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車輛開到東直門大街上的時候，李峰不得不搖起了車窗上的雨刮器。
車上被被汙穢物砸成啥樣子，李峰沒有看到，但手歪的，砸到前擋風玻璃上邊卻著實不少。
臭雞蛋蛋液的附著性很強，在沒有玻璃水的當下，雨刮器一刮，連帶著，視線都模湖了不少。
“我得停下車，擦一擦！”
見所長點頭後，李峰按了兩下喇叭，隨後緩緩停靠在路邊。
不知道是不是命中註定，這個位置，離軋鋼廠的大門，倒是距離不遠。
“快看，車子停下了！”
本來一群小學生，已經追的氣喘吁吁，都準備放棄了，沒想到，車反而停了。
“快，咱們比比誰能吐中後邊的，王田雨，你敢不敢！”
“有什麼不敢的，走！”
帶頭的小棒梗眼中閃現出欣喜的表情，自己個子佔據優勢，眼見小夥伴們同意了自己的建議，立馬揮手率先跑在了前邊。
“棒梗？”
易中海眼神還是好使的，大老遠就看到了車後的小棒梗，頓時錯愕的說道。
“什麼，在哪呢？”
垂著腦袋披頭散髮的賈張氏，聽到了易中海的話，立馬甩掉了粘連在頭髮上的爛菜葉，睜開眼睛四處張望。
“快，我都到了，你們跑快點~！”
眼看離車子越來越近，棒梗樂的跟偷了雞似的回首招呼小夥伴，結果一回頭，就看見後邊的兩位。
“一大爺，奶奶？”
棒梗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立馬揉了揉眼珠子，結果看到了板子上碩大的毛筆字。
“我的小棒梗，你怎麼來看奶奶了？”
也顧不上這是最丟臉的時候，賈張氏咕扭了幾下身子，朝著車下探著腦袋，著急的詢問道。
“呵，Tui~!”
倆祖孫情還未敘上半晌，只見棒梗追上來的同學，已經爭先恐後的吐起了唾沫，全砸在了賈張氏抻出來的腦袋瓜上。
“棒梗，趕緊上學去，不要在這裡！”
“奶奶~！”
隨著車輛再次啟動，棒梗這下真傻眼了，後邊真的是自己奶奶，她不是被抓走了麼，怎麼會在車裡。
“她是你奶奶，你奶奶搞破鞋啊？”
一旁的王田雨同學，嘴巴都吐幹了，聽到了棒梗的喃喃自語，立馬反應了過來，大聲嘲笑道。
這下棒梗是真破防了，自己奶奶搞破鞋，這下被同學都知道了。
“不是，她不是我奶奶！”
生氣的棒梗，一腦袋撞開了嘲笑自己的同學，哭哭啼啼的朝家裡的方向跑去。
“就是他奶奶，之前他叫我去他家玩抓石子，我見過，羞羞羞，他奶奶搞破鞋，你看他都哭了！”
另一位見過賈張氏的同學，捱了棒梗一下，揉了揉肚子，氣憤的說道。
雖然不明白大人口中搞破鞋是什麼意思，但是懵懂的學生們，看到跟小偷搶劫犯關一輛車上，肯定是代表著是壞人。
“走，咱們去學校，告訴老師去！”
王田雨同學此時勇敢的站了出來，一群學生看著遠去的車輛，全都用力的點了點頭。
紅星小學，正在上課的閻埠貴，虎著臉，看著幾個遲到的調皮學生，手裡的戒尺不停的拍打著掌心。
“說說吧，幹嘛都遲到了，你們幾個，學戲學不進去就罷了，現在竟然課都不想上了！”
“老師，我們看到棒梗的奶奶，在大卡車上，被掛了個大牌子，上邊寫著搞破鞋！”
“冬~！”
厚實的戒尺立馬從閻老師的手中掉落，閻埠貴也顧不上撿了，雙手放在了王田雨同學的肩膀上。
“不是，你們幾個，在哪裡看到的？”
“老師，就在前邊大街上，那一輛大卡車上拉了好多人，好多人扔東西砸他們！”
另一位遲到的，為了避免捱打手心，立馬也站了出來作證，這下課堂裡的同學們坐不住了，各個嘰嘰喳喳了起來。
“我的個天吶~！”
這下老閻猜到了，估計被拉出去示眾去了，眼看課堂亂了起來，趕緊彎腰撿起戒尺，敲了敲桌子。
“棒~，賈梗呢，他怎麼沒跟你們回來？”
擔心出問題的閻埠貴像是想起了什麼，在幾個孩子中搜尋了一下，發現確實少了棒梗。
“他奶奶不讓他跟著，他哭著回去了！”
這下老閻也沒轍了，老賈家乾的醜事，現在連他們家孫子都沒臉見人了。
“都回位置上去，這次先給你們記著，下次再遲到，非找你們算賬！”
揮了揮手，閻埠貴沒好氣的說道，後邊再上課的時候，明顯心不在焉了。
“快看，來了！”
此時，四合院戰地觀摩團各個摩拳擦掌，何雨柱帶聾老太，二大媽、三大媽，帶著老趙家，老周家，老徐家媳婦，甚至許富貴夫妻倆都連訣而至。
劉茵早就發現了這一大幫子人，她此時站在斜對面的巷口，不知道車子會不會來這邊，主要是擔心兒子，別被人群石頭給砸中了，她可是過來人，知道人民群眾的力量。
隨著邊三輪挎子出現，四合院裡眾人一擁而上，全到了路邊，朝著東邊那邊墊著腳尖瞅著。
遠處，秦淮茹拉著小當，看見了這一幕，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開著車的李峰，不時從車窗探出身子，拿著抹布擦著前擋，這下他終於知道，姜科長看自己自告奮勇主動要求開車時，他的眼神，為什麼那麼怪異。
這事兒，真不是人乾的，群情激憤的人群，一旦碰到了可以發洩的物件，那就象熱油裡澆了一勺水，炸鍋了。
“挨~他們怎麼來了？”
看到南鑼鼓巷北出口這邊，四合院眾人都站在馬路邊的時候，李峰傻眼了，這他們怎麼知道的。
“這，這開車的，不是李峰吧？”
“哎幼，老易他們在後頭呢！”
問話的是何雨柱，接他話的，是二大媽，一個顧著車頭，一個顧著車位，都看的清清楚楚。
“哎幼，嘖嘖嘖，你看這被砸的，唉~，你說這老易，沒孩子大家也都沒提過這茬，非找那個老虔婆，把自己給害了！”
“賈家就是害人精，寡婦的手段，老易哪裡知道，還生孩子，自己都一大把年紀了！”
聽著前邊四合院裡眾人的評論聲，秦淮茹臉上浮現了一絲快意，兩頰通紅，特別是看到婆婆臉上頭上，都是汙穢物的時候，那可比三伏天吃冰棒舒服多了。
不過，聽到後半茬，扯到自家的時候，臉上還是劃過一絲不快，縱然再厭惡這個婆婆，但這個家，她還是付出感情的，只是被這個婆婆弄的心漸漸涼了。
“傻柱，你擱哪知道的訊息，是不是李峰告訴你的，好呀，都不跟我們說是不是，自己帶著老太太就跑是不是？”
三大媽看著遠去的車輛，開始審問起何雨柱，她可是什麼事兒都能拿到一手訊息，沒想到今早竟然失算了。
“你管得著麼，我說，你們跟著湊什麼熱鬧！”
何雨柱可誰都不慣著，本來剛才和一大爺對視了一眼，心情正不好，三大媽這上來就找抽。
“嗨~，怎麼說話呢，你一大爺被遊.街，關什麼事兒，他不在，你就沒人管了是吧？”
三大媽不樂意了，暗戳戳的反捅了何雨柱心窩一刀，說完後還翻了一記大大的白眼。
“哼，老易那是活該，算計來算計去，害了我家大茂，也害了他自己，今天可真痛快！”
許富貴聽到了他們的爭執，這次果斷選擇站在三大媽這邊，現在易中海塌房了，他也沒顧忌了，以往最多看完熱鬧就回去，現在忍不住也加入進來。
“得，我不跟你們一般見識，奶奶，現在人心散了，咱回去！”
說完，何雨柱彎下腰，背起了老太太。
照以往，老太太怎麼著也會維護自己得乾兒子兩句，
現在嗎，活明白了，不想再摻和到其中，搖了搖頭後，顫顫巍巍的趴在了孫子背上。
四合院中。
蜷縮在家門口嚎啕大哭的棒梗，使勁兒的拍著自己家門，結果母親和妹妹都不在。
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結束後。
李峰看著上半身髒兮兮的易中海，蹲下身子後點著了一支香菸。
“你說你，非要玩那些手段幹啥，算計來算計去，把自己給算明白了！”
低著腦袋的易中海，童孔一縮，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李峰。
“竹籃打水一場空，自取其辱吶，痛快！”
隨著抽完的菸蒂頭扔在自己面前，易中海看到李峰的大腳丫子就那麼直接碾了上去，等他抬起腳後，那根沒抽完的菸頭。
變得已經支離破碎，很像現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