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鏜金門。”此言一出,安思危驟然變色,李明宮稍稍遲疑,她再度取出玉佩捏了,讓地界上的練氣修士回浮南主峰躲避,吩附道:

只將人撤回去,依陣而守,浮南地界的收成已經理清,不過損失幾年而已,司徒末是有背景的,懂得不會去動靈脈。

李周巍其實有與李明宮,李承?商量鏜金門之事,如今這事不算太意外。

鏜金門自司徒鏜身死,從三位紫府,徐國

等到黎夏之難過去,遲尉身死,唯一的紫府修士司徒霍又多招惹上了命神通成道的蕭初庭,終於連江南江北都不敢回,整個鏜金門成了青池金羽博弈的戲臺子,後來又吃了南北之爭衝擊,毫不客氣地說,鏜金如今連玄嶽都不如!

客卿寥寥幾個不足為懼,有兩新晉的築基弟子,好不容易有個能上臺面的司徒庫,司徒表,司徒庫又被李周巍捉了去,宗內連坐席都坐不滿。

唯一值得忌憚的只有門主司徒末

李明宮帶人撤回去,低聲道:”司徒末是與我家姑姑同一代的修士,其人多疑奸詐之極,昔年長輩持弓去了一趟鏜金門的金兜島,射殺堊無,嚇得他二十餘年不敢出島,等到確定長輩不在東海,才倉惶逃回鏜刀門。””他一步也不敢出,直到長輩隕落,這才有此人的訊息。如今竟然翻過山來,看來也是有膽魄的。

旁的安鷓言聽了這個名字,面上浮現出追憶之色,服下丹藥,道:”老朽。與玄宣族老談過此人,他舅舅是汲登齊,也是個人物。

安鶴言說起這事可有權威,他當年作為安家家主,不但與汲老家主交談過,甚至見過汲登齊,李明宮可不曉得這人,她只道:”司徒末是在築基巔峰停留幾十年的人物,甚至可能修了秘法鏜金門的(天須鋥金經)又是極負盛名的庚金功法,只憑你我幾人,恐怕難以守住,已經去信求援。

他話音方落,浮南主山上遁光亮堂,呈現出暗紅色幻彩一高大男子飛入陣中,豪氣的眉毛上一挑,大手一合,沉聲道:”威鋥見過大人!””你來得正好!”

李明宮面露喜色,正讓他過來,天邊已經有金氣馳近,安思危皺眉道:”竟然這般快。”

卻見丁威鋥張望了一眼竟然已經認出來,從儲物袋中摸出一根亮紅色的長棍,駐在地面上,暗紅色甲衣下浮現一層細膩的小巧符文,順著他的手臂爬上掌心,他的瞳孔中符文漸密。

丁威鋥道:”是司徒家!”

丁威鋥能認得司徒末並不奇怪,他丁家曾經是浮南地界的豪族,孚鬥與鏜金門多有往來,丁威鋥作為得力干將與司徒庫還有交情

他掣起棍來,天空中浮現出一中年男子,手中持著金環,臉頰略長,眉毛很細,身上掛著亮晶晶的金鉤金環,羽衣繪菱石紋路,負手站在陣前。

此人是司徒末無疑,背後立著三位築基客卿,身旁側立著老人司徒表,容貌與地牢中的司徒庫有些相似,司徒末竟然一句話也不放,命令道:”動手!”

霎時間滿頭流光落下,砸得大正唯當作響,陣臺上的一眾練氣修士面色一白,手持陣盤的安思危退出一步,臉色也不好看。

浮南主山上的陣法是練氣中的極品,根本禁不住數位築基攻擊,若不是整個浮南地界的練氣修士大都在此,一同分擔只此一擊陣法就要破碎。

然而並不是人多就一定能抵擋住,否則也用不著築基陣法了,就算是法力充足,這陣法只要再扛兩下,必然破碎,丁威鋰忙駕風出去,拖延時間,呼道:”司徒門主,為何犯我浮南地界?

司徒未抬起眉看他,抽出腰上金刀,凌厲的金氣立刻噴湧而出,化為白色的氣狼在他的身邊盤旋。司徒末和聲道:”原來是威捏,你也浮南地界的修士,如今攻克浮南,不如降我鏜金,我引薦你去都仙道修行,功勞算數,再無憂慮,不必在此死

磕。

鏜金門當然不敢收丁威程,要勸也是用都仙道的名義,可丁威捏不說自家家人還在湖上,輕重也是分得清的,更別說李曦明為他一道傷找三位真人的恩情,一聲拒絕,卻猛地察覺到司徒末的手。

司徒末一手按刀,另一隻手在袍間捏了訣,無名指從中指背過,勾定食指,其餘指貼合,口中笑道:”著!”

一道尖刀般的金光從他袖中穿出,霎時間尖嘯之聲大作,金氣下沉,丁威鋁反應並不慢,猛地咬牙,喝道:”咕!”

這一聲在半空中變化為虎嘯,吹得林間震動,稍稍阻止了金刀,丁威捏卻直勾勾望向司徒末,司徒末只覺得兩眼不受控制地對視,只覺一股大力傳來,退出一步,眼冒金星。

他這麼一退,空中的金刀頓時慢了半分,被丁威鋰躲過,司徒末身後的老人司徒表卻早知自家門主秉性,手中金錘迎面打過來

囂時間,天上金氣皆往丁威鋰身上落去,好在腳底一片真火上湧,李明宮的[六角赤焰盞]急追而來,[純羽離火化作的無數紅白色絨毛伴隨著火焰沖天而起,將他護住。

李明宮喝道:”鏜金門無故攻打我家地界,是要挑釁紫府之威不成!

司徒末與李家早就不對付,明白打不打李氏都不會放過自家,巴不得李氏與都仙道開戰,好有個依仗,如今終於得意,嘴卻謹慎:”你這女娃!我鏜金門受都仙道真人之命出動,接管浮雲地界,什麼攻打不攻打的!”

言談之間,真火與金氣已然撞在一起。

真火是最鍊金物的火德,否則李周巍也不會特地挑了李明宮來守此地,這火焰又受了[六角赤焰盞]的加持,雖然法力不如金氣,卻能一削再削,餘下的金氣落在丁威鋥身上,在他的法身上打出叮叮噹噹的脆響

司徒末卻早已經回過神,抽出刀來,冷聲道:”速速擒下!”

那六位客卿在司徒表的帶領下立刻將丁威鋥圍住,又分出一人去擋安思危,司徒表還特地取出一枚金色令牌,光彩下照,將丁威鋥罩住。

丁威鋥雖然善戰,可究竟是築基中期,哪裡能擋得住六人圍攻,更何況有個修為彷彿是司徒末,

立刻落入下風,咬牙硬擋。

丁威鋥身陷險境,李明宮對上司徒末卻也不好受,對方的刀法先壓她一手,噴出金氣侵蝕洋洋灑灑如霧,叫人面上生寒。

李明宮才築基幾年哪裡是司徒末的對手?好在真火鍊金,憑藉著[六角赤焰盞]噴出火焰勉強化了金氣,司徒末的刀氣只能用法器本體去擋,打的法器咚咚作響。”六角赤焰盞是金羽宗贈禮。好歹堅固。不至於立刻打出問題。

李明宮已經沒有時間去管手上的法器有沒有損傷,那半空中的金刀已經摺回來,向她的背後刺去。

金刀未至,後心生寒,李明宮朱唇噴吐火焰,勉強將面前的刀逼退,轉盞去抵金刀。”鐺!”

只聽一聲輕響,一蓬火花在半空之中炸開,金光極速退走,李明宮悶吭一聲,手臂上已經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金門人才凋零,法術卻不差,這一道[金刀]速度實在太快,縱使她調轉法器回來,也只不過勉強用法器本體擋了個邊,金刀斜飛出去,傷了手臂。

金寒之毒立刻順著經絡要侵入體內,李明宮真火道基湧動,輕而易舉把這金寒化了,抬眉望去,司徒末又結了印,手中金光亮堂堂。”他不是一般修士。

與司徒末交手幾合,李明宮立刻受了傷,若不是自己真火克庚金,如今狀態要更糟,她意識到自己與這些人的差距,忙著退出幾步,催動符篆護佑自身。

可呼吸之間,司徒末的術法已畢,抬手作投擲狀,瞬間有無數金毫從他手中飛出,密密麻麻刺得人眼疼,如同萬鳥歸林,朝她渾身上下刺來”終究不能留手。

李明宮明白自己不是對手,修為和術法遠遠不及這些老前輩,這金針刺下來是要命的,只好從袖中取出一物,往半空中一拋。

半空中頓時浮現出一面畫屏,共計九面,圖案各異,畫屏之上青光搖曳,暗青色的光華流淌而出,如雨一般撒下。

[重明洞玄屏]!

[重明洞玄屏]上是青松道統,對付江南宗門頗有一手,偏偏都仙道並不是青松道統,也並不相關,李周巍故而不曾攜帶

而之所以留給了李明宮,正是因為重明洞玄屏的[重淵]之能極為剋制鏜金門!

這古法器大發神威,暗青色的光彩一夕撒下,千萬金毫彷彿被扼住了咽喉,通通停滯在半空之中,動彈不得。

暗青色光華盪漾而過,竟然還從近前之中逼出兩隻蚯蚓般跳動的金刀,掙扎不止,李明宮稍稍一愣,頓生冷汗:

竟然還有一道!若非有此法器,金刀倏忽接踵而至,性命危矣!”

她突破築基沒幾年,鬥法經驗本也不多,否則也不會弄得自己這樣難堪,憑藉法器保住性命,

司徒末的面色終於不好看了,他稍稍看了一眼:”[重淵大風]?好霸道的法器。

司徒末與李明宮數合則止,一旁的丁威鋥便沒有那麼輕鬆了,他一身暗紅色法力升騰,手中長棍架著兩柄金槍,雙目已經化為血紅之色,[殿陽虎]善目擊,無人敢對視,只往他身上落法術。

他憑著一道法身打得六人不得寸進,司徒表半路捱了一棍,面色到現在都不大好看,司徒末眯了眼,道:”好一隻殿陽虎。

丁威鋥險象環生,李明宮頓時催動屏中[道金]護佑之力,從金毫中脫身而出,前去接應

李明宮同丁威鋥聯手,真火與衡祝,再加上個專克金的古靈器可不是鬧著玩的!司徒末最先反應過來,抽刀去擋,冷聲道:”休要叫他們合力!”

他反應極快,這邊及時擋住李明宮,一聲喝去,丁威鋥也早已經挪了身位,叫鏜金的客卿對視一眼,齊聲喝道:”著!

數道金光從他們的手中噴湧而出,司徒表也再度取出金令,放出光華鉗制此人,一時間從上到下,從左到右都是阻力,將丁威鋥籠罩其中。”哈哈哈哈哈!

這卻叫丁威鋥生笑,他暗紅色的眸子動了動,一手虛按在身前,吟道:”赤虎遁走,君王避殿,減膳,責己,大赦天下!”

他的身影如同一道暗紅色的狂風,從四處的屏障之中呼嘯而出,司徒表等人的合圍彷彿不存在,這風在天空盤旋一瞬,落在李明宮身邊,重新化作丁威鋥的模樣。

這一瞬間,金門眾人皆愣了,事情發生的太快,哪怕是司徒末都呆了呆,他與李明宮先後反應過來:

[殿陽虎]善戰,走脫囚禁,破碎牢籠,衝陰渡業,以目擊人。

司徒表幾人合圍之下已有[牢籠]之意,齊心協力阻攔又有[囚禁]之形,[殿陽虎]衝陰渡業,正合了仙基神妙!

這下局勢大變,司徒表面色一下蒼白,丁威鋥笑聲未減,李明宮卻先變色,控制著[重明洞玄屏]疾馳而回。”思危!

天空中眾人打得不可開交,安思危還在孤零零地抵擋那位金門客卿!

她終究晚了一步,司徒末反應何其之快?已經踏著金氣浮現在安思危身邊,趕在[重明洞玄屏]之前一掌轟在他身上,將之打得吐血,推至金眾人方向,還有空回手擋住這法器,冷眼而對。

安思危不但仙基極其平常,功法不濟,又正全神貫注與他人鬥法,哪裡能反應的過來?兔起鵑落之間已經落進六人合圍之中,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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