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D省,廣Z市,B雲區。

不知不覺間,呂建偉在廣Z,已經住了半個月,他在廣Z本地並沒有朋友,之所以選擇來這座城市,是因為一年前結工程款的時候,別人將這裡的一套住宅抵給了他,呂建偉選擇來廣Z,只是因為方便。

自從呂建偉一家三口搬到廣Z開始,他跟妻子之間的矛盾好像就沒斷過,而且孩子也哭鬧著要回去上學,受不了吵鬧的呂建偉,基本上都是每天等天一亮,就直接前往小區附近的棋牌室打麻將,直到天黑才會回家。

這天一早,呂建偉剛剛坐到棋牌室,還沒等一桌麻將湊齊了,吳營的電話就打到了自己手機上,呂建偉斜眼掃了一眼來電顯示,直接將電話結束通話。

“鈴鈴鈴!”

電話結束通話後不到三秒鐘,鈴聲再起。

呂建偉看著吳營不斷重複撥打的電話,沉默了幾秒鐘,按下接聽鍵,聲音冰冷:“喂?”

“老呂,你怎麼回事?”吳營聽見呂建偉的聲音,頓時鬆了一口氣,隨後繼續道:“你惹禍了,知不知道?!”

“呵呵,吳哥,我都已經三十好幾的人,闖沒闖禍,我自己自己有數,不用你跟我說。”呂建偉抿著嘴唇,態度厭煩的回應道。

吳營一聽呂建偉的語氣,就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語速很快的繼續道:“老呂,信我一句,別跟劉寶龍較勁了,上次他怎麼收拾你,你忘了?”

“吳哥,如果你打這個電話,是想幫我回憶過去的,那咱們好像沒什麼交談下去的必要了。”呂建偉聽完吳營的話,叼著煙,態度極為反感的回應了一句。

“你說啥呢,咱倆是朋友,我可能打電話埋汰你麼。”吳營感受到呂建偉有些異常的態度,話鋒一轉:“老呂,上次你給我打電話,不是說要把洪水灣專案讓出來麼,這幾天我跟劉寶龍談了談,他同意了。”

“行,這個事我知道了。”呂建偉不鹹不淡的回應了一句,看著進門的幾個牌友:“吳哥,我這邊還有事,你要沒別的事,我就掛了。”

“老呂,你先別掛!”吳營感受到呂建偉跟上次通話時截然相反的態度,心裡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也不裝逼了,而是直言問道:“老呂,上次你給我打電話,不是說要把洪水灣專案讓出來嗎,你看這樣行不行,等哪天你抽個時間,咱們出來籤一下合同?”

“籤合同,跟誰,劉寶龍啊?”

吳營咧嘴一笑:“呵呵,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麼,老呂,昨天晚上寶龍給我打電話了,我把時間約在了今天晚上八點,雪園酒店,你準時到昂!”

“我到你媽了個腿!”呂建偉攥著電話,突兀的扯著嗓子罵了一句。

吳營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皺眉問到:“老呂,你這是奔我啊?”

“事情到了現在,我奔著誰,還有意義嗎?!”呂建偉一句話把吳營嗆滅了火,繼續道:“老吳,既然你把電話打過來了,那就順便幫我給劉寶龍帶句話,你告訴他,之前我想跪著的時候,他沒給我機會,而現在我不想跪了,那他劉寶龍在我眼裡,就連一泡狗粑粑都算不上!”

“老呂,你說啥呢,什麼跪不跪的,扯遠了昂!”吳營聽完呂建偉的話,心裡咯噔一下,頓時感覺這件事要涼,在這之前,吳營已經拍著胸脯子跟劉寶龍保證,說洪水灣專案可以手到擒來,卻不想呂建偉這個人,竟然再次出爾反爾,吳營沉默半晌,有些犯愁的吧嗒了一下嘴,繼續道:“老呂,你是不是聽到什麼傳言了?”

“老吳,你告訴劉寶龍,之前我鬆口的時候,他既然要對我斬盡殺絕,那從此以後,我新帆綠化的專案,就算是一棵草,他劉寶龍都別想插手進來!”

吳營聽見這話,頓時會意,呂建偉今天這個態度,八成是因為自己之前恐嚇他的一番話,起到了反作用,但話已出口,他也沒法往回收,只能自圓其說:“老呂,你這又是何必呢,之前跟劉寶龍抬槓,你吃虧還沒吃夠啊?劉寶龍雖然油鹽不進,但我不是一直在幫你從中斡旋呢嗎,怎麼著,你連我也信不著啊?”

“吳哥,既然話說到這了,我也就多說一句。”呂建偉聽完吳營的話,扔掉手裡的菸頭,用腳踩滅:“雖然我和劉寶龍之間一直在鬧矛盾,但是你捫心自問,我虧過你嗎?”

“老呂,你這話啥意思啊?”

“我在萬昌地下室的時候,小戴把我給劉寶龍的錢拍在我面前,用槍抵著我的頭,逼我生吞下去,其中除了劉寶龍的十萬,還有我給你的五萬好處費。”呂建偉話音落,咬牙質問道:“吳營,你把錢全給了劉寶龍,這是啥意思啊?”

“老呂,劉寶龍那十五萬,的確是我給他的,可我為什麼給他錢?不還是因為你出爾反爾,把他得罪了嗎,我給他錢,不也是為了讓他消消氣,別太為難你嗎?”

對於吳營的話,呂建偉壓根沒接茬,直言開口道:“老吳,手指有長短,朋友有高低,你想跟劉寶龍交朋友,我沒意見,但你不應該把我當做討好劉寶龍的禮物,因為我對不起劉寶龍,但並沒對不起你,明白嗎!”

“老呂,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我……”

“吳哥,有些事,大家心裡都有數,你就別跟我解釋了,正好你今天給我打了電話,那咱們索性借這個機會將話說開。”呂建偉並沒有聽吳營毫無價值的解釋,而是言語生硬的把他的話打斷:“既然我想當狗的時候,你們沒給我機會,那咱們就拭目以待,看看你們把我逼成了狼之後,我能不能把你們咬掉一塊肉!”

吳營被呂建偉一番話噎的啞口無言,沉默數秒後,嘆了口氣:“老呂,洪水灣的專案,真沒的談了?”

“洪水灣的活,我已經包出去了,還有啊,老吳,你我之間的關係,也適可而止吧!”呂建偉毫不猶豫的回應完,根本沒給吳營繼續說話的機會,直接結束通話電話。

……

另外一邊。

吳營連續給呂建偉打了數個電話,最後聽到電話裡傳出的關機提示音,頓時懵逼。

通話結束後,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內,吳營的嘴角邊上就鑽出來了一個火泡,此刻他心裡極度懊悔,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應該為了自己心裡的那股氣,去用話去刺激呂建偉。

老實人被逼急了,是要出事的,這個道理吳營很清楚,可他沒想到,一向算不上老實人的呂建偉,在急眼了之後,竟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吳營坐在辦公室內,接連抽了三根菸之後,抿著嘴唇,在手機通訊錄中翻出了一個號碼,撥了過去:“喂,趙哥,我是吳營……呵呵,也沒啥事,我就想打聽一下,新帆綠化的洪水灣專案給誰了,你清楚嗎……沒事,我也是瞎打聽呢……呵呵,行,如果聽到什麼訊息的話,你給我打個電話,謝謝了!”

……

L順口區,洪水灣。

洪水灣這個地方緊貼渤海,已經是大L最邊緣的地帶,距離醫大二院,足足有五十多公里的行程,楊東和林天馳、羅漢、張傲四人,倒了三趟車,花了近三個小時,才來到了綠化專案的施工地點。

一條新建的公路兩旁,新栽植的綠化樹木鬱鬱蔥蔥,一直連綿了十數公里,除了已經完工的路段,各種植樹的機械和工人們也身影忙碌,正在抓緊速度趕工,只有新帆綠化承包的路段,顯得十分荒涼,已經成為了其他工地搭帳篷的聚集點,和堆放生活垃圾的地方。

楊東等人沿著路邊步行了一段距離,一邊觀察著各處工地的施工方法,同時也跟正在休息的工人師傅們聊了幾句,發現綠化樹木的工程,其實挺簡單的,只要聯絡好綠化樹的來源,然後再僱傭人工,把樹埋在樹坑裡,最後吊上營養液,這就算完活了,絕對稱得上是暴利行業之一,但是當楊東他們問及到樹木價格的時候,那些工人卻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回答,不是不想說,而是誰也不知道。

綠化這個行業魚龍混雜,但競爭也異常激烈,因為綠化專案並不像房地產一樣,買下地皮就能幹,畢竟全國能蓋房子的地塊很多,可是做綠化的專案卻比較有限,且經過幾十年的發展,這個行業頂層的市場份額,已經被瓜分的差不多了,所以想要瓜分蛋糕,只能從底層進行廝殺,逐步向上躍進,加之國內對生態保護的重視程度越來越高,綠化行業的發展前景也在逐步攀升,這也是為什麼劉寶龍擠破腦袋,也要涉足這個行業的主要原因。

綠化專案,尤其是楊東接手的這種政府招標工程,利潤尤為豐厚,這種工程,除去政府自植的專案,其餘大多數的外包工程,都掐在有一定社會資源的大公司手裡,這種大公司分為兩種,一種是真正有實力做專案的實體公司,另外一種,則是有能力拿下專案,但是沒有實體的皮包公司,這種皮包公司在承包完政府專案後,再將專案拆分,然後層層分包,有時候得倒好幾手,最終才會下發到呂建偉這種中小型公司的手裡,所以綠化行業真正的競爭,都是處在底層的,面對上層分包商的剋扣,這些小包工頭為了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勢必就要降低成本,所以對於樹木的來源渠道,向來都是重中之重的秘密。

……

數小時後,隨著夜幕降臨,楊東幾人在工地周邊找了個農家飯館,隨意點了幾個菜,開始吃晚餐。

自從林天馳的店鋪被大明砸了,這夥人就沒什麼地方可去了,而綠化這邊的專案也比較著急開工,所以幾人簡單商量了一下,決定最近一段時間,直接就住在洪水灣了。

小飯館內,幾人等菜的時間裡,楊東看著林天馳:“這個活咱們既然接了,那也別磨蹭,我的意思是,明天開始,你就帶著張傲去聯絡買樹的事,然後我帶著羅漢,去處理一些別的事。”

“啥事啊?”

“我來之前,呂建偉說過,咱們這個綠化的活,除了劉寶龍,本地也有一個叫畢方的人盯著呢。”楊東頓了一下:“這個活咱們如果想幹,肯定得過畢方這一關,與其等他上門,還不如先去找他談談。”

“找找他也行,否則真等他找咱們的時候,太容易被動!”林天馳點點頭,一口應下。

幾人說完正事,楊東轉頭看著正在低頭鼓搗手機的張傲:“哎,我昨天跟你說,讓你找幾個靠譜的小青年來工地幫忙,你找的咋樣了?”

“不太好找。”張傲放下手機,呲牙一笑:“那些人聽說要跟咱們過來種樹,都不怎麼感興趣,倒是我有一個發小,說想過來試試。”

“就一個人啊?”楊東之前算了一下,他們這次接的綠化專案,把攤子全鋪開之後,僅憑四個人管理,肯定有些捉襟見肘,所以就想著,讓張傲找幾個知根知底的小青年,先過來幫幫忙。

“啊,就這一個人,還是我費了挺大力氣找來的呢。”

“行吧,有人總比沒人強,他什麼時候能過來應聘?”

“來了!”張傲說話間,眼睛隨意的向外一瞥,指著一個剛剛從計程車上下來,走路一瘸一拐的青年,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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