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眼的書店中。
墨鳳舞將上百種材料一一親身體驗之後，用手觸及青色琉璃進入了琉璃世界中。
不一會兒，一道紅光閃過，墨鳳舞又從琉璃世界中出來，看著墨鳳舞這熟練的動作想來這十年間已經不知進行了多少次。
“還是差的太多了……”
墨鳳舞搖了搖頭對李素說道。
“只能摹擬一些特定的區域，比如九成九的青靈沙漠，比如落日城外一些峽谷……”
靈界十分浩瀚，李素也不是狂妄。
以‘琉璃世界’模擬靈界，也並不是將靈界全盤模擬。
而是模擬特定的一塊區域。
就像是在電腦中打造一個一比一復刻地球的‘元宇宙’，與打造某一個‘特定城市的遊戲地圖’地圖的區別。
還不等二人繼續說下去，一陣風鈴的輕響打斷了兩人。
不少地方山海傾倒，天崩地裂，就連天上的兩個太陽都受到了波及。
“哼，李老闆，我怎麼每次進來，你都躺在這兒啊……”
但是這個老頭也不知怎麼的，偶然發現了這座冷清的書店，並在書架上發現了不少殘篇，一來二去便對李素此地熟悉了。
但是當初的人妖兩族剛剛抵達靈界，就捲入了一場席捲靈界的真靈之戰。
自從李素開了這家書店之後，生意清冷不會有太多的人來往。
耐心，對於化神修士而言自然不缺。
老頭揹著手走進門，掃了一圈書店佈局。
據說，遠古時期，靈界空中並非是七個太陽，而是一共出現過九個太陽。
這塊‘窪地’之中的褶皺，形成了無數道縱橫的山脈。
不過這個海可要比地球上的隨便一片海都大了數倍之多……
他對座琉璃世界的期待很大，以至於下意識的覺得應該去完善……
二人所在的這座落日城位於‘落日之墓’。
故而，李素將其誤認為‘海’。
不過雖然這裡是一片‘窪地’，但是高階修士極力飛行的話，也需要花費數年時間才能橫穿。
這是許多年之前青靈沙漠的景象！
可惜，周圍都被陸地圍上了，被稱之為‘海子’或者說‘鹹水湖泊’。
李素看了這老頭一眼笑罵。
而是靈界特有的‘海子’！
海子就是靈界人特指的一種‘鹹水湖泊’。
其中最為出名的自然是‘落日城’了。
結果自然是八九成的捲入者在這場大戰中隕落。
數千公里的巨大湖泊足有幾十個之多，森林平原隨便挑出一塊都堪比天南大小。
‘琉璃世界’在青靈沙漠中不知道多少年，當年，青靈沙漠周圍還有大片的草地和河流之時，彩眼石猴就開始四處蒐集對各種物質的觀感，然後透過彩眼一代一代的不斷的向琉璃世界上傳資料。
所以墨鳳舞在世界中一醒來，便發現周圍是草地和山谷。
來人姓胥，很不簡單。
李素可以感受到他應該是受了重傷修為倒退隱居的。
一百年做不好的事情，李素願意花一千年去做。
既然有這麼大一塊地界，上面建立的城池自然不少。
李素對於墨鳳舞的回答也不奇怪，這種事情必須要細水長流的去做。
門外走來了一個身材矮小，塌鼻子的焦黃臉龐的老頭兒。
目光就落在了李素身上。
“哼，你這店一天不倒，老頭子我一天就不閉眼……”
“胥老頭，還沒死啊？”
這是人妖兩族對於這片邊境地帶的共同稱呼。
說回‘落日之墓’。
當日，李素所去的水霧城，靠近的並非是一座‘海’。
這座落日城由人族修士掌握，此城緊緊挨著落日之墓修建。
而人妖兩界的這片邊界‘窪地’，似乎就是一個太陽的墜落地點。
規模上和其他城池差不了多少，但是城池中的高階修士數量之多，足以在天元境內排入前三的行列。
胥老者知曉這個看似年輕的老闆不簡單，可能是因為落日城乃是上古之地而來的。
數以百計的修為堪比真仙界仙人的存在不知因為何事在靈界之中肆無忌憚的大打出手起來……
除了修士之外，城內還有大量煉體修士。
也許是因為靈界資源豐富，空氣中靈氣濃度非常充裕，所以煉體修士的數量非常多。
這些煉體絲毫不弱於築基和金丹修士。
在數量上，乃至於是修士的十倍之多，不過頂尖的高階煉體修士數量不多。
城中背後有化神修士做主。
別看城主明面上是一個元嬰和幾十個金丹在管事。
但實際上，背後有化神插手，甚至存在一位疑似煉虛修士的超級後臺……
類比一下，元嬰的‘城主’就是人界的宗門中的掌門，而金丹管事則是人界宗門之中的‘管事’和‘執事’。
化神才是老祖，煉虛則是太上。
李素讓墨鳳舞經營黑市，也從來沒有太過張揚恣意……
就是知曉落日城根底太深，所以一般都是收斂做事的。
“老夫我收來一個好東西你看看？”
胥老見李素躺在椅子上不愛搭理他哼了一聲道。
隨即，老頭從手環之中，取出了一塊獸皮包裹，裡面裝了一些已經失了靈韻的殘片。
“嗯？”
李素看了一眼。
殘片的質地應該能追述到遠古時期的那場大戰了。
那場落日大戰造就瞭如今的‘落日之墓’，而妖族和人族一起在窪地邊建立了‘落日城’，還同時派遣了幾位高手駐守此地，這落日之墓自然不可能是普通地方。
李素也是來此地兩年後，才知道落日之墓遠古戰場！
許多上古之物遺留在此地。
人妖兩族在窪地邊緣建立城池，也不是單單為了和對方別苗頭。
同樣，也是在不斷挖掘和探索這片上古大戰造就的窪地。
李素也曾在城內聽說過，這裡出現過不少好東西，一些修士經常進落日之墓探險，偶爾能聽到一個幸運兒得到機緣……
而這個老頭受了這麼重的傷，卻還留在落日之墓周圍廝混。
極有可能是為了落日之墓中的‘機緣’。
而在這個老頭看來，李素恐怕和他一樣。
經營著一個沒什麼生意的小店，對外還收一些看不懂的破爛貨……
所以認定了李素也是和他一樣來找機緣的！
李素對胥老頭的誤會也不在意。
這個老頭別看已經受傷了，但是似乎也有不小的背景。
與他商談，能夠了解不少落日之墓的嫡系。
李素對於這片窪地中的機緣沒什麼期待，但是能夠在修行過程之中多一些趣味也不錯。
“哦，讓我看看？”
李素終於起身，走到了櫃檯前。
胥老已經把一張髒兮兮的獸皮鋪在了櫃檯上。
獸皮中包裹著一堆滿是塵土的‘垃圾’。
“嗯？”
李素下意識皺眉。
胥老死死盯著李素的表情有些揪心。
自從數年之前，認識了李素之後，他就發現自己看不透他……
作為一個元嬰巔峰的修士，胥老在門派內也是核心之一。
因為不幸受傷修為降低，不得不隱居，同時，暗暗期待著奇蹟。
所以他跋涉千萬裡來到落日城，就是為了從落日之墓得到機緣。
在胥老看來，李素和他一樣。
可是，相處了這些年之後，李素好像也不太在意落日之墓的機緣。
這讓胥老一時間也拿不準了。
不過，李素定居落日城多日，還經營了一家不小的黑市，能夠得到的‘零碎’比胥老多了不少。
對於這片上古大戰之後的戰場廢墟瞭解比這個老頭深太多了。
自己每每拿出東西，都能給出辛辣點評。
一開始，胥老還不太肯認。
但是隨著李素的言論被驗證，胥老也承認自己眼力不如李素.
“這是你從哪兒買的？”
聽見李素的詢問，胥老緊張了起來。
要知道，當探索古戰場成了一門生意，城池之中自然形成了相應的交易集市，有點類似散修們的集市或者說現代的古玩街。
有了古玩街，那麼整個市場自然變成了九假一真。
許多人都宣揚自己挖到了‘古蹟’，然後再交易坊市之中高價買上一筆。
有時候，有幸運兒能夠撿漏，但是大多數時候都是冤大頭，這個塌鼻子焦黃臉的老頭一開始屢屢上當……
隨著居住在這裡數年之後，老頭上當的次數越來越多。
嗯，自認為有經驗了，出手次數變多就上當多了。
“這是真的嗎？”
“真、真的不能再真了……”
李素奚落的笑了一聲，隨手丟下了那幾塊殘片。
胥老聽見李素這口氣，當即擼起袖子就要出門：“嗨，那個混蛋，居然還敢騙我，說這是什麼上古巨人族使用的天帝之槍崩壞的碎片……”
李素忍不住哈哈一笑。
抬手捏住了一塊殘片，用手在上面用力一撮。
“啪！”
上面的灰燼當即裂開了。
露出了裡面有一點脆弱的金屬紋路……
指了指上面的一道痕跡，道：“這應該是‘天武級靈具’做舊的！”
隨後，又把那幾塊殘片拿起來，指著上面的一些汙漬和痕跡，說道：“賣你這東西的人，應該是真發現古戰場遺蹟了，不過應該並不是上古戰場的遺蹟，而是天元境剛剛建立之後那百多年的戰場遺蹟，對方還用特殊手段把破碎靈具故意以上古戰場的方式做舊了.”
只要涉及到靈石，各種造假手段，自然是層出不窮。
胥老聽了之後氣的鬍子都飛起來了。
“虧了多少？”
李素開口詢問道。
“一百……嗯……一百下品靈石.”
老者的臉色憋的通紅道出了一個誰都不信的數字。
李素將碎片丟在櫃檯上，戲謔道：“能從古玩街帶東西回來，不會低於一塊高階靈石！”
靈界的‘古玩街’肯定不存在‘藝術品’，裡面的人全都是抱著‘撞大運’和‘發財’心思來的……
所以，哪怕你發現了一件東西可能是假的，你要低價購買當做‘藝術品’也絕對不會得逞，裡面的商家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賣的是假貨的！
老頭可能被坑的不輕。
“哼，老夫我虧得起……”
胥老一揮衣袖，做出孤傲姿態。
實際上，李素知曉這個老頭，在修為降低前應該是元嬰修士中的好手
一百塊高品靈石應該也不算多少大錢。
而且，靈界的靈石資源更多，一百高品靈石就更不算什麼了！
不過這老頭修為降低的時間太久了，那些以前的人脈和恩情能夠維繫多久？
那些能夠源源不斷為他賺錢的渠道肯定也會漸漸崩塌。
這老頭大機率再過幾年就要坐吃山空。
李素和老頭相識幾年，也不忍他晚年淒涼道：“老頭，你眼光這麼差，要不還是多存點養老錢，以後免得修為散盡了沒人養老……”
“你，你……烏鴉嘴！”
胥老當即起的就要跳起來了。
可惜，此時的他，哪裡會是李素的對手？
所以，自認為打敗過的老頭，丟下三塊高品靈石轉身就走，嘴裡還嘟囔道：“老夫還就不信了，這一輩運道到此為止了……”
說完匆匆從李素的書店中離去，桌上的獸皮和器物殘片也都沒拿。
墨鳳舞見老者離去之後走了過來。
見李素依舊看著桌案，美眸一轉盯著桌案道：“難道大人是騙他的？”
“哈，我哪會做那麼沒品的事？”
李素說著不由眯起眼了，將獸皮上的殘片掃去了。
然後看向了殘片下方所鋪的獸皮！
“嗯，難道這塊獸皮？”
墨鳳舞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李素點了點頭，從自己手環之中，掏出一枚玉瓶……
瓶子之中裝了一些獸血！
拔出瓶塞，傾倒血液。
血液帶著一股炙熱氣息，在獸皮上流淌了開來。
不一會兒，黑乎乎的獸皮，當即變化了模樣，一道道赤紅色的線條，開始在黑色獸皮上蜿蜒爬行。
“這……”
墨鳳舞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顯然，沒有看出這張髒兮兮不起眼的獸皮，居然在滴入了獸血之後有這般特殊變化？
“嗯，這是什麼妖獸的血？”
李素將瓶子收好，解釋道：“我發現這張獸皮有古怪，然後以‘金烏血脈’試探，哦，自然不是純真金烏血，而是有金烏血的火鴉王，沒想到效果還真是很不錯，一下就讓這獸皮‘現行’了……”
墨鳳舞好奇的探著頭，打量著獸皮上的變化。
依稀能夠看出獸皮上的勾勒出的是一座山脈地形圖的痕跡！
“買株還珠？”
墨鳳舞當即想道。
李素卻冷笑一聲，捏住了這張獸皮，道：“錯，這是請君入甕，落日之墓中的機緣地圖？哈哈，一群準備下手吃胥老頭絕戶的劫修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