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想想，她攝政十年，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地將到手的權勢送出去？”
“王爺她這是察覺到臣是站在陛下這一邊的，所以想了法子想讓我們內訌。”
這一點，凰瑛其實也早就想到了。
但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她始終想不通。
“皇叔說放手就放手，這一點確實可疑，但她既然早有異心，以前為什麼不動手？偏要等到現在，朕都快要成年了，而且已經親政了才動手？”
在她還小的時候動手，豈不是更容易些嗎？
或者說，在她還未接觸政事的時候動手，麻煩不是更少嗎？
當然，對於商相這個人，凰瑛也並不是百分之百的相信。
她能暗地裡投靠自己，當然也能暗地裡投靠皇叔。
況且，不管怎麼看，皇叔的贏面都更大，聰明的人，都會選擇依俯於她。
商相知道，陛下這是懷疑上了自己。
心裡又急又氣。
“陛下，臣說句逾越的話，一個人年少輕狂的時候，會因為感情這種事孤注一擲，赴湯蹈火，但時間一長，隨著年歲增長，就會慢慢意識到，在權勢面前，感情這種東西不算什麼。”
“你是說，皇叔剛開始確實沒這心思，但後來慢慢改變主意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
又在背後做了多少準備？
又準備了多長時間？
凰瑛突然覺得，自己周圍處處都是盯著自己的眼睛，處處都是危險。
這讓她有種如坐針氈、如芒在背的感覺。
“極有可能是這樣。”
她能想到的，商相當然能相到。
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當初的選擇，到底是對還是錯。
如果王爺真的在幾年前，甚至更久之前就已經有了上位的打算，那她幫陛下所做的一切，豈不是早就全都暴露在了王爺面前？
想到這裡，商相背上冒出了冷汗。
同樣心生寒意的，還有凰瑛。
“如果真是她做的話，那豈不是說明，朕這兩年所做的那些，皇叔其實一清二楚？”
凰瑛突然很喪氣。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得很好了，可到頭來卻發現，自己只不過是人家眼裡的跳樑小醜而已。
剛開始親政時的雄心壯志和鬥志，立刻消失得一乾二淨。
她覺得自己很失敗。
“你下去吧！朕要好好想想。”
凰瑛無力地坐在椅子上，突然覺得很無趣，覺得以前的自己很可笑。
“是。”
商相同樣有些心不在焉。
她也要好好回去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
“等等。”
在商相要退下的時候，凰瑛又叫住了她。
“書衡他最近還好吧？”
商相眼神閃了閃：“回陛下的話，他很好。”
凰瑛想了想，從畫筒裡抽出了一副最近才畫的畫交給了商相：“幫朕把這副畫帶給他，告訴他，朕過些時日去看他。”
商相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畫。
“臣替他多謝陛下厚愛！”
因為朝堂上的事，也因為他們的一些猜測，皇宮裡頭的氣氛非常壓抑。
不過，瑞王府仍舊是一片祥和安靜。
甚至因為最近王爺的改變，不再老往宮裡跑，李珏等人都隱隱透著高興。
不管王爺喜歡誰，只要不跟宮裡那位扯上關係，他們就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