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不是說要親眼看著他走，你再走的嗎？】
空間中，小四看著哭得特別難看的男人，卻莫名地有些心疼大魔王。
蘇喬眼神有點暗，帶著點糾結，“生老病死，又不是我決定得了的。”
小四悄悄撇了撇嘴。
它才不信。
明明只要她給自己用藥，就還可以再堅持個一年兩年的。
其實蘇喬何嘗不想再多呆兩年，但是現在每過一天，她就多焦慮一分。
這樣的日子對她來說，實在是太煎熬了。
她睡不好，吃不好，每時每刻腦海中都在想一些事情。
比如，在這個世界死後，她會去哪。
是直接進入地府中重新投胎，還是一死百了，就這樣什麼都沒有了。
又或者，就如她所猜測的那般，這個位面確實不是她的原生位面，只不過是這萬千小世界中的其中一個而已。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是來自哪裡，最終會回到哪裡去，那裡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她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些小位面裡？
還有，如果她回去了，小四會怎麼樣？會消失嗎？
而他又會怎麼樣？
會再也見不到了嗎？
他們之間就這樣結束了嗎？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個未知數。
這些問題無時無刻地不在揪纏著她的神經，連睡覺都不能安穩，她也一日比一日暴躁。
隨著日子一長，她精神疲憊、心身都很累，身體有些挺不住了，人也越發憔悴了。
連帶著他也一天到晚地擔心這擔心那的，連吃飯都沒有胃口了，整個人都瘦了很大一圈，連下巴都尖了。
蘇喬嘆了口氣，轉過了身：“就這樣吧，無論早晚，總是要分開的。”
要是他們有緣，就一定還會見面。
要是無緣……
那能擁有這些美好的回憶，也已經足夠了。
小四其實也知道她在糾結什麼，焦慮什麼，神情也變得有些落寞不安。
如果能，它希望能繼續陪著她一直這樣闖蕩下去，哪怕是刀山火海的，它也不怕。
但就怕會有什麼變故。
一向不怎麼信佛的小四，也忍不住開始在心裡頭禱告，希望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們還能像以前那般，在第一時間見到彼此。
一人一系沉默了許久，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決定賭一把。
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
一年之後，人們茶餘話後，仍舊有少人在討論一年之前夜家堡的那場葬禮。
當日的盛況，比王公貴族的葬禮還要盛大。
也就是這一年，夜少玄將事務交給了他們的養子，親手在蘇喬的陵墓邊弄了個竹屋，開始守著她的陵墓過著清貧寧靜的日子。
每天一日三餐，他都會做兩個人的飯菜，搬到墓邊跟她一起吃，一邊吃，嘴裡還一邊嘮嘮叨叨地說著他們以前的那些事情。
就這樣，他度過了人生的最後幾年，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也是平靜地躺在她的墓邊的。
雖然蘇喬和夜少玄平日性格都有些怪異，屬於亦正亦邪的那種，眾人對他二人的評斷也是褒貶不一，但是對於二人之間那專一的感情，卻是一致給予了很高的評價，江湖中很多的女人都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