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圓地方,卜算八方。

自古以來,龜殼就被用作占卜之物,而靈獸山一百零八峰下的這具龜殼,上方還鎮壓著從各地搜刮來的一百零八座靈峰!

“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李素可不信前人沒有所圖,會做出這種徒勞費神之事。

“所以……”

幽幽目光穿透上萬丈的地石,穿透了濃烈渾濁的地氣。

直入龜殼的最核心之處!

“靈獸天關。”

很早很早以前,李素被葉紅魚半是威脅半是逼迫,來到靈獸山成為了他潛伏在這裡的一枚棋子。

而葉紅魚給李素的一個任務便是調查靈獸天關!

在李素當年突破了築基之後,被宗門獎勵了一次選靈獸的機會。

李素記得自己當時是被‘傳送’了。

如今,李素成為了元嬰,再看當年的那些經歷和佈置。

李素也判斷出,當日並非傳送。

而是一種類似‘神通’的挪移之法!

“當日,我在靈獸山,腳踏大地與地脈相連,自然符合了土遁的驅使標準……”

“而後,我感覺自己是在瞬移,一下子進入了靈獸天關!”

當時,李素還一直思考。

靈獸山將靈獸天關藏在哪裡了?

傳送陣的範圍肯定不大,難道是在方圓萬里呢?

可靈獸天關的面積也不小,這麼大的目標肯定不難找,為何這麼多年卻從沒被人探清過?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困擾著李素。

在進入了靈獸天關之後,李素覺得靈獸山附近,應該是存在一個結界,類似血色禁地一樣的地域,或者類似虛天殿那般存在,透過種種手段摺疊了空間,只有特定方法才能展開。

如今,李素打敗了鍾老祖,已經暗中掌握了靈獸山。

站在不同的角度縱覽全域性!

李素忽然明白,靈獸山的附近沒有類似虛天殿的摺疊空間,而是因為靈獸天關一直都藏在靈獸山門徒的腳底下。

“踏踏!”

李素輕踏了兩下地面。

葉紅魚讓他找的正是在龜殼之中!

“呼。”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看得出來,靈獸山的開山老祖,將靈獸龜殼沉入地脈肯定是有所目的的……

“不過這個答桉要深入其中才能解開。”

思考了一陣,李素決定探一探此地。

畢竟,當年不過築基修士,如今依然是元嬰老祖了,如何還會畏縮不前了呢?

心中拿定了主意之後,李素便飛向了靈門峰。

兩座高聳的石壁依舊,一線天的山峽依舊驚險……

李素觀察了一下地脈走向,發現靈關峰位於龜殼後門。

“原來,我當年,乃是從龜殼的穀道,進入了這座‘秘境’的……”

李素心中一想不覺啞然。

思索了一下,李素還是決定走原路,而不是硬撐著走其他不熟的地方。

藉助靈門峰的挪移陣法進入了龜殼。

李素神識散開不斷試探。

“咦!”

神龜死後的龜殼腹部,藏著一顆奇異的圓珠,正在不斷吸納地氣,也從一百零八峰接引星光。

“這難道是土靈珠嗎?”

李素神識朝著這顆珠子而去。

一碰,卻散了!

“散了!”

李素為之愕然。

本以為是養出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沒想到,就這!

李素一時氣惱,心想:“可能,當年,靈獸山的開山老祖,也很懊惱把土靈珠給靈獸吃了,所以想要用種種方法再次凝結出這種奇物,沒想到幾千年下來效果一點沒有。”

又試了兩次,發現土黃色珠子,真的是有形無實的東西。

“可惜。”

李素暗暗嘆了一口氣。

修真,修真,就是在這種探索的路上,見證前行者的思考和留下的痕跡,然後藉以改良成適合自己的東西……

故而,活得越久,見得越多,修為越高,除了少數天賦異稟者,大多數人逃不出這個定律。

沒有讓這種低沉情緒停留太久,李素就在靈獸天關中逛起來。

“此地空間極大,難怪如此豪奢,能飼養多種妖獸!”

李素早已得知。

靈獸天關乃是一處上古遺藏,部分遺蹟拼接成的產物。

而後,又藉助靈獸殘軀,以及百多座山峰地氣,似乎不僅僅是用來承載靈獸天關,也同樣是在幫助這間上古奇物恢復。

“唉!”

李素嘆了一口氣。

靈獸山老祖的佈置他是看懂了,可是靈獸天關殘骸卻看不懂了。

想來,這應該是上古時的遺蹟,靈界修士留下的戰爭廢墟或者載具。

不知道什麼原因損毀了,然後又被人挖掘出來,修繕了一下就用起來了。

“算了,莫要煩惱……”

李素甩了甩腦中的諸多猜測。

這些事情,暫時還不需要考慮,李素如今進入此地,第一目標便是諸多妖獸。

“看看能不能湊齊兇獸圖錄十三獸形!”

相比起以前的受制於、受制於陣,李素快速的在靈獸天關內穿梭。

“冰骨狼,撲天鷹……”

一堆在外界極為稀罕的妖獸,在靈獸天關內極為常見。

“珍惜的妖獸從來都不意味著強大!”

李素看著這些妖獸從自己眼前一一閃過。

“相反,唯有一些自然競爭失敗的妖獸,才會落得一個瀕危少見的下場!”

當然,也有一些例外。

比如自身的作用太大,能用來煉丹畫符煉器,被人類修士屠殺太多,導致在外界功能性滅絕的。

“唉!”

李素掃了一眼‘收藏’。

嘆了一口氣之後,說道:“靈獸山此舉,功在千秋啊!”

李素不由暗暗點了點頭。

“十三種獸形,我已經找到七種,如今我還剩下‘流光鼠’、‘奔雷犛’、‘雲翅虎’、‘冰魂雉’、‘嗅風犬’五種妖獸沒有湊齊!”

這五種妖獸李素遍尋亂星海,也沒找到這些玩意的蹤跡。

魔心猿如今還是幼生狀態,其他幾個都化作了分身。

“如今,這些妖獸的血脈,一個個都要查清楚……”

“這可是一個大工程啊!”

……

就在李素忙著比對靈獸天關內的妖獸時,天羅國的鬼靈門總壇也迎來的黑船。

一位鬼靈門築基弟子看著頭頂的黑船駛來,高興的說:“看見沒,這就是門派的底蘊,功能多種多樣的千屍船……”

新晉築基聽著這位老築基同門吹牛,不過眼神也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天空。

可是,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船可太破了!

遠處看的時候畫面還有些模湖,近了一看把兩個守門弟子嚇了一跳。

整座船身上滿是各種傷勢,桅杆和纜繩也斷了大半。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剛從戰場上下來呢!

“這、這是怎麼了?”

新築基修士瞠目結舌。

二人就這麼呆呆的,看著黑船落了下來,發出了‘砰’的一聲,讓呆住的二人瞬間回過神。

“要不要儘快上報?”

“去,快去。”

就在一眾門人將事情上報之後,鬼靈門內部走出了兩個元嬰修士。

見狀立刻驅散了人群,將那艘黑船收了進來。

“嘶……”

鬼靈門主見狀吸了一口涼氣。

“到底是經歷了何等激烈的戰鬥,難道是有什麼人伏擊了我們?”

就在王門主百思不得其解時,整艘船內傳出了一道聲音。

“把周圍人都驅走!”

“還有,幫我們維持一下……”

聽著舟船之內的聲音有些耳熟,王門主試探了問了一句:“碎魂道友?”

“嗯!”

船內之人應答。

“我就是碎魂!”

“這……”

王掌門嘆了一口氣。

然後,按照碎魂的要求,將全部都換成了可靠的人。

等他進入了船艙內之後,才發現事情到底有多嚴重?

“嘶!”

深吸了一口氣。

王掌門看向了船艙內的七個血繭。

原來,這些人在半路上,被啥也不知道的王嬋給坑了。

為此,與王嬋關係最好,血緣關係最近的王千古,也是最快被反噬而死的。

無奈,一群元嬰修士只能大肆屠城,靠著百萬凡人鮮血手搓出一個血池,將這一行所有活下來又受重傷的元嬰修士溫養著。

王掌門見到這個境況之後心中震驚。

碎魂真人從血池中坐起來,睜開眼看了一眼來人後說:“好了,一切正如你看見的一樣,我等受傷還是挺重的。”

王掌門掃了一眼所有人,發現堂弟不見了蹤影。

“呼,王千古呢?”

這是他們王家的另一位元嬰。

“他在盒子裡!”

碎魂嘴巴努了努一邊的盒子。

巴掌大的盒子,加在一切五斤!

這群鬼靈門的元嬰半路上把王千古火化了。

“這、這……是我弟弟?”

王掌門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

“不錯,事情是這樣的……”

碎魂沒有一絲添油加醋的把情況說了。

王掌門也勉強接受了,御靈宗大敗而歸,他們想要渾水摸魚,結果中了別人的圈套之後,簽署了一番冥河條約。

聽著碎魂真人面無表情說完這一切,王掌門的心中還是不是那麼放心的。

‘為什麼你們一個沒死,我堂弟王千古卻死了呢?’

王掌門心中滿是怨毒。

畢竟,死了一個元嬰,對王家的打擊很大,不過王掌門可不願和一群元嬰翻臉。

“這麼說,你們簽訂了冥河血契,卻中途忽然爆發了?”

“不錯。”

天墳也睜開眼了。

“半路的路途上,突然就反噬了,一點猶豫的機會都沒有……”

“這怎麼可能?”

王掌門百思不得其解。

“門內的元嬰,我一直約束著,沒有隨你們一起去越國的!”

“難道是新晉的元嬰?”

天墳忍不住發問道。

把他們這些人害的這麼慘,肯定要抓住這個傢伙的!

“這、極有可能!”

王掌門思索了一下分析道。

“除非是你們簽署的約定沒有效益,那個人有隨意改動冥河血契的能力。”

“這不太可能……”

眾人都搖了搖頭說道。

“冥界血契乃是上古流傳至今,咱們別說模彷了,看都看不明白!”

既然否定了這麼一個結果,那麼極有可能是新人惹了禍。

“別讓我知道是誰!”

對於這個坑了半個門派元嬰的傢伙。

“好了,此事咱們以後說,說一說你們在越國遇見的那位修士……”

“龍夢老祖?”

“滅了御靈宗多為元嬰?”

“一個人……”

王千疆十分不解。

“難道是一位元嬰後期?”

聽到掌門這麼問,所有人同聲道:“大差不差了,反正,我等都打不過,只能握手言和了……”

這些貪生怕死的傢伙將責任一推,還把李素誇大成了元嬰後期。

王千疆哀嘆了一聲自認倒黴。

若是堂弟的死和元嬰後期有關,那麼他死的也只能無聲無息了。

就在鬼靈門迎接一眾傷病殘將時,王嬋正揣著一顆揚眉吐氣的心回來了。

方才,見到了黑船受創的弟子,又看見了天邊飛來了一道虹光。

“有元嬰老祖!”

兩位築基修士齊呼道。

“嗯,很有精神。”

王嬋不覺點了點頭,心中十分得意的道。

看門的兩人抬頭一看,來人居然是門內的王嬋!

多年之前,王嬋乃是鬼靈門少宮主,異靈根、王家出身、自身天賦不差、還有一個天靈根老婆!

不知道多少鬼靈門修士對他嫉妒的牙癢癢。

也正是因此,王嬋‘墜落’後,鬼靈門修士冷言言語,逼得王嬋不得不出門,尋找自己的成嬰機緣。

而現如今,王嬋成為元嬰。

還回來了!

“我要讓當年嘲笑我,看不起我的人,全都跪在地上……”

王嬋的心中一腔熱血在湧動。

當年的恥辱,當年的譏諷,他全都要報復回來。

“嗯,不認識我了?”

王嬋見守門二人神色發愣。

“您……”

年長一些的開口道。

“王嬋老祖!”

“哈哈哈,不錯,我喜歡這個稱呼……”

王嬋眉飛色舞,放過眼前兩人。

“開陣。”

此言一出,守門修士一咬牙,把王嬋放了進來。

且不說兩者樣貌多相似,就王嬋的這個狗臉脾氣,就與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從正門踏入鬼靈宗之後,王嬋拱手傳音一眾人等道:“諸位,我王嬋成就元嬰回來了!”

氣度囂張,神色狷狂。

雖然王嬋自己也覺得這樣有些狂妄。

但是,王家一門三位元嬰,如今再加上自己,還有半個外人燕如嫣,王家一共四個半元嬰,哦,也許還能加上燕老祖。

這麼一來,王家幾乎佔據了鬼靈門一半的勢力!

‘囂張一點壓根不會有任何壓力!’

王嬋心中如此暗暗琢磨。

卻不想,傳音正落入了黑船眾修,還有王嬋老爹王千疆的耳朵裡。

“新晉元嬰?”

方才,他與碎魂真人,還在討論新晉元嬰,誰擅自襲擊了越國之地!

如今,‘真兇’都不帶躲藏的,看他們回來主動跳出來了嗎?

碎骨和天墳二人氣的當場就要暴動。

血池之中,一個個身影坐起,一臉的血汙看向了山門處。

正是恣意張揚的‘王嬋’!

“是你!”

幾道聲音疊在一起。

語氣之中滿是怨毒和仇恨……

“害的我們。”

王嬋也看見了血船中的元嬰。

嚇了一跳,沒有搞明白,自己做了什麼?

“小子,你在哪兒突破的?”

王嬋聽見碎魂如此問道。

“在……在越國!”

“越國哦?好啊,在越國。”碎魂皮笑肉不笑的:“果然啊,就是你了……”

王千疆意識到不好。

看得出來,自己的兒子真的是罪魁禍首。

作為鬼靈門主的王千江頭皮發麻,因為他聽出了這些元嬰的恨意。

本來嘛,僥倖死裡逃生,還簽訂了那麼苛刻的協議。

可如今,半路上,什麼事都沒做,結果被王嬋魯莽波及了。

一船上的元嬰修士各個元氣大傷。

運氣好的,半年才能恢復,運氣不好,修為還能倒退。

這讓諸人如何不氣惱?

“嬋兒。”

王千疆明白事情輪廓。

當即明白了這個事情的嚴重性,一隻手捉住王嬋的手臂,一腳踹向了王嬋的腿彎。

可惜王嬋的腿太硬了,王千疆還是踹了幾次。

王嬋‘啪’的一下跪下了。

“給我和諸位道友求饒。”

王千疆聲嘶力竭的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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