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卿好些日子沒來戚家了。
這次主要是趁著過年，來給戚檸拜年。
兩人是師徒，他們這種關係，在容九卿的世界裡，可是很嚴肅的。
下午，他被戚檸拎到健身房裡，狠狠的操練了一番，最終他是吐著舌頭離開的。
不意外的說，踩著油門的腳都顫巍巍的抖動個不停。
好在路上開的慢。
回到家看到老爺子，差點哭出聲來。
想到被戚檸操練的後果，再想想跟著爺爺時的畫面，很顯然還是爺爺對自己溫柔。
他差點以為要死在戚家呢。
“你這是什麼表情？”容老爺子納悶了。
什麼呀，出去一趟好像多少年沒回家似的，看到他就是一副久別重逢的激動樣子。
容九卿縮在單人沙發裡，“差點死在師父手裡。”
“被操練狠了？”
“嗯！”容九卿委委屈屈的回答，“不過我沒在師父面前退縮。”
“這才是我容思意的孫子。”容老爺子滿意的點頭，“怎麼樣，有進步嗎？”
“說是有點進步，不過我在師父手裡，還是跟菜雞似的。”
要知道，經過這一年的努力練功，他已經能和爺爺打個平手了。
爺爺都七十多歲了，他才二十出頭呢。
這樣的進步，就連爺爺都對他豎起大拇指，他還以為能和師父過個三五招呢。
現實永遠是殘酷的，他連師父的一根手指都抵擋不住。
外邊，容母進來，身邊還跟著一個颯爽的年輕女子。
容九卿看到那女人的第一眼，就覺得自己可能被老媽盯上了。
果然！
容母看到兒子，笑眯眯的吧那女孩子拉到自己身邊坐下。
“九卿吶，這是你郭伯伯的女兒，郭叢雲，你記得嗎？你們小時候一起玩過的。”
容九卿愣了好一會兒，“不記得了。”
郭叢雲也不尷尬，“好久不見。”
“……”他們壓根沒見過吧？
容九卿一張漂亮的面孔，疑惑神色表露無遺。
郭叢雲看到猶如一隻小奶狗般的容九卿，一下子就產生了好感。
她比對方大三歲，還記得小時候兩人是見過兩面的，兩家的母親都在大學裡擔任教職工工作，而且還是大學同學。
“相親？”容老爺子端著他的老式專用白瓷茶杯，“小姑娘是做什麼的？”
郭叢雲笑道：“容爺爺，我做的是金融方面的工作。”
容老爺子點頭，沒有插手這裡面的事情。
談不談女朋友，結不結婚，這都是由容九卿親自做決定的。
除了不能讓容家絕後，其他的容老爺子都不插手。
對於兒媳婦帶回來同事的女兒，他也沒意見，萬一兩個年輕人就是看上了呢？
看不上也沒關係，就當認識認識嘛。
容九卿此時雙臂在胸前交叉，很乾脆的拒絕。
“我不相親，現在也不想談戀愛，更不想過早結婚。”
容母別提多尷尬了。
兒子連人家的性格都沒問，如此痛快的拒絕，雖說她的確是帶著讓兩個年輕人走動走動的想法，這是一點面子都沒給。
郭叢雲是個典型的職場女性，而且還是公司高管。
對於容九卿的態度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妥當。
乾脆點就挺好，總好過浪費時間。
這是一種很好的品質。
“我現在也只想打拼事業，不過我對你印象很好，或許我們可以先從朋友開始。”
容九卿放下盤在沙發裡的腿，漂亮的眼睛眯起來，裡面好似隱藏著星星。
“我想你沒有理解我的想法，郭小姐不是我喜歡的型別。”
容母的臉色垮下來，“九卿，你怎麼說話呢？”
這也太不委婉了，郭叢雲可是個女孩子。
不喜歡沒關係，起碼你要溫和一點，這樣多讓人難堪吶。
郭叢雲沒有把容九卿的話放在眼裡。
或許是多年的職場生涯，讓她很善於和喜歡掌控情緒。
“現在不喜歡，不代表日後不喜歡。”
容母：“……”
好吧，是她瞎操心了，這孩子壓根就沒有被兒子打擊到。
“的確！”容九卿點頭，“但是，我現在不喜歡你，也希望郭小姐能和我保持距離，而且咱們倆並不熟。”
“慢慢就會熟悉的，我媽和容阿姨是大學同學，更是二三十年的同事……”
“那也只代表她們兩人是好朋友。”容九卿覺得眼前的女人簡直莫名其妙，“我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不是我媽的附屬，她們關係好是她們自己的事情，沒道理我和你的關係也應該融洽。”
郭叢雲忍著笑點頭，“你說的對。”
她沒多想，只是把眼前的男人看做一個還帶著幼稚想法的弟弟。
小奶狗什麼的，真的超令人心動。
她今年眼瞅著就要奔三了，雖然身邊也不缺乏優秀的男士，卻沒人讓她心動。
眼前這個可愛漂亮的男孩子，讓她心口軟軟的，甚至還帶著某種衝動。
架不住戒備心太強。
容九卿眼神裡帶著打量。
這個女人是不是覺得很成熟，甚至覺得自己能夠掌控全域性？
從進門後，兩人簡短的幾句對話可以發現，她似乎把自己當做了晚輩看待。
掏出手機給師父發資訊。
【九啊嗚：師父，有個女人似乎看上了我，表現的一副成熟女人的樣子，我說對她沒意思，她居然不生氣，甚至覺得我說的有道理，甚至用一種看晚輩的眼神來看我。】
另外一邊的戚檸正在和謝清池兄妹在電競房裡玩遊戲。
看到手機亮起，掃了一眼。
打完一局後，扔掉滑鼠，“你們先玩。”
【戚檸：她可能把你當成了小奶狗。】
【九啊嗚：什麼意思？把我當狗？】
【戚檸：網路用語，自己查。】
容九卿這邊看過後，點開搜尋引擎，輸入“小奶狗”三個字，第一條就是百科。
小奶狗本意是未斷奶的小狗，在這裡比喻成年紀小、可愛、陽光、忠誠以及粘人的男友。
“……”
一股雞皮疙瘩迅速遍佈身體表層，容九卿覺得眼前的女人可能有毛病。
“郭小姐，請問你貴庚。”
郭叢雲沒覺得年紀是女人的秘密，至少在容九卿面前不是秘密。
“28歲！”
他耷拉著眼皮，遮住瞳孔裡的星光。
“我對年紀比我大的女人沒興趣。”
“女大三抱金磚，我對你的工作沒有任何要求，我可以養你。”
容母只當她在開玩笑，在旁邊捂著嘴，興味盎然。
容老爺子自然也不會同一個年輕女孩子計較。
“年薪多少？”
“五百萬！”郭叢雲回答。
容九卿一副懶散的態度，“不好意思，你那點錢可養不起我，我自己的年薪都在千萬之上。”
“那不正好，我的薪水足夠養活我自己，不需要彩禮，不需要你買房子，生活沒有任何壓力。”莫名覺得逗弄眼前的男孩子，非常的有趣。
“我弟子有壓力。”一道清冽的嗓音透過手機傳出來。
容母幾秒鐘後，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容老爺子那邊拍拍孫子的肩膀，“戚小姐，過年好。”
“嗯，你也好。”戚檸透過影片看到對面的郭叢雲，“長得醜，年紀大，薪水還沒我弟子高，哪來的臉找一個小奶狗。”
看到影片對面的女人，郭叢雲剛才的氣場瞬間被敲散。
雖然暫時沒看出對方是誰，對面的女人氣場比她更強，幾乎一開口，就將她營造的遊刃有餘的態度給撕裂。
一頭波浪捲髮揉揉的披在背後，巴掌大的小臉精緻妖豔，鏡頭裡的肌膚更是白到發光。
這是她怎麼整容都沒辦法達到的高度。
她自認靠實力走到今天，顏值中等偏上，經過化妝品和美容院的保養，可以達到八分甚至九分。
眼前的女人，只是論外貌，就已然是十分，而且還是素顏。
“覺得用點套路，就能把人勾到手？他的拒絕在你眼裡，似乎只是玩笑？”
“現在就是這種態度，怎麼？把人撈到手，豈不是要將他全盤掌控？我教導容九卿這麼久，可不是為了讓他給人去當工具的。”
“哪家公司的？”戚檸問了一句。
戚檸並不想插手容九卿的感情，可是卻被一句話給惹怒了。
這個老女人居然能當著人家爺爺和親媽的面，說出“我養你”這種話，她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容思意，你的孫子被人當面包養，一點反應都沒有？”
容母和郭叢雲表面看似很平靜，心裡卻已然掀起大浪。
她居然直接喊容老爺子的名字？
容思意不見生氣，呵呵笑道：“年輕人的玩笑話，當不得真。”
“呵，這個女人可是打著玩笑的幌子，說的心裡話。”
戚檸冷冽的聲音，讓容九卿懶散的坐姿瞬間變得挺拔端正。
“容九卿可是我現在唯一的弟子，我教導他，不是為了讓他耽溺於兒女私情的，更不是為了讓他去被人包養，給人做情人的。如果最終他成了別人的禁臠，我會親自把他給清理掉，免得敗壞我的心情。”
“我戚檸的弟子，豈是隨便一個爛俗女人能配得上的。說，哪家公司的。”
郭叢雲也是個驕傲的女人，她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大學時期就進入現在的公司實習，後來實習期滿直接入職，一邊工作一邊考研。不到五年的時間做到了公司高管的位置，年薪五百萬。
她驕傲自信，是無數人口中的榜樣和羨慕的物件。
如今被一個女人當面指責，她怎麼可能忍氣吞聲。
“我爛俗？”她雖然很生氣，卻仍舊維持著自己的體面，“那戚小姐呢？”
戚檸嘛，聽到名字就想起來了。
“戚小姐當初厚顏無恥的追求莊總，最後莊總娶了愛慕之人，並且將啟明集團連根拔起，說到底，啟明集團這座龐然大物的垮臺，也是戚小姐的功勞，我無非就是喜歡容九卿，不如戚小姐這般爛俗吧？”
容思意的臉色變了。
“送郭小姐離開！”
容母感覺到懊惱，雖然氣惱於戚檸的多管閒事，卻也對郭叢雲生出了絲絲的怨懟。
之前她說養活自己的兒子，容母只覺得是開玩笑。
現在看來，郭叢雲的想法真的有些不靠譜。
“云云，阿姨送送你吧。”
郭叢雲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看著鏡頭裡的戚檸，“我在長河金融，歡迎戚小姐。”
戚檸笑了。
“長河金融是姬家的產業吧？”
說著，取了旁邊另外一部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那邊很快接了起來。
“戚小姐，新年快樂，沒想到居然是戚小姐先給我打電話。”
“先？”戚檸輕嗤，“莫非你還想過給我打電話拜年的？”
姬元麟的聲音，成功讓郭叢雲停下了腳步，心中稍稍有點忐忑，卻沒有太在意。
她是憑藉自身的能力做到現在的位置，公司沒理由對她做什麼。
“沒有。”姬元麟清潤的笑容非常好聽，“本打算初六去戚家當面拜年的。戚小姐找我有事？”
“長河金融是姬家的產業吧？”
“對，是總公司控股的一家投資公司。”姬元麟此時正在和家中的族人聚會，“戚小姐要合作嗎？”
“郭叢雲，開掉吧。”
“可以！”姬元麟回答的異常乾脆，“初六上午，我親自去和戚小姐面談。”
為什麼答應？
姬元麟知道戚檸的重要性，她既然提了要求，就肯定會有回報。
“帶上你的人。”戚檸隨即結束通話了電話。
郭叢雲現在傻眼了。
“你怎麼能這麼做，這可是我憑藉自身的實力得到現在的位子的。”
她走上前，對著手機裡的戚檸呵斥道。
“那又如何。”戚檸一臉不在意，“你不是也憑藉著現在的能力，帶著齷齪的心思，來看待我的徒弟嗎？你有依仗，我有實力，誰又比誰乾淨。”
“我追求容九卿哪裡錯了？你卻肆無忌憚的斬斷我的前程，咱們到底誰骯髒？”姬家的影響力，郭叢雲太清楚了。
一旦被姬家開除，她在這個圈子裡就待不下去了。
戚檸笑了，“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乾淨了？我又什麼時候標榜自己是個好人了？誰給你的錯覺，讓你在沒有摸清我實力的情況下，能肆意得罪我的？”
“你……”郭叢雲心頭湧上難以壓制的恐懼，她的未來似乎在這一刻，變得黯淡無光。
“也不能怪我。”戚檸的聲音清晰的傳出來，“能被輕易放棄，就代表你也不過如此。所以，不過如此的你，哪來的資格，以上位者的姿態，來戲弄我的弟子。”
容家客廳裡，沒有任何聲響，一切似乎都安靜的可怕。
“容九卿拒絕你的時候，你是不是覺得他很好玩，甚至根本沒有把他的拒絕當做一回事，反而對他更加的志在必得？人生在世，總要看清自己，容家雖然算不得什麼，但是容九卿只要是我的弟子，就沒人能招惹他。想把他玩弄於股掌之間，你也配？”
“那種靠著搔首弄姿就能惹得小奶狗渾身燥熱的，要麼是廢物，要麼就是隻存在於小說中，但凡是個正經男人，有幾個願意當狗的？”
“既然你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疇，就去動物界發騷，少在人間興風作浪。”
單純的論互懟，郭叢雲十個捆在一起，都不是戚檸的對手。
這幾句話，讓她整個人搖搖欲墜，幾乎都站不穩。
戚檸沒有理會身邊謝清池兄妹倆的瞠目結舌，重新匹配遊戲。
“容九卿，日後找女朋友，要找個旗鼓相當的，眼珠子擦亮點，這樣的女人配不上你。”
容九卿委屈巴巴的道：“師父，我一開始就拒絕她了，她不是我喜歡的型別。”
“哦，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年紀比我小的，笑起來陽光可愛的，最好是有師父那樣的小梨渦……”好像知道自己說錯了，趕忙道：“我對師父沒有男女之情，師父可別誤會，而且師父還比我大半歲呢。”
他笑的有點可愛，“最好是童顏XX的女孩子。”
“……”容老爺子在旁邊已經抓起了菸灰缸，準備弒孫。
戚檸側眸看了眼旁邊的小姑娘，“還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