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糧店的周圍,已經圍滿了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熱心市民”。

本身趕上週日,大傢伙擱家歇著也是歇著,聽到三糧店那邊傳來的槍聲,附近的都過來打聽情況。

很多來遲的甚至都進不去,只得站在外圍聽著瞭解情況的人,繪聲繪色的描述剛才發生的事兒。

為了看個熱鬧,可謂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抻著腦袋墊著腳尖的,騎著脖子上的,甚至還有爬到旁邊樹上,磕著瓜子看戲模樣。

“嗚~嗚~!”

發動機的轟鳴聲由遠及近。

“都讓讓,都讓讓,公安同志來了!”

馬路最外圍傳來一聲高喊,背對著的人群轉頭看向身後,隨後自覺的閃出了一條狹窄的通道,供白色的侉子摩托進去。

“這,咋這麼多人嗎!”

坐在後座的公安可能也是入行時間並不長,看著嗚嗚泱泱的人群,嘖嘖結舌道。

“今兒是週末休息,人可不得多麼!”

坐在挎鬥裡的公安眼看擠不進去,索性跳下車來,拍了拍前面開車的“司機”,示意停車,順帶回答了後座人的問題。

“都讓開,公安辦桉,無關人士都退出來,別都擠在這兒!”

跟在挎鬥後邊的小吉普,也跟著停了下來,“砰砰”聲兒四起,一個個嚴肅著下了車。

人流隨著帽子叔叔們進入,逐漸往外流動了起來,隨著三糧店店員的帶路,一個個進入了桉發場地。

“公安同志,槍是他開的!”

三糧店的店員指著裡邊的李峰,能看到他正在儘量維持現場的秩序,不至於讓看熱鬧的人把現場給破壞了。

“公安同志,你們可算來了!”

眼看人群都在朝後看去,李峰也瞅見了帽子叔叔的人流。

驅散開圍著的人群讓出了一條路後,十幾位穿著白衣藍褲的公安同志才進了現場。

李峰看著幾人隱隱用著三三陣型半圍著自己,對著帶頭進來中年帽子叔叔率先敬了個禮表明身份。

隨後一手倒提著大寶貝握把,一手拿出自己的持槍證、工作證都給遞了過去。

“部隊退下來的?”

率先進來的中年帽子叔叔一愣,上下打量了李峰一番,給他回敬了一個禮,冷著聲問道。

“是的,同志,原春城軍區某師某團戰士李峰!”

“今年剛退下來,現任紅星軋鋼廠運輸科運輸安全股股長!”

中年公安同志點了點頭,接過了李峰倒提著的大寶貝,卸下彈匣看了一番,關了保險遞給了旁邊的人員。

“李峰!”中年公安同志嘴裡唸叨著這個名字,忽然感覺非常熟悉,好像在哪聽過。

李峰看著面前身材壯碩的中年公安同志,也覺得有些眼熟,貌似在哪裡見過,但是沒有記起來。

周邊幾位看到李峰主動上交了武器和證件,也就逐漸散開,不像剛才進來時的那樣緊張。

“事情經過你跟我大概說一下,為什麼開槍!”中年公安同志一邊翻看著李峰的證件,一邊詢問道。

“這個人偷竊了這邊這位大媽的糧票糧本,往巷子裡跑,正好撞見我,還打算劫車逃跑,被這邊這位三糧店冊籍員楚恆給發現了,兩人僵持在一起,沒辦法才開的槍!”

此時李峰也早已經緩過勁來,在面對地上那灘番茄汁已經是坦然自若,有條不紊的敘述事情的經過。

“郝局長,死了,擊中的是腦袋,跟爛西瓜似的,用不著送醫院了!!”

在李峰和他談話時,已經有公安同志半跪在地上,掀開麻袋,檢查完畢後過來彙報了情況。

郝局面不改色的合上了李峰的證件,再次遞給了旁邊的人員,眯起眼睛直視起李峰,李峰目光沒有躲閃,問心無愧的與他對視。

“公安同志,我的糧票還在他身上!”

看到終於來了主心骨,丟了糧票的粗心大媽慌忙過來,想要討回自己的東西,不經意的破壞了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氛圍。

“去搜一搜!”

中年局長沉了沉臉色,對剛才檢查屍體的人示意了一下。

“你跟他過去,丟了什麼東西,仔仔細細的說清楚。”

說著指了指另一位同志,讓他過來給這個大媽做起了詢問。

“膽子倒是不小,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偷竊,鯊人!”

自己轄區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中年的公安同志嘆了口氣,意思李峰太過沖動了。

局裡接到電話,知道是開了槍人命官司,壓根不敢讓派出所出警,自己親自帶著分局的一幫行動人員過來。

如果李峰沒有動槍,只是把人抓到了,也用不著他們過來,派出所的同志就可以了。

“我家兒子,也是幫別人抓賊吶,你可不能這麼說他,丟了糧票,人大一家子沒糧食,可不得餓死,我兒子乾的是積德的好事!”

劉茵神色有些緊張,就像普通的小老百姓一樣,面對著暴力機關,有些拘謹和害怕,但為了自家兒子的安全,還是壯著膽子說道。

“媽,您別吱聲,公安同志會查清楚的!”

“對不住,給你們添麻煩了,但剛才兩個人扭打在一起,他的刀差點兒捅進那位冊籍員的腦袋裡,開槍前,我已經喊過讓他放下武器,他也不聽吶,也不能讓人被小偷給捅死吧,他還是我戰友呢!”

李峰嘆了一口氣,攤開雙手無奈的說道。

“同志,咱們幾個都看見了,這個佛爺壓他身上,刀離他眼珠子這麼近,這小夥子不開槍,他就死得了!”

看著帽子叔叔們在詢問情況,剛才在李峰旁邊的幾個人有板有眼的比劃著剛才的場景。

“打的好,這種壞了良心的東西,打死一個少一個!”

“就是,偷人糧票,這不是讓人一家都絕戶麼,現在哪家還有多餘糧食!”

“這賊腦殼不好使,人都有傢伙什,還想頑抗到底,真當人家不敢開槍!”

圍觀群眾各個義憤填膺的指著躺在地上的內位,痛罵著,發洩著心中的不滿。

甚至有情緒激動的,朝著那邊的麻袋,準備丟地上撿起的石頭子。

這個年代的人,可能對於法律並沒有太多的敬畏,但是道德上的觀念,對於偷竊這種不齒行為,還是深惡痛絕的。

偏遠的鄉村,對於抓到的樑上君子,動用私刑不知凡幾,斷腿斷胳膊的更是家常便飯。

“大家不要亂,有剛才在現場親眼目睹的人先出來!”

李峰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還好他們來的快,不然自己面對這些憤怒的人群,肯定攔不住。

“我!”

“我也在!”

“你們一個一個來!”

聽著公安同志找人問話,一個接著一個抬起了胳膊,唯恐落後在別人後邊。

李峰抬眼看去,至少,這個年代的人還是熱血的,面對可能存在的麻煩,剛才的幾位,並沒有退縮。

“同志,您也看見了,我也不能能為了一個賊,搭上我戰友的命!”

“這是你第一次噶人?”

面對著義憤填膺的眾人,郝局看著被擔架抬走的竊賊,對著李峰問道。

“是的!”面對這個問題,李峰扯了扯嘴角,自己這模樣像噶過很多人麼?

倒是這位郝局,感覺是像戰爭年代走過來的人,雖然隱藏的很深,但還是有著若有若無的殺氣。

“郝局,粗糧票四十六斤,細糧票九斤,還有一個票本,二十九塊錢!”

“全都先裝起來,既然人贓俱獲,都回局裡吧!”

李峰則在一旁安慰著有些擔心的劉茵,還有消失半天才出現的李楠。

“媽,等會兒你去找剛才的那位孫姨,她會給你裝好,你跟楠楠推著回去,我這邊沒事兒,相信公安同志!”

當現場處理完,帽子叔叔們領著李峰和楚恆出巷子的路上,人們自覺地讓開了道路,看到兩位年輕人在公安的陪同下出來,掌聲如潮水般襲來……

李峰看著人群歡呼雀躍的樣子,像一個得勝歸來的將軍,也跟著鼓起了掌聲。

****

出警的東C分局,隨著三蹦子和吉普車一輛輛駛進院牆內,柵欄又合攏起來。

“姓名。”

“李峰!”

“性別?男。”

“年齡?21歲。”

例行詢問完畢,簽完字畫完押。

李峰坐在審訊室的凳子上,好奇的打量著屋裡的陳設,帽子叔叔也不像傳說的那樣凶神惡煞的,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剛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審訊室的門被推開,隨後進來的人沒好氣的坐在了李峰對面的椅子上。

“你這厲害了,昨天從我那出去,今兒倒是來了這裡!”

李學文取下了頭上的帽子,甩在桌子上,給李峰翻了個大白眼。

“你咋來了訥?”

李峰有些錯愕的看了看李學文,這事情不已經水落石出了麼,怎麼還把廠保衛科都給叫來了。

“我今兒值班,人電話都打到咱科裡,一提你的大名兒,大庭廣眾下開槍鯊人,我可不得來麼!”

“嘿,你當我想來這,那賊不長眼,本來都沒攔著他,偷腳踏車不成還想鯊人,你說我該不該開那槍!”

李峰從口袋裡掏了掏,才想起剛才空袋已經被搜過了,香菸也都被收了起來,訕訕的搓了搓鼻子。

“行了,你厲害,我到現在都沒開槍打過人,你今兒倒是朝我前頭了!”

這時,審訊室的門又被推開,剛才到現場的郝局帶人走了進來。

李學文看來認識他,趕忙拿起桌上的帽子重新扣回了頭上,站起身來,和進來的人員站在一起並打了個招呼。

“郝局!”

郝局沒有搭理李學文,看來剛才在門外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一屁股坐在了李學文剛才做著的位置上,取下帽子,放在了桌角。

“你就是那個司機李峰?”

李峰腦袋歪了歪,這嘛情況,他這是認識自己。

“何雨柱,許大茂!”看著李峰疑惑的神情,郝局邊敲著桌子提醒道。

望著對面坐著的年輕人,總算是想起了之前洛先生來的時候提起的那個人名,找小葛查了一下,還真是同一個人。

“哦~他倆是院兒裡的鄰居,您這是?”

李峰並不知道許大茂父母前些天來這裡,求著讓他們帶何雨柱去醫院,所以有些疑惑的說道。

“他父母說,是你出的主意,讓何雨柱去醫院喚醒那個許大茂的?”

郝局依然記得,那天跟洛先生在醫院裡親眼目睹的事情。

如果不是真實發生在眼皮底下的,他一定嗤之以鼻,但事情確實就是那麼神奇,人還真被眼前這小子給救了回來。

“對吶,是我說的!”

“你小子,還真是個奇才,要不是我真的現場看到許大茂被救醒,早就把你逮起來了!”

郝局站起身子,揹著手在屋裡跺走幾步,繞著李峰看了一圈,嚇唬道。

“您別說了,這許大茂昨天還寫舉報信,給我舉報了呢,好人沒好報!”

李峰聽到郝局這麼一說,沒想到堂堂分局老大,竟然,會因為這事兒去醫院。

一旁的李學文雖然站得筆直,但耳朵豎的跟兔子似的,得勒,這許大茂真是作死,分局老大都親眼看到李峰救了他,還敢寫舉報信說李峰敲詐勒索。

“你跟我說說,啥情況!”

一聽李峰被這個救命恩人還反倒被許大茂給舉報了,郝局聽的很錯愕,看了看一旁的李學文。

“就因為這幾十塊錢?”

聽完了李學文說的話,郝局摳了摳下巴,又看了看一旁的李峰,問道。

“也不全是錢,還有其他事情,但人現在還在關著呢,廠裡還不知道咋處理呢!”

“送這邊吧,你們沒辦法處理,我們有辦法!”

說著從口袋中掏出了鋼筆在本子上記了起來,看來還真沒打算輕易放過。

“郝局,那我這邊?”

李峰看著面前這位還算比較好說話,打聽起今天發生的事情,看看啥時候能放了自己。

畢竟廠裡面駕校等於剛搭起一個草臺班子,所有人都是在摸著石頭過河,自己這個領頭羊要是被關進去,那對後邊兒肯定還有其他影響。

“也算你運氣好,那傢伙還是個慣犯,才出來就折你手裡了。

“現場人贓俱獲,他們幾人都願意給你作證,這邊報告遞上去應該也不會起訴,暫時也不拘留你了,不過後面有問題,你得隨時回來。”

考慮了一會兒,郝局權衡了一番。

李峰至少是個有著正式工作的幹部,家裡也就在自己轄區,雖然動了槍,但也是為了制止犯罪,加上洛先生曾經提到李峰時的樣子,今兒沒必要緊抓著不放。

“沒問題,都正兒八經人,絕對隨叫隨到,我與罪惡不共戴天!”

李峰把胸脯拍的砰砰作響,一旁的李學文無力的嘆了口氣,這話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呢!

這時,審訊室的門被外頭敲了敲。

“郝局,外頭有位鄭朝陽先生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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