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兒啊,我這命怎麼這麼苦啊~~”

一個四面透風的土磚房裡,蘇喬正坐在一透著黴味兒的硬板床上,盯著木窗上那被撕了一半的舊報紙發呆。

那幽怨的小眼神,那拖得長長的尾音,無不顯示她此刻快要自閉的心情。

444躺在空間裡,翹著二郎腿,一晃一晃的:

【你不是命苦,你是命硬。】

【一出生就把你爺爺給剋死了,1歲生日那天把你爸克得被石頭砸斷了腿。

4歲生日那天把你堂弟克得砸破了頭,差點就沒了,5歲生日那天把你叔供銷社的工作給克沒了。】

聽著小四細數這些年的‘戰績’,蘇喬乾裂的嘴角不停地抽搐。

“呵,如果我命真這麼硬的話,那蘇家怎麼還沒有被滅門啊?”

天災人禍的,什麼都算到她一個小孩頭上,也真是不要臉。

她爺爺在那金礦洞裡頭,乾的本來就是賣命的活。

山上一場泥石流下來,洞塌方了,把人給活埋了。

這也能怪她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她爸原來在煤礦裡頭幹活,被礦道頂上鬆懈的石頭砸了,不也是很正常的嗎?

那天砸傷的又不止是他一個人。

至於什麼堂弟被砸破了頭,就更可笑了。

她那堂弟從小就霸道得很,去搶別人小孩子的東西,被人砸破頭,這很應該啊。

誰讓他爸媽把他教的這樣沒教養呢?

她小叔供銷社的工作沒了,就更無語了。

他自己偷奸耍滑不說,還老用內部價從供銷社弄東西出來倒賣,賺取差價,被發現開除,這不是很正常嗎?

連這也要怪到一個5歲的小孩子身上?

這些人也真有意思。

後院柴房改造而成的土磚房裡,蘇喬還在那裡哀嘆。

前面的半磚半土房中,昏黃的燈光下,蘇家一家子圍著桌子湊在一塊商量著什麼。

“二弟妹,事情真確定了嗎?”

蘇家大兒媳婦肖愛珍,眉間帶著一股子愁恕,眼中隱含著一絲奢望。

柳紅仰頭灌了一茶杯子水,隨意地用手背抹了一把嘴,這才倒機關槍似地開口:

“千真萬確,現在附近幾個村子都已經傳開了,那劉家兒子傷得很重。”

“不但一條腿被洞子裡的石頭砸斷了,雖說人沒死,但聽說有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

這人也是,好好的,跑礦洞裡去幹啥呀?

放暑假,就多玩玩嘛,反正家裡又不缺那幾個錢。

這下好了,把自己整個都給摺進去了。

心裡吐槽了幾句,她一邊坐下,一邊神神秘秘地道:

“而且啊,據我打聽,劉家想盡快把這婚事給辦了,說是沖沖喜。”

“啥?”

人都成這樣了,還要辦婚事?

蘇家一眾人,蘇老太太,大兒子蘇國強,大兒媳婦肖愛珍,小兒子蘇國富,全都是一臉愕然。

臉色最差的,要數正坐在老太太邊上的嬌嗔少女了。

蘇寶珠臉色發白,抱住她奶的手臂就哭了起來:“奶,我該怎麼辦啊?”

她才不要嫁給一個癱子。

而且還是一個連男人都算不上的殘廢。

蘇老太震驚過後,忙心疼地拍著孫女的手背安慰:“別怕,有奶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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