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外的帕薩特車內。

張曉龍坐在副駕駛,看見白紅利情緒激動的模樣,莞爾一笑:“我讓你吃的是三唑圇,又不是敵敵畏,你這麼抗拒幹什麼?”

“咱們倆見面的時候,你他媽的明明跟我說好了,只要我配合你把事情辦妥,你就會放我離開,這藥是什麼意思?”白紅利斜了一眼操作檯上的小藥瓶,感覺心裡直突突:“如果我吃下這個藥陷入了休眠,誰他媽的知道我還有沒有再睜開眼睛的機會?”

“你覺得我如果想讓你閉眼,那麼讓不讓你把這個藥吃了,有什麼區別嗎?”張曉龍看著白紅利緊張兮兮的神情,繼續開口道:“最近這段時間,你知道的東西有點多,我說過不會殺你,但也不會給你機會攪亂我的計劃,把這藥吃了吧,吃完了好好睡一覺,等你一覺睡醒,這一切也就都結束了。”

“必須吃嗎?”白紅利看了一眼操作檯上的藥瓶,微微咬牙。

“我讓你吃的是安眠藥,又不是劇毒物,不用這麼悲壯,我既然說了你能活,你肯定就死不了。”張曉龍看了一下腕錶:“你現在把藥吃了,二十分鐘之後幫我打一個電話,三十分鐘後藥效會發作,等你睡著了,我就離開,明天一早,你一覺睡醒的時候,太陽依舊高高升起,大家各自過各自的生活。”

“但願如此吧。”白紅利聞言,露出了一抹苦笑:“這個行業,我算是幹到頭了,明天一早,如果我還能醒過來的話,說啥也得回老家了。”

“嗯,回去陪陪老婆孩子也好。”張曉龍宛若聊家常似的接了一句。

“嘩啦!”

白紅利聞言,伸手拿起了中控臺上的藥瓶,把瓶中的五顆藥片倒在了掌心:“劑量不小啊?”

“我說了,我不要你的命,這個劑量,你安心,我也安心。”

“呵呵。”白紅利一笑,將藥片填在嘴裡,混著唾液嚥了下去,隨著吞嚥聲響起,車內隨即陷入安靜。

……

時間分秒流逝,很快到了七點半。

遠洲酒店,十一樓走廊內。

“你確定訊息沒問題嗎?”柳效忠一邊握著電話,一邊快步向柴華南的房間走去:“你現在把人給我盯死,等我電話。”

柳效忠語罷,已經走到了柴華南的房間門口,按響了門鈴。

“咣噹!”

三秒鐘後,小成開啟房門,將鞏輝讓進了房間內。

“大哥,有訊息了。”鞏輝進門之後,看著坐在沙發上看球的柴華南朗聲開口。

“哦?”柴華南聽見這話,把目光投向了鞏輝。

“下面的人在調查的過程中,發現了一個人,應該跟他有聯絡,並且順藤摸瓜,查到了一個地址。”鞏輝停頓了一下:“我過來就是跟你打個招呼,準備先去踩個點,如果訊息準了,我把人帶回來。”

“算了,既然摸到訊息,那就直接過去。”柴華南語罷,看著身邊的小成:“通知大家集合。”

“大哥,這件事還是我先去探一下吧,你的身份過去,風險太大了。”鞏輝勸了一句。

“大輝,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如果這是個假訊息,你探一下自然可以,但訊息如果是真的,你覺得你先出面,然後我再去,這能一樣嗎?”

鞏輝聽完柴華南的一番話,低頭琢磨了一下,沒再吱聲。

“叫大家準備吧。”柴華南再次對小成開口。

“哎!”小成聞言點頭,隨後停頓了一下:“大哥,楊東他們,叫嗎?”

“叫上吧,他們既然來了,咱們揹著他們離開,會寒了他們的心。”柴華南略一沉吟,點頭應允。

……

另外一邊,小區門口的帕薩特車內。

“哈~!”

白紅利坐在車裡,自從安眠藥的藥效發作之後,整個人的意識已經開始昏昏沉沉,不斷地打著呵欠。

“時間差不多了,打電話吧。”張曉龍看著不斷打呵欠的白紅利,也被帶的有點犯困,把車窗降下,呼吸著新鮮空氣回應道。

“好!”白紅利聞言,微微咬了咬舌頭尖,讓自己清醒了一些,隨後掏出手機,撥通了柳效忠的電話。

“喂,老白?”柳效忠很快接通了電話。

“老柳,訊息卻準了。”

“我艹,你這效率可以啊。”柳效忠聽見這話,一下子來了精神:“人在哪?”

“元臺鎮,沙河邊有一座廢棄的機井房,位置在後元村和大姑廟村的九十度夾角處。”白紅利停頓了一下:“老柳,還有件事,我得跟你說一聲。”

“什麼事啊?”

“你知道這次綁了嶽濤的人是誰嗎?”白紅利神神秘秘的開口。

“誰啊?”柳效忠聽說白紅利找到了嶽濤的下落,此刻的狀態十分亢奮,順嘴就問了一句。

“柴華南。”

“誰?!”柳效忠聽見這話,當即一愣:“你是不是搞錯了?”

“訊息是我親自摸到的,絕對不會有錯。”白紅利打著呵欠重複了一句:“而且我才剛從機井房那裡撤出來,親眼看見了柴華南到場,看樣子,他們應該是準備把人帶走。”

“他媽的,怎麼能是柴華南呢?”柳效忠聽見這話,徹底懵逼。

“老柳,現在訊息我已經遞給你了,不過這件事確實有點亂,我沒辦法再繼續摻和了,接下來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吧。”

“老白,謝了。”柳效忠聽見這話,也沒強求:“我會把錢打在你卡里。”

“好!”

“就這樣。”

“嘟…嘟……”

白紅利結束通話柳效忠的電話之後,根本沒有等張曉龍說什麼,就自己拆下了手機卡折斷,同時低頭道:“現在你讓我乾的事,我都已經幹完了,接下來……”

“嘭!”

白紅利話音未落,張曉龍一個手刀劈在了白紅利的後頸上。

“咕咚!”

白紅利捱了這一擊,白眼一翻,應聲栽倒在了座椅上。

張曉龍擊暈白紅利之後,伸手拔出了車鑰匙,隨後推門走到車下,將車門鎖好之後,又順著車窗的縫隙把車鑰匙塞了進去,隨後邁步走到路邊,坐進了一臺計程車裡。

……

W房店市區,某廉價旅店內。

柳效忠接完白紅利的電話之後,便皺起眉頭跟古保民交流著:“大哥,老白這個人辦事很穩,他既然給出了訊息,而且還親自見到了柴華南,就絕對不會有錯。”

“可是這件事不太對勁啊,如果老白的訊息沒問題,那柴華南好端端的,為什麼要綁嶽子文的兒子呢?”古保民叼著煙,對這件事情感覺到了深深的困惑與不解。

“這其中的緣由,我也沒想明白,但是老白既然親眼看見了柴華南,這件事肯定不會有錯,老白的職業素養和業內口碑,你也是清楚的。”柳效忠言之鑿鑿的回應道。

“如果柴華南真的綁了嶽濤,就只有一種可能。”古保民聽見這話,抿了下嘴唇:“之前你既然在賴寶芸出現的地方見到了楊東,說明賴寶芸肯定是楊東送給嶽子文的,現在咱們跟嶽子文已經勢不兩立了,那麼柴華南綁嶽濤的原因,肯定是想要把事情推在咱們身上,從而激怒嶽子文,讓他徹底把咱們剷除,柴華南是在假借嶽子文的手,替楊東解決掉咱們這個麻煩。”

“可是柴華南有必要這麼幫楊東嗎?”柳效忠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

“你忘了?楊東當初透過賴寶芸,在咱們手裡要走二百萬的時候,柴華南的女兒可是陪他一起去的,按照柴華南那種護犢子的性格,他既然這麼中意楊東,那麼他能幹出這種事情來,不足為奇。”古保民用手指不斷碾著菸頭,目光陰鷙的開口。

“如果這件事真是柴華南做的,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搶人!”古保民毫不猶豫的吐出了兩個字:“現在的柴華南,已經不是六年前的柴爺了,而我也不是一個月前的古保民了,對於咱們來說,嶽濤就是能活命的護身符,不論如何,他必須在咱們手裡,叫所有人集合,去元臺鎮。”

“妥了。”劉曉忠聞言,起身就開始攏人,坐著出發的準備。

……

與此同時,柴華南這邊的三臺車,還有楊東他們的兩臺車,已經離開了遠洲酒店,極速向元臺鎮方向行進。

後車內,張傲坐在駕駛位,開著租來的一臺本田CR-V,緊緊跟在雷鋼的奧迪Q7後方。

本田CRV車內。

“天馳,一會咱們跟柴哥到場以後,我和羅漢跟過去,你帶著小悅和靜波他們守在外圍,別往裡面摻和。”楊東將手槍上膛後關上保險,揣進了懷兜內。

“東子,不至於吧?”林天馳看見楊東的動作,微微蹙眉:“今天咱們跟過來,柴哥身邊有那麼多人,輝哥和鋼哥也全都在,有事也輪不到咱們打衝鋒。”

“我現在擔心的,不是柴哥今晚要辦的這件事情,而是那個出現在柴雨琪照片裡的槍手,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柴哥今晚的事情辦得不會順利,既然他不聽勸非要過來,那我就必須盡最大努力護他周全,雖然咱們的作用不大,但柴哥身邊多一個人,自然也多了一份保障。”楊東把話說完,微微一笑:“聽我的吧,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好。”林天馳聞言,也跟著微微有些緊張了起來。

“所以咱們的主要目標,就是上次那個槍手唄?”羅漢此刻倒是沒什麼心理壓力,除錯著手槍問道。

“對,今天晚上,柴哥的事咱們不參與,但是那個槍手如果出現,咱們就把之前的帳,跟他好好算一算。”楊東莞爾一笑,把話接了過來。

二十五分鐘後,隨著車隊跨過一座橋樑,再次向北方的一條土路上駛去,幾分鐘後,機井房的院子,已經遠遠地映入了柴華南等人的視線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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