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瑞霖家裡小區的一棟六層樓頂,那個被他和海龍扣住的男子,此刻正被反綁雙手,跪在樓頂邊緣,而海龍則攥著綁在男子雙手上的那根繩子,把他的半個身子探出了樓頂。

“在沒踏進這個圈子以前,我是個裝空調的,每天登樓爬高,已經習慣了。”馬瑞霖坐在樓頂邊緣的低矮護牆上,嘴裡叼煙看著跪在地上的男子:“剛開始乾的時候,我沒覺得這行怎麼樣,直到最後一次,我墜樓了,我原本以為,從高處墜落沒什麼可怕的,但我那個行業,畢竟不是高空彈跳,也沒有那麼多的防護設施,唯一能保住我命的,就只有五金店裡賣的那種,五塊錢一米的尼龍繩,所以那一次,我尿褲子了。”

“咕嚕!”

男子被搭出護牆外,看著樓下宛若火柴盒大小的汽車,吞嚥了一下口水。

“我不嚇唬你,如果你今天什麼都不說的話,我肯定把你從這扔下去,你信嗎?”馬瑞霖面無表情的看著男子問道。

“你別讓我遭罪,我把能說的都告訴你,但我知道的,的確不多!”男子此刻已經淪為案上魚肉,很明智的沒有選擇跟馬瑞霖較勁。

“說說吧,找我的是誰?”馬瑞霖微微擺手,讓海龍把他拽了回來。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男子微微搖頭:“我們這次來的人,全都是被人從外地僱來的,而且天南海北哪都有,一共十一個人,四個槍手,七個刀手,槍手都是從四C來的,我們負責拿刀,幹一些外圍的活!”男子毫不猶豫的開口。

“媽了個B的!連找你的人是誰,你都不知道,你覺得我信嗎?!”海龍煩躁的罵了一句,隨即直接把男子拖到了一個太陽能熱水器外機的邊上,按著他的頭就要往真空的玻璃管上撞。

“我沒撒謊!我如果想硬扛,就一句話都不會說了!”男子低聲嘶吼了一句,隨後解釋道:“我們這些人,彼此雖然都不熟,但是在一起的時候,大家也聊過幾句,這些人來這邊的原因有很多,有的人是因為家裡有困難,有的是因為揹著案子,還有的單純就是想撈快錢,我們這些人都不是第一次幹這種活了,而這種活也有規矩,拿錢辦事,其餘的全都不問,我的報酬是一天兩千塊錢,每天都打卡!上面的人可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他們只跟我們這邊帶隊的聯絡!”

“對於要辦的事,你就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馬瑞霖盯著男子的眼睛看了一會,開口問道。

“知道一些零散的資訊,但不知道目的是什麼!”男子微微搖頭。

“說吧,今天是為了什麼?”馬瑞霖聽完男子的回答,忽然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因為今天的事,如果真是苑老三想對付他,那完全可以找本地的社會人,根本沒必要僱這種沒根的浮萍。

“我們過來,是為了抓鄒海龍!”男子頓了一下,看著身邊的海龍:“來之前,我看過他的照片!”

“媽的!還真是苑老三!”海龍聽說對方這麼多人過來,是來找自己的,當即咬牙罵了一句,因為在他的印象當中,自己最近根本沒得罪過什麼人,唯一得罪過的,也就只有苑老三而已。

“除了找到海龍,你們還想做什麼?”馬瑞霖眯著眼睛問道。

“沒了,我們接到的,就這麼一個指示,說讓我們抓住鄒海龍以後,把人帶走,不許傷害他!”男子搖頭回應。

“不許傷人?這可真他媽怪了!”海龍聽見這話,愈發感到不解,看向了馬瑞霖:“苑老三對我有氣,想收拾我,我能理解,但是他讓人把我帶回去,是為什麼呢?親手報仇?這也不是他的風格啊!”

“這事,可能不是出在你身上,他們抓你,應該是為了那天跑掉的小崽子!”馬瑞霖眯著眼回應道。

“小蔡!?”海龍一愣。

“看住他,我打個電話!”馬瑞霖琢磨出這件事以後,直接走到一邊,撥通了楊東的電話號碼。

“喂?”楊東接通了電話。

“我這邊,遭遇了突襲,對方是奔著海龍來的。”馬瑞霖直言開口。

“海龍被抓了?”楊東反問道。

“沒有,但是我們抓了對方的一個人,最開始,我以為他們是苑老三的人,但是聊了幾句,感覺事情不太對,他們抓海龍,似乎是為了勾出你那天帶走的人。”馬瑞霖說出了自己的分析。

“他們這一夥裡,是不是有四C人?”楊東聽見馬瑞霖的解釋,瞬間就想起了之前黃碩踩點的時候,在印刷廠看見的那夥人。

“他提起過這些人,他們是一夥的,但不是一夥的。”馬瑞霖應聲。

“這件事,我心裡有譜了!”楊東早就料到對方可能會想找到小蔡,用他交換豐海,但絕對沒想到,這件事會波及到馬瑞霖這邊。

“這個人怎麼辦,用不用我給你送過去?”馬瑞霖再問。

“算了吧,他們既然能出來辦事,就說明都是無關緊要的人物,我在他嘴裡,應該問不出什麼。”楊東如果想抓這些人,當初在印刷廠就有機會,當時之所以沒動他們,一是怕打草驚蛇,同時他也清楚,這些人既然能被散出來救豐海,那麼重要性一定也高不到哪去。

“好,我知道了。”馬瑞霖見楊東對這個人沒興趣,語氣平淡的應聲。

“現在他們已經盯上海龍了,你跟他在一起,會很危險,要不然我現在給你找個能落腳的地方吧,先等這件事過去再說!”楊東很負責任的開口。

“算了,我沒有躲人的習慣,他們找海龍,主要目的是你那邊,我注意點,不會有問題的。”馬瑞霖壓根沒想躲,於是果斷拒絕了楊東的好意,同時也是不想因為自己,去給別人添麻煩。

……

碧桂園別墅內。

“派去抓海龍的人,把事辦砸了,而且人還丟了一個,估計這件事一出,鄒海龍就驚了,接下來再想找他,不容易了。”肖凱靠在沙發上,對樸燦宇說了一句。

“辦砸了?”樸燦宇聞言,臉色也十分難看:“原本我還想用這件事,給四蛋一個交代,那現在該怎麼辦?”

“現在豐海在楊東手裡,還不知死活,咱們想跟他要人,又沒有同等的籌碼,這步棋,八成是走死了。”肖凱這個人雖然心眼很多,但面對這種情況,也顯得有些束手無策。

“所以呢?”樸燦宇雖然大致猜到了肖凱的下話,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人出來混,都是有訴求的!你我有,四蛋有,豐海自然也有。”小凱端起面前的咖啡杯:“你跟四蛋見一面吧,只要他那邊要求的補償不過分,咱們計量滿足他!”

“嘖!”

樸燦宇聽見這話,煩躁的嘬了一下牙花子:“拖了他這麼久,最後卻給了這麼一個結局,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張嘴!”

“事情已經出了,躲著不是辦法,總得有人去直面問題,而我去不合適。”肖凱沒什麼情緒波動的開口。

“以四蛋這個狀態,我也不想見他,還是給他打個電話吧!”樸燦宇煩躁的說了一句,隨後掏出手機,向落地窗邊走去,同時撥通了四蛋的電話號碼。

“怎麼樣了?”四蛋都沒等彩鈴響起,就接通電話問了一句,明顯對於這個電話,已經等待了很久。

“今天的事,我們真的盡力了,但是結果不太好,事情辦砸了。”樸燦宇硬著頭皮開口。

“……”四蛋那邊陷入了沉默。

“對於你的心情,我們全都能夠理解,但咱們這邊沒有籌碼,根本就沒辦法跟楊東聊豐海的事,我知道豐海對你很重要,但是跟咱們的計劃相比,豐海其實是無關輕重的,這話雖然難聽,但這個道理,我想你也知道。”樸燦宇繼續開口。

“……”四蛋依舊沉默。

“肖凱說了,在這件事情上,你可以隨便提補償條件,只要不過火,他不還價!”樸燦宇很直白的說道。

“豐海如果是在辦事的時候折了,那麼我無話可說,但是他被抓,是因為你們提供的住處出現了問題,這讓我感覺很噁心,你知道嗎!”四蛋嗓音沙啞的質問道。

“……”樸燦宇被四蛋一句話噎的啞口無言。

“我他媽不要賠償!我要你們把人給我找到!!這他媽就是我的訴求!!!”四蛋近乎咆哮的嘶吼道。

“就目前而言,咱們還是同伴,所以但凡有希望,我們都不會放棄這件事,而我能打電話跟你聊賠償的事,就說明這件事,已經沒有緩和的餘地了,不是嗎?”樸燦宇點燃一支菸,看著窗外璀璨的霓虹,輕聲回應道。

“嘟…嘟……”

四蛋沉默了數秒,最終不發一語的結束通話了電話。

“操!”

樸燦宇聽著忙音,心煩的罵了一句。

“他怎麼說?”肖凱坐在沙發上點燃了一支雪茄。

“你讓我打電話的時候,就該知道他會對我說什麼,不是嗎?其實四蛋心裡清楚,你是有能力找到豐海的,而他更清楚的是,豐海在你眼中不值得冒險,所以很憤怒!在很多時候,我都不得不承認,你真是個好棋手!至少殺伐果斷!”樸燦宇沒好氣的嗆了一句。

“有情緒,說明他還能接受這件事,給他點時間慢慢消化吧。”肖凱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出樸燦宇是在損他,笑呵呵的開口。

……

化工廠那邊,四蛋結束跟樸燦宇的通話之後,直接把茶杯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森達看見四蛋憤怒的樣子,嘴角蠕動了兩下,最終沒有作聲。

“收拾一下東西,咱們倆走!(高棉語)”四蛋用了三分鐘調整好情緒,對著森達側目吩咐道。

“去哪啊?(高)”森達抬起了頭。

“在他們眼裡,豐海是一枚棋子,是一個工具,但是在我眼裡,你們是我兄弟!(高)”四蛋看著森達,無比認真的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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