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三氣失衡
就在韓立在天南適應元嬰生活時，李素正在閉關衝擊更高的境界。
這一日，妙音島。
洞府之中。
李素盤膝吸納著靈氣。
自從得到了《天妖屠仙策》之後，李素一直在細心鑽研和修行著。
這是一門可以和《太乙陰陽元磁神光》媲美的化神絕學。
再加上李素從昆古手中得到的《斑斕銀卷》中記載的‘天妖皇身’練法，也讓李素意識到這是一門傳承連貫的不俗修行法門。
雖然失傳了這麼多年，可也曾有過輝煌過往。
“上限至少是可以飛昇的……”
人界之中有名有姓的傳承不少，但是能保證一路飛昇的卻不太多。
也不是誰都能和韓立一樣，參加一次煉氣級別的戰鬥，就能從中找到一封青元劍訣，一路修行到了靈界還能升級。
李素這一路修行的法門已經換了幾次了。
最開始的《燃血天陽功》，這是一門亦正亦邪的功法。
功法需要靈性血肉點燃心火。
焚靈之際，也焚己身。
雖然李素在成為築基之後，就徹底沒有修煉這功法了。
可李素此時依舊是一身琉璃玉骨做不得假。
火靈兒也驚歎於李素的大日琉璃靈體。
練來練去，沒曾想，練出了一門靈體，讓李素一度對靈體之妙很是著迷。
後來，許多年下來，李素也在一直研究靈體。
諸如什麼冰雪靈體、劍道聖體、靈犀鳳體，九天風神體，各種稀奇古怪的靈體也曾被李素記錄並研究了不少時間。
最後，李素也沒有得出什麼準確結論，不過最後倒是瞭解了不少靈體的奧妙。
“只知其用，不知其妙。”
李素對自己的行為作出總結。
就像是知道將樹幹扣出洞後，可以當做獨木舟在水上航行，卻不知道船隻的根源是浮力原理。
“除了《燃血天陽功》之外，我便一直修煉《萬獸圖錄》，根據血獸皮上顯性之圖案，一共修煉了十三種獸形……”
李素不由回憶起自己最先修煉這門功法的時候，恰好碰到了一群快要退化成野獸的鎮獄獸們。
也由此為根基，凝練第一獸形。
依仗獸形妙法，外加兇獸神通，李素在築基無往不利。
之後，李素深感體魄素質太差，防禦補強也是迫在眉睫了，故而修煉了雪山法王的煉體之法，又藉助煉體秘藥提前達成了體脩金丹的成就。
成就體脩金丹之後，李素不再戰戰兢兢。
反而在越國大開殺戒起來。
“之後……”
李素記得自己一路傳送到亂星海。
在亂星海尋到了結丹靈物，閉關多年終於突破了金丹。
“這一路走來，獸形不斷增加，功法也不斷精進，修為卻進度尤慢……”
李素一路憂心了起來。
因為，萬獸圖錄是一種能夠讓李素以一敵眾的法門，能夠有這麼強大的功效自然也有其他的弊端存在了。
那就是……慢！
功法修煉慢對於所有修士而言太過痛苦。
尤其是人族修士而言，元嬰不過短短千年而已，若是不加快修行的速度，何事才能堪破眼前的迷障？
“妖獸修行的速度極慢，幾乎是人族的十分之一……”
李素暗暗對比了一下光板兇獸分身的修行速度暗暗搖頭。
哪怕是一些血脈尊貴的妖獸，也需要足夠的時間慢慢成長起來！
“而這對於修行《萬獸圖錄》的修士而言，簡直是聽到了災難一般的訊息了吧？”
作為一個修行這門功法的修士，李素也深深對修行之慢感到絕望。
本來，李素是一個三靈根修士，在天賦上只能算是中等而已。
雖然比起韓師弟強了不少，但是也著實是強的有限。
以黃楓谷的例子而言，三靈根修士成為築基，也只有十分之一的機率。
李素以三靈根的天賦，煉氣速度幾近異靈根。
當然，這是李素修行魔功《燃血天陽功》帶來的好處了！
不過李素同樣也承擔修行魔功的種種後果……
這暫且不論，等李素天賦提升，修成了前無古人的‘大日琉璃靈體’之後，李素的靈根天賦完全不遜色任何雙靈根修士了。
哪怕用一般的功法修行，速度也和雙靈根修士等同！
這一切，都要等到李素得到了補天丹，以及系統獎勵的對應的提升根骨的靈丹後，李素吞服了兩種靈丹之後天賦幾乎和異靈根一樣了。
“可惜，哪怕我提升了這麼多靈根天賦，可兇獸分身卻拖住了我的修為進步……”
李素一臉苦澀的回味自己這般慢吞吞的修行速度。
著實像是一隻只化形之後的妖修！
“可妖修們壽命一經化形，便是以萬載起步的啊……”
李素不由嘆氣。
“這麼一來，哪怕妖修修行速度慢人族十倍，也有足夠的壽命慢慢追上來……”
因為有兇獸分身的緣故，李素對妖獸修行瞭解頗深。
畢竟，修行兇獸圖錄，最先的就是了解妖獸！
“唰！”
李素大袖一甩。
鎮獄獸分身飛了出來，而後就是金蟾分身，青空蛇分身，月兔分身……
一個個分身從李素體內飛出。
哪怕是死過一輪的分身，此時也沒有任何怨懟，而是一臉無辜看著正體，問道：“正體，這次又是怎麼回事了？”
李素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修行碰到了瓶頸，這一次，我本以為一戰之後，有一定機率再上一層的，沒想到戰鬥結束了之後，我快速返回洞府閉關多日，卻發現始終差了臨門一腳……”
眾多分身聽了之後，也都交頭接耳起來。
這些分身和李素同出一源，甚至骨血和魂魄也是相同。
可受到兇獸體內血脈影響，這些分身的思維卻不一樣。
“這麼看來，正體你是在苦惱修行太慢？”
青空蛇分身道出了李素心中的愁苦。
“不錯。”
李素毫不避諱的點頭。
“自從我修行了《萬獸圖錄》之後，鬥法和戰鬥始終不落下風，可是修行方面的短板太嚴重了……”
金蟾捏了捏下巴，自言自語的補充：“我們體內有兇獸血脈的分身，和一般的化形妖修修行速度差不多，而這往往需要人族十倍的時間，對於你而言簡直是不可想象的？”
月魅兔分身嗤笑道：“正體，打架時喊我們一擁而上，修煉時就嫌棄我們拖後腿了……”
李素聞言有些臉色發紅。
因為，他此時面臨的問題，就是如月魅兔所言一般。
兇獸分身太拖累正體修行速度了！
“等等，萬獸圖錄你我都讀過，甚至一寸一寸的都摸索過，應該沒有再留下什麼隱秘知識了，那麼當年修行萬獸圖錄的萬獸天君，到底是怎麼克服正體遇到的這個問題的？”
日冕馬分身敲了敲太陽穴問出了關鍵的核心問題。
“不錯，萬獸天君當年和靈族一起下凡，那麼他的修為肯定支撐著他一路飛昇，他一個人族修士有那麼多時間提升分身麼？”
鎮獄獸也是一拍大腿的恍然說道：“是不是其中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地方？”
李素的正體和分身聽到這個問題後都沉默了。
許久，青空蛇開口道：“我們從築基時就開始修煉這門功法，雖然得到了全本的萬獸圖錄功法了，可是卻從來沒有讓普通人練過……”
月魅兔一臉震驚的說道：“你難道是懷疑我們練得方向不對？”
金蟾也一臉凝重的說道：“正體，你我在虛天殿時，看見了虛天殿中的那些石柱，上面銘刻了幾十種妖獸的浮雕，當時你我判斷這乃是靈界紀念萬獸天君所做，還可笑的繞著柱子轉了許多圈想要探索一下有沒有什麼隱秘？”
李素聽見分身所言點頭道：“不錯，當年虛天殿之行，我還曾記得這件事……”
“那好！”
金蟾點頭道。
“從那些柱子所看，萬獸天君掌握的獸形，肯定遠遠超過十三種了，你我所練的十三種獸形之法，可能並非萬獸天君的真傳，又或者並不是他修行的完整形態……”
“對，你還記得嗎？”
鎮獄獸連連點頭對李素道。
“韓立的《青元劍訣》，也是幾次補充之後，這才補成了完整功法，而且，還有很多後續的功法，韓立是修煉其他秘術補全的……”
“你是說咱們的《萬獸圖錄》便是如此？”
李素想起了韓立師弟的青元劍訣猜想著說道。
嗅風犬分身誕生的最遲，聽到了韓立的名字之後，也豎起了耳朵眨了眨眼，畢竟他曾經給韓立送過人頭。
“對了，我記得，韓立在元嬰期時，也遲遲不能突破化神，所以修煉了太乙元磁神光，藉助不少寶物才成為化神的……”
“對，雙聖也是為了突破化神，所以才冒險修煉太乙元磁神光的！”
李素聽著分身你一言我一語，果真過他們找到了一條破局之路了。
“似乎……”
幾個分身一齊道。
“《天妖屠仙策》！”
這本功法是韓立得到元磁神功之後，系統再一次獎勵給李素的一門功法。
既然韓立修煉元磁神光，突破了元嬰後期關卡，最終在人界成就了化神。
那麼，是不是意味著，李素的突破之機，就在這《天妖屠仙策》呢？
“《天妖屠仙策》……”
眾多分身也一齊沉默起來。
這本功法的修行門檻太高了，眾妖得到了之後也一籌莫展。
倒是昆古所給的《妖皇真身》讓眾妖得到了不少玄妙神功。
畢竟，妖皇真身講究的乃是，萬妖合一的道路……
摸索一下，眾妖分身還是能修行的。
但《天妖屠仙策》太過玄奧了！
“這必須要有人指點才行……”
李素這一路辛苦走來，從修行《萬毒真經》開始，大部分時間李素都在自學。
除了在野狼幫和靈獸山打了一下基礎，其他稍微深奧一點的東西都是自學的。
“正體，需要集思廣益啊……”
“是啊！”
眾多分身點頭。
“我們也知道正體你比較苟，不過修行這種事要總結經驗，不僅是你我和前人的經驗，也需要一些對照的樣本……”
青空蛇說出了冷酷而殘忍的建議。
“不如，我們隱姓埋名一段時間，收幾個徒弟教導幾門功法，看一看他們修行和咱們有什麼區別？”
李素一聽竟然還有些心動。
鎮獄獸搖頭道：“正體，這種辦法太過缺德了，把弟子當做實驗的小白鼠，小心裡面哪一天出了個韓師弟一樣的人物，畢竟這個世界是凡人修仙傳嘛！”
李素這麼一聽立刻掐斷了這個念頭。
“正體，我倒是覺得，你可以找人論道……”
月魅兔思索了一下說道：“你這一路走來，修行的太獨，從煉氣時修煉的是魔功，不敢在靈獸山內暴露蹤跡，後來萬獸圖錄又太過珍貴了，所以沒有什麼前例參考。”
“如今，你已經成為亂星海之巔了，不如多與一些聰慧的修士論道如何？”
“哪怕是天驕如韓立這般的，也需要落雲宗交流的經驗！”
聽著分身們的建議，李素也有些心動了。
自己這一路上，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搜刮府庫典籍從來沒忘。
修行的知識大多是從典籍上得到的。
有一些較隱秘的修行知識，李素比大部分人瞭解要多……
可的確很少與人論道，跟別說透露自身修行遇到的困境。
“是啊，正體，如今的你已經不怕外界的挑戰了，不如和人論道一番總結自己的未來路線如何？”
“我知道了。”
李素點了點頭，心中有了主意。
將分身全部回收，又發信喚來銀月。
知曉了此女底細的李素，第一反應就是與此女論道……
銀月來自靈界，乃是大族的嫡系，本身修為也不凡。
而且，原著之中，韓立很多修行困擾，也都是銀月幫忙解決的。
從一開始，李素就很放心銀月。
也正是李素這種發自內心的放心態度，讓銀月對李素從警惕變得有限信任了。
就像是天妖秘境一樣，若是銀月不說秘境靈種，李素壓根就看不出來。
等了一會兒，洞外來人了。
李素開啟洞府的陣法。
銀月一身白衣，站在了洞府外，問道：“你喚我來何事？”
李素手中提著一壺酒，一揮袖微風掃過了庭院。
一地的落葉全都輕柔的推到了一邊，露出了一張青石製作而成的粗糙石桌。
“道友，修行有所困頓，所有冒然斗膽請你過來論道……”
銀月聽了之後，不由莞爾一笑：“哈哈，認識你這麼久以來，我還以為你無所不能呢，一身野路子修行到如今，也不知道是你的運氣太好了，又或者是機緣太多了呢？”
李素聞言眉頭一挑，問道：“此話怎講？”
“哼哼！”銀月坐在石桌前，示意李素斟酒道：“我第一次見你，便覺得你十分危險，宛如一口將要噴發的火山，可是這座火山口卻用冰山堵塞，那種感覺你能理解嗎？”
李素聞言有些震驚道：“一口堵塞了冰山的火山口？”
“不錯！”銀月點了點頭道：“有時候，你我皆已知道，修行三要乃是精氣神，也對應著人體的‘肉身，真元，魂魄’！”
“你以人身修獸法，精氣勃發之恐怖，肉身幾乎要炸啦！”
李素當即如洪鐘大呂一般驚醒，腦中迴盪著修行最常識的四個字：“三氣失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