄鋒利的西瓜刀出來。

轉頭一看,情婦還在睡覺,於是用腳踹了她一下,“草泥馬的,快起來,下樓去看看。

情婦不情不願的哼哼了聲,起身穿上睡衣後下了床。

然後去開門準備下樓。

而這邊禿鷲則抓著西瓜刀,走到視窗前,用刀背挑起窗簾,朝別墅前面的花園以及道路看去。

藉著院子裡以及路上昏暗的燈光可以看到,他的兩個手下撲倒在了路上,一動不動。

而院子裡的兩條犬,也已經身首分家,流出的血液在昏暗的燈光照耀下,猶如一攤水漬般。

“不好!”

看到這一幕,禿鷲頓時頭皮發麻。

他甚至都沒有轉身,直接拉開窗戶便打算跳下去。

可惜已經遲了,身後響起一道讓他渾身汗毛豎起的聲音。

“你覺得是你的速度快,還是子彈的速度快?”

一隻腳已經踩到窗臺上的禿鷲,身體勐的僵住了。

放下腳,慢慢轉過身來。

房間門口,站著一個穿著夜行衣的男人,頭戴鴨舌帽,整張臉都隱藏在陰影下面。

不過禿鷲還是一眼便認出來,不是別人,正是那個他恨不得千刀萬剮的和聯勝四九仔姜森,垂在身側的右手裡面,拎著一把黝黑的手槍。

而他身後,自己女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禿鷲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濃烈的殺意。

艱難吞嚥了一口吐沫。

雖然明知道對方深更半夜拿著槍過來找自己,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但是強烈的求生意志,還是讓禿鷲說到:“那個……有,有話好好說。”

姜森漫步朝他走來。

禿鷲朝著牆角靠去,雙手舉起後聲音顫抖道:“我對天發誓……以後絕對,絕對不會和你作對……我現在就打電話給阿泰,讓他不要再找大圈仔了。”

姜森面無表情道:“我提醒過你,你最近有血光之災,做什麼決定之前一定要三思而後行。看來你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看到姜森雙眼漸漸變得冷漠了起來,禿鷲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求求你,別殺我……我給你錢,我有很多錢……”

禿鷲話還沒說完,餘光閃過一抹亮光,下一秒他感覺喉嚨處一涼。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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