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天南最大的交易會開始還剩三個月了。

韓立與落雲宗兩位師兄啟程,緊趕慢趕堪堪趕上了交易會。

虞國,位於天南的最北端。

修建在群山環繞之中的一座修仙界城池閬天城,正是天南三大勢力之一的九國盟總壇所在。

此地也是天南唯一一座由修士組成的城池。

城池中居住的男女老少,各個皆是有靈根的人,下到煉氣初期上到元嬰老怪,在這座城池之中全都可以碰到。

比起越國的坊市景象那是一番不同的風景。

“此地坐鎮的元嬰修士就有六七位,等閒敢來找茬的都死在這裡了……”

鸞鳴宗一行人也領著隊伍來到了這座城池。

為首的青白二人正是從越國離開,又帶走了日冕馬分身的兩位女修。

在越國見識了龍夢老祖的強悍之後,白羽返回鸞鳴宗極力勸說宗門內,取消一切和越國龍夢老祖敵對的行徑。

並且帶回了日冕馬,並且極力的推薦。

可惜,鸞鳴宗門內混亂,上下的體系駁雜,在魔道入侵之時,損失至今還沒挽回,內部的爭鬥也是極重,完全沒有海納百川的胸懷。

日冕馬又是有門內兩位色藝絕佳的仙子引入門內的,自然遭到了一眾青白二仙背後的狂蜂浪蝶的敵視。

若是一般人,大概會低調做人,平息門內的怒火,然後融入這家門派。

可日冕馬是何等的人物?

作為李素的分身,著實天南第一人,心中孤傲自不必說,還有上古兇獸的血統,性格多少有點狂妄了。

面對鸞鳴宗內的修士挑釁,日冕馬立刻動手反擊了。

一日連破三位元嬰修士!

的的確確驗證了白羽對門內所說的‘潛力和戰力驚人’之談。

可惜,日冕馬身上似乎絲毫沒有對鸞鳴宗的留戀,也沒有表現出一點兒願意融入鳴鸞宗而委屈自己的態度。

這也讓鳴鸞宗內部的太上長老們不太看好這位‘新客卿’……

幾番磋磨和鬥爭下來,事情也越鬧越大了。

日冕馬可算是打了個痛快。

差一點沒把鸞鳴宗內打通關,證實了自身天才戰鬥才情。

可也讓引導他入門的青白二仙感到頭疼。

眼見著宗內快要成為戰場了,白羽只得帶著日冕馬出來。

暫時將日冕馬和鸞鳴宗的長老物理上隔絕起來。

讓雙方先冷靜一下再討論未來的事情。

因為雙方打得都有點上頭,只因為一點雞毛蒜皮小事,就鬧到這種境地,白羽也覺得不值。

青雀倒是沒有一丁點煩惱。

在日冕馬加入鸞鳴宗之前,她可謂是宗內最特立獨行的。

可是自從日冕馬加入了宗門之後,青雀被襯托的快要成為乖寶寶了。

門內那群食古不化的老古董,被日冕馬統統暴揍了一頓,將他們那些倚老賣老的麵皮,全都扯了下來並踩在腳下,讓青雀內心十分雀躍和激動。

實際上,青雀也暗暗察覺,姐姐白羽似乎也十分激動……

白羽是何等玲瓏剔透的人物?

如何看不出日冕馬分身的性格,又如何推測不出引他入門的後果。

極有可能,日冕馬大鬧鸞鳴宗,也正是自己這位姐姐的算計。

‘算了,又何必自尋煩惱呢?’

青雀也不再想背後的那些陰私算計。

大概都是一些新老交替過程之中,老舊一派也不願退位讓賢,同時也想要驅使新元嬰佔盡好處。

所以白羽就用日冕馬這個愣頭青殺一殺對方的威風罷了。

日冕馬的心思就單純多了。

他很瞭解自己的存在,明白他就是一個分身。

所以,在遵從自有的情緒之外,日冕馬出來之後就各種浪。

在溪國遇上了元嬰修士,毫不猶豫的立刻動手。

碰上了感興趣的事情就要踩一踩。

隨心所欲,不被拘束。

“天閬城……”

日冕馬的目光在路邊掃過。

猜測著正體的幾個分身,應該不會放過這盛會!

“道兄看什麼呢?”

白羽孜孜不倦的給日冕馬傳授教誨。

可是看日冕馬一副左顧右盼的樣子,讓白羽自嘲的笑了笑開口問道。

日冕馬說道:“第一次來這座仙城,有些好奇是什麼樣的?”

白羽點了點頭,說道:“天閬城在天南也是一等一的仙境。”

“守護這座城的大陣,叫做‘上元滅光陣’……”

“無論是正魔兩道,又或者是天道盟,在此都不敢太過放肆,所以道兄隨我入城之後,千萬一定要剋制脾氣啊!”

白羽也有點害怕日冕馬在此惹事提前提醒道。

日冕馬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

交易會將開的緣故,城內十分的繁華,甚至有些擁擠。

道路兩邊擺滿的小攤,堆積著各色的靈物。

穿著各種服飾的修士行走在路上,打量著道路兩邊的攤點的靈物。

偶爾,也有一些高階修士,摻雜在其中飄然走過。

青白二仙的名頭還是很亮的。

一進入城市,就被注意了。

只見一位衣著奢華的修士,恭敬地過來行禮問候道:“兩位可是鸞鳴宗的白羽、青雀仙子?”

“我等正是。”

這位衣著奢華的修士,竟然還是一位金。

“啊,二位仙子蒞臨,我主想邀請二位,一敘……”

“滾!”

青雀打斷邀請。

一言就將此人罵的吐血。

修士面色慘白,臉上沒有意外。

反而有一絲坦然,像是有一點僥倖,好似慶幸二女沒殺他一樣。

也對,一位金丹修士這般邀請,被兩位元嬰殺了也是正常。

“唉!”

這金丹修士心中默默一嘆,對自己伺候的那位元嬰,心中也是滿滿的憤恨之情。

“抱歉,抱歉……”

眼見著金丹修士落荒而逃,白羽看著他的背影思索,道:“看來咱們一進城就有人盯上我們了,到底是誰派了一個金丹來邀請我們?”

青雀眉頭一簇,有些擔憂的說:“不會是合歡老魔吧?”

二人的成名之戰就是在合歡老魔手中逃脫。

白羽聞言搖了搖頭,說道:“那位金丹不是合歡老魔的風格,極有可能是一位本地的修士……”

“九國盟本地的老色鬼嗎?”

青雀思索了一番後說道:“姐姐聽過南壠侯此人嗎?”

“聽過一次。”

白羽點了點頭說道:“據說此人修為不凡,生性極度喜歡豪奢,神通不錯,極度自大!”

“不錯,我也聽聞過,說是此人出行,定然是香車寶馬,還指揮一堆修士為他焚香灑掃,搞得和凡間帝王一樣……”

青雀的語氣嘲弄,也沒有什麼尊重。

白羽也點了點頭表示知曉。

類似南壠侯這種成名已久的元嬰修士,肯定是看不上後起之秀青白二仙的。

哪怕二人傳出了在合歡老祖手中逃脫的戰績,可是南壠侯卻是和合歡老祖同輩之人。

雖然最終修為落了天南三大修士後面,但是卻自詡為修真界前輩孤傲自大的很。

這樣的人青白二女一路上已經見識頗多了。

些許小插曲,也沒有擾得兩女的興致。

原本冷冷清清的閬天城內,此時已經變得十分繁華了。

“說來這一次,閬天城舉辦交易會,還是撿了正魔兩道的漏子呢!”

青雀說起了這一次交易會的根源。

“這些年,天南最大的交易會,不是在正道就是早魔道,兩邊算是輪流把持了這種盛會的舉辦,每一次舉辦不僅帶來極大的影響力,同樣也會讓舉辦方獲得巨大的利益……”

“馬道友,你可知這一次,本該是正魔盤中餐的交易會,怎麼會落到了閬天城的手中了?”

日冕馬聽見青雀問話,也收回目光說道:“無非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唄?”

白羽在一旁搖頭道:“道友知其一不知其二,正魔相爭的確是真是,但是這九國盟百年內之內,能夠奪取交易會舉辦權,也是因為幕蘭壓力的衰減!”

“幕蘭?”

“不錯,幕蘭草原的法士多年來,一直想要入侵天南之地,而九國盟恰好就堵在道路上的關卡,所以九國盟一直都為整個天南擋刀,這一次幕蘭稍稍退卻緩過一口氣後,九國盟就想著強勢舉辦一次交易會!”

二女對於天南各大勢力的內幕頗為了解,甚至背後的一些線索也能分析的清楚。

可日冕馬對此毫不關心,正體日夜實力在提升。

算計那麼多有什麼用?

最後還不是靠著拳頭取勝嗎?

“哼哼!”

日冕馬哼了兩聲。

便在人群之中看見了一道金色圓潤身影。

正在日冕馬考慮著要不要去會一會這位兄弟分身三足金蟾時,就見遠方的一座香車環響著吹打樂曲之聲漸漸靠近了三人。

車輛左右站著一行金甲衛士,手持金戈站的筆直而齊整的。

拉車的是一隻身披鱗甲,頭身怪角,仿若麒麟的仙獸。

另外一隻,則是火羽飄飄,金目長翎,宛如火鳳一般的仙獸。

眼見著這兩頭仙獸的樣貌實在是太唬人了一些。

只有日冕馬分身這等上古兇獸,又是以煉體和血脈見長的強大修士,方能感應到兩頭外貌驚人的仙獸,內裡卻如同虛浮的棉花一般,壓根感受不到什麼真靈妖獸的血脈。

‘居然是一絲血脈都沒有的樣子貨!’

日冕馬忍不住撇嘴對來人看低了三分。

可車中之人卻渾然不知,依舊自傲的端坐在車中,一團金燦燦的光芒看不清身形,高聲道:“見過二位仙子,本侯萬萬沒想到,能在這閬天城中,遇到二位仙子啊!”

“本來我也不想驚擾仙子的,沒想到這個狗才揣摩我心,私自前來打擾的仙子清淨,本侯故而過來致歉一番的……”

車內的南壠侯說話間十分客氣,可是高坐車內壓根不露面的動作,卻又表現出了他內心實際十分張狂,所謂的謙虛不過是表面上的偽裝。

甚至,連偽裝也偽裝的不太好!

就在南壠侯說著話時,就將一顆人頭展出。

木盤上正託著方才離去的衣著奢華的金丹修士的頭顱。

眼皮還眨了眨,顯得很是新鮮。

這一番做派,到底是道歉,還是被二女拒絕之後,盛怒之下殺了修士,以卸去其內心的私憤呢?

白羽和青雀當即變了臉色。

顯然,對於南壠侯這一番行徑,兩女也沒有將之當做友好的行徑。

“大可不必,我二人與閣下不熟,就此別過就罷了……”

白羽不願和這位牽扯上關係。

南壠侯坐在車裡,不由呵呵笑了一聲,說:“本以為這個狗才騙我,沒想到白羽仙子依如所言,還是那般的難以親近啊!”

言語之間的調笑,顯得此人很自信。

日冕馬在一旁暗暗感知這位的情況,卻被那金碧輝煌的馬車給隔絕了。

除非強制破壞禁制,否則難以探查此人。

沒想到還沒等日冕馬探查此人,這個南壠侯就自己找上門來了。

“二位仙子身邊這位著實臉生,天南的元嬰修士我大多都認識,這位修士氣息圓融修為不差啊,為何我從來沒有在天南見過?”

車內的南壠侯的嗓音低沉了一番道:“可不會是幕蘭的探子吧?”

青雀當即蹙眉,說道:“這位是我鸞鳴宗的太上客卿,請道友慎言!”

“哦,是嗎?”

南壠侯毫不在意道。

“在下也是見獵心喜,不如手談一局如何?”

白羽在一旁也是心中惱怒。

自從二女成為元嬰出道以來,絕世容顏為她們帶來不少禍患,類似日冕馬這種不為所動的修士極少。

南壠侯這般為難日冕馬,想來也是要來威懾兩女。

背後隱藏的目的,也是不言而喻了,此人是著實可恨!

“手談?”

日冕馬看見此人招惹自己了。

也不再想著尋找其他分身兄弟了,而是直愣愣的看著金色車廂道。

“媽的,早就看你不爽了,元嬰修士是沒腿不會走路嗎,還弄了兩隻假的仙獸拉車……”

“裝逼犯,打的就是你這種!”

日冕馬的話音一落,拳頭落在了車廂之上。

這馬車果不其然正是一件法寶,可是日冕馬兇獸肉身強悍至極。

拳頭砸在了車廂上,頓時砸出了個坑洞。

精美華貴的車廂頓時龜裂。

上面密密麻麻的陣紋和器紋,也被這一拳統統破壞掉了。

車廂崩碎之後,那四濺的碎片,還崩死了兩頭拉車的妖獸。

果真如日冕馬所言,這拉車的仙獸中看不中用,被馬車崩碎隨意飄來的金屬碎片給崩死了。

簡直滑稽透頂!

車內的一位紫蟒錦袍修士面色一黑,推開懷中左右嬌媚的侍妾眼神怨毒,道:“你找死!”

“你可知道你惹錯人了?”

“小輩,你在給自己招禍,敢不敢通報一些姓名,你知不知道你的家族親眷,也會由此惹上大事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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