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狗撩起一條後腿,在李偉的身上撒尿。
“滾!連你也敢鄙視老子。信不信老子一腳踹死你。”
李偉的恐嚇完全不起作用,小白狗尿完在他的臉上舔來舔去。奈何現在李偉的雙手雙腳被捆得結結實實,只能任由小白狗用口水給他洗臉。
柴房門外,小尼姑岑岑帶著哭腔怒罵:“無恥,下流!”
中尼姑說:“他就是個畜生!”
老尼姑說:“殺了吧。”
李偉已經是第四次聽老尼姑說出這個“殺”字了!
他很慌!他立刻對著外面大喊:“出家人豈能殺生?你們是正經尼姑嗎?正經尼姑會去怡紅院打劫?”
中尼姑隔著門和李偉理論:“九城裡的難民衣不果腹、浮屍遍野。官場腐敗,民不聊生。天災人禍之下,八城中還有人去青樓消遣。這些淫賊不該被劫嗎?”
小尼姑岑岑說:“我們用那些無恥之人的錢去救濟難民。這是行善。”
老尼姑說:“最可恨的是,有的難民剛剛填飽了肚子,就忘了受難的同胞,竟急著去青樓做齷齪之事。這種禽獸不如的人不該殺嗎?”
李偉無言以對。若按照他開局一條狗的難民身份來說,自己今日所為,確實人神共憤。
中尼姑氣得渾身發抖。“李初九!你好不知羞恥!竟然,竟然......”
老尼姑問:“竟然怎樣?”
“他竟然找了兩個娼妓。”
“兩個?”
小尼姑憤憤道:“對,就是兩個!”
“殺了吧,殺了吧!”
第六次了。看來老尼姑是真的動了殺心。
李偉沒有行動能力,他只好朝著柴堆後蛄蛹。
這個夢已經到頭。再做下去就是噩夢了。他想回去,天亮他還要上班呢。
中尼姑狠狠道:“我來動手!”
“你們搶劫還有理了?夏國是個有磚有瓦有律法的地方。你們犯罪作案,也該殺。”李偉想為自己爭取時間。
小尼姑岑岑道:“我們是劫富濟貧。問心無愧。”
中尼姑說:“和這人渣還廢什麼話。”
話音落下,中尼姑一腳將木門踢開。她提著劍衝了進來。
“我命休矣!”李偉都快嚇尿了。
“李初九。你這淫賊還有什麼話要說嗎?莫怪貧尼不給你開口的機會。”
“有話,有話!”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李偉看到老尼姑和小尼姑也入了柴房。與三位尼姑對視,他還真有些慚愧。
“其實,實情並不是你們想的那個樣子。能,能饒我一命嗎?”
“不能!褲子都脫了,你還想抵賴。你好不知羞恥。”中尼姑斬釘截鐵道。她舉劍便要刺。
“等一下,等一下!我還有話說。”
“說!”
“今日之事,卻有誤會。也罷,我李初九雖是賤命一條。但也想死得光明磊落。幾位仙姑敢不敢讓李某穿上衣服,堂堂正正與仙姑決鬥一場。”
“決鬥?”
“你要與我們決鬥?”
“有何不敢!”中尼姑當下答應了李偉的請求。她劍尖一挑,便將捆在李偉身上的繩子割開。
“還勞煩幾位仙姑在外面等候片刻。容李某穿戴齊整,體面赴死。”
老尼姑不屑道:“早知今日,你何不行體面之事?”
說著,老尼姑先走出了柴房。她是何等高手,根本不擔心李初九耍什麼花樣。在她眼中,這個無恥之徒已經是個死人了。
中尼姑也收劍跟了出去。出家人慈悲為懷,即便李初九惡貫滿盈,罪該萬死。也該給他留一分死前的體面。死刑犯上斷頭臺前還梳洗打扮一番呢。
岑岑直視著李偉。她的眼睛微微泛紅,眼神裡滿是失望和憤怒。
李偉的心裡更不是滋味。他沒臉與岑岑對視。就彷彿出軌被抓似的。
“唉,這踏馬叫什麼劇本!狗血。”
“無恥,下流!”岑岑拋下兩個詞。重重關上了木門。
柴房中,只剩李偉和小白狗。
開局一條狗,結尾還是一條狗。李偉一邊穿衣服,嘴裡不住唉聲嘆氣。
“我還以為會是個春夢呢。啥也不是。”此刻他對自己的這個夢境已然了無興致。
他當然不是真地要與尼姑決鬥。他知道,就算是小尼姑岑岑也有著一身不錯的武藝。不久前,中尼姑像提小雞仔一樣把自己從怡紅院裡提了回來。她的臂力簡直恐怖。
和她們打,開玩笑。
“我這銀燭之光豈敢與日月爭輝?”李偉用小說經典語錄自嘲了一句。
“再見了您嘞!爺不玩了。”
李偉說完,一個箭步衝向柴堆後。
“汪,汪,汪。”這是李偉在夢中聽到的最後一個聲音。
“咚!”這是李偉回到現實後聽到的第一個聲音。
“我是不是用力過猛,撞牆上了?”這個念頭在李偉心裡閃過後,他便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