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永夜教宗，貞德
第158章 永夜教宗，貞德
永夜教會內部暗流湧動，各大神權家族如今都明白了，是蘇臨的存在激化了矛盾。
原本這些年教皇儘管打壓古老的神權家族，但還算有分寸，而古老的神權家族儘管有著威望和權勢，卻沒有充足的軍事實力。
現在不一樣了，他們將自己數千年積累的財富轉化為了戰鬥力，從那個神秘的異教徒手中購買了名為噩夢機甲的軍團。
就如其名字一般，這種機甲真的會給永夜教會帶來噩夢。
一旦手中擁有了強大的武裝力量，權力者的心中就難免會蠢蠢欲動，更何況現在各家情報互相串聯，已經瞭解清楚了情況。
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內，湧入永夜教會疆土內的噩夢機甲已經多達六千具！
這股力量若是能凝聚起來，永夜聖軍都很難剿滅。
而這股力量還在不斷增強，因為各大富有的神權家族還在向蘇臨購買噩夢機甲。
蘇臨從來不加價，無論來多少訂單他都接著，工廠若是來不及加工，他就親自上陣，可謂是個‘誠實的商人’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秋收前，永夜教會的地盤上，噩夢機甲的儲備數量達到了一個恐怖的數字。
三萬具噩夢機甲.一式，以及三千具噩夢機甲.零式！
購入量最大的是與蘇臨最先合作的卡莫爾家族，光是他們一家就持有超過三千尊噩夢機甲，是永夜教會範圍內最大的武裝勢力。
各大神權家族心中打著什麼算盤，基本上是擺在明面上了，但教會偏偏還無法就此事發難，因為永夜教會本身就不是國家型政體，也就根本沒有造反這種說法。
神權家族只是用自己的財富購買一些玩具罷了，他們既沒有違背教義，也沒有背棄信仰，教皇根本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對他們開刀。
其實如果硬要找個理由的話，還是可以說他們是異端的，因為那位南希總教區現任的紅衣大主教蘇臨.查歐斯，或者說是尼姆國的國王蘇白.希爾維斯，根本就是個在自己地盤上公然宣揚光明的異教徒。
是的，蘇臨把生意做大了，很多事當然瞞不住，只不過教會現在已經無力來處理他了。
因為他現在可是各大神權家族的心頭寶貝，自己手頭積壓的訂單量能買下數個總教區！
在他沒有完全交貨前，沒有神權家族會想動他，而他們還想要更多的噩夢機甲。
現在永夜教會境內的情況，就像是大家都在搞軍備競賽，希望能在亂子發生前，囤積更多的噩夢機甲，他們不想碰蘇臨這個敏感點。
誰都清楚，無論是教皇還是其他神權家族，只要有人敢動蘇臨，那麼戰爭立刻就會打響。
利益牽扯的範圍太大了，戰爭開啟後會是什麼局面無法掌控。
人們在不斷的軍備，但誰都沒有做好開戰的準備。
說到底，有不少權力者此時還都是迷茫的，他們甚至不確定戰爭後自己想要什麼。
讓這一任教皇下臺？如果只是這樣的話，他們透過政治手段也未必不能達成。
如果興起戰爭，他們的野心肯定就不止於此了，尤其是那些古老的神權家族，他們恐怕已經不滿足有人在權力的牌桌上跟他們分蛋糕了。
教皇只是個他們推舉出的管理者，但分蛋糕的一直都是五大神權家族和其他新貴。
數千年的發展，格局在穩定中逐漸變化，古老的神權家族們開始意識到，自己的統治地位已經不在那麼牢靠了，教皇不聽話就是一種體現。
樞機卿的會議他們的把控力也在降低，因為有不少新的神權家族崛起了，他們支援教皇，甚至能在投票中左右結果。
這一代的教皇或許還威脅不到五大神權家族，可下一代的教皇呢？會不會發生革命，將五大家族逐漸踢出權力的核心？
而新崛起的神權家族則是覺得古老的五大家族太礙眼了，他們把持著永夜教會的絕大多數資源，吃的蛋糕太多了。
如今他們也想吃一口，或是成為切蛋糕的那個人，所以五大神權家族必須成為歷史，他們力挺教皇清掃五大家族，卻也未必就真心為教皇賣死命。
因為他們知道，教皇也不過是在利用他們，等削弱了五大神權家族，他們也未必就能取代五大家族的位置，而是會被教皇一起打入深淵。
在這場權力的遊戲中，人人都想當贏家，沒有人想被踢出牌桌，而外面的人又都想坐上牌桌。
“精彩啊。”
蘇臨飲了口杯中的紅酒，坐在王宮的天台上，背後巨型鍋爐綻放的光輝將這裡照的猶如白晝。
“蔫壞。”
陸知雪在一旁穿著比基尼，躺在躺椅上，頭頂還有太陽傘，像是來度假一般。
她喝了口冰鎮的果汁，轉頭時嘴角勾起，“不過我喜歡。”
“我從一開始就沒準備硬打永夜教會，那太不現實了。”
蘇臨笑著說道，現在的局面才是他要的。
“可我覺得臨臨開發的噩夢機神系列很強，有一千尊的話，足夠推平南大陸了吧？”
陸知雪問道。
她說的是蘇臨最新開發的尖端機甲，這是根本不對外出售的，噩夢燃料核心採用超大能量的集合體。
複合型核心的內部，足足有6561單位的噩夢燃料，分為81個單元，每個單元內部又細分為9*9的功能節點，整體採用單元式迴圈功能。
當噩夢機神全功率運轉時，只會啟用1個大單元，大單元內部全功率運轉，達到恢復臨界點後便會熄火，傳遞啟用下一個大單元，整體迴圈往復，可以進行連續作戰永不停歇！
而噩夢機神的全功率狀態，以肉身屬性標準來論的話，綜合屬性可達41點，內部核心是蘇臨以玄天秘法靜心煉製的，防止有類似靈魂攻擊的手段直接破壞內部核心。
與陸知雪互相廝殺超過百天總結出的高階戰鬥系統，能夠讓其適應各種作戰場景。
單是用來近戰的話，噩夢機神其實用不了那麼多噩夢燃料，但噩夢機神海配備了熱武器裝置，其機神上面有多處隱藏炮管，可直接消耗噩夢燃料發射噩夢能量炮。
蘇臨讓陸知雪評估過，噩夢機神的主炮滿功率一炮下來，她也不敢硬接，對高階超凡者來說也有著致命的殺傷力。
其外部裝甲全都是由鈦米拉合金製作，核心心骨骼由蘇臨花重金購得的一種神品材料，希爾秘銀打造，堅固非凡。
就算是陸知雪要拆掉這玩意兒，也得費一番功夫。
這才是終極的殺戮機器，適用於海陸空一切戰場，有一千臺的話推平永夜大陸的南部不是問題。
問題只在於，這東西造價太高昂了，噩夢燃料的核心到還好說，鈦米拉合金的製造如今工廠也能供應，但希爾秘銀必須由蘇臨親自提取才行。
也只有太陽真火長時間的煅燒，才能融化這種神品材料，其定型加工等過程，全都必須由蘇臨親自操刀才行。
加上希爾秘銀價格高昂，提煉慢，目前很難大規模生產。
在材料能供應的上的情況下，蘇臨目前要花兩三天時間才能打造一具。
好在他也找到了解決方案，那就是讓造出來的噩夢機神給自己打工，因為其本身材質堅固，可以承受短時間的太陽真火煅燒。
也就是說那尊巨型鍋爐現在已經不用他親自盯著操作了，噩夢機神可以接管操作，而希爾秘銀的提煉也可以由它進行監督，蘇臨只用拿成品，到時候可以一口氣煉製一批。
目前他也只煉製了三尊噩夢機神，用來負責監管巨型鍋爐。
以此為靈感啟發，蘇臨乾脆將國內的幾大核心科技工廠全換成了機器人，用噩夢機甲.零式取代工人們工作，不僅工作效率高，還不用吃飯休息，而且做活兒十分精細。
尼姆國現在已經不能算是工業革命時代了，全國人民都處於富裕狀態，農業工業都已經實現半自動化，那麼國民能做的事就少了。
礦工的工作都已經被噩夢機甲取代，每個礦區只需要留幾十名經驗豐富的老礦工作為指導，和進行新礦勘探就可以了。
那麼尼姆國的國民們如今在做什麼呢？
答案是……教育。
嗯，蘇臨開設了一座國立神學院，不僅教授人們識文寫字，還傳授他制定的光明神教教義。
這是他的基本盤，下面的國民全都是狂教徒，將他們教好了，等打出去以後，每個國民都會是合格的傳教士。
此時蘇臨聽著陸知雪的吐槽，搖了搖頭，“那是不可能的。”
他指的是陸知雪有一千噩夢機神就可以平推的想法，“首先材料的提取和生產很慢，如果我閉門造車三年根本做不出那麼多噩夢機神，其次如果不是我把局面弄成這樣，我們早就死了。”
他品味著杯中的紅酒，“尼姆國要想發展迅速，有幾個關鍵點，一是國民凝聚力，二是光明驅散黑暗，提升人們的生產力，三是外交貿易，第一點容易，但後面的一旦執行，尼姆國的變革就無法對世界隱瞞。”
他繼續道：“尼姆國自治本就是永夜教會不想看到的事，更別提我們還將光明的引入了人間，堂而皇之的在全國上下都放了太陽之光，這在永夜教會眼中是顯然的異教徒行為，違反了他們的核心教義，這是要被討伐的。”
“可我聽臨臨說，那些古老的神權家族過的十分奢侈，在行宮內也點火來著。”
陸知雪笑道。
“那不一樣，老東西們有權有勢，在自家行宮裡那麼搞也不對外，而且他們還美名其曰是為了捕捉怪異做實驗，他們在人前是不可能帶著光明行走的，我們尼姆國可是直接搞了個新教，宣揚光明的正義。”
蘇臨搖頭解釋道，“這在永夜教會看來，是絕對不能忍的事。”
他放下酒杯，笑了笑，“所以這就陷入了一個死衚衕，想安寧就得閉關鎖國的幹，但閉關鎖國又不可能讓我們在限時中獲得勝利，那我就沒得選了。”
“所以臨臨親手挑起了永夜教會的內亂？”
陸知雪總結性的問道。
蘇臨點了點頭，“這是最好的辦法，一旦暴露尼姆國的異常，我們肯定不是永夜教會正面的對手，那麼我乾脆不當永夜教會的對手了，而是去當永夜教會下那些掌權者們的‘盟友’”
“從我見到卡莫爾家族的族老開始，這場遊戲我們就已經贏了一半了，他們的貪婪不會放過噩夢機甲這樣的生意，而等他們想要殺了我獨佔這門技術時，卻發現他們的決心晚了些。”
蘇臨笑道，“我幾乎是同時聯絡了五大家族，還有不少神權新貴家族，他們都上了船，那這時候哪一家動手都不合適了，他們只能繼續買。”
“那要是有哪個家族比較莽撞，不顧後果的來進攻尼姆國，想將這裡的工廠據為己有呢？那我們豈不是前功盡棄？”
陸知雪疑惑道。
蘇臨站起身來，走到陸知雪身旁，輕點了下對方的腦門，“別把那些老傢伙都想的跟你一樣，他們的家族能走到今天，意味著他們有著驚人的決斷力，但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穩重。”
他嘴角帶著笑，“以那些人的穩重，會在初期局勢不明的情況下直接對我，對尼姆國動手的可能性太小了，他們勢必會先派出間諜來探查情況，搞清楚這門兒技術是否能被他們掌控後，才會下手。”
“可結果很明顯，他們只能看到尼姆國內神奇的工廠，這些工廠的運作方式他們或許還能理解，但噩夢機甲的核心加工全都是由我一人完成的，殺了我他們什麼也得不到，而在眾人已經入局的情況下，他們只能想辦法弄到更多的噩夢機甲，也就必須跟我繼續交易。”
蘇臨看著蒸汽騰騰的各大工廠，“這樣就給了我們時間，事實上，這半年尼姆國越來越富有，而我們什麼麻煩也沒遇到。”
陸知雪含著吸管，吐槽道：“你們玩戰術的心都髒。”
她放下果汁，“可這其中有個問題，永夜教會亂起來，的確是暫時沒工夫管咱們了，可這半年我們一直在忙著出口，打造了三萬多具噩夢機甲，都賣給了永夜教會的神權家族，而我們自己卻沒怎麼變強，這樣下去，怎麼打征服？”
蘇臨打了個響指，“好問題，的確，我的精力都放在做生意上了，目前生產出的噩夢機甲都已經賣了出去，我手頭可用的噩夢機甲雖然高階一些，但總數不超過一百臺，只是一股小力量，靠這個的確沒法打征服戰。”
他話音一轉，“可我從沒說過要靠尼姆國的軍備力量去打仗吧？”
陸知雪愣了下，表情怪異，“臨臨……你該不會？”
蘇臨點了點頭，面帶微笑，“我就坐在這裡，自然會有人幫我打下南部大陸，我只需要接手就好了，誰說我的噩夢機甲都賣出去了？”
“虧伱還說自己是個誠實的生意人……”
陸知雪從身後抱住蘇臨，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朱唇貼在蘇臨耳畔，“真是壞透了。”
蘇臨的話語透露出的資訊很簡單，他做銷售時說的話全是騙人的，什麼滴血認主，哪裡比得上他這個煉製者在核心設下的底層命令？
那些買家的確可以使喚噩夢機甲，但等他們做完該做的事後，蘇臨一條指令就能奪取噩夢軍團的指揮權。
那些神權家族，不過是掏錢買了些僱傭兵罷了，而那些僱傭兵真正的主人始終是自己。
在這個過程中，他收穫了大量的資產用於發展和科研，穩住了尼姆國的局勢，不至於被永夜教會集體針對，不費一兵一卒，就可以圖謀整個南部大陸。
“這都是跟誰學的髒戰術？”
陸知雪又細想了一遍，越想越覺得身前的男人可怕，好在這是她的男人。
“戰術當然是越髒越好，我認為古人說的對，所謂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蘇臨說道，“我玩遊戲時並不是喜歡填色的玩家，很少主動出兵打仗，透過外交、陰謀就可以讓我的版圖逐漸擴大了，擊敗一個偉大的帝國最難的方式就是對其發動戰爭，因為那會讓他們團結。”
他嘴角帶笑，“而換做內部瓦解就不一樣了，用合適的手段，我甚至派一隊步兵就能拿下一個帝國。”
他如今仍舊在讓各大工廠緊鑼密鼓的加工噩夢機甲的兩款商品，但這並不是在資敵或是單純的做生意，他是在用安全的方式生產自己的軍隊，並將其部署到永夜教會執掌的南部大陸的各個角落。
檢視一眼遊戲進度面板，他們山海遊戲陣營目前是遙遙領先。
【科技勝利分數：】
山海遊戲：79318分
世界樹遊戲：11896分
溼婆遊戲：2136分
【宗教文化勝利分數：】
山海遊戲：12390分
世界樹遊戲：0分
溼婆遊戲：4131分
【征服勝利分數：】
山海遊戲：0分
世界樹遊戲：213分
溼婆遊戲：301分
關於宗教文化勝利，這個分數計算的詳細規則蘇臨研究了下，跟文化宗教信仰的總人數、虔誠信徒、狂信徒人數都掛鉤。
尼姆國的人雖然不多，但現在幾乎都是狂信徒，所以他的宗教文化勝利分數才會這麼高。
征服勝利分數只會因為新增領土增加，蘇臨一直沒有得到新的領土，仍舊是開局的尼姆國，所以分數是零。
世界樹遊戲和溼婆遊戲的異人可能是開局沒什麼底盤，所以想辦法搞了一片，才有了征服勝利分數。
這一項大家目前都沒什麼發展，暫時可以忽略。
但如果對手認為可以在征服勝利方面能與自己比較的話，那就太天真了，用不了一年，他就會拿下永夜教會的地盤。
什麼？永夜教會憋著不打仗怎麼辦？
蘇臨會幫忙的，他會讓貪婪的家族和教皇幹起來的。
…………
永夜大陸南部，精羅總教區，這是永夜教會的總部所在地。
聖索羅菲亞大教堂中，黑暗的環境下，一名身披黑色絲綢教袍的女子，正端坐於懺悔室內。
她頭戴華麗的冠冕，一頭柔順的金髮挽起，天鵝般的秀頸後，有幾根調皮的髮絲翹起。
女子在黑暗中睜開眸子，那雙眸子呈現碧藍色，在黑夜中似乎散發著微光，卻不會引來任何怪異。
她坐在那裡，結束了自己每日的懺悔和禱告，隨後對黑暗開口，“聖軍的情況如何？”
懺悔室外，有一名身披鎧甲的騎士單膝跪地，神情帶著崇敬，“回教宗冕下的話，聖軍內部已經完成了篩選，所有涉事家族的崗位均已被替換，我向您保證，我們的永夜聖軍仍是大陸上的第一勁旅。”
“比之噩夢軍團如何？”
教皇開口道。
“規模在8000以下的噩夢軍團，我們可以打殲滅戰。”
騎士回答道。
“雷恩斯，你做的很好，回去休息吧。”
女子從懺悔室內走出，素手撫摸雷恩斯的頭頂，就像是神降下恩賜。
雷恩斯似乎受寵若驚，行了個騎士禮，隨後告退。
女子一雙眸子看向教堂中央那座高大的永夜女神像，嘆息了一聲：“是我逼太緊了嗎？”
她，貞德.聖.尼奧索蘭拉，是永夜教會的第三十七任教皇。
在大陸上，頂尖的超凡強者是能活到400歲的，而她今年才180歲，136歲時當上教皇，算是歷史中比較年輕的教皇了。
一般來說，能熬到教皇位置上的神職人員，最少也要三百歲了，在這個位置上能幹個六七十年，要麼退休要麼老死迴歸神的懷抱。
她這麼年輕就能上位，一方面得益於她出眾的天賦，四十歲時就取得了教會第一強者的稱號，被定為聖女。
另一方面，則是她出身於神權新貴家族的尼奧索蘭拉家族，並且年輕時與各大有權勢的神權家族繼承人教好。
加上老教皇對她很賞識，在其去世時她才在樞機卿們的投票中以一票的優勢登上了教皇的寶座。
她自幼聰慧，對世界看的通透，也經常思考永夜大陸的現狀，所以對教會內部的情況很擔憂。
她上位後，前三十年是個溫順聽話的教皇，對樞機卿們言聽計從，也很尊重那些古老的神權家族。
但等她羽翼豐滿，完全掌握了永夜聖軍和異端審判局的執行強者後，就開始了改革。
她在有意削弱古老神權家族的勢力，希望能結束這種資源被人固定把持的情況，這樣只會讓教會越來越腐敗，阻斷下面人的上升之路。
永夜教會的疆土廣闊，據五年前的一次人口統計，預估人口超過了五十億。
但永夜教會的內部成員，包括神僕在內，一共卻只有六百多萬人。
也就是說，不足千分之二的人口，在統治管理著五十億人，而在這六百多萬人中，有超過90%的人都是來自各大神權家族。
簡單來說，在永夜教會的疆土上，如果你是個平民，想要成為一位神職人員，那是難如登天的。
一切的崗位都已經被各大家族瓜分完了，永夜教會旗下的各大神學院幾乎成了擺設。
神權家族的孩子們進去就讀不過是個形式，無論成績好壞，將來都能到教會分配到一份工作。
而那些普通家庭，儘管付出了令他們難以承受的高額學費，孩子在神學院內也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卻依舊難以在畢業後成為一名神職人員。
只有那些排名極其靠前的平民學員，才有機會畢業後得到教會的分配，而且崗位的好壞，還要看他在學院內混的關係如何。
如果平民學員在校期間結識了幾個有能量的權貴，那麼他日後的晉升道路也會比較通暢。
貞德曾經造訪過一處神學院，發現神學院內學生的私生活極其混亂，由於一些大家都懂的潛規則，進入學院的平民學員大多都只想著攀附權貴，因為他們明白只是學習好是不管用的。
於是乎男學員們為那些神權貴族的女學員鞍前馬後，如同舊時代的男僕伺候女王。
女學員們費盡心機的爬上神權貴族男學員的床，下賤的甚至不如貧民窟的計女。
他們在校園內衣冠楚楚，每日經過神像下裝模作樣的禱告，讓貞德看了只想作嘔，這到底是把神聖的神學院當做什麼地方了？
可她又忽然覺得自己沒資格去評判那些平民男女學員，因為她自己就出身於一個高貴的神權家族，她不懂那些平民的心酸，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以神的名義去斥責他們。
她悟了，錯的並不是那些不潔身自好的平民學員，錯的是永夜教會中那些古老的神權家族。
他們已經將年輕人們的上升通路都扼殺掉了，即便他們如狗一般的乞憐，也未必能分到一塊兒骨頭。
怪異的恐懼支配者眾生，所以不曾有人敢質疑永夜教會的教義和統治地位，但每個人都想追逐更好的生活，即便是出賣自己的靈魂和節操，他們也想在神學院中混出頭。
可絕大多數人在神學院內丟掉了一切，耗空了父母的家產，畢業後也沒能成為神職人員。
而見過世面受過高等教育的他們，又不甘心去從事一些在他們看來‘低賤’的苦力工作，就這樣蹉跎歲月，於是乎在很多發達教區，都能看到路邊徹夜不歸的酒鬼。
從三千八百多年前的大災難後，南大陸的人口自最初的幾百萬人，發展到了五十億人口。
永夜教會如今還有一套社會救濟制度，即便是失業的人也不會被餓死，他們鼓勵生育，加上優秀的社會保障，按說人口應該還處於飛速增長期才對。
可近幾百年來，人口一直沒有過增長了，反而在這幾十年還出現了負增長現象，這讓貞德很是頭疼。
她意識到一切的原罪都在於那些古老的神權家族，他們掌握了太多財富和資源，扼殺了人們前進的夢想，她必須要整治這種現象，否則永夜教會不會持久了。
好在相鄰的黑暗教會和天幕教會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大家都是這麼起家的，自然也都存在這種問題，所以她暫時還不用擔心外部異端的進攻。
下定決心後，貞德便開始做了，推出的法令削弱了五大神權家族的勢力，但那也僅僅是傷及皮毛而已。
樞機卿們起初還有一部分支援他，但近來所有的樞機卿都不再支援她了，若不是歷史上罕有教皇被廢黜的情況，加上她對永夜聖軍的掌控力很強，恐怕她已經不是教皇了。
她明白，暗流已經化為了狂潮，壓向她這名教皇。
各大家族掌控了強大的武裝力量，數千年來第一次，他們除了政治權力外，還掌控了軍權！
她手頭能打的牌唯有永夜聖軍，以及異端審判區域性分執行特工的力量，異端審判局的局長是她的發小、同學最好的友人，若不是他還在堅定的支援著自己，恐怕自己已經被罷免了。
但異端審判局的力量是不能指望的，其下屬的超凡者力量遍佈南大陸，永夜教會超過八成的超凡者都在異端審判局下，但那太散了，而且水很深。
她根本無法確定那些執行人員的背景，但可以肯定的是，大多數人都出身於神權家族，關鍵時刻可能會壞事。
唯有永夜聖軍是乾淨的，因為永夜聖軍是從孤兒中選拔的，前些年是被神權家族安插了一些統領管理者，但都被她清理乾淨了。
如今風暴即將席捲永夜教會，她還沒有做好準備，但思想上已經有了覺悟。
若是興起戰爭，那些背棄信仰的異端絕不會只是滿足於將自己推下臺，他們會進一步掏空永夜教會的根，直至這顆大樹崩塌。
目前她認為牌桌上大概分三個陣營，一是自己這位教皇，二是五大神權家族，三是新興的神權貴族。
後兩者如今都想要讓自己下臺，新興的神權貴族早年是幫過自己，自己也給過他們好處，但他們看的明白，自己的最終目標是削弱所有神權家族的勢力，所以不會幫她到底。
而這批人想要分蛋糕，所以古老五家族也是他們的敵人，這一點她倒是可以想辦法利用。
至於五大神權家族，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繼續維持自己的統治地位，若是能在戰爭中再多分點蛋糕就更好了。
“頭疼啊……”
貞德捏了捏眉心，“都是因為那個尼姆國……”
她清楚動亂的源頭在什麼地方，如果不是那個希爾維斯家族的年輕國王，開發出了噩夢機甲這種東西的話，這些矛盾原本不會這麼快爆發的，甚至她可以平穩的再改革一兩百年。
強大的武力總是讓人亂起心思，局面已經把控不住了，而每過一天，神權家族的軍事力量都在增強。
情緒讓她想要直接帶領永夜聖軍去滅掉尼姆國，將那名居然當上了紅衣主教的異端浸在黑水中處死。
但理智告訴她現在出兵，就會牽動那些神權家族的利益和神經，恐怕會直接引發戰爭。
戰爭會死人，會死很多人。
而她總覺得，讓那些永夜聖軍的孩子們，死在和噩夢機甲那種死物的戰鬥中太殘忍了。
“誰！？”
黑暗中，貞德猛地警惕，轉頭看向一個方位，強大的氣息瞬間充塞整個教堂，一切事物都無所遁形。
蘇臨有些意外的走出來，他方才處於二維空間內，居然感受到了壓迫力，險些被直接逼出來。
眼前的這位教皇果真強大，不是一般的超凡者。
他用偵查技能探查了下，只能看到一排問號，但根據他之前的經驗，對比他認識的強者，從氣息來分辨評估的話，這位教皇冕下的綜合屬性很可能在45點以上。
噩夢燃料強化體系很奇妙，只要超凡者承受得住就能繼續強化，而且獲得的提升比較全面，不存在什麼明顯的短板。
但這一強化體系的核心點在於精神，要能承受得住噩夢燃料的汙染才行，不然會發瘋崩潰，所以精神方面永夜教會應該是有自己獨特的修行法門。
“您此時心心念唸的人，我的教宗冕下。”
蘇臨宛若一個魔術師一般出場，表演般的行禮說道。
“蘇臨？還是該叫你蘇白.希爾維斯？”
貞德俏臉冷若寒霜，“估計沒人會想到，一個古文化遺產中的凡人，竟會是如此強大的恩賜者。”
恩賜者，是永夜教會對超凡者的稱呼，他們稱噩夢燃料為黑夜恩賜，將由此獲得能力的人稱為恩賜者，恩賜者覺醒的特殊能力，被成為神的恩賜。
“我也沒想到，永夜教會的教宗冕下，竟會是一名如此美麗的女士。”
蘇臨笑著說道，他當然知道教皇是男是女，這麼說不過是場面話。
因為黑夜恩賜的一些特性，從五行方面來說是偏陰的，女性是比男性更容易吸收覺醒的，所以永夜教會中的恩賜者以女性居多，永夜聖軍更是全都是女性。
但萬物平衡，女性更容易成為超凡者，但卻少有能成為頂尖恩賜者的，永夜教會歷代最強大的恩賜者，有8成都是男性。
所以永夜教會歷代教皇仍舊是男性居多，主教們倒是女性多一些。
“你膽子可真大，我正為尼姆國的事發愁，如今看來卻是不必了，只要殺了你，戰爭危機自然消解。”
貞德冷聲道，邁步上前，看樣子是要動手。
“別嚇唬我了，教宗冕下，您不會殺我的。”
蘇臨笑著說道，“的確，現在殺了我您不用再發動戰爭了，各大家族明面上也找不到理由開戰，但仍舊是沒有解決任何根本問題，不是嗎？”
貞德停下腳步，美眸緊緊盯著眼前這個帶著從容微笑的英俊男人，“你到底想要什麼？”
她不明白，眼前的這個男人太神秘了，他出身於希爾維斯家族，是尼姆國的一個古老貴族家族，但那是凡人的國度。
尼姆國自古至今都沒有接觸超凡技術的途徑，可從她的調查來看，眼前的這個男人從上位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他不知從何處獲得了超凡的力量，又不知怎麼發明創造了那麼多神奇的機械，只用了一年，就讓尼姆國變成了陌生的樣子。
她聽說對方在尼姆國燃起了光明的火焰，自稱為光明之神的代行者，這話在許多主教聽來是可笑的，但她卻嚴肅的思考過此事。
如此多的神奇事情聚集在一個人身上，她還真不能完全排除對方受到了神青睞的可能性。
只是……真的有光明之神這樣的存在嗎？
她現在最大的疑惑，便是她剛剛的疑問，對方到底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
蘇臨笑了笑，“我敬愛的教宗冕下，我想要的與您一樣，是變革。”
貞德的腳步停了下來，秀眉微皺，“變革？”
蘇臨點了點頭，“沒錯，您的變革行動我看在眼裡，但您失敗了，不是嗎？”
貞德聲音帶著慍怒，“若不是你跳出來攪局，我這一代本可削弱神權家族的力量，為平民開啟通路的！”
“嘖嘖嘖……”
蘇臨搖了搖頭，“別自欺欺人了，即便沒有我插手，您也成功不了的，這點您心裡應該清楚。”
貞德有些沉默，她知道對方說得對，即便自己能平穩管理教會百年，頂多也只是削弱五大家族，可削弱了五大家族，還會有新的神權家族頂上，那些支援自己的家族總要有利益才會幹活。
而等到自己年老退位後，下一任教皇還能否有這個魄力跟五大家族對著幹就不知道了。
不，下一任教皇必然會是五大家族推舉出來的，他們會避免再出現自己這代的情況。
隨後用不了多久，永夜教會就會恢復以前的樣子。
也許真的只有戰爭，徹徹底底的變革，進行全盤的洗牌，才能改變永夜教會的現狀。
“您現在知道我是來幹什麼的了。”
蘇臨笑著開口，行禮道，“教宗冕下，我不是您的敵人，而是您的朋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