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就那什麼左耳進，右耳出，當我是一陣風就行。”
“哼。”杜慕寒冷哼了一聲，轉身走向了蘇喬：“忙完了嗎？”
“嗯。”蘇喬覺得他的情緒不對，仔細端詳。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回來了，卻沒有第一時間來見他，所以生氣了？
“怎麼不補一下覺？”她可是知道，他昨晚一個晚上都沒有睡，一直在解剖室忙著。
杜慕寒並未回答，而是拉住了她的手，走向了門外：“跟我去一個地方。”
蘇喬終於確定，他是真的情緒不對：“你怎麼了？心情不好？”
“嗯。”杜慕寒輕輕點了下頭。
蘇喬蹙了蹙，這感覺，完全不對。
昨晚這傢伙可是還一直催促她早一點回來的，今天見到她，應該是很高興才對。
“是出了什麼事嗎？”
杜慕寒轉頭看了她一眼，開啟車門，將她塞進車裡，又默默地幫她綁好了安全帶，待自己走到駕駛座坐下，望著前面沉默了一會，這才輕輕地道：“她走了。”
蘇喬愣了愣。
誰？
誰走了？
杜慕寒轉過頭，定定地看著她：“跟我去見她一面吧，最後一面。”
蘇喬終於反應過來，“你，說的是……你媽？”
杜慕寒垂下了眸：“嗯。”
蘇喬伸手摟住了他：“什麼時候的事？”
“今天一早。”杜慕寒的聲音有點飄，好似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
早上？
那個時候她剛好下了飛機，然後就直奔顧雪家那邊了。
“那你怎麼不早說？”
如果知道他這邊出了事，她不會連局裡都不回，直接去找小李。
她一直以為他還在忙著，所以想著，等自己這邊也忙完了，再一起去吃箇中飯。
杜慕寒用力摟住了她，好一會，才輕輕地道：“我想靜一靜，就沒說。”
兩人抱了一會，蘇喬解開安全帶下了車，走到駕駛座邊上：“你坐過去，我來開車。”
這個時候，她可不敢讓他開車。
杜慕寒並沒有拒絕，默默地移到了副駕駛座上。
蘇喬上車後，開了導航，車子很快就到了小鎮山腳下的療養院。
這一路上，杜慕寒都很安靜，雖然看不出有多悲傷，但是眼神有些茫然，好似一個被人丟棄在街上的小孩一般。
蘇喬下車後，一直拉著他，詢問了療養院的人，很快來到了杜慕寒媽媽的房間外。
“需要我陪你進去嗎？還是你想跟她單獨呆一會？”
杜慕寒抹了一把臉，“我想跟她單獨呆一會。”
“好，那我就在門口等你。”
這個時候，再多的安慰也沒用，蘇喬能做的只能給他陪伴，讓他不至於覺得，世界最後的一個親人離開了，自己從此是孤身一人了。
杜慕寒在門口站了一會，這才輕輕推開門走進去。
房間裡十分安靜，他慢慢走過去，坐在床邊的凳子上看了好一會，伸手揭開了白布。
白布下，是一張蒼白卻安詳的臉。
這說明她去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痛苦。
杜慕寒心裡有了些些許安慰。
“終於走了，這麼累，早點去了不好嗎？一直這麼熬著，不辛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