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環境與法律
任何制度都要因應時代的需求。
正所謂有什麼環境就有什麼樣的果實：殃界之所以可以推動序列擂臺，除了江長夜的努力外，與它的異化法則環境也有著脫不開的關係。沒有那樣的法則，就沒有那樣的環境。
而地球的許多體制，是建立在個人實力無法碾壓大眾的基礎上。
個人實力無法碾壓，就需要團結各方，從而形成各種利益體。
序次元就不同了。
強大的個人實力擁有壓倒性的力量，雖然在同序列級別裡，依然不可能強碾，但也因此更容易形成嚴明的等級制度。
所以類似印度的種姓制度在序次元反而是更加合理而現實的。
但好在序列級別與血脈無關，它本身就是一條可以打破血脈連線的自由上升通道。
可即便如此，在絕大多數的序列文明甚至試煉文明裡，等級制依然存在。不同的序列就是不同的等級，有著不同的地位與特權。
雖然在這個結構裡，所有底層民眾都可以透過努力同時來獲得更高地位，但是壟斷依然存在。
最簡單的方式就是資源。
比如江長夜在殃界出生入死賺了幾萬功勳，可以強化自己，但是周銳輕輕鬆鬆就可以拿出幾萬功勳。要不是兒子不爭氣，這些資源用來強化周秋，那也是一個“小天才”。沒有資源，就沒有足夠的上升通道，所謂的開放也是扯淡。
資源壟斷掩蓋血脈壓制，使得表面開放的等級晉升制度依然存在著先天制約，也就形成了換湯不換藥的“種姓制度”。
真正打破這一切的，恰恰是試煉世界的出現。
異化法則將一部分序列文明轉化為試煉文明，為了應對異化法則的入侵，阻止其蔓延，眾生樂土將其劃歸為自由戰場。
任何人只要敢去，都可以去，所有收穫也都自主，除了收稅，各文明幹不了別的，而且稅務也是強制平等，不然下面的人是真不願拼命的。
試煉文明的出現，導致了各序列文明對資源的壟斷出現缺口，從而形成了更加廣闊的上升通道，序列等級制因此出現突破口。
但這只是自然環境。
要想真正改變這一切，依然需要兩個重要因素。
第一個就是內部的強人，即內部的自發推動。
這個很需要運氣，那些沒出強人的，依然是封建體制，開著星際飛船，行君主正統之事。
而淨土好運的出了一位強人駱遠航，強行扭轉了這一局面。
民選制度雖然不完美，但是選票成為下層民眾的有力武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對下層的盤剝，減少了等級制的危害。
解決這個問題的另一個關鍵就比較有趣了。
就是神權，或者說眾生樂土，即外部人為助力。
序次元最早也是個神權宇宙，所有權力由十六大序列教會掌控。
有這麼一句老話：“文明千萬個，教會十六大！”
就是指你所謂的皇帝，也不過是千萬個文明之一，但無論哪個文明，都脫離不了十六大序列教會的掌控。
正因此早期的序次元完全是在神祗的威嚴下發展起來的，十六主宰就是十六真神。
據說很早很早以前，他們是真實存在的。
但不知從何時起，人們開始懷疑這一切，一次次的判斷，各族混戰，都不見主宰們的出現。
十六大序列教會的威信在各大文明都受到挑戰，併為此爆發出無數戰爭。
直到異化法則的降臨！
從那時起，教會開始妥協，並讓渡部分權利。
其中一個說法就是：眾生樂土就是十六大序列教會聯手成立的，以異化法則為全次元共同的仇恨目標，連線所有文明。
有人因此認為，這就是教會的陰謀，透過這種方式，來變相掌控各大文明。
在殃界與艾格里談話過後，江長夜對此也深以為然——搞不好真有這個可能，畢竟這是同一套路。
而眾生樂土擁有名義上的至高權，對於試煉戰爭嚴格把控，對序列文明內部戰爭則幾乎不干涉，只給出了一些必要的規則，比如同級開戰，調節戰爭等等，有點類似地球時的聯合國，只不過眾生樂土這個聯合國同時還擁有歐佩克（系統獎勵即石油）和教會（神權信仰）的雙重職能，權力也因此要大許多。
同樣的，民選制度也有序列教會的暗中推動——因為教會掌控大量信仰者，透過影響民選，就可以讓當權者積極拉攏他們，而這也是從異化法則學來的。
當然，是學習，不是法則侵蝕。
總之，異化法則的降臨，雖然看起來就像是一場宇宙病毒，只是病變了一小部分世界，但實際帶給整個次元的影響是巨大而深遠的。
在內外無數重因素的影響下，序次元的各大文明也走向了各種不同的發展方向。其政體結構更是複雜無邊，什麼樣的奇葩制度都有存在。
淨土算是比較正常的了，有些地方的法律與信仰更是離譜到難以想象，包括生殖崇拜，雜交至上，掠奪合法，慈悲有罪等等莫名其妙的玩意兒。
扯遠了。
這刻江長夜正浮想聯翩，就見江伴月端著水果出來。
把水果往茶几上重重一放，瞪著丈夫：“可以了啊你，差那兩個名額嗎？天天就逮著小夜催生。”
何陽頭搖的撥浪鼓似的：“這一兩個名額當然不差，但這不是老劉快要退了嘛。你也知道，這副主任和主任，差別還是很大的。上面挺看好我，但現在其他方面有非議。說我作為催生辦的副主任，自己就一個孩子，不以身作則，唉！”
說著長嘆一聲，江長夜覺得只要再給他配個京腔的“苦啊！”，那就對味了。
只有一個老婆一個孩子，現在成了何陽的痛點，以致於明明工作出色，又會做人，卻依然很難上位。
江長夜抓起西瓜一邊啃一邊安慰姐夫：“也不一定是伱的問題，可能是田的問題。”
江伴月瞪眼看弟弟：“扯什麼呢？田不好能長出何米？”
江長夜一笑：“低產田。”
啪！
腦袋上一個爆慄。
江長夜習慣了，腦門都不帶摸一下的，道：“讓姐夫再娶兩個吧，廣播種，總能再有幾個的。”
江伴月瞪眼：“想都別想。”
“現在一夫多妻都合法了。”江長夜嘟囔。
“但至少沒強制！”
“我看也快。”
隨著江長夜話音落，就見電視臺一名紅髮靚麗的美女主持人道：“大家好，我是主持人蒂娜，歡迎收看我主持的晚間新聞。今天上午，國民大會正式透過決議。為了快速壯大淨土人口，解決男少女多問題，將在全國範圍內強制推廣新規，每名適齡男性，在四十歲以前，必須娶妻不得少於三人……”
電視臺上的新聞播報，如一道雷霆劈中江伴月。
強制了！！！
江伴月的氣勢瞬間蔫了。
其實她早猜到這種事會發生，只是內心中一直都不願面對。
然而它真正到來的一刻，江伴月心底失落了。
家裡的兩個男人這刻都不說話，心中暗笑，面上愁苦。
江伴月喃喃著：“明明是牛不給力，還非要強配田，也不怕累死。”
江長夜嘆氣：“法律出臺了，四十之前沒達標，別說主任了，副主任都得被擼，搞不好還要進去蹲半個月，然後強制安排。姐，想開點兒吧。真要到強制安排，就不知道是什麼歪瓜裂棗了。”
江伴月臉一沉，賭氣道：“那也還有四年呢，到時候再說。”
一句到時候再說，永恆的拖延法寶。
江伴月也知道何陽對自己是真心的，但國家律法在這兒，有些事真心擋不住。何陽能這樣，真的是對她關懷至極了。
想了想，沒好氣道：“回頭我看看吧，總得找個順眼的。”
江長夜笑：“讓你看著順眼？難。就怕到時候除了你順眼，全家都不順眼。我看還是我幫姐夫留意一下吧。實在不行，我就在外面掛一招牌，願意跟姐夫談戀愛的送雞蛋。”
江伴月撲哧笑了：“就你怪話多。”
何陽豎起大拇指：沒白疼你這小舅子！
就在這時，電視畫面一轉。
電視機上，那面容姣好的主持人蒂娜已道：“本臺剛剛收到的最新訊息，就在半小時前，鴻陽集團技術長伊索爾德先生自殺身亡……”
鴻陽集團？
江長夜猛然看向電視。
片刻後，他緩緩起身：“姐，我出去一下。”
“幹什麼？”
“散步，放心，不是去浪。”
何陽嘆口氣：“我到希望你是去浪。”
江伴月則道：“只要不是去試煉世界就行。”
江長夜打了個哈哈：“哪有晚上闖異界的……黑燈瞎火的摸不著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