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國王陛下萬歲
第153章 國王陛下萬歲
蘇臨搞定了他的全自動噩夢燃料工廠，只是初期仍需要觀察。
畢竟他還沒有摸清這個世界怪異的本質，不能肯定尼姆國就不會出現強大的怪異。
如果有強大且高智慧的怪異出現，當然不會飛蛾撲火般的投入太陽真火的懷抱，而是會引起麻煩的騷亂。
只是蘇臨觀察了幾天，除了感覺被吸引來的怪異數量變少了以外，也沒有見到什麼強大的怪異，也就暫時放心了。
至於他為什麼要提取噩夢燃料，當然是為了發展尖端武器。
地熱礦石的熱能儲存量很高，實際能源轉化比也很優秀，但針對於某些他希望製造的軍事武器來說，地熱礦石還是有一些侷限性的。
蘇臨這幾個月很忙碌，除了日常在研究院講課，視察國土外，就是勘探尋找礦物資源。
讓他失望的是，尼姆國內並沒有什麼硫磺、硝石之類的礦物質，或者說有，但數量太稀少了，不足以讓他發展熱武器。
不用質疑，這個世界的各種礦物乃至元素定然都和現實世界有不少區分，如果有類似的東西的話，發揮出的威力對於凡人乃至一般的超凡者來說都是致命的。
還是之前關於重量與質量關係的討論，這個世界相對於現實世界是等比放大的，如果他能發明出類似火藥的東西，威力與現實世界等同。
即便是在現實世界中，熱武器對異人也依舊是有高殺傷力的，40級以下的異人從不敢說自己完全不懼熱武器。
當然，火藥類的熱武器高階異人肯定是不怕的。
蘇臨想在這個世界找到一些高爆材料，但沒有成功，陸知雪也給他帶來了情報，永夜教會是完全不發展工業科技的，他們的‘核心科技’就是利用噩夢燃料造就超凡強者。
永夜教會讓有資質的人吸收噩夢燃料中的力量，便會覺醒各種各樣的奇怪能力，有些適合戰鬥，有些會很廢物，或是奇怪到讓人想不到用處的力量。
那些適合戰鬥的就被篩選出來，進行栽培，最終就成為了用教會的永夜聖軍和異端審判局的審判者。
不過在蘇臨看來，這種能源的利用方式固然長久一些，但效率太低了。
他總不可能在永夜教會眼皮子底下栽培自己的超凡軍團，尼姆國人口基數太少，能適配吸收噩夢燃料的資質者恐怕連一百個也挑不出來，能真正戰鬥的有幾個就不錯了。
而且還需要花十年乃至數十年的時間去栽培，才能形成一定的戰鬥力。
他在這個世界只有三年的停留時間，要是想這麼玩，那連新手村都走不出去。
所以他改變了思路，準備將噩夢燃料作為一次性消耗品，將其作為‘炮彈’打出去。
他可以直接點燃熱夢燃料，在高密度材料包裹下的密閉空間中，會爆發出高壓縮的噩夢能量，再透過引導一次性釋放，就會變成超凡能量炮。
他還沒有進行試射，但對其威力測算預估了一下，一單位的噩夢燃料，一次性消耗爆發的威力，足夠對30級以下的異人造成致命打擊。
噩夢燃料的單位是他根據自己第一款設計的能量炮單發裝填所需的量定義的，他的噩夢燃料工廠每天大概可以生產50個單位的噩夢燃料。
嗯，有點少。
因為既然將其作為了熱武器性質的武器，那麼打擊就是要看準頭的，打不中傷害就等於零。
能量炮打擊時有一定範圍效果，但也就幾十米那樣，想要真的對超凡者造成致命傷害，一尊能量炮肯定是不行的，戰爭中需要的是高密度的覆蓋打擊。
也就是說，如果永夜教會來征討他，他們要打仗的話，他起碼要準備大量的能量炮進行齊射，才能在戰場上造成橫推的效果。
數量一旦上去了，每次齊射消耗的噩夢燃料都讓人肉疼，每天生產50單位的噩夢燃料，是遠遠不夠的。
所以蘇臨需要將宗教文化勝利的路線提上日程了，只有將人們的思維扭轉過來，讓他們相信光明是美好的，邪惡的只是那些藏在黑暗中的怪異才行。
他要向人們證明，太陽的光輝溫暖而美麗，怪異們在他至高的力量下，只能像是飛蛾撲火的蟲子一樣化作他們前進的燃料。
只有將這件事公開化，他才可以進一步擴大自己噩夢工廠的規模，而不是在地下室小打小鬧。
不過這都是做好戰爭準備的時候才可以開展的計劃了，否則他的太陽真火光輝太過明顯，隔著城市都能看到的話，拉法姆教區的神職人員眼也不瞎，肯定會發現的。
下一個階段，蘇臨是想把王宮後面的莊園改造了，建立一個直徑超三百米的超巨型鍋爐。
他會用一種他兌換的延展性金屬紙鋪在地面和四周的牆面上，防止太陽真火將其燒穿，然後設計好進氣口和出氣口，讓太陽真火在裡面大量的燃燒。
如此巨大的光源，即便是他採用半封閉式的結構，也難免會在尼姆國綻放光輝，比如進出氣口的光肯定是掩飾不住的，所以他需要人民理解。
而這尊巨物一旦建成，他們尼姆國就會獲得幾乎永恆的能源。
他之所以準備叫這東西為鍋爐，是因為下方燒太陽真火，上方則是一尊巨型的蒸汽機，蒸汽機帶來的力量將可以驅動大量的工業設施。
蒸汽將透過管道輸送到全國各地，以巨型鍋爐為中心輻射，附近可以有幾座工廠，能用到蒸汽轉化的動能，再遠處，蒸汽還可以為全國人民送暖，到時候冬天連地熱礦石都用不到了。
同時，下方燃燒的太陽真火，將以他現在小打小鬧無法比擬的速度提煉噩夢燃料。
他完成了對自己那尊煉器鼎的改造，在裡面預設了‘程式’，將會在範圍內吸收精煉過的噩夢燃料，將其儲存在內部，以保證不被太陽真火燃燒浪費。
如果不是實力和材料受限，蘇臨都想煉製一尊成長性的煉器鼎了，那樣煉器鼎就可以很通人性的完成他佈置的工作，現在只能將就著用下半智慧的。
受限於煉器鼎的儲存空間，蘇臨預計在建設好超巨型鍋爐後，他需要每三天就親自去收一次噩夢燃料，這種活別人幹不了，因為鍋爐內部的太陽真火是常燃的。
每次開關鍋爐下方的火焰區域，也都有太陽真火洩露的風險，所以必須他親自來幹才行。
建築圖紙他已經出好，但如此巨大的工程，顯然不是尼姆國的工程師們能搞定的，即便他抽調再多的人力，正常來說也需要數年才能建好。
好在蘇臨不是普通人，現實世界中的神城計劃啟動前，他怕神城不能達到他預期的效果，所以還有著預備方案。
他的預備方案是一種神品的尖端建造師，它本體不算大，和神城應該是配套的科技，收納起來只佔一立方米的空間，放出來後，可以增值到幾十米高。
這是集材料轉化加工，建築施工為一體的高科技機器人，十分的智慧化。
蘇臨之前測試過，要建造一座摩天大樓，對於這位機械建造師來說只需要三天時間。
同樣是神品的東西，對比神城來說建造師好像弱了些，但神城是預設好的量產貨，建造師卻能夠按照使用者心意隨時建造新東西，兩者的應用場景不太一樣。
蘇臨兌換這個是怕神城有些配套設施實際應用會有問題，需要改造，或者某些神城的區域不夠，需要建造師進行臨時擴建。
可實際上他一連鋪設了十座神城，沒出什麼問題，這尊機械建造師就在他儲物空間吃灰了。
有一點要說明的是，機械建造師不能轉化物質，也就是說，它就地取材的話，用的是石頭，出來的只能是石磚，不可能是金磚，所以機械建造師搭建的建築品質，和它用的材料有極大關係。
這也是蘇臨沒有用這尊機器人放在現實世界搞建設的原因，因為現實世界沒那麼多超凡材料，新建一些普通的大樓也沒什麼意義，效率太低不說，也防禦不了異獸的攻擊。
但這尊機械建造師在眼下這個副本世界內卻很好用，他給出建築設計圖後，機械建造師還進行了一番最佳化，輸出的結果告訴自己，只需要十天就能將巨型鍋爐建造完畢了。
於是乎，尼姆國的國民們就經常能看到，在黑夜中似乎有什麼巨物在王宮後面動作，即便眼睛看不清，也能感受到那東西的龐大。
因為蘇臨在尼姆國如今風評很好，乃是人們的精神領袖，所以沒人會覺得王宮後藏著什麼邪物，只是認為這是神使帶來的新神獸。
蘇臨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三個多月了，從初來時的燥熱，已經變成了微寒的深秋，再過半個月就要入冬了。
他希望自己來到尼姆國後的第一個冬天，人民們能享受到暖氣的服務，這樣便可以讓國內的地熱礦石價格再降一些，讓每位國民都用得起地熱礦石做飯。
“什麼！？陛下您要將這些管道鋪設向全國？”
研究院內，副院長瓊斯看著蘇臨給出的設計圖方案，大吃一驚。
“哦，天吶，陛下，我一定是聽錯了吧？還要在入冬前完成？我們的工廠連加工都來不及。”
瓊斯一臉崩潰的樣子，若不是極為尊敬眼前的男人，加上他相信對方總能創造奇蹟，他都已經將圖紙扔到地上了。
得說，有天賦的人是有點怪癖的，比如蘇臨就覺得瓊斯不太懂禮貌，而且說話沒大沒小的。
君不見研究院內其他的成員都心驚膽戰的看著他和自己，覺得瓊斯太過大膽了，居然敢質疑國王陛下的決定。
但蘇臨挺欣賞瓊斯這樣的人，不如說他需要的研究院領導者就是這樣的人，用心搞科研就好，不要總想著阿諛奉承。
“你們只管加工，管道的鋪設我會想辦法。”
蘇臨吩咐道，他知道這對工廠來說是一項艱鉅的任務。
尼姆國如今建設了十幾家大型工廠，但就算馬力全開，工人每天都加班，在入冬前也只能做一半的管道。
剩下的那一半，他會讓機械建造師去做，用於輻射區的內環，因為那裡的蒸汽壓力比較大，尼姆國如今的工業技術還不達標，洩露的話會出現大問題。
外圍蒸汽的溫度和壓力都下來了，只是用於送暖的話，工廠製作的管道問題到還不大。
“這……”
瓊斯有些為難，他是個有工匠精神的人，要是答應了能做到，那就必須做到。
而他也是農民出身，知道工人的不易，最近大家都有些享受優渥的待遇，再突然讓大家往死里加班，會不會不太好？
似乎是看出了瓊斯的憂慮，蘇臨說道：“盡力即可，工人願意加班就給加班費，不願意也可以照常下班回家，你只用告訴大家，這是為了讓大家冬天都能用上免費的暖氣。”
“暖氣？”
瓊斯愣了下，又拿起設計圖看了一遍，想起近日裡王宮後面正建造的巨型建築，他忽然有些明白了。
“陛下，您難道是想建造一座巨型鍋爐，然後將蒸汽送往全國！？”
瓊斯臉上帶著震驚，“可我們沒有那麼多地熱礦石，這是不可能的！”
他看過那尊建築的規模，如果那是一尊鍋爐的話，把尼姆國一年份的地熱礦石填進去都不夠。
“放心，我有其他的解決方案，神指引者我。”
蘇臨面帶微笑，“你只需要告訴大家，這個冬天會很溫暖。”
瓊斯不敢懷疑蘇臨的話，只能點頭應下，然後去動員科研團隊和各大工廠。
蘇臨走在尼姆國內，去視察了礦區，礦工們如今幹活都很賣力，因為他又給大家加薪了。
農田中新的超級水稻已經種上，等入冬時就會有第一批水稻收穫，產量將會是以前豆米的十倍不止，尼姆國再也不可能出現糧食危機。
隨著工業和農業的發展，國內的經濟也在飛速發展，他自然可以給各職業的人民發放更多的工資。
其實尼姆國之前看似是個畸形的國家，但尼姆國有一個內在的優勢，是以往歷史中很多國家都沒有的。
那就是中央集權者有著絕對的權力，分配全國的資源。
儘管之前那項權力是空中樓閣，只是教會賦予的，但其運作模式擺在這兒，也就讓蘇臨操盤起來很方便。
這個國家內之前雖然區分了‘上等人’和‘下等人’，人們羨慕國家公務人員，但本質上，所有人都是國家公務人員。
因為不管是礦工還是農民，他們的職業是國家規定的，工資也是國家發放的，在這個國家，根本就沒有私有化企業。
即便是貴族，他們也只是享受著舊時代祖輩的蒙陰，靠著關係網吸一點國家的血，對比現實世界中各國曆史裡的貴族，他們真的是小打小鬧成不了氣候。
其中決定性的關鍵就在於，貴族可以去工作，但也只能領到國家公務人員正常的工資，而貴族沒有私人產業，更不可能有自己的武裝力量。
尼姆國是有爵位制度的，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這是舊時代的遺產，因為教會要求尼姆國保證原汁原味，所以這些年來該有的貴族傳承沒幾個斷絕的，除非他們家實在生不出孩子了。
那些在舊時代就有城堡或大房子的貴族，按照傳統制度，尼姆國還給他們配有傭人的指標，貴族可以挑選工農階層作為他們的傭人，以保證舊時代文化的傳統。
說白了，貴族們有些小權力，但更多的只是文化遺產吉祥物，也只有那些農民和工人會畏懼他們，覺得那是高高在上的老爺。
但即便只是有些小特權，也足夠讓貴族們活得比較滋潤了，甚至有人會欺壓底層的民眾。
這種現象是因為，尼姆國的律法制度不太完善，或者說有律法，但被永夜教會給限制了。
因為永夜教會要求尼姆國保持國家整體制度，貴族就像是他們後花園裡養的牛羊，王室是牧羊犬，牛羊要是少了永夜教會可是會生氣的。
所以即便貴族犯下了罪，如果不是太過分，王室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然處死一名貴族，永夜教會問下來解釋會非常麻煩。
甚至歷史上曾經有一名國王，處死了一名大公爵，永夜教會得知後把王室也處死了，換了一批人來當權。
因為那名大公爵的祖上在歷史上很有名，算是尼姆國標誌性的歷史文化遺產了，永夜教會對王室的‘越權’行為很不滿。
蘇臨感覺尼姆國就像是陳列在博物館裡的展品，好的壞的都會被永夜教會當做收藏寶貝，就像是慈禧太后的尿壺也能被炒出天價，嚴嵩的字帖有價無市一樣。
就算是貴族的陋習，永夜教會也認為是值得觀察的歷史文化遺產，所以要求王室對其有一定的放縱。
可實際上，這個國家早就變了味兒了，蘇臨不認為在舊時代的尼姆國，所有職業安排都是國家來做的。
他現在也沒準備改變這種制度，因為在一個小國家起步階段，絕對的中央集權和資源排程分配能力，是很重要的。
說白了，現在整個尼姆國都是他的，農民們只是領工資，但地裡的絕大部分糧食都是他的，要按照他的意志去分配，才會流通到市場上去。
同理，礦區內挖出的地熱礦石也一樣，工人們幹活拿工資，但礦石全都歸國家，他們需要地熱礦石要再去市場上買。
市場也受國家管控，那裡的小販同樣是一種職業，被國家定義，父母兒女傳承，售賣商品的錢他們自己是拿不到的，只會拿到國家發放的工資。
提成？
在原來的尼姆國是不存在這種東西的，全都是死工資，而且底層人民的工資低的可憐。
蘇臨掌權後對各職業都進行了改革，市場也不例外，他解除了職業鎖，只讓有能的商販留下，其他全都給他進廠上班。
今後在市場售賣東西的商人，在完成基礎指標後，多賣出去的商品他們可以獲取其價值5%的提成。
這一旨意傳達下去後，市場上的商人們都樂開了花，一個個對前來購買東西的客戶嘴那叫一個甜啊。
蘇臨這麼做是要提高商人售賣商品的積極性，保證他們的服務態度。
以往市場上的商販們雖然也是下等職業，但他們也是拽的很，因為他們不用從事重體力勞動，工資也不差，算是下等人中的上等人了。
而且他們每天只負責上班往那一站，客人愛買不買，反正他們工資照拿。
反正大家過的都壓抑，誰也看不到誰，在沉默中就完成了交易，各自負面情緒繼續累積。
蘇臨要杜絕這種現象，儘管他已經猜到了噩夢燃料誕生的原因，但他還是需要有一個積極向上的基本盤，國家不能死氣沉沉的，要有生氣。
現在商人銷售們每個月如果完不成固定的指標，可是會扣工資的，而若是完成指標後多賣出去東西，就會有不俗的額外收入。
他們當然得討好客人，讓客人買東西舒心的商販就會賺得多，而擺著臭臉的商販就會慢慢被淘汰。
實際上，在蘇臨頒佈這一法令後，市場的銷售額翻了三倍。
這不僅是因為商販們的服務態度好了的原因，也是因為國民的收入提高，就連農民和礦工也都有餘錢消費了，也就捨得花錢。
加上蘇臨放寬了工作時間，底層人民每天也有放鬆精神休息的時間，還有休息日，他們當然會更多的享受生活，也就是消費。
如今尼姆國除去不能工作的小孩兒外，能夠工作的人口大概有40萬，分配情況是這樣的。
15萬礦工，3萬農民，20萬工廠工人，幾千商販，幾千國家公職人員，剩下的是一些貴族和他們家裡的僕人。
另外還有一萬人，被蘇臨挑選出來，作為工程隊，對尼姆國大小城區道路進行改建擴建。
這項工作目前還沒有太多進展，因為光是清理乾淨尼姆國的街道，讓其不再是充塞著大小便的‘氣味天堂’就花了兩個月。
不過在經過研究院的培訓後，工程隊的成員在每日清理大小便的過程中，也慢慢學會了如何施工，現在已經開始有序使用各種機械重修王宮附近的道路了。
如今的尼姆國數量最多的就是工人，工廠一座又一座的升起，每日都噴發著蒸汽沖天。
不過蘇臨感覺他們還挺環保的，因為不燒煤，地熱礦石是一種清潔型能源。
這些工廠有些負責鍊鋼，有些負責加工，有些負責生產新的蒸汽機械。
在接觸瞭解這些蒸汽機械後，尼姆國的國民們已經接受了這種神奇的造物，感嘆國王陛下偉大的同時，工人們熱火朝天的在工廠內賣力生產。
不得不說，尼姆國的人民是很好哄的，或者說老實人比較多。
他們已經習慣了在惡劣的環境下生活和工作，有很多從礦區調過來的工人，每天仍舊要幹夠12個小時才願意下班。
因為他們覺得對比以前的生活來說現在已經是天堂了，加班還給加班費，他們有的是力氣，就想多幹點活兒養家。
工頭們經常會自發的演講，感恩於國王陛下的慷慨和仁慈，說這是尼姆國發展的重要時期，國王陛下對他們寄予了厚望，他們享受著這麼好的待遇，也就要用心幹活。
尼姆國的人民是有些麻木，但不是傻子，那些演講的工頭有些話是不明說的，但大家聽懂了。
那就是尼姆國仍舊是受控於永夜教會的，這麼好的國王陛下隨時可能會被換走，目前國內蓬勃發展，他們享受著美好的生活，但國王陛下如果倒臺了，一切就都會回到解放前。
所以為了國王陛下，他們得好好幹，才能繼續享受現在的生活。
其實很多工人並不明白他們好好幹，和國王陛下不到臺有什麼關係，但在工頭們慷慨激昂的演講吓，大家都一起高呼國王陛下萬歲，他們也就跟著喊了。
蘇臨剛剛聽完了一場工頭的‘自發’演講，現場的工人們很激動，就差喊一句幹他媽的永夜教會了。
當然，這些演講不是自發的，工人們哪有那麼多天生的演講家？還那麼有文化的引經據典？
這全都是他安排進去的人，許以重利，自然有人能夠完成激情的演講。
引發了起初的風潮後，後面的確有不少被‘洗腦’的工人自發演講，這也是正常現象，畢竟他們現在的確享受著前所未有的好生活。
普通工人不懂那麼多，但有一點他們懂，那就是國王陛下一旦被永夜教會處死或趕走，那他們仍舊會是以前的奴隸，而不是個人。
在如此氛圍下，這股思潮很快就席捲了全國，不知何時，有一種說法誕生了。
那就是永夜教會才是壓迫他們的原罪，希爾維斯家族三代國王嘔心瀝血也未能讓國民過上好日子，這一代的希爾維斯四世，終於不忍了，要奮起反抗。
那些‘反動分子’宣揚的說法是，永夜教會的人在外面過著他們難以想象的好日子，就是因為壓榨他們的血汗，用神秘詭異的教義恐嚇他們，讓他們不得不屈服。
而他們的國王陛下已經被真正慈愛的神靈選中，成為神在人間的代言人，來拯救尼姆國的苦難。
起初這些說法，是讓尼姆國國民忌憚和擔憂的，因為他們害怕永夜教會。
是的，尼姆國國民們對永夜教會的教義瞭解，也有幾分信仰，但更多的是懼怕。
因為王室換了一批又一批，傻子都知道這個國家是誰在統治，違抗永夜教會的都會死，不遵教義便會被怪異找上門兒來，這都是人們的共識。
現在那些‘反動分子’竟然敢說永夜教會的壞話，在他們看來說不上是大逆不道，但絕對是取死之道。
可時間長了，好像反動分子越來越多，人們經常能聽到這些說法，慢慢的也就適應了。
一方面是他們也沒見永夜教會上門找事，另一方面他們現在日子的確過的舒坦。
是啊，神學對他們來說太高深了，他們不懂那些複雜的事。
但怎麼過著舒坦他們還是明白的，到底是讓他們每天只用幹八小時加班還給加班費，每週都有休息日，加薪給福利的日子好，還是以前全年無休幹到死的日子好，這還能分不清？
前者代表了國王陛下的慈愛，那後者自然就代表了永夜教會的殘忍。
那麼國王陛下代表的神就是慈愛的，永夜之神就是殘忍的，這只是簡單的邏輯關聯。
蘇臨坐在王宮內的鐵王座上，寬大的扶手上，陸知雪坐在那裡，手中還捻著一顆葡萄往蘇臨嘴裡送。
“這是做什麼？”
蘇臨退出了思考模式，看向陸知雪。
“你難道不想感受一下古代國王是如何腐敗的嗎？”
陸知雪妖嬈的笑道。
蘇臨張嘴，一口將葡萄吞入口中，“葡萄是挺好吃的，從哪來的？”
尼姆國可沒有這種水果，他們只種植了基礎的農業作物，水果屬於奢侈品。
“這不是走了趟南面的沙福林教區嗎，和那裡的尼菈主教聊的比較開心，她就送了我一提。”
陸知雪說道，她負責尼姆國的外交，拉法姆教區管不了她。
她在永夜教會的身份是修女，是登記在案的超凡人員，只是沒有加入異端審判局，以她的履歷，按說早該升為白衣主教了，但尼奧主教一直沒有幫她申請，一些功績被抹去了。
而她在拉法姆教區原本就持有‘通關文牒’，屬於那種不用每天去教會打卡上班的修女，負責處理一些外交事宜，尼姆國一直是她在負責。
這次往南邊去，是想打探下其他教區的態度，為尼姆國預拓展一下業務。
陸知雪的身份並不簡單，就像蘇臨開局能選到王子，她也不會只是一名簡單的修女。
從永夜教會的制度來說，陸知雪出身於神權家族，類似於凡人國度的貴族家族，出身高貴著呢。
她的族譜往上查，甚至還出過紅衣大主教，只是如今沒落了而已。
說出自己的身世來歷後，陸知雪受到了當地尼菈主教的熱情接待，兩人相談甚歡，還聊了些家族生意方面的事。
是的，永夜教會這麼大的疆土當然不可能像尼姆國一樣全都由上層進行資源分配，各神權家族把持著經濟資源，富有的家族會更容易爭奪到話語權。
蘇臨讓陸知雪去探探口風，看南方的尼菈主教是否願意跟陸知雪的‘家族’合作，進行資源交換。
陸知雪自己的家族其實只剩她一個人了，但尼菈主教的許可權肯定沒法跨區域清楚，只要陸知雪能交錢，她也樂意進行交易。
一個國家除了內部發展外，外部貿易也是少不了的，因為尼姆國國土太小了，大概和一個二三線小城市差不多大，資源是有限的。
蘇臨希望能透過貿易搞到一些軍事、工業、建築等用得到的材料，他們尼姆國如今地熱礦石生產力十足，但卻沒有其他稀缺的物資，太單調了，這需要用貿易解決。
而陸知雪的身份會是一個很好的橋樑，看來這次生意談的不錯。
“她要多少？”
蘇臨問道。
“一千噸的地熱礦石，可以在她那買到一百噸希亞礦金。”
陸知雪說道，“她覺得她賺大了。”
“一樁好的交易總要讓雙方都覺得賺大了。”
蘇臨笑著道。
希亞礦金是這個世界的一種特殊金屬，提煉比較困難，但有著出色的衝擊韌性和斷裂韌性，蘇臨測試過，若是能將其融入這個世界的鋼鐵中，便可以做出希亞合金，本身就是天級品質的材料。
這個世界的鋼鐵用於工業和建築是足夠了，但要是用在軍事上就差點意思，遠敵不過那些強大的神職人員。
他需要用希亞礦金打造他的軍隊，而尼姆國內根本沒有希亞礦金的礦，只是王室內部有一些飾品是希亞礦金提煉打造的。
尼菈主教覺得她賺了，是因為希亞礦金並不是貴金屬，人力提煉希亞礦金很困難，因為這個世界不能用火，用地熱礦石聚集熱量去提煉希亞礦金，再配合工匠千錘百煉的敲擊，才能提煉出一點希亞礦金。
這種礦石提煉代價高昂，但實際應用價值卻不高，通常只用於打造飾品，但受限於工藝，飾品的精度和色澤都不好，不太受富人們的歡迎，所以尼菈主教的家族守著這麼一尊礦，這些年沒賺到什麼錢。
至於說合金，這個世界沒有火，所以金屬工業發展十分落後，根本就沒人嘗試做過希亞合金。
這次陸知雪的開價顯然是遠高於市價的，以往市面上進行交易，如果以地熱礦石這種通用能源貨幣做單位的話，大概八噸地熱礦石就可以買一噸希亞礦金了。
實際上，要提煉這一噸希亞礦金，就要用大概八噸的地熱礦石，最終出來的希亞礦金還要進行再加工，只有很精美才能賺到30%-40%的利潤，若是工匠技藝不佳，賣不出去賠本兒都有可能。
陸知雪開出十比一的價格，尼菈主教喜出望外，直接就敲定了這樁交易，連陸知雪準備怎麼使用這些希亞礦金都沒問。
“話說，她家的希亞礦金根本賣不出去吧？我聽說尼菈家的礦已經停產多年了，就是因為總是賠本兒，我們就算是按照市價大量購買，她們也是樂意賣的，為什麼要出高價？”
陸知雪不解的問道，自從永夜教會管轄的土地上近些年開始流行某種叫海藍礦金的金屬製作的飾品後，希亞礦金類飾品就更沒市場了，各地的很多礦都不再開發了。
因為神權家族可能手裡有不少礦產或其他生意，他們有限的精力和人力會投入到更賺錢的行業中去。
以珠寶飾品行業來說，希亞礦金顯然是劣等生意，一點也不暴力。
陸知雪感覺別說用8:1的價格去買，就算是7:1乃至6:1的價格去買，近些年尼菈那不景氣的家族也會願意售賣，因為挖礦本身的成本還不算太高。
直接售賣希亞礦金的話，即便以之前的市場價算，尼菈也能賺到300%以上的利潤。
問題就在於，現在這世道沒哪個有眼光的商人會買希亞礦金做珠寶生意了。
“兩個原因。”
蘇臨伸出兩根手指，“其一，第一次交易，我希望尼菈少打聽，並感受到我們合作的誠意，重要的是線路，而不是這一次交易的利潤。”
他嘴角勾起，“第二，尼菈她們的家族這些年經營不利，停工已久的礦區再次復工也是需要一筆不小的費用的，而一旦再次開工，人力成本、管理所需付出的精力，都不會讓他們輕易停下。”
蘇臨笑了笑，“尼菈家族對外有負債，我們給的那批地熱礦石不夠他們還的，他們在還完一批欠款後，手頭仍舊沒什麼錢，還要維持礦區的運轉，如果這個時候我們不繼續買，她們該怎麼辦？”
陸知雪表情怪異的看著蘇臨，“臨臨，你好腹黑啊。”
“這叫智慧。”
蘇臨用手指點了下陸知雪湊近的臉頰將她推開，“她那時候騎虎難下，我們再開出更低的價格她都會賣，即便是四比一的價格，她也仍舊有利潤，她會繼續交易的。”
只不過，那時候尼菈主教擁有的礦區實質上就成他們的了，尼菈不過是個拿高額工資的管理者而已，負責定期跟他們交貨。
等尼菈家族還完了債，蘇臨說不定都開著軍團打出去了。
“馬上就要入冬了，你之前說的暖氣弄好了嗎？”
陸知雪問道，她回來時發現那尊巨大的鍋爐已經建好了，但沒有點火。
蘇臨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今日正準備點火，至於管道可以後續再逐步鋪設，這尊超巨型鍋爐的主要目的並不是送暖，我要的是噩夢燃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