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堆酒,和手下吹了半夜牛逼的右大將尹韓邪,剛在帳子裡躺下。

不知道是不是那幾個匈奴貴人講了一夜黃色笑話的緣故。

他一閉上眼睛,腦袋裡就冒出那個月氏女人的模樣。

“那是大單于的女人,不該亂想。”

右大將在帳中輾轉難眠,腦子裡胡思亂想,越想火氣越重。

正要出帳去撒泡尿,但他剛站起來就感覺有些暈了,帳外傳來陣陣響動聲。

“是馬犁鞮那傢伙騎馬回來了嗎?”

右大將迷迷湖湖,撈開帳簾,就聽到遠處有尖利的嘶叫聲響起。

“敵襲!”

“秦人襲擊!”

外圍的匈奴人在尖叫。

示警聲,廝殺聲,求救的聲音一道接一道。

“秦軍來了?秦軍不是已經拔營南下了嗎?馬犁鞮那傢伙在吃屎嗎,怎麼能讓秦軍渡河過來!”

右大將渾身一個哆嗦,已經是清醒了大半,睡意和酒意全退了下去,他大叫道:“來人,快牽本大將的馬來!”

比右大將的隨從來的更快的,是秦人的騎兵。

這支騎兵足有上萬人之多,輕裝來襲,速度極快。

其中五千人在月色的掩護下馬,迅速突破匈奴人安插在外圍的哨兵,徑直插入匈奴營中,大肆進行殺戮,製造混亂。

另外五千騎則是環繞匈奴大營進行封鎖,試圖捕殺所有衝出來的匈奴騎兵。

至於大河南岸的方向,則有更多的黑壓壓一片的步卒,正點著火把,在明月的照亮下向著此處奔來。

“又是夜襲!這些可惡的秦人,就不會別的招數嗎,簡直無恥透頂!”

這時右大將尹韓邪已經在一眾親信的護衛下,坐上了自己的戰馬。

他看著已經陷入一片混亂與廝殺中的營盤,憤憤的罵了一聲,同時他十分清楚敗勢已不可逆。

此時正值後半夜,匈奴人哪有什麼防備,基本都進入睡夢中,這一來就被秦人殺了個措手不及。

大多數從夢中驚醒的匈奴人,第一時間也就那幾個反應。

我是誰?

我在哪裡?

發生了什麼?

甚至一些倒黴的匈奴人剛跑出營帳檢視情況,就被路過的秦軍騎兵戳翻在地上。

這樣的狀態下,匈奴怎麼可能組織起像樣的反擊。

更別說秦人的數量遠超匈奴人,絕不是他這五千人能夠抵擋的。

右大將光榮的繼承了匈奴人的傳統,見利則進,不利則退,不羞退走。

“輸定了,咱們走!”

右大將對著秦軍殺來的方向,吐了口唾沫,帶著短時間內聚集的十多個親衛向北方衝去。

同時匈奴各部貴人也都反應過來,在各自親衛的護衛下,驚慌的追隨右大將的步伐突圍。

按照一般情況,秦軍從南方殺來,他們往北邊走自然是好,足以逃出生天,跑回北方去向頭曼單于報信。

但這一次他們所面對的秦軍主將卻是趙佗。

此人做事一向是考慮周全。

衝入匈奴營中殺戮的只有五千騎兵,另外五千騎則是繞到營盤北邊進行封鎖。

這些匈奴貴人一往北逃,正好撞進了秦人敞開的口袋裡。

“哈哈哈,曹兄,上將軍就是偏愛吾等,專門給咱們立功的機會!”

胡營北方,樊會騎坐在馬上,看著從營中奔出的那些黑影,一張臉都快笑爛了。

曹參抿著嘴,跟著點頭。

他和樊會作為上將軍的短兵親信,平時可以依靠這層關係進入帥帳中,旁聽諸將的議事,漲了不少軍事知識。

到了戰爭時候,趙佗又將他們和所屬的短兵精銳派下去,進行臨陣廝殺。

這樣的舉動,就是任人唯親,就是要給他們立功的機會!

“上將軍如此待我曹參,我當竭力相報,必不負此等恩情!”

曹參心中感動,他舉臂呼道:“立功殺敵,報上將軍之恩,衝啊!”

旁側,樊會也大吼著,帶著手下騎士徑直衝了上去。

……

待到天邊晨曦微明的時候。

這處經過半夜廝殺的戰場上,已經是黑旗飄揚,四周草原上是數不清的黑甲秦軍。

秦卒押解著匈奴俘虜聚到一起,清點人數,並沿途搜掠戰場,將死掉的匈奴人割下腦袋,在不遠處擺開,進行功勳上的統計。

因為考慮到時至季秋,天乾物燥,用火攻容易惹火燒身,所以秦軍在這場夜襲中並未用火,而是以騎兵迅速殺入胡營,對其造成混亂,然後步卒緊隨跟上,一個營帳一個營帳的清理,反抗者殺死,投降者俘虜。

至於北邊,更有五千騎兵封鎖,順利抓住了一堆想要逃跑的匈奴貴人。

趙佗坐在戰馬上,身邊被短兵簇擁,打量著眼前狼藉一片的戰場。

他看著軍法吏在滿是人頭的“瓜地”上走動,一邊數著人頭的數量,一邊在木牘上記下相應的功勳。

旁邊跟隨的秦卒臉上笑開了花,相互談論著這一次戰爭後升級爵位的事情。

這讓趙佗想到自己剛剛入伍參軍的時候,為了一個兩個的人頭,在戰場上奮力廝殺,以換取爵位功勳。

那時候,每一次的戰鬥都充滿了對立功的期待。每獲得一級爵位,都會給他帶來無與倫比的快感。

“現在想來,最有衝勁的時光還是當年做小兵的時候,那時候的快樂……”

“唉……做小兵還是挺殘酷的。”

趙佗又暗自搖頭,他想到了當初伐燕時的那些袍澤兄弟。

戰鬥中無聲無息死掉的石頭,被燕軍衝鋒踩成了肉醬的長短兄弟。

一場戰鬥,十人死三人,剩下的人也都帶著傷。

戰爭的殘酷可見一斑,他趙佗能做到今日的秦國上將軍,腳下同樣是遍佈白骨。

就在趙佗心中感嘆間,他如今最鍾愛的將領樊會和曹參便押著幾個身著胡服,滿臉狼狽的匈奴人走過來。

樊會人未至,聲先到。

“上將軍,這人就是匈奴人的右大將,他是此處匈奴人的統帥,其他人是匈奴的當戶、且渠、千長。這部匈奴的貴人,除了幾個僥倖逃掉外,其他的全被我們捉了。”

跑掉了幾個?

趙佗微微點頭。

月夜下突襲,哪怕秦軍佔據先機,但在視野不算很好,且場地為草原,敵方有馬匹的情況下,想要五千人一個不漏的全捉住,那是幾乎不可能事情。

現在能夠將此地統帥的右大將捉住,已經是立下了大功。

“很好,沒有讓我失望。”

趙佗順口誇了一句。

樊會和曹參兩人頓時紅了臉,滿眼激動,上將軍的誇讚和認可,那可比升爵更讓他們欣喜。

讚揚完兩位心腹愛將後,趙佗的目光落到眼前的這些匈奴俘虜身上。

和諸位謀士推演,以及抓獲的匈奴斥候交代的情況差不多,在達成交易並見到秦軍南撤後,頭曼單于沒有在此地多留,而是帶領匈奴大軍北迴陰山,只留了右大將帶兵在此駐守。

這使得趙佗失去了再次夜襲匈奴王庭的機會,但也讓大軍順利渡過黃河,並殲滅了匈奴一部,算是消滅了對方的一部分有生力量。

看著咬牙切齒,一臉仇恨的望著自己的匈奴右大將。

趙佗笑了笑,張嘴斥責道:“你這右大將,既然奉了單于的命令在這裡駐守巡視,怎麼都不派人沿河巡邏。因為你的疏忽,使我大軍順利渡河,並襲破匈奴五千人,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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