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自從出道以來,雖然先期鬥敗了劉寶龍,如今也將呂建偉和於志廣壓的很死,但是他卻感覺自己走出的每一步,都步履維艱,始終有些放不開手腳的感覺,但這也在所難免,因為他這一路所經歷的對手,不管是劉寶龍、黃保軍,還是如今的呂建偉和於志廣,這些人不論是從社會背景,還是資金實力上,體量都比楊東要強了不是一星半點,而楊東也始終在越級與這些人進行著博弈。

呂建偉為了對付楊東,只需要坐在辦公室中,選擇出一些錢,就可以找到三名刀手當街對其進行襲殺,而剛剛起步的楊東,面對各種層出不窮的陰損手段,卻只能選擇用風險最高的方式予以還擊,甚至已經咬緊牙關,豁出去了以坐牢為代價,也要打贏這場仗,但混跡多年的社會老油子於志廣,也敏銳的察覺到了楊東的意圖,死活就是不露面,始終躲在背後捅咕,讓楊東空有一腔昂揚鬥志,卻又如鐵拳打在棉花上一般。

對於呂建偉來說,用錢解決問題,雖然會讓他心疼,但花錢能辦的事,最起碼還不叫事,可是於惡衣薄食的楊東而言,此刻最難解決的問題,恰恰就是錢,最近一段時間,三合公司的賬面上只出不進,負債已經接近三十萬,而且林天馳和劉悅的後續治療,目前來看,至少也還需要兩三萬塊錢的費用,加上公司這麼多人的吃穿用度,又是一筆不菲的數字,各種綜合因素加起來,已經讓楊東心力交瘁,更加無法在這場爭鬥中退縮,只能埋頭奮進,哪怕在看不見任何希望的無邊黑暗中,他也還是得去賭,因為他押上的賭注,是命運。

草根出身的楊東心中無比清楚,如果自己在這場衝突中失利,重新被打回谷底的話,那麼再想起步就難了,而且單憑身上的外債,至少能壓得他們五年無法翻身,這個結局,讓楊東無法承受,也承受不起。

在以暴力制定法則,以狡詐鋪就前路的江湖中,面對身邊環伺的傾盆血口,楊東已經無從選擇,他如果不想被人絞殺,似乎只能選擇同樣獠牙染血,擇人而食。

……

次日清晨。

在於志廣的運作下,新近加入了新帆綠化的張士傑,剛一入職,就被呂建偉安排著去協助老黃處理酒店的專案,而張士傑也自認為受到了重用,最近幾天可謂意氣風發,這麼多年來,張士傑雖然透過盜採樹木積攢了一定資本,可是在綠化行業中,他仍舊屬於食物鏈的最底端,因為他冒著巨大風險盜採的樹木,其中大部分的利益,都被二道販子和綠化公司壓榨乾淨了,一筆活幹下來,張士傑真正能拿到手的利潤,還不足整個工程的十分之一,對於這種風險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的利益分配方式,張士傑內心中是無比牴觸的,所以這麼多年來,他才無比渴望能有一個正式的圈內身份,從而有機會躋身食物鏈的頂端。

在這種心態下,張士傑對新帆綠化的工程十分上心,因為他急需呂建偉給他一個自立山頭的機會,他相信,憑藉自己這麼多年盜採樹木的經驗和人脈,只要能夠成立一家屬於自己的綠化公司,那麼憑藉低廉的樹木成本,他肯定會摧垮大部分的競爭對手,按照他的人生規劃,只要能立起一個屬於自己的公司,那麼在五年之內,他絕對有把握超越新帆,乃至將其踩在腳下。

自從楊東等人將鄭老五清出工地以後,新帆這邊就沒找到過正式的施工隊,而是每天都花高價僱傭著臨時的工人,這種結果,並非是因為市裡的所有施工隊都忌憚楊東的惡名,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新帆綠化的口碑本就不好,而那些工程隊也都知道呂建偉的處境艱難,自然就沒人願意為了微不足道的利益,而冒著風險去幫他辦事。

此時的新帆公司高層,已經因為呂建偉跟楊東的競爭,陷入了一片愁雲慘霧的消極氣氛,而對此還一無所知的張士傑,反而幹勁十足,這天早上天剛矇矇亮,張士傑就早早的趕到了工地,儼然擺出了一副負責人的架勢,打算增加自己的印象分。

酒店綠化的工程幹到這時候,已經把張士傑運來救急的一批樹木,全部都栽植完畢了,只剩下一些後續收尾的細節,和土地平整工作。

“哎,張經理!”張士傑這邊剛剛趕到工地,一個負責帶班的民工,便迎著他走了上來:“我問一下,我們這些人昨天的工資,誰給結啊?”

“工資?什麼工資?”張士傑被問的一愣。

“你真有意思,我們給你們幹活,你說結什麼工資。”工頭斜眼看著張士傑:“當初我們被僱來的時候,講好了工資是一天一結賬,但是昨天工地上管事的人一個都沒來,我們昨天的工錢還沒結呢。”

“財務的事,不歸我管,這樣,你們先去幹活,等一會黃總來了,我幫你問問他。”張士傑隨口應付了一句。

“那不行。”工頭聞言,頓時一咧嘴:“萬一今天那個姓黃的還沒來,我們不是又白乾了一天嗎,我不管你們公司誰管這個事,反正我現在見到你了,那就得跟你說,你要是讓我們接著幹,就給我們開工資,如果沒錢,那我們就豁出去昨天的活白乾了,馬上就走。”

“操!”張士傑聽見工人這番話,頓時有些無語,並且暗罵自己無事獻殷勤,多餘來這麼早,如果他沒遇見這個事,工人走不走的,都與他無關,可是自己已經來了,如果工人在這時候走了,那麼自己在公司那邊的形象,肯定得打折扣,想到這裡,張士傑嘆了口氣:“公司欠你們多少錢工資?”

“二十一個人,每人一天四百薪酬,加上二十塊錢伙食費,還有買水的錢,總共是九千。”

張士傑聽完工頭的話,伸手在手包裡掏出錢,數了一下,隨後遞了過去:“我身上的現金就這七千多,你先拿著,剩下的錢,等黃總來了,跟今天的帳一塊給你結了,行嗎?”

“行。”工頭探頭看了一眼張士傑的手包,見他的包確實空了,也沒說別的,點頭接過了錢。

“告訴大家,抓緊幹活,都賣點力氣。”

“好嘞,放心吧。”

半小時後。

隨著太陽昇起,老黃駕駛著自己的邁騰,緩緩開進了酒店停車場,張士傑見老黃來了,也邁步迎了上去,一是為了打招呼,二也是為了把自己剛剛墊進去的工錢給要出來。

……

工地外側。

楊東帶著羅漢、張傲三人站在一個巷口,看見老黃的車進了工地,扭頭對身邊的張傲開口道:“你去吧。”

“就按照你剛才說的路子走唄?”張傲開口問道。

“對!”

“妥了!”張傲應了一聲,隨後隻身一人,穿過馬路向工地那邊走了過去。

張傲離開後,楊東心中鐵板一塊,知道他肯定能把事情辦成,也就沒再關注那邊,而是低頭跟楊鵬發著訊息,報了個平安。

工地內。

老黃剛剛推開車門,張士傑已經走到了邁騰車邊,笑著開口:“黃哥,你過來了。”

“嗯,你來的挺早啊。”老黃見張士傑這麼早就到了,微微點頭:“工地這邊沒什麼動靜吧?”

“沒有,都挺好的。”張士傑咧嘴一笑:“黃哥,有個事跟你說一下,剛才……”

“你等會。”老黃沒等張士傑把話說完,便將其打斷,抬頭看著向自己這邊走來的張傲,頓時皺眉,略一思忖後,笑著迎了過去:“呦,這不是三合公司的小張傲嗎,你怎麼還來我們這了呢?”

“怎麼著,你這工地是皇宮禁地,閒人免進唄?”張傲根本沒給老黃好臉,直接頂了一句。

“這是哪裡的話,你來了,那我肯定歡迎啊。”老黃被張傲噎的有些無語,但臉上笑容不減:“你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我今天過來,本來沒JB啥事,但你既然問我了,那我要是說啥事沒有,感覺還顯得有點不太合適哈。”張傲眨了眨眼睛,看著老黃:“要不然這工地你別幹了,停了吧!”

“什麼?!”張士傑聽見這話,頓時一梗脖子:“你算幹什麼的,憑什麼讓我們停工地?”

“我今天過來不是找你的,你最好閉上嘴在一邊眯著,否則我要是真因為新帆的事,打你兩個嘴巴子,你說自己冤不冤啊!”張傲嗆了張士傑一句,隨即看著老黃繼續道:“這工地你幹不成了,停了吧。”

“我能不能問問,你今天過來停工地,是楊東的意思,還是……”老黃試探著開口。

“我今天過來,誰的意思都沒有,但是昨天晚上,我大哥被人偷襲了,我心情很不好,今天就是看你們不順眼,不想讓你的工地幹活,要麼你現在找人砍我,要麼你就報警,不管你怎麼選擇,我肯定都不帶跑的!否則我只要在這,這工地你肯定動不了。”張傲抱著膀站在原地,語氣和舉止宛若街邊的小流氓無異。

“小傲,你也知道,我在新帆,就是個打工的,這種事,我說了不算,你讓我跟領導通個電話請示一下,行嗎?”老黃並沒有因為張傲的年齡和身份跟他引發爭吵,而是真的跟他商量上了。

“今天你要麼讓我死這,要麼你肯定得停工,至於你跟誰商量,那是你的事。”張傲扔下一句話後,根本沒再搭理老黃,直接轉身向那群工人走了過去,同時提高了音量:“行了,都他媽別忙了,這工地停了,繼續幹活也沒工資了!”

“刷!”

一夥工人聽見張傲的喊話,全都不明所以的停下了手裡的工作,老黃看見張傲的舉動,也沒有阻止,而是伸手撥通了呂建偉的電話號碼。

老黃身邊的張士傑,本還想著上前辯解幾句,但一看老黃都沒吱聲,也就跟著消停了。

今天是楊東跟呂建偉鬧矛盾以來,新帆工地第二次被叫停。

第一次,楊東用了一百多人。

而第二次,只用了張傲一人。

……

工地外。

羅漢隔著街道,看見新帆那邊逐漸停下工作,聚攏在一起休息的工人,有些意外的轉頭看向楊東:“今天早上,你說讓張傲自己去停呂建偉的工地,我還認為你是在扯犢子,沒想到,這事還真成了!”

“我讓小傲停的不是工地,而是在向呂建偉表達一個態度,我是用小傲的行為告訴他,昨天晚上我被偷襲的事,還沒完呢。”楊東看著前方的工地:“看來我想的沒錯,昨天晚上偷襲我的那些人,絕對是於志廣僱傭的,那些人摺進去之後,他手裡現在已經沒牌了……如今新帆的工地,被小傲一個人就給叫停了,呂建偉肯定不願意接受這個結果,而於志廣又不敢出面解決,這麼拖下去,他們倆就算不翻臉,肯定也會變得面和心不和,現在呂建偉已經走到絕路了,他唯一的精神支柱,只有於志廣這個中看不中用的草包,如果咱們想辦呂建偉,必須先把於志廣逼出來,只要於志廣折了,呂建偉立馬就得尿褲子。”

“呵呵,有點意思。”羅漢聽見楊東的一番話,頓時咧嘴一笑。

……

在三合與新帆的討債衝突中,楊東雖然處境艱難,可是相比之下,呂建偉卻明顯要更加的不舒服,尤其是在接到老黃的電話,說酒店那邊的工地,被張傲這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單槍匹馬就給停了,他簡直憋屈到了極點,直接一臉憤怒的撥通了於志廣新辦的手機號碼。

“喂,姐夫?”電話另一端,正躲在某鄉下民宅內酣睡的於志廣被鈴聲吵醒,拿起手機迷迷瞪瞪的開口。

“大廣,工地這邊,出事了!”呂建偉直言回應。

“出事了,出什麼事了?”於志廣聽見這話,揉了揉眼睛坐直身體,順手點燃了一支菸。

“工地那邊,又被楊東給停了。”呂建偉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心情無比的煩躁:“而且他那邊,只去了一個人。”

【Ps:本章四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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