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被龐支隊送回住處之後,很快在出租屋內見到了羅漢和林天馳等人。

“東子,你沒事吧!”楊東進門後,林天馳就急匆匆的迎上來問了一句。

“我沒事。”楊東說話間,也掃視了一眼林天馳,見他同樣沒出現什麼意外,內心稍安。

“今天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倆被柳效忠跟上了?”羅漢站在旁邊插話問了一下。

“嗯,我在咖啡館門外,看見柳效忠了,後來我引開他們的時候,對方動了槍。”楊東點頭回應。

“動槍了?”羅漢再次一愣。

“他們開槍打的是車的輪胎,後來警察到了,他們就走了。”楊東說話間,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自顧倒了一杯水:“我現在想不通的是,柳效忠為什麼會平白無故的,忽然對咱們出手!”

“是啊,按理說,古保民當初既然同意給咱們拿了二百萬的賠償,為的就是花錢買一個眼前的心安,從邏輯上講,他是不會這麼快對咱們出手報復的,否則他那二百萬,不就白花了嗎。”林天馳把話說到這裡,忽然停頓了一下:“你說,他會不會是因為找到賴寶芸以後,把手裡的事辦完了,所以開始騰出功夫對付咱們了?”

“有可能。”楊東聽完林天馳的話,點燃了一支菸,沉吟了差不多三十秒後,繼續開口:“當初柴哥讓我去找賴大澤,對我說杭毅龍的妻子在賴大澤手裡,還說他在身死之前,手裡置辦了不少產業,按照杭毅龍的身價,是弄不起那些東西的,所以雖然柴哥沒有明說,不過我也能猜出個大概,那些產業,應該是古保民利用杭毅龍的外衣,為自己置辦的私產,而杭毅龍一死,那些財產的繼承權,自然就落在了他的家人手裡,所以古保民急於找到賴寶芸,應該就是為了拿回杭毅龍名下的產業,如果這麼算的話,賴寶芸已經被咱們交給古保民很長時間了,按照日期來算,古保民那邊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應該已經拿到了杭毅龍留下的東西。”

“那也不對啊,即便古保民真的拿到了杭毅龍名下的遺產,應該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而且咱們也把賴寶芸交給他了,他為什麼還要對咱們不依不饒呢?”林天馳滿心疑問。

“或許是,為了滅口?”楊東說出這句話之後,把自己也嚇了一跳。

“滅口?好端端的,他對咱們痛下殺手幹什麼?”羅漢眉頭緊蹙。

“古保民既然同意出二百萬從咱們手中贖走了賴寶芸,說明他一定不想把事態擴大化,但是不管是出於古長瀾那件事,還是因為咱們在他這要走二百萬的事,都已經讓咱們之間的恩怨變得深厚,不可能就這麼黑不提白不提的過去,假設古保民真的拿到了杭毅龍的財產,那麼等他穩定之後,肯定也會收拾咱們。”楊東停頓了一下,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桌面:“既然這一步早晚都要走,那麼古保民現在對咱們動手,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想把這件事情徹底掩蓋下去。”

“你是說,他怕咱們把賴寶芸的事情,捅到嶽子文那裡去?”林天馳挑眉問了一句。

“我不知道。”楊東微微搖頭:“不過柳效忠出現在了咱們被偷襲的場合,你不覺得這件事情挺怪誕麼,或者說,整個大L,還有誰可能要咱們的命呢?”

“艹他媽的古保民!簡直讓人忍無可忍!”羅漢咬牙喝罵了一句,緊握的拳頭關節泛響:“東子,古保民已經把事情給做到這一步了,咱們不能忍了!”

“不忍,你想怎麼辦?”楊東反問一句:“自從上次黃佔武襲殺郝麻子有以後,杭毅龍也命喪當場,最近這段時間,古保民像只王八一樣,整天龜縮著不出門,即使出門,也是前呼後擁的,古保民混了這麼多年,手裡還是有點硬茬子的,在他有準備的情況下,咱們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所謂報復,也不過是一紙空談。”

“可是柳效忠呢,他現在已經盯上咱們了,如果這個禍害始終都在,咱們還能有安生日子嗎!”羅漢再問。

“柳效忠這個問題,的確亟待解決,但是他在暗,咱們在明,你怎麼找他。”

羅漢被噎的啞口無言。

“東子,即使咱們跟柳效忠真的明暗有別,可是也不能總是任由他始終這麼對咱們虎視眈眈吧?”林天馳隨即補充。

“我也是這個意思。”憋了半天詞的羅漢點頭應和。

“是啊,柳效忠的事情不解決,對於咱們來說,他永遠是個雷,因為古保民如果想對付咱們,柳效忠在什麼時候,都會是打頭陣的那個人。”楊東做了個深呼吸:“但是現在柳效忠形同鬼魅,咱們之前跟他又沒有過多交涉,想找到他,會很難,目前能做的,只有提高警惕,並且在柳效忠再度出現的時候予以還擊。”

“如果柳效忠出現,咱們怎麼處理?”林天馳點頭應和。

“柳效忠現在是通緝犯,如果有可能的話,儘量把他扔給警方,如果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就自己跟他拼。”楊東目光平靜的補充道:“柳效忠現在已經是通緝犯了,即使他真的出現什麼意外,古保民為了保住自己,也不會選擇經官的。”

“只要柳效忠再度出現,我肯定不會放過這個王八蛋!”羅漢目光陰沉的開口。

“找個時間,把小波和顧北明接回來吧,畢竟郝麻子是死在黃佔武手裡的,總讓他們兩個在外面飄著,萬一被人盯上,也會產生麻煩。”

“放心,一會我去租一臺車,儘快把人接回來。”羅漢點頭應和。

……

另外一邊,柳效忠在咖啡廳門口暴露之後,直接回到了智利商務,而且等他再安排人回到咖啡廳的時候,楊東早已經離開多時,並且林天馳也已經被人接走了。

智利商務辦公室內,柳效忠坐在白紅利的辦公桌對面,臉色憤懣:“你確定楊東的車是去了刑警隊嗎?”

“當初我定位賴寶芸號碼的時候,你不是在那裡看見楊東了嗎,所以對於我的技術手段,你無需懷疑,我百分百能確定,楊東的車開到了刑警隊,不過定位器的訊號源到了刑警隊就失蹤了,應該是被發現了。”白紅利篤定的回應道。

“呼!”

柳效忠做了個深呼吸之後,微微握拳:“看來楊東應該是發現我在跟蹤他之後,去刑警隊點我了。”

“這點你可以放心,我的定位器都做過技術處理,即使楊東報警了,警察也查不到我這裡來。”白紅利停頓了一下:“這個楊東能敏銳的發現你,而且還把車開到了刑警隊去做技術鑑定,說明這個人的反偵察能力很強,接下來你再繼續盯他,就不好辦了。”

柳效忠聽見這話,十分無奈的掏出手機,撥通了古保民的號碼。

“講。”古保民接通了電話。

“楊東發現我了,我暴露了。”柳效忠直言回應。

“……”古保民聞言沉默。

“楊東這小子,比我想象中的賊。”

“如果賴寶芸在他手裡,而且他還發現了你已經注意到他了,那麼接下來,他很可能會狗急跳牆,一旦他鋌而走險,要把賴寶芸送給嶽子文的話,咱們就滿盤皆輸了。”古保民坐在辦公室內,用手指急促的敲打著桌面:“你現在馬上把賴大澤扣了,賴寶芸現在能夠相信的人,只有他。”

“放心吧,自從賴寶芸失蹤以後,我就已經把賴大澤控制了!”

“好,有什麼問題,隨時溝通。”

“明白。”

……

傍晚六點,天色逐漸昏暗,已經睡醒的張曉龍和霍恩陽兩人一起離開了公園,乘坐計程車趕到了智利商務附近的一處地下停車場,站在了柳效忠的車前,最近一段時間,柳效忠為了跟蹤楊東,弄了好幾臺車,而之前那臺斯柯達明銳,因為暴露在了楊東的視線裡,所以就被扔在了這個地下車庫,暫時雪藏了起來。

“把這車捅咕開,咱倆開走。”張曉龍站在斯柯達車邊,揚了揚下巴。

“行。”霍恩陽聞言,在揹包裡掏出了一個電子轉碼器,貓腰蹲在了車邊:“這幾年跟在你身邊,我啥都學會了,兒子撒謊,我現在就是不幹這行,出去也能是挺牛逼的手藝人。”

“別磨嘰了,抓緊整吧,今天晚上,咱倆還有大活呢。”張曉龍打了個呵欠,站在了一邊。

大約五六分鐘以後,霍恩陽收起解.碼器,拽開了車門,又把頭探在了方向盤下面,拽出了連線連點火線圈的電源線。

“茲拉!”

一陣火花輕微飛濺,斯柯達順利啟動,張曉龍見狀,也隨即坐進了副駕駛,同時放下遮陽板,擋住了自己的面孔。

“嗡嗡!”

斯柯達泛起輕微轟鳴,很快駛出了地下車庫。

“龍哥,咱們去哪啊?”霍恩陽扭頭問道。

“去楊東的住處。”張曉龍懶洋洋的應答。

“去楊東那?萬一他們認出了這臺車,把咱們當成了柳效忠,這要是幹起來,咱們倆不就操蛋了麼……”霍恩陽把話說到一半,微微一怔過後,隨即咧嘴一笑:“我懂了。”

“多學著點吧,學到手都是活。”張曉龍聞言一樂,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喂?”電話另一端,已經獨自在黑旅店住了好幾天的賴寶芸,很快接通了電話。

“怎麼樣,住的還適應吧。”張曉龍笑問。

“我女兒怎麼樣了?”賴寶芸語氣焦急。

“我不是說過嗎,只要你聽話,她肯定沒事。”張曉龍話鋒一轉:“我發給你的臺詞,背熟了嗎?”

“嗯。”賴寶芸妥協的點了點頭。

“準備一下吧,今晚就看你發揮了,呵呵。”張曉龍語罷,伸出手指結束通話電話,隨即一臉輕鬆的靠在了座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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