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隱藏世界觀,叛變

蘇臨的轉職任務已經完成了,順利到讓他有些不安。

人間界沒什麼好說的,他作為執掌天庭和冥府的人,人間的九陽國自然也要奉自己為主。

那些權臣在真正的力量面前只能重新卑躬屈膝,老國王被重新伺候了起來,作為蘇家的最後血脈呵護。

冥界中有兩位冥王一開始就是自己上位的贊同者,幽冥王也在自己成功融合冥土之息後選擇了站隊,沒有任何不服氣的意思。

焚天王當年倒是對蘇臨上位有點意見,但它已經消失了,多半是身隕了。

所以冥府如今是一塊兒鐵板,蘇臨說話很管用,權力的收攏十分順利,可謂是號令冥界莫敢不從。

然而在天庭他也能順利登基,這倒是出乎了蘇臨的意料,因為按照他原本的推向,幕後的陰影應該不會希望他成為真正的三界共主。

如果說讓他成為冥主是沒辦法,他成為人皇是順水推舟,那在天帝這麼個環節,蘇臨認為應該會遇到陰影使絆子了。

可結果很順利,他在三天前在眾多仙神的見證下成為了新一代的天帝,念慈星君、慈航仙尊等六大仙尊為自己‘加冕’,隨後做了效忠性質的儀式。

所以說,如今名義上他已經是三界共主了,同時是天帝、冥主、人皇,並且他在三界還都有著真正的實權。

莫不是背後的陰影覺得自己大勢難擋,乾脆就放棄狙擊自己了?

蘇臨感覺在這個副本內混的毫無壓力,包括那些追隨自己的異人,如今也都覺得是來度假的。

自己的任務且不談,其他異人在三界的和平時期接到的主線任務也不會多麼殘酷,探索研究性質的比較多,還有些異人在挖礦。

“看來我的位置並不影響那些東西的計劃……”

蘇臨在石屋內自語,他是在今天上午進入西王母內部的,也就是這座古老的廟宇。

按照慈航仙尊的說法,與西王母‘同寢’,入夢可得千秋,認識到世界的本質,參悟出至高法則,方可坐穩天帝的位置。

六位仙尊都建議蘇臨儘快入主西王母,將歷代天帝都走過的路走一遍。

蘇臨總覺得他們的說法怪怪的,就像是自己和歷代天帝是同道中人一樣。

可如今他是天帝了,有些爛話自然不能說,只能在做完一些安排後來到石屋,準備修行。

是的,有些事他現線上索不夠,也無能為力,根本沒法分辨這個世界上的哪些強者是正常的,哪些是不乾淨的。

他還記得焚天王留下的死亡訊息,上面的小心二字很好理解,是讓他們防備什麼東西,‘它’和‘染’自蘇臨也大致推斷了下,‘它’不好說,因為根據關聯詞和語境意思差距可能很大。

但考慮到世界運轉的現狀,‘染’這個字,會不會是汙染的意思?焚天王在提示他們,他被汙染了。

這種感覺蘇臨很熟悉,只可惜在這個世界他沒有海風國副本內那樣的神眼,一下就能看到一個人的過往經歷。

他也不清楚那些自殺者到底是被什麼東西俯身了,還是被什麼外在力量裹挾操控了,總之這個世界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在作祟。

會是違規者嗎?

蘇臨感覺不像,因為五百年前就有這些事了,甚至往更早追溯,天帝和冥主的死也很可疑。

既然線索有限,他也只能做出基礎的防備,把基本盤做好,盡力的強化自己。

這個世界的難度上限是48級,自己的實力是遠不達標的,但停留時間很長,他在靈氣如此充沛的修行寶地總不可能混吃等死。

蘇臨給自己制定了戰略三步走計劃,第一步便是在西王母內參悟至高法則,讓自己洞悉這個世界的奧妙。

第二步則是將自己的聲望播撒出去,透過權力的集中讓自己的威名更深的印入三界每個生命的腦海,這樣才能讓自己的征服王稱號疊加被動,他的衣服也需要成長。

第三步當然是自己的完全體形態,整合了團體的力量,又得到了個人的提升,這時候他就可以開始完成自己的先天任務了。

蘇臨就是這樣的人,他可以很急的去打副本的速通,也可以在分析出當年著急沒用的時候安心去搞基建。

在仙俠世界內他當然不能像在永夜大陸那樣搞工業發展,頂多是將科技工業理念帶給人間界改善下民生罷了,這個世界的主題是個人的偉力,以及陣營超凡的力量。

蘇臨不大力搞科技工業發展,不意味著他不會管理三界。

對於人間界他的要求很簡單,教育的普及和生產力的提升,有出眾的修行苗子時,應該接受系統性的培訓。

而人間界要發展,就避不開冥府對‘人口’的放開,冥府不能再死攥著精英魂魄不放手,理應遵循天地原本的迴圈規律,讓該回人間的回人間。

天庭要做的事很簡單,想要人才可以,但不能下作的去搶,神仙可以來人間開壇講道,如果有願意加入他們道統的人類,且將來修行到了可以飛昇的程度,那他上天也無妨。

他要讓三界恢復原有的秩序,修行者飛昇是小機率事件,而即便上了天庭,沒有修為的進境,壽命也不是無限的,將來如果是正常坐化,天庭又不阻攔的話,那麼靈魂將會穿過高天迴歸冥府,重新進入新一輪的迴圈。

秩序是很重要的,只有三界和平緊密的聯絡,轉動起來才是正常的自然狀態,處於良性迴圈。

安排好了這一切,蘇臨便開始安心的閉關,他設有警示道具,如果有危險來襲,他會被提前喚醒。

況且西王母廟本身就是一處古老強大的遺蹟,在開啟後有著強大的防護功能,據說當年的老天帝都不一定能打碎這座古廟。

…………

在夢中,仿若在時光中穿行。

蘇臨只覺得他像是遨遊在世界的海洋中,看著星辰般的光輝起落,每一道光都是靈魂。

這個世界上最特殊的生命並不是生而強大的天神和陰物,而是那些在三界中如水流般迴圈的普通生命。

他們可以在某一世為凡人,也可在某一世為畜生,亦或者某一世有了機緣,走上了修行之路,活過千百年才重入輪迴。

原來並不是說人一定會是人,靈魂的本質是不定性的,出生後的天資也未必就和前世掛鉤。

上輩子為豬,下輩子為狗,下下輩子才為人,可為人的那一世他或許還會羨慕狗。

蘇臨感覺自己看到了一道天河,天河裡面都是碎裂的光點,那不是完整的靈魂,而是被打散的靈魂,好像再無意識,但時光留下的痕跡也沒有被完全磨滅。

天河穿過海洋,沉入海底,最終在溫床中有瑩白的氣泡升騰,便成了新的靈魂。

原來無論仙神和冥王們多麼強大,在大戰中殺死了多少人間的靈魂,也都沒有真正的抹去那些存在。

靈魂真正的本質居然是不滅的,生生不息的,即便作為個體的意識被抹消,但構成靈魂的基礎卻仍在。

它們沉入靈魂海洋的地步,等待著重新孕育組合,直到新的生命誕生。

蘇臨伸手去觸控那些自高天劃過又墜落向冥府的光,每一粒光點中都包含著記憶的碎片,這些碎片如煙花般閃耀,如沙子般從他指間流逝。

它們如繁星般墜落,在群星中尋找著自己的朋友,可碎片終究是難以重圓,在億億萬的光粒中它們重逢的機率太低了,也就意味著這世界上在不可能出現同一朵花。

可機率這事是很神奇的,在幾乎不可能發生的機率下發生的事人們喜歡稱之為奇蹟。

恍惚中,蘇臨似乎看到有些光點拼湊在了一起,它們宛若故友重逢,訴說著這些年的悲歡。

數不盡的記憶如光海般聚集在一起,靈魂的碎片穿梭而來,構成名為奇蹟的再現。

於是同一朵花再現了,亦或者說是相似的花。

那是漫長時間內的奇蹟,可光點重逢的軌跡又像是命運。

蘇臨睜開雙眸,回到了現實中來。

他氣息悠長,吞吐間絲毫不見雜氣,心如明鏡般澄澈,眸子中帶著星辰般的光。

他檢查了一下自己設定的禁制,沒想到一次閉關居然就是六年過去了,外界有幾份書信留下,應該是天庭和冥府的報告。

他以精神力掃過,這個世界的運轉軌跡大體在他的預想中,沒出什麼問題,他的聲望也在穩步上漲。

這次閉關他所獲良多,首先是他的‘自創’功法天帝功,已經提升至了7級,連升了六級,所以他的四項主屬性再次提升了3點。

放在現實世界中,蘇臨肯定時無法提升這麼快的,倒不是說靈氣什麼的差距,只是悟道環境的不同,西王母廟內的確有些神奇的力量可以幫助他參悟。

至高法則什麼的他沒覺得自己悟到了,但他的確對這個世界的本質,或許對所有世界的本質都弄清楚了一點。

嚴格來說,天界自然孕育的天神,和冥府自然孕育的陰物,都只是世界選擇的結果,是非基礎的衍生物,而世界生靈運轉的基石從來都是那些往復不斷的靈魂。

也怪不得歷代天庭的天帝都是自人間而來的人類,因為只有人類才能在西王母廟內看到這些真相,讓自身的靈魂遨遊在世界的迴圈海洋中。

非基礎魂體類的生靈,就算被眾多仙神承認,安上了天帝印記,進入西王母廟後也不會有這種體驗,因為他本身不是這一類生物。

歷代天帝是從自身出發,領悟世間輪迴生死的奧妙,而冥主則是從開闢角度出發,站在輪迴的交界點去參悟。

這種區別感覺有點像是內與外,陰與陽,某種意義上來說,天帝和冥主參悟的至高法則是一種東西,只是出發點不同。

洞悉了這種奧妙後,自身的境界也會變得更圓滿,甚至可以調動天地間根本的力量。

蘇臨變強了,但他不敢肯定在軍備競賽中自己領先於了敵人。

他走出西王母廟,還未以神通聯絡天庭的仙尊和冥府的冥王,就有人影飛了過來。

“天帝,出事了.”

慈航仙尊落在蘇臨身邊,言語簡單,但神情焦急,看起來不像是出了小事。

“是有仙尊和冥王們叛變了嗎?”

蘇臨平淡的說道。

慈航仙尊愣了下,“您怎麼知道?”

西王母廟相當於一個內蘊小天地,與外面是隔絕的,所以他們才要用送信的方式給天帝彙報工作。

不過所謂的彙報也就是走個形式,按照諸位仙尊之前的預估,蘇臨至少要閉關數千年才能捕捉到一絲道蘊,怎麼會閉關幾年就出關?

慈航仙尊來此,也是因為世界已經亂成了一團,急需天帝出來主持,她是準備強行喚醒閉關中的天帝的,沒想到剛好碰上蘇臨出關。

“看到了一些世界的本質,也算是想通了為何我會被推到這個位置上來.”

蘇臨感慨的說道,“走吧,路上再說.”

是的,他已經推理出了這個世界的隱藏世界觀。

在這個副本世界內,分有天界、人間、冥界三個世界空間,每個世界單獨拿出來都可以說很大了,但三個世界卻不能分開看,它們本應是一體的。

而在這樣的世界觀下,人間界的那些正常生靈,都可以在死後轉生,就算是死後靈魂被仙神殺死,其實也不算是真正的將其抹去了。

在千百億年後,誰也不敢肯定會不會有奇蹟發生,讓那一朵花重現世間,而若是有大能干預,或許能從靈魂之海中將其直接撈出來重新拼湊也不一定。

這才是這個世界萬物生靈運轉的本質,這個世界上的生命是迴圈輪迴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消失,死亡只是一場長眠,醒來後的人不再是他,但也還是他。

或許這種規則,也適用於現實世界和很多世界,但在這個世界明顯有些東西是不符合這個規律的。

蘇臨在想通後只覺得背後冒冷汗,因為真相過於恐怖。

天界有所謂的原生孕育而出的天神,冥府有陰物,這兩個種族體系,都不符合這方世界運轉的規則,它們是跳脫出去的。

陰物死後就只是死了,它們並沒有‘靈魂’這樣的東西,不存在轉世投胎的可能性,天神也是一樣的,儘管天神和陰物互相鄙夷看不對眼,但其實他們才是同源的東西,而且是世界中的異類。

這個世界真正的主人是那些可以不斷輪迴的生命,而不符合原始自然規律的東西,自然是外來的!

只是有史以來,天神和陰物就存在了,上古的歷史已經無人知曉,所以人們才認為這是世界的常態。

世界上已經爆發了戰爭,這場戰爭是早有預謀的,但參與戰爭的生命此前甚至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大日仙尊、古法仙尊、行路仙尊都像是瘋了,他們攻擊著天界的幾處要地,已經屠殺了不少神仙,但我還不知道他們的目的為何.”

慈航仙尊在路上皺著眉說道,其實冥府內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她收到訊息冥府也爆發了騷亂,只是她沒工夫去關注。

“他們不是瘋了,只是想起來了自己是誰.”

蘇臨同樣心情沉重,辛虧他醒得早,否則這個世界的結局會無法收場。

從他悟透這個世界的本質時,他就在西王母廟中獲得了真正的‘天帝’印記,結合冥土之息,以及他人間出身者的本質,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現世了。

那些強者‘反叛’,便是為了這件東西。

蘇臨推測,那是類似世界之核一樣的物品,只有真正的三界之主出現時,那東西才會現世,而這樣物品也是山海遊戲想要的。

所以背後的陰影大手才要推自己上冥主之位,在自己登臨天帝寶座時也沒有遭遇阻力,因為他們不僅是想要完整的冥界,還想要真正的三界之主。

陰物和天神是永遠不可能成為三界之主的,因為他們追溯源頭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生物,不會被天道的核心承認。

“什麼意思?天帝您在西王母內看到了什麼?”

慈航仙尊滿臉困惑,眼下的局面十分危急,某種意義上來說,此時發生的事比之前的天地大戰還要恐怖。

“來不及解釋了,萬軍之戰已經開啟了,我要親臨.”

蘇臨神情嚴肅道:“傳我御令,讓所有飛昇而來的神仙聚集,而後下界,重整態勢.”

說著,他穿過了天地隧道,準備回冥府看看,冥府沒有他的命令此時定然要更亂。

果不其然,等他抵達冥府的時候,看到了翻湧的黃泉,以及遠方大戰的聲勢。

十二殿主中有六位瘋狂,夥同幽冥王圍攻靈魅王和惑心王。

靈魅王單獨對上幽冥王勝負只是五五之數,但惑心王打六位冥府殿主按說跟玩差不多,但他卻沒有很快的解決戰鬥,因為這都是冥府的精英鬼才,現在對方的狀態看起來不對勁,不能殺。

下方的大地上,戰場也十分混亂,陰物和陰魂戰作一團,異人們在裡面左衝右突,一時間不知道該朝那邊殺才是安全的。

蘇臨見狀,背後玄天劍匣開啟,八荒與天叢雲齊出,帶著炫目的太陽真火劃過戰場,威懾群雄。

陰主加持下他本就對陰物和陰魂有著壓制力,加上太陽真火剋制陰邪,如今他高絕的精神力加持下,可以說在場的生物中就沒他秒不掉的。

“冥主!”

靈魅王和惑心王見到蘇臨來了,也都是精神一震,藉著蘇臨的掩護,將對手逼退。

而六位殿主和幽冥王則是被蘇臨在下一刻流放了,禁錮在了畫布一般的世界中。

蘇臨目光掃過兩位冥王,“你們沒事?”

在他的推理中,陰物和天神屬於外來物種,這些外來物種從‘基因’裡就攜帶有某種東西,可以隨時被啟用,作為陰影中大手進攻這處世界的炮灰。

靈魅王和惑心王可不是魂體,他們是屬於陰物類別的,怎麼沒有被控制?

“屬下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很多‘強者’都瘋了,或者說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對我們發起了攻擊.”

靈魅王解釋道,用了屬下這個稱呼,因為時隔六年再見冥主,她覺得對方更加深不可測了,有些像是昔日那位至高至強的老冥主。

“該死,他們被什麼東西控制了心神,那不是原本的他們,我總算知道我兒是怎麼死的了.”

惑心王眼中帶著怒火,他同樣沒有被控制住,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他本身就是修行這種力量的緣故。

“我會動用權能洞開冥府之門,靈魅王,通知剩下的六位殿主,讓他們配合你將魂體轉移到人間界,我們先集合重整態勢.”

蘇臨冷靜的下令,和天庭的應對方式差不多,但有一點不一樣,他不準備放棄冥府,而是準備讓無關戰鬥人員撤出區域後肅清冥界。

天庭已經亂做了一團,因為‘天神’們的叛變,很多強者都是被突襲的,受了重傷,加上人員分散,很難組織有效的反攻,必須先撤出來,撤到空曠的人間界重整旗鼓。

而這段時間他可以元件天地聯軍,保護這個世界的真正土著,等肅清乾淨了冥府這一後花園後,就讓大軍撤入冥府,作為大本營對外反攻。

“幽冥王和那幾位殿主呢?”

靈魅王領命後猶豫的看向蘇臨,空中潑墨一般的影子還在移動,那是被流放後的強者們。

“我會處理,事情很複雜,但你們要明白,這是比當年天地大戰更嚴肅的戰爭,若是敗了,三界將不復存在.”

蘇臨神情嚴肅的道,他並不是在危言聳聽。

如果這些陰物和天神是外界來客,將他們投放到這個世界的存在必然是希望他們攻佔這處世界的,從自己成為三界共主後異動發生,就能看出他們的目的。

到時候天地殺到再不見人影,世界之核落入異世界來客的手中,自己的先天任務就算失敗了,而對於這個世界的生命來說更是真正滅頂之災。

破空聲響起,一名強大的陰物竟然還敢對蘇臨發起進攻,被蘇臨一手遏住脖子,太陽真火將其焚燒。

蘇臨神情冷峻,一雙眸子像是不含感情,冷漠的觀察著這名陰物的掙扎,他想在其中找到類似詭異生靈的東西,可讓他失望了,直到這陰物被焚燒殆盡,也沒出現什麼寄生體。

但這也不是一無所獲,他感覺到在煙霧中,有一股灰色的煙悄然散去了,那種灰色物質給他的感覺有點熟悉,同樣透著令人不舒服的詭異。

如果是當年第一次來這個世界的他,就算斬殺了陰物也不會注意到這些,甚至可以說六年前的他也不會留意到,但他如今洞察世界的能力比之前強了太多,所以能看出不對勁。

“這東西是遺傳的……”

蘇臨看向靈魅王和惑心王,“伱們為什麼沒被控住?”

此時八荒和天叢雲還在戰場飛舞,收割那些發瘋進攻魂體,破壞冥府設施的陰物的生命,太陽真火在這九陰之地燃起,炙熱的光簡直要將黑暗中的蛾子烤焦。

蘇臨可不是什麼聖母,他沒有喚醒被控制的陰物的手段,現在是敵人,他不可能坐看陰物擊殺那些靈魂。

況且或許也談不上什麼喚醒,這是陰物隨遺穿懈怠的本質,他們被投入這個世界最初的目的就是為了這一刻。

靈魅王面對蘇臨,竟然感到了強大的威壓,意識到自己的身份也在被懷疑,很可笑的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事。

明明靈魅族基本是舉族叛變了,她這個族長倒是成了獨苗,她秀眉微皺,思索自己和其他靈魅族有什麼不同。

靈魅族內如今只有她和小侄女是清醒的,也就是那位和蘇臨同臺競技過的靈妖兒。

“我的直系祖上曾經和冥主有染,不知道跟這著個有沒有關係?”

靈魅王仔細思索道,她和小侄女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出自一脈,往上去數,她們還和曾經的冥主沾親帶故,所以當年靈妖兒也是奪冠的熱門。

追溯起來的話,她身上儘管已經不顯化了,但還是有隱性的燭陰血脈的。

“燭陰比較特殊碼……”

蘇臨若有所思,看來燭陰並不算是外來的陰物,或許它也是外來者,但它也是這個世界的造物主,和冥主通婚後留下的血脈,就算稀薄了,也仍舊受著庇佑,沒有被外來的那種東西汙染。

“我也沒感覺到被控制,這真的是按照陰物和魂體區分的控制手段嗎?”

惑心王在一旁疑惑的問道。

蘇臨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惑心王,“不是討論的時候,先帶領魂體和非戰鬥人員撤出冥府,在人間的九黎山脈和天庭的軍隊會和.”

“那冥主您呢?”

靈魅王有些擔憂的道,聽蘇臨的意思他好像不準備走。

“我?”

蘇臨看著遍地火起溫暖起來的冥府,笑了笑,“我留下來清場啊.”

沒人敢懷疑冥主所說的能不能做到,因為眼前的男人讓他們越來越看不懂了。

那種至陽至剛的火焰很剋制陰物,與燭陰的統御力量不同,這種烈焰能帶給陰物的只有毀滅。

靈魅王曾聽說過,曾經有一任天帝得到了一種上古聖獸的力量,可化身為太陽,普照人間,那種烈焰可以驅散一切陰邪。

沒想到冥主在天庭待了六年,就得到了新的力量嗎?亦或者,這本就是冥主有的力量,只是以往他們不知道?

但不管怎麼說,在這混亂的戰場中,三界共主是個強大的男人總是好事。

在惑心王和靈魅王帶著大軍撤退後,蘇臨看著逐漸空曠起來的冥府,嘴角露出冷漠的微笑。

“這麼盛大的舞臺,不動手來殺我嗎?”

他這話是說給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違規者聽的,可並沒有得到回應。

天叢雲和八荒飛來,環繞在蘇臨身邊,大地上烈焰化作十字,他站在血月之下,就像是審判煉獄的神祇。

那些異人在撤退中也忍不住回頭去看那道身影,隨著男人振袖,無邊的烈焰升騰如海嘯,壓過無盡的陰物大軍。

而虛空中現身的殿主們和幽冥王,則是被天從雲穿刺而過,八荒緊隨其後,攪碎了他們的肉身。

蘇臨看著幽冥王碩大的狗頭上,眸子的光華逐漸暗淡,自天空朝下墜落,也微微嘆息了一聲,“這下真成死狗了.”

狗是他殺的,但他卻像是牧師站在棺材旁進行彌撒,神情悲憫。

因為這並不是他想要的殺戮,或許這些陰物當年被投入這個世界的初衷的確是為了攻佔世界,他們的定位是武器,是外來的入侵者。

可這麼多年過去了,誰還曾記得先祖的使命,他們如今也不過是在這個世界運轉中的一員罷了。

幽冥王是個殘忍暴虐的陰物,還有不少小心思,成天想著如何討好新任冥主,好抹去它過去的汙點,但它還沒等到新主人的肯定,就成了一條死狗。

幽冥王不值得蘇臨同情,但那些被淹沒在太陽真火中的陰物,也曾有單純善良的傢伙在吧?

噁心,蘇臨從未感覺殺戮是如此噁心的事,明明以太陽真火的溫度降東西焚燒成灰燼連燒焦味兒都不會有,但他就是覺得反胃。

他不知道這是副本世界原本運轉就有的一劫,還是那名違規者搞出來的動靜,但總之對方成功的噁心到他了。

想來沒有蘇天帝也會有李天帝王天帝,可冥主的候選似乎也只有他了,時也命也,或許是他趕上了這一劫。

而蘇臨不認為自己是來迎劫的,他自己就是劫。

“不出來也好,遊戲才剛剛開始.”

蘇臨冷笑著低語,其實他不知道違規者在不在這裡,但從這一刻起,不管有沒有先天任務,他都殺定對方了。

這個世界按照原本程序或許也會變成這樣,但要說如此突兀的大規模‘反叛’,沒有一個主事人推動他是不信的,而那個主事人只可能是違規者。

因為讓世界變成這樣不符合任何異人的利益,三界種族間的大戰,對於那些三十多級的異人來說還是超綱了。

…………

極寒冰獄的山巔,渾身裹在黑斗笠中的男人看向遠方的火光,從山頭上敲下一塊兒寒冰,放入酒杯中。

就著冰寒品味烈酒的熱,男人飲盡後吐出一口氣,“真美啊,比我預計的更美.”

他坐在山巔上,遙望蘇臨清場鎮壓冥府的叛亂,這一幕宛若神話再現,冥府的主人用極端的暴力鎮壓一切逆臣,在火光的廢墟下,開闢新的世界。

“不太給力啊,你們這手爛棋下了這麼多年,結果暗子動時,所謂的雷霆一擊也不過如此.”

男人像是再跟什麼人對話,“連冥府都拿不下來,輪迴臺已經被封閉作為法寶,被靈魅王帶走了,而你們的這些炮灰可不夠冥主燒的.”

“不過是前菜罷了,灰之後裔的血脈也會稀釋,他們已經算不得勇猛的戰士了,即便啟用了血脈,也只是讓它們聽從我們的命令而已,並不會讓他們變強.”

聲音從風中傳來,像是千年的惡鬼。

“憑藉這點力量可攻不下冥府,也攻不下天界,等仙神們阻止反攻,這位三界共主就會帶隊殺回去了.”

男人說道,“在我看來你們只是在無謂的消耗戰力,還不如讓我出手先摘了天帝的頭.”

虛空中的惡鬼開口了,“你的任務是擊殺三界共主,但我們需要這個世界,那東西還未凝實,需要時間,等我們拿到手之後,三界共主隨你處置.”

“這個世界的源有多少?夠不夠十五個單位?可真是大費周章啊.”

男人把玩著手中的匕首,劃出好看的弧線,起落間就像是翻飛的蝴蝶。

“你應該知道,對於我們這邊來說,無所謂源,但這個世界不能落在它們手中.”

虛空中的惡鬼聲音沙啞,“不用擔心,三界共主能殺掉表面的敵人,卻永遠殺不死陰影.”

“有光的地方就會有陰影,可他自己就是光,腳下還會有陰影嗎?”

男人笑道,“至尊們是讓我協助你們拿下這個世界,但擊殺天帝的優先順序在這之上,所以我會自主判斷出手的時機,如果我認為局面已經超出你們的掌控,我就會出手.”

“恕我直言,你這是不自信的表現,局面目前都在掌控中,即便超出了掌控,你難道就殺不死天帝了嗎?”

惡鬼陰惻惻的說道。

“我有我的情報,和我自己的考量,據我所知,和這個男人博弈,永遠不要給他太多時間.”

男人手中的匕首停了下來,“而我們已經給他很多時間了,我的建議是你們放棄這個世界的源,讓我直接殺了天帝,否則你們……或者你們的同類,以後會後悔的.”

良久的沉默,風又帶來了惡鬼的聲音,“你也需要那些源折返,我們想要這個世界為基點去侵蝕更多的世界.”

男人舉手做投降狀,“好吧好吧,服了你們了,有時候真想見見你們的造物主,按說你們的造物主創造出來的東西難道不應該都是沒什麼腦子只知道侵略殺戮的機器嗎,你們這一批種族卻被造的如此‘人性化’”

“我認為這是一種侮辱.”

惡鬼說道。

“難道不是嗎,你們有了人類一個顯著的缺點,或者說是優點,那就是貪婪.”

男人嘴角帶著嘲諷,“貪婪會招致毀滅,對人類來說是這樣,對你們來說也是這樣,我只求你們毀滅的時候別拉上我.”

一段時間的沉默後,惡鬼的聲音再次響起:“是你要求現在發動進攻的.”

“是我要求的沒錯,可我希望的只是你們把水攪渾,再讓我出手,而不是繼續等那該死的源入賬.”

男人聳了聳肩,“走了,還沒去天庭轉過,聽說西王母入起來有點門道,我也去看看.”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冰原上,只有冷風吹動著酒杯,剩餘的酒液被凍結成琥珀的色澤。

冥府內的火自東邊燒到西邊,這個世界從未如此璀璨過,簡直比天界還要光明,只是烈焰帶來的是死亡和毀滅,而沒有新生。

半日後,蘇臨終於清掃乾淨了冥府大本營,而天庭和冥府的大軍已經在人間會使。

戰爭已然打響,天庭的仙尊們血戰在一起,人間界的生靈瑟瑟發抖,那是刻在骨子裡的恐懼,讓他們回憶起千年前的那場大戰。

蘇臨自冥府昇天,來到人間,強大的精神力覆蓋戰場,此時天庭以念慈星君為首的三人狙擊大軍,冥府則是以惑心王和靈魅王為首。

蘇臨並不遲疑,直接衝入最危險的戰局中,殺向前方,要鎮壓那三位仙尊。

可就在此時,念慈星君和惑心王同時出手,一個祭起昊天鏡,一個祭出迷魂幡,打向蘇臨的後心。

似乎是早有預料,蘇臨的身影消失,下一剎出現在兩人後方,響指聲中念慈星君被流放,他獨對惑心王。

眼前的這個魁梧的中年男人,面色猙獰,但可以看到他的眼眶在抽搐,似乎是在抵抗著什麼。

“所以我才不想告訴一位父親真相啊,殺死冥河和熒惑的是同一個兇手,但冥河可是魂體,沒有汙染物能控制他.”

蘇臨看著惑心王嘆息著道:“前輩,殺了你兒子的,就是你自己,焚天王想必也是這麼死的吧,或許是因為他發現了真相,亦或者是因為他是四大冥王中唯一的魂體土著.”

惑心王手持迷魂幡,一時間竟然沒有進攻,他軀體顫抖,眼中流出兩行血淚。

“你的祖上沒有和冥主透過婚,作為陰物你是不具備抵抗詭異召喚的條件的,你中間‘甦醒’過,但你不知道,可我清楚在種族傳承的事上沒什麼意外,你沒有抵抗條件,那就必然會被侵蝕.”

蘇臨緩慢的說著,神情悲憫,“還沒怎麼了解過你,我即位後本想跟你喝杯酒的,如今看來連這個機會也沒有了.”

他遙望了眼混戰的大軍,知道這裡不是聊天傷春悲秋的地方。

於是玄天劍匣開啟,雙劍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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