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龍他們打了幾個學生,被連夜送進了看守所,為了這件事,楊東找了不少關係,最後直接找到了這邊市局的於金柱,甚至自己也放下身段去登門求和。

但這些辦法,都沒起到任何作用,最後卻透過一個素昧平生的廖慶把事給辦妥了。

正如廖慶說的那樣,他跟孫赫良在很早之前就認識了,當年兩個人雄心壯志的一起混社會,結果發現別說混錢了,就他媽連肚子都混不飽,於是兩個人轉行當了小偷,終日偷雞摸狗。

孫赫良如今風風光光,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個大老闆,而且背景神秘,給人的感覺就是光芒萬丈,但這個世界上再牛逼的人,其實褪去身上的光環之後,也就是個普通人,跟我們一樣,也會生老病死,即便是哪個被萬眾圍繞追捧的明星或者政客,搞不好半夜也會因為犯了痔瘡而疼的睡不著覺。

孫赫良年輕的時候便是如此,他如今雖然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但當年做小偷的時候,是個挺JB陰損壞的人,不管是打架還是偷東西,遇見點危險,賣隊友那都是家常便飯,而廖慶年輕的時候比較傻,總是替孫赫良捱揍。

時光荏苒,多年過去,兩個人搖身一變,都成為了這座城裡的風雲人物,但就是這麼兩個當年偷東西、餓肚子都能形影不離的兩個人,在功成名就之後,其實根本沒有聯絡。

為什麼?

因為兩個人都是在最不堪的時候認識的對方,對於如今的他們而言,那段日子就是他們人生中的汙點,一個風風光光的人,最想做的無疑是抹去自己不堪的歷史,所以他們的分道揚鑣,其實也是可以預見的。

今天楊東唐突間找到了廖慶,提出要他幫忙調解自己跟孫赫良的矛盾,廖慶欣然前往,雖然他嘴上說的漂亮,說自己能分清主次,劃清裡外,但實際上對他而言,孫赫良早就是外人了,他之所以願意來找孫赫良,就是想用曾經的往事,要這一個面子,三百萬對於孫赫良而言不多,但是對於廖慶來說也不少。

兩個人都有各自的心思,孫赫良認為自己可以用這一個面子徹底跟廖慶劃清界限,以後老死不相往來,讓這個曾經的小偷夥伴徹底消失在自己的生活裡,不願再去想起那段不堪的青春往事。

而廖慶同樣清楚,孫赫良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讓他踩著肩膀,翻進別人家裡偷東西的哥們兒了,兩個人的感情早就沒了,所以利用這段名存實亡的“兄弟情”去給自己賺幾百萬外快,也沒什麼不好的。

所以這一把事辦妥,兩個人心裡都清楚,這對能共苦不能同甘的昔日故友,已經隨著這最後一次的“人情往來”,徹底劃清了界限,但是對於這段感情的終結,兩個人同樣沒有任何惋惜。

……

當天晚上八點,楊東如約趕到了羅馬皇宮,在辦公室裡見到了廖慶,兩人再度聊了起來。

“你打來的錢,我已經收到了,你那幾個朋友的事,我也跟大良打過招呼了,他那邊決定不追究這件事了,但是除了孫斌之外,其他學生的賠償問題,你們要自己處理,至於能辦成什麼樣,就看你的力度了!”廖慶坐在辦公桌後面,對楊東講了一下這件事的結果,雖然他收了楊東三百萬,但肯定不會自己去付這種醫藥費,畢竟兩個人沒啥交情,他拿錢辦事,這也很正常。

“慶哥,這事多謝你幫忙!”楊東聽見這話,雙手合十,感激的看向了廖慶,其實他也清楚,廖慶這個三百萬要的是天價,不過他找廖慶辦事,廖慶開出價碼,而且他也接受,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並不能稱之為訛詐。

“客氣了,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而已。”廖慶微微擺手,並沒有表現得很能裝。

“要麼等我那些朋友出來之後,我們一起請你吃個飯?”楊東再問一句。

“算了吧,我這幾天可能得出門,吃飯的事,等你們下次來了再說吧!”廖慶一句話說完,雙方之間的這件事,也就算徹底結束了。

之前跟魯超他們動手的一群學生,全都是外地的,幾人之所以被羈押,就是因為孫家在本地的關係太硬,現在廖慶已經解決了孫赫良那邊的關係,楊東也就再度找到了於金柱,這麼一來,事情就好辦了許多。

最後在分局的調解之下,楊東這邊再度掏出去了十八萬多的賠償,而且跟對方言明,這件案子如果繼續往下辦,雙方就會雙拘雙判,對方几個受傷的學生也怕影響前途,於是不再追究,這件案子最後在於金柱的干預之下,被列為了普通的治安案件,雙方達成和解。

魯超、姬士銘、張曉龍和湯正棉四人,在裡面蹲了兩天,直到第二天上午才被釋放,當天中午,一行人也聚在一起吃了一頓飯。

“東哥,這杯酒我敬你!啥也不說了,你這個人仗義!這次要是沒有你在外面跑,我在裡面不一定要遭多少罪呢!”魯超倒滿一杯酒,目光充滿感激。

“客氣了,大家都是朋友,一起出來玩,遇見事我總不能裝看不見!你們能出來就好!”楊東端起了杯。

“聽說你這次為了把我們撈出來,花了三百多萬,這錢等回到沈Y之後,我會盡快還你!”姬士銘仍舊沒什麼情緒波動。

“不用,這錢我出!媽的,這也就是在C沙,如果在沈Y,我不帶受這種窩囊氣的!”魯超依舊是一副土財主做派,憤懣的罵道:“那個叫什麼孫赫良的,不是盯著我們不鬆口,要把我們送進去嗎?行,回頭我就找他!我這三百萬,他肯定花不長!”

“行了,錢的事不著急,咱們回頭再說!但你千萬別再惹麻煩了,那個孫赫良在本地能量挺充足,咱們沒必要去跟他硬碰,既然事情解決完了,這就是好事!咱們接來下也儘快回沈Y吧!”楊東勸了一句。

“回什麼沈Y啊,說好了出來玩,目的地還沒到呢,怎麼就要回家呢!這事聽我的,咱們接著玩,而且說好了,從現在開始,接下來所有的費用都算我的昂!我這兩天在看守所住的挺難受,讓我休息兩天,然後咱們就出發!”魯超聽見楊東說要走,頓時犟了一句。

一行人吃完飯之後,就紛紛回到了酒店,而魯超在房間裡衝了個涼,隨即便翻找電話本,撥通了老家一個朋友的電話。

“超哥,你這兩天去哪了,發微信你不回,電話也打不通?”朋友好奇的問道。

“你先別問這個,給我找幾個能辦事的愣頭青!”魯超握著電話,眼珠子通紅的開口。

“咋的,誰又惹你了?你告訴我,我就去辦了!”魯超這個朋友就是一個社會混混,平時巴結魯超也是因為魯超有錢,此刻聽說他要辦事,主動請纓。

“不行,這事不能往我身上查,你找點跟咱們沒關係的生面孔,最好是外省的,然後讓他們去C沙,辦一個叫孫赫良的人!”魯超因為自己蹲看守所的事情,的確是一肚子氣,他這個人雖然張揚,但這都是生活環境給他慣出來的,至少在沈Y,他的確有橫行霸道的資本,而這次出來旅遊,卻在外地被人好一頓收拾,這口氣肯定咽不下去,而魯超也沒傻到找孫赫良當面對質的程度,而是準備找幾個生面孔,狠點收拾一下孫赫良,出一口被他“崩”走三百萬的惡氣。

如果這件事出在沈Y,那魯超肯定不會暗中捅咕,而是會親自去把面子賺回來,不過在C沙這邊,誰也不認識他,他自然也就沒必要把麻煩往身上攬。

“行,你要是這麼說那我就懂了!需要把事情辦到啥程度啊?”朋友繼續問道。

“最次也得把腳筋挑了,讓他坐輪椅!”魯超雖然語氣兇狠,但實際上並不是個社會人,對於這種事更是沒有涉獵,於是繼續問道:“這種事需要多少錢啊?”

“按照現在的行情,辦這種事的人,一個至少得三十萬,找四個人,怎麼不得一百多萬啊!”魯超這個朋友平時就是這麼在他手裡騙錢的,不過都是三萬兩萬,而這次發現魯超是真有點急眼了,張嘴就要了一百多萬,但實際上他去外地找幾個傻小子,可能十萬八萬的就夠了。

“媽的,一百萬我也出了!你記住,一定要找陌生面孔,千萬別找老家那邊的人!”魯超雖然心疼一百多萬,但更咽不下心裡這口氣,頭腦一熱就把事情給應下了。

一日無話,時間轉瞬便到了第二天一早,楊東剛起床不久,姬士銘就敲響了他的房門。

“有事啊?”楊東看見姬士銘站在門外,笑著打了個招呼:“來,屋裡坐!”

“不用了,我來就是給你送個東西!這是三百五十萬的支票,你收好!”姬士銘說話間,直接把一張已經填寫好的現金支票遞給了楊東。

……

與此同時,隔壁房間的魯超也被朋友的電話鈴聲吵醒,告訴他四名刀手已經趕到了C沙,隨時可以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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