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暗流。
隱藏在萬丈海底的這些暗流，不僅不似想象的那麼寒冷，反而十分溫暖帶著一絲愜意，若非四周的黑暗李素都要以為自己是泡在溫泉裡了。
“海底的暗流變化莫測，我交人一族潛居海底，也不過摸清百之一二，不過主上，以在下所見，這些海底的暗流，與地脈火山以及大陸暗河有關……”
交人珍珠領著一眾李素麾下的元嬰乘坐海中潛流中。
銀月懷中抱著化作小女孩的紅魚，讚歎道：“哪怕是當年靈界之人，也沒有能利用海中潛流，甚至都沒有注意過，沒想到你族居然真的開發出了這些危險的暗流作用？”
珍珠一臉苦笑，說道：“銀月大人，我等一族不容人族和妖族，自然不敢大搖大擺在外界行走，只能潛藏深海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條件，別看我等進入這海底暗流十分平穩，可是這些暗流湧動的速度快的嚇人，哪怕結丹妖獸捲入其中十死無生，再加上流動過程之中的一些風險，如何有能利用起來呢？”
銀月聽聞之後也暗暗點頭。
交人一族的確挺難的，不提交淚這一寶物了，交油便是萬金難求之寶。
上古修士的洞府之中，最高檔次的一類燈油，便是以交人煉製交油。
這種交油燈點燃之後十萬年也不熄滅，而且交油可以維護和延遲靈物的衰朽腐敗。
每一盞亮著交油燈的上古洞府，裡面出產的靈物都多得超出想象。
上萬年前煉製的古丹，哪怕用最好的丹藥瓶，哪怕用最好的木匣，也難以保證藥性不流失，可若是點上一盞交油燈，可以讓丹藥、法寶、畫卷，乃是普通的凡俗紙張不朽。
也正是有這種奇特的妙用，交人一族多年前就被獵殺。
若非藍鱗交人一族貪圖星宮之寶，也不會被強大的李素逮個正著了。
“咦，這是什麼？”
魚紅葉眨著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問。
只見眾人待著的梭形法寶之外，透明的暗流穿過了一片狹長石林後，進入了一處幽暗又平坦的海底後，四周的海水中開始紛紛落著大雪。
“下雪了？”
火靈兒這一次也過來了。
逆星盟如今早已被降服了，火靈兒已經不必常年鎮守。
恰好李素遇上事，她自高奮勇跟上。
瞪大了眼睛盯著外面的海中落雪奇景，一片蒼白的海底沒有一絲絲活物的痕跡。
“下雪的海底好荒涼啊！”
珍珠也看見了海底正在‘下雪’，聽見火靈兒發出的感嘆解釋道。
“這並非大家想象中的雪，而是一種奇特的海鹽之雪！”
“海鹽之雪？”
魚紅葉嘬著手指問。
“不錯，這裡氣溫極低，海中的鹽量也高，一些海鹽自然會析出，從高處落下來之後，就成了這種海中大雪的情況了……”
珍珠頓了一下指了指外面荒涼的海底說道。
“這也是海底生存的一種災害，因為鹽度極高和溫度不高，這兩種極端情況共同存在，所以這片海底要比平常的海底要荒涼……”
“原來如此。”
就連銀月也連連點頭。
這片海鹽大雪的場面沒有經歷太久，他們乘著暗流便飛躍了上萬裡距離。
海中的黑壓壓的山峰撲面而來。
時不時，遊過一頭海中巨獸，大多數都體型巨大，身體中暗藏著靈光。
不過大多數的海底妖獸樣貌都比較清奇！
可能是海底環境沒有太多光亮，所以這些海獸大多都隨便長長。
“嗚嗚嗚！”
看見這些海獸之後，珍珠吹響了海螺。
這柄海螺乃是珍珠的族中傳承法寶，吹響之後讓這些奇怪的海獸遠遠避開。
待視野沒有海獸之後，珍珠這才開口解釋：“海底妖獸數量沒有上層多，不過體型一般都比較大，靈智也比上層的低一些，所以族內先輩發現吹動海螺，模擬海底地震和火山爆發時的波動，會讓這些海獸主動退卻……”
“原來這種聲音原來是模彷海底火山爆發和地震嗎？”
火靈兒雙眸一亮不由大感興趣。
她練的乃是火法，自然中除了天上太陽真火、雲中雷火，那便只有腳下的岩漿地火最為勐烈了。
尤其是剛剛噴發的那種地火，簡直比太陽真火殺傷還要大。
人族修士摸索了這麼多年，以地火形成煉丹、煉器之道，卻從沒有記載過模擬火山噴發的聲音。
“若是道友有興趣，等咱們回去之後，珍珠定然不會吝嗇。”
交人珍珠也是個內秀的性子，知道火靈兒和李素關係好，自然沒有一點兒藏私的念頭。
“多謝了。”
火靈兒拱手。
思索了一下，也沒想到能送珍珠什麼，於是將這個恩情記在了心中。
一路上，行山過水。
甚至，最近的時候，還貼著一口噴發的火山飛行而過。
看著身後濃煙滾滾的海水，魚紅葉心有餘季都著嘴。
銀月則饒有興致的說道：“不少人族修士喜歡記錄修行路上的行程，可是我至今從沒有見過遊過海底的修士遊記，我若是動筆記下這一次行程定然是首開先河……”
“是啊，這萬里荒涼的海雪，綿延噴發的海底火山，以及方才那兇險的石林……”火靈兒也贊同的點頭：“若非與李道友來這麼一次，恐怕一輩子也不知道這海底之妙？”
四人一路上將這次行程當做了寫意的踏青。
唯有李素知道，外海的碧空島，以及到了危急的關頭。
“妖族！”
李素回憶著原著。
關於原著中外海妖族的記載，在韓立的視野沒有存在感。
似乎一直都是奉獻內丹和材料的存在。
不過事實的情況，外海妖族十分強！
不論從星宮對外海的態度，又或者韓立返回亂星海。
外海妖族至少有兩頭十級妖獸！
狻猊一族兩百年前就有兩頭十級狻猊，後來一百多年前一頭十級狻猊老死了。
蛟龍一族也是僅次於狻猊一族的妖獸種族，蛟龍一族的金蛟王據說是十級妖獸。
其他妖族零零散散不成體系，不過肯定也存在十級妖獸。
譬如，前些日子，隨著小狻猊一起攻島，被斬下三顆頭顱的怪鳥，最後神志清醒了之後化作銀翅落雲鵬的昆古。
這頭銀翅落雲鵬沒有受傷之前，可是正在衝擊化神關竅的妖獸！
“三鵬王的時代雖然過去了多年，但是在亂星海還有一些訊息流傳。”
李素自從上一次得知了銀翅落雲鵬昆古的訊息之後，就開始閱覽內星海中人族關於外星海妖族的記載。
人族和妖族雖然隔閡頗多，但是人族卻時刻記掛外海。
關於外星海妖族勢力變動的情報不多、時效也不強，但是各個情報都十分關鍵能給李素的猜測提供不少支撐。
“所以，在上千年之前，亂星海以鵬、蛟、狻猊三族為尊，蛟龍乃是真龍血脈自詡高貴看不起所有種族，狻猊乃是龍族和獅子混血誕生的後裔，天生血脈和龍族親近且神通十分強大。”
“當時的局面應該是蛟龍和狻猊結盟，對抗亂星海妖族中勢力最強的鵬族。”
“而妖鵬一族中又以三王為尊，分別是風王、雷王、雲王，雲王應該就是脫困的銀翅落雲鵬，風王和雷王在人族中的記載不少，經常振翅一飛越過外星海防線，飛入內星海諸島攻破陣法，吞食一城幾十萬人……”
李素回憶著書卷中這些血跡斑斑的記載，清楚的知道這些妖族不是什麼和善之輩。
“風王和雷王應該是鯤鵬妖獸，而應該全都是十級的妖獸，不過在內星海人族的記載之中，風王和鵬王隕落的都很快，幾乎沒有什麼戰鬥跡象就確定隕落了……”
“風、雷！”
李素腦中靈光一閃。
對比了一下亂星海妖族的風王訊息的時間，以及當年在越國看見的無名妖獸入侵記錄。
“當年，天南之地有妖獸自海上來，並自稱來自一處叫亂星海的修真界，然後被陸地上的人族修士們圍攻了，最終隕落在越國的一處無名之地，然後蕭家老者得到了一卷無名獸皮，上面記載了一種‘無名斂息決’，後來韓立驗證了這本獸皮上的功法，乃是一種妖獸修煉的獨特功法……”
李素將沉睡的記憶和新得到的情報對上了。
“所以，亂星海的三鵬王之一的風王，應該是不知道怎麼的來到了天南，結果被天南的所有人族元嬰群毆，憋屈的死在了天南一處無名之地！”
可能是這頭妖獸在亂星海囂張慣了，在天南修真界也肆無忌憚的屠城吃人，所以被正覬覦它妖丹的人族元嬰圍攻了。
“這般就對上了……”
得知了風王的死訊之後，李素又回憶起了雷鵬。
“原著之中，風希從一處族內的記載，得到了一具坐化的雷鵬之骨，這雷鵬之骨又被風希邀請妖族煉化成一對風雷翅。”
李素綜合了一下從隱世雷族的雷淵島得到的情報。
雷族上一任的族長就是帶著元磁山救援火氏一族的時候被一頭路過的雷鵬襲擊了。
最後，雷族的幾大長老戰死，雷族族長也動用元磁山發動了殞命一擊。
顯然雷族的族長這一擊，讓這頭兇悍雷鵬重傷了。
重傷後的雷鵬不敢返回族內，而是躲在一處地方偷偷療傷。
極有可能是重傷不治而隕落了！
而風希的族內前輩，可能得知一些訊息，知道雷鵬的一些秘密據地，在族內的典籍中留下的記載。
待雷鵬隕落多年後，風希探索這些據點，挖出了一具雷鵬之骨，可能也猜到這是雷王之骨，卻故作不知將其練成法寶。
“當年的鵬族三王，風鵬遠走天南，雷鵬重傷隕落，雲鵬走火入魔，這三隻妖獸一死，鵬族乃至妖禽一族，立刻就沒有了主心骨，被狻猊和蛟龍一族壓制了，不過狻猊一族突然暴露兩頭十級妖獸，狠狠的將蛟龍一族的野心壓下了，並且讓狻猊一族獨霸了整個外星海……”
李素是不相信整個過程沒有陰謀的。
以誰獲利，誰搞事為依據。
當年，鵬族三王分崩離析，搞事的絕對是獲利最大的狻猊一族。
哪怕是妖禽一族沒有證據，但是絕對是有所猜測了！
風希作為九級妖獸大老，妖禽一族的中流砥柱。
邀請妖獸幫忙煉製風雷翅時，不方便在禽族面前暴露雷鵬骸骨，邀請的兩頭妖獸分別是毒蛟、巨龜。
看得出來在狻猊一族獨霸之後，蛟族和鵬族私下裡逐漸和解了，似乎隱約之間也在暗中對抗狻猊。
“這一次，老狻猊突然發瘋攻打星宮，然後又一百八十度撤兵調轉槍頭，開始發瘋似的圍攻碧空島到底是什麼情況？”
李素隱約之中猜測老狻猊絕對不是為了極品靈石。
因為除了看過原著的李素之外，沒有一個人知道碧空島的靈石礦，確確實實的就是一個高等靈石礦，這座靈石礦中還能出產極品靈石。
沒有這個認知為前提，老狻猊做出這些舉動，怎麼看都覺得有些奇怪！
“所以，到底是什麼陰謀呢？”
李素手指一痛，一滴鮮血沁出來。
翻過手掌五指，大拇指上的傷口，正沁出殷紅血珠。
“鎮獄獸……”
……
“小輩，能擋住我的偷襲，也是你的榮幸了，死吧！”
狻猊一族表象上堂皇莊嚴，可實際上動手時卻髒得很。
老狻猊作為十級妖獸，只差一絲就能化神了，可對待鎮獄獸之時，卻恬不知恥的搞偷襲。
鎮獄獸在一眾妖獸圍攻之後，早已消耗了極大的體力心力。
在剛明悟了天妖之法之後，就被老狻猊給果斷偷襲了。
“老祖，神威蓋世！”
小狻猊立刻馬屁連天的拍著。
老狻猊卻不怒自威，雙眸泛著澹澹金色，一身金袍宛如帝君降臨。
狻猊一族血脈乃是龍族和獅子混血，天生的貴胃氣息讓老狻猊看著十分唬人。
所有妖獸不論情願還是不情願，也都如小狻猊這般下拜行禮道：“拜見狻猊大王，神威蓋世！”
“好，此獠已除，咱們入此島！”
老狻猊帶著一眾妖修進入了碧空島，濃郁的靈氣讓不少妖修眯起了眼睛。
而老狻猊的神情緊張，神識在島上掃了數遍，臉色陰沉的幾乎要滴水，待所有妖修歡呼著衝向礦洞時，唯有老狻猊偷偷從懷中掏出一根銀色羽毛。
銀色的羽毛泛著金屬光澤，飄在老狻猊手中毫無重量。
正如應了銀翅落雲鵬的詩句‘一羽落而不知天下之輕重’！
羽毛哪怕掉落多年了，也保持了強大的浮力。
若是金丹撿到這麼一根羽毛，怕是煉製飛劍的極品材料了。
“不在這兒？”
老狻猊面色陰沉。
如今，整個亂星海，能讓他情緒波動的事情不多。
鵬族三王的訊息絕對是其中之一！
當年，鵬族三王接連出事，正如李素所猜正是狻猊一族所為。
風鵬動了心思穿越大海抵達陸地是老狻猊算計的。
雲鵬得到的妖皇所書的《斑斕銀卷》也是他謀算。
倒是雷鵬中途和雷族打起來，這件事並非是狻猊的計劃。
不過，這個意外，卻讓狻猊一族大獲其利，成為了獨霸外海多年的一族霸主。
“當年，昆古你心高氣傲，不服其他兩個鵬王，正急於突破化神，所以忽略了很多線索，跳入了我為你設立的圈套，沒想到千年之後你又回來了！”
老狻猊陰晴不定的看著手中的羽毛難以定位。
“為何，你又回來了，還是在這個時候，難道是什麼人算計我？”
這一次，老狻猊深感壽元無多了，準備藉助攻打星宮外海勢力，削弱越發膨脹的蛟龍一族勢力。
沒想到老狻猊剛剛開了個頭，就感應到了落雲鵬昆古復甦。
老狻猊大為震驚，可心中猜疑不定。
等到孫子敖辛返回大營之後，老狻猊的目光就落在了碧空島。
因為，手中的銀羽所指的最後方向，便是孫子敖辛剛剛逃回來的碧空島方向。
老狻猊壓根就沒有想到，昆古當年走火入魔之後，化作了一頭畸形三頭怪鳥，被一頭靈猿收納為小弟了，後來又成為了孫子敖辛的小弟。
在攻打碧空島的防禦之時，被青空蛇斬掉三顆頭後，忽然恢復神智恢復妖族真身。
當時，老狻猊的孫子敖辛，早就已經撒丫子跑路了，壓根沒有看見三頭鳥化作落雲鵬。
因此在敖辛逃跑之後回來一彙報，老狻猊就將碧空島鎖定為懷疑物件。
而恢復了神志的落雲鵬昆古，在反思當年的諸多線索之後，如何沒有看出自己當年被人算計了，所以哪怕吃點虧也要和李素一方和解。
同時，昆古小心的還遮掩了行跡，不讓老狻猊那麼輕鬆感應到自己。
就連‘來歷不明’的《斑斕銀卷》，昆古也十分爽快的贈給了青空蛇分身。
也是擔心暗算他的敵人，在銀卷之中留下了追蹤手段。
所以順水推舟的交給青空蛇分身轉移視線，也有一點將李素拉入老狻猊對立面的計劃。
上千年的神智矇昧一朝清醒，落雲鵬昆古比想的要聰明的多。
不著痕跡的幾招落子佈局，便將老狻猊牽著鼻子走了。
此時，老狻猊一族的族地。
一隻銀翅大鵬振翅而飛，羽翼垂落三千丈，揹負山河三萬裡。
“這是什麼妖獸？”
“大膽，竟敢入侵我狻猊族地！”
“你是什麼妖獸，不怕老祖怪罪嘛！”
金色皮毛的狻猊一族，幼小時也是十分脆弱的。
不過，狻猊族地之中，不可能沒有守護，沒讓落雲鵬昆古多等，兩頭金色的狻猊元嬰飛了出來。
看著落雲鵬昆古一臉震驚，道：“鵬族……”
昆古銀色的眸子掃了一眼四周，澹澹說道：“看來，老狻猊真的被我調走了，你們一族只有兩個廢柴了？”
“你……”
“聒噪！”落雲鵬臉上閃過一絲兇厲表情，往空中一躍化作了遮天蔽日的巨鳥，巨鳥張開鳥喙雙翅閃動捲起颶風。
颶風從狻猊一族的族地刮過，將所有的金色狻猊捲入風中。
“啊啊啊，鵬魔王，你居然敢？”
兩頭金色狻猊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
“哼，吞狻食蛟，我鵬魔王昆古，就沒有不敢做的！”
鵬魔王雙翅一剪，化作了一柄巨剪。
飛入兩妖的陣中。
“卡察！”
兩頭狻猊齊齊化作了兩斷。
雖然兩頭化形的狻猊拼命掙扎，可惜仍然逃不過昆古的一張巨口。
“嘎吱，嘎吱。”
活生生的兩頭狻猊四截身軀，在昆古巨口下嚼成了肉末。
其他一些狻猊族地的小狻猊，全都被昆古吞下落入了腹中。
將所有妖獸掃蕩一空之後，昆古十分熟練打入了祖地，打破狻猊一族的寶庫封印。
從無數寶物之中，看見了一處光罩，這光罩看似很普通，卻讓昆古眼前一亮，破開這個光罩後，他得到了一枚玉匣，撫摸著玉盒上的紋路。
將所有寶物一掃而空之後，昆古開啟這枚玉匣哈哈大笑：“哈哈，果然，老狻猊，就是你當年將斑斕銀卷給我的，你果然如我所猜的一樣得到了一部分妖皇遺蹟的線索！”
“啪！”
玉匣被捏碎。
化作了一道流光，飛入了一處海域。
流光所入的海域居然離銀鯊群島方向不遠，白光像是一柄開啟門戶的鑰匙一般，海水勐地下洩化作了一口巨大的海底漩渦。
正在暗流中匆匆趕路的李素，抬頭便看見了這口漩渦成型！
隱約之中看見了漩渦中露出的殘缺的牌匾上，有三個字用上古妖文古纂正讀作‘妖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