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

京城的天空中再次飄起了雪花,整個城市像是覆蓋上了一層白色的毛毯。

街面上已經見不到幾個行人,偶爾能看見大門開啟,大人嘴裡叼著煙在門口的馬路上,或者樹梢上掛上大紅色一長串的鞭炮,孩子們則捂著耳朵躲在後面,又是開心,又是緊張。

“噼裡啪啦,噼裡啪啦!”

隨著門後厚重的簾子的掀開,外面鞭炮聲,孩子們嬉笑聲,家長們喊吃飯的聲音,都傳進了屋內。

爐膛內的火焰,熊熊燃燒,泛出橙紅色的光,努力的向爐子外邊散發著自身的熱量,讓屋內和屋外成了兩個世界。

進門的李楠全身裹的嚴嚴實實,帶著手套的雙手,還抱著一柱長香,進來後齜牙咧嘴的笑著。

“媽,放完了,是不是可以吃了~!”

摘下手套,隨手把香摁熄滅後,放到門後的桌子旁,留著下次放炮時再用。

看到桌上的年夜飯,心急的她,甚至捏起一塊豬頭肉,昂著頭扔進了自己嘴裡,已經出落的越發高挑的小姑娘,像是枝頭的花苞,不知不覺間,逐漸長開了。

“你呀,風風火火的,還有點姑娘的樣子麼!”

繫著圍裙的劉茵,把案桌上一盤早已做好的炸魚端上方桌後,解下了身上的圍裙,手指戳了戳差不多和自己一般高的女兒。

“哎呀,您又不敢放,我放了還挨您說,明年別找我了,讓我哥給您放去,他可愛放了!”

說到他哥,劉茵的眉頭擰巴了起來,表情有些不開心。

“哎呦,你哥啊,結了婚,你看還能想起咱娘倆不,大過年,就拍個電報回來,比你還不是東西,沒心沒肺的!”

拍掉女兒準備再次伸出的小豬蹄子,劉茵把筷子在桌上靠了靠,塞進了女兒手心裡。

“哼哼,沒結婚的時候,您可勁兒催,結了婚你還管他幹嘛,您學學對門三大爺,解成哥要是不去他那吃,他還高興呢!”

雙眼放光的李楠,筷子都快使喚成了風火輪,這一邊說著,一邊給自己碗裡夾著菜,捎帶著,還給母親夾了幾塊。

劉茵撇了撇嘴,自己情況能跟老閻家學麼,擱南邊的老爹要是知道了,鐵定第二天能殺到京城。

“還得是我,媽,我可是你的小棉襖吶,這大年三十,小棉襖陪您過,我就當沒這個哥!”

“去去去,怎麼說話呢,大過年說破嘴話,我看你到時候嫁出去,你過年回來不?”

心不在焉的吃著碗裡的年夜飯,雖然今年比去年豐盛了許多,但劉茵總感覺有些不對味,吃不下去。

“媽,早著呢,我跟您說,我就算嫁出去,我還陪您過,嘿嘿,我可不跟哥哥嫂子學!”

李楠嬌憨的笑著,乾飯的速度一點不慢,可能是比學校裡強太多,兩個腮幫子跟大倉鼠一樣,鼓鼓囊囊,說話都變了音調。

擦了擦女兒嘴角的飯粒,劉茵白了她一眼,女兒什麼性子,她這當媽的能不知道。

隨著胳膊滑落,一把抓住了李楠的口袋,那裡邊塞的,可比嘴巴里塞的還要多,小丫頭瞬間臉色一變,放下碗筷,捂著口袋。

“媽,您,幹嘛啊~!”

“我幹嘛,你跟你哥,原來過年炸狗盆,挨你爸打,我看你是記不住了,現在他不在家,你倒是能單幹了是吧!”

從女兒的口袋裡,扒拉出她截留的鞭炮,劉茵眼睛一瞪,提溜出了一小串,甚至火柴盒都掉了出來,可見準備的有多充分。

李楠這邊苦著臉,一臉委屈巴巴,還有著三分懊惱,可能是後悔,一個炮仗都還沒來及放,犯罪物品就被查封了感覺。

“那是我哥炸的,跟我有什麼關係,大白早就走了!”

死死的掐著口袋邊沿,裡面還剩幾顆拆散下來的,大的已經被沒收了,小的,李楠可得保住。

“不是你抱著大白兩條腿,它能眼睜睜看你哥炸它吃飯家伙麼,吃飯家伙炸的稀巴爛,不說狗了,人都得被你倆氣沒了,你個姑娘家,有點姑娘樣子!”

劉茵哪裡管女兒可憐兮兮的樣子,橫著臉,就把所有炮仗都收了,直接扔到了門外,一群半大孩子,那樂呵的鼻子都冒泡了。

“得,您吶,收拾不了我哥,就知道收拾我,我明年,我也不陪您過了!”

小丫頭生氣了,頭一擰,化悲憤為食慾,瘋狂乾飯。

“灶膛裡的貓,後院栓的狗,豬圈裡的豬,廁所裡的人,有了炮啊,你們逮著可勁霍霍,大過年的,還是消停點,這麼大了,再帶著你上門道歉,我看誰丟人!”

一頓團圓飯,雖然一家人沒有團團圓圓,母女倆至少還是在一起,被蒙著至少還能順當把年給過了。

老黃家那邊,則不一樣了。

今年的團圓飯,跟李家一樣,也是母女倆守在家裡。

小小黃一邊埋頭吃飯,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媽媽的臉色,誰說小孩看不懂大人臉色的,她就能看得出來。

目前這些天,壓根就沒高興過,她的小屁屁就可以證明,捱揍時,都比原來疼許多。

不安分的在板凳上扭來扭去,雙腿在桌下晃盪著,眼珠子咕嚕咕嚕亂轉。

“媽媽,爸爸沒回來!”

“姐姐,姐姐也沒回來!”

“吃你的~!”

把剝好的蝦尾放進女兒碗裡,神情憔悴許多的黃母,苦著臉看著那邊的電話機。

這些天,一個人帶女兒在家裡,翻來覆去睡不著,總盼望下一秒,會接到丈夫那邊電話,女婿那邊沒事。

結果,連夢裡,這個電話都沒響過,讓她這個當媽的,當丈母孃的,哪裡還有心思過年。

“叮鈴鈴~!”

想啥來啥,正幫著女兒剝蝦的黃母,連手都來不及擦,慌慌張張的跑到電話機前,拎起了電話筒。

“喂,老黃麼?”

“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黃媽膽戰心驚的問道,拎著話筒的手,都有些不穩當。

偏著腦袋看著這一幕的黃貝貝,放慢了咀嚼的動作,她現在還沒有學習過悲傷這個詞。

她只能從媽媽的臉色,分辨出高興與不高興。

現在,很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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