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名振率領兩千精銳,連日以來,轉戰河北南部各州縣,屢建奇功,多次戰鬥下來,李世民調撥的兩千精銳已減員七八百,如今僅剩這一千二百餘人。

經過廝殺淘汰,這一千二百人可謂是精銳中的精銳,心中對於程名振更是欽佩萬分,跟隨這樣智勇雙全的主將真是過癮,連破四州,這是兩千人在短短半個月內的戰績,何其壯哉。

他們跟隨程名振建功立業,但程名振的老母妻子竟被賊軍殘忍殺害,身首異處,這是天大的仇怨。

程名振怒火攻心,一柄橫刀勇不可擋,一招一式都只是簡單的噼砍,恨不得把敵軍剁碎砍爛。

其身後的將士亦是憋著一股氣,誓要擒殺劉黑闥,一為自己建功立業,二為程縣令報仇雪恨。

在這樣的強悍進攻之下,漢東殘軍節節敗退,劉黑闥心中驚恐,當即下令道:“董康買斷後,其他人速撤”。

董康買一頓,心中悲憤不已,轉頭看去,只見得劉黑闥已率人悶頭就往北逃。

“劉賊,我勢殺汝”,見得劉黑闥逃亡,程名振目眥盡裂,全然沒有防禦,只顧砍殺身前之敵。

“程明府,我是董康買,我願降”。見得程名振如此兇悍,董康買哪裡還敢抵擋,慌忙扔下兵器擺手說道。

程名振殺到近前,手中橫刀一頓,眼中盡是殺意,但偏偏沒有下手,只因董康買已經跪地乞降。

這時,程名振身後一名校尉衝上前去,一刀噼下,直將董康買頭顱砍下。

“吳通,你這是作甚?”程名振眉頭一擰,怒斥道:“他已乞降,需交由秦王處置,豈能擅自殺俘”。

那名斬殺董康買的校尉名叫吳通,本是洛陽的軍府校尉。

李世民將其調撥程名振麾下時,吳通心中頗為不爽,認為程名振一介縣令而已,怎能統帥他這名悍將,但經過數場戰鬥下來,吳通對程名振心服口服。

吳通扔下橫刀,拜道:“卑職只想斬殺此僚,為程明府家人報仇,以解心中之恨,殺俘之罪,吳通甘願領受”。

“殺”。

“殺光他們,給程明府報仇”。

聽得吳通的話後,其身後的兩名校尉亦是義憤填膺,率先持刀斬殺降卒,跟隨董康買投降的上百名漢東降卒一時間盡被屠殺。

程名振怔住不動,靜靜看著他們斬殺降卒。

那兩名校尉來到跟前拜道:“殺俘之罪,我等甘願領受”。

程名振眼眶溼潤,一一扶起,竟有些哽咽,“好兄弟,若有責罰,我自當一同領受”。

這千餘人徹底擰成一股繩,堅不可摧。

此時,漢東王劉黑闥狼狽不堪,回身看去,稀稀拉拉的殘軍,萎靡不振,許多士卒甚至已經兩手空空,不見兵刃。

“大王,僅剩千人”,範願神情恍忽,低聲說道。

“撤,繼續撤往突厥”,劉黑闥沉聲道:“即便本王無兵無將,突厥亦會容我,只有中原大亂,才符合突厥的利益”。

劉黑闥當即率領範願以及千餘殘軍,一路逃往突厥。

隨後李世民率軍北上,克復河北諸州,李淵重新委任官吏,雖未能擒殺賊首劉黑闥,但亦是取得全面勝利,自竇建德之後,河北再次平定,李世民回師洛陽。

嶺南,高州,高涼城。

馮盎攜麾下文武官吏出城五里相迎,鑼鼓喧天,禮樂大作。

馮盎以極其恭謹的態度,奉迎嶺南道安撫大使高衝入城。

當然,這個恭謹並非是針對高衝本人,而是針對高衝背後的大唐朝廷。

高衝一身戎裝,威風凜凜,手持節仗,身旁高雄持槊相隨,其身後上萬精銳之師,衣甲鮮亮,氣勢昂然,在眾目睽睽之下,進駐高涼城。

“大使請往刺史府稍歇,某已略備薄酒,謹為大使接風洗塵”。

馮盎儀表堂堂,頜下一縷短鬚,齊齊整整,面容肅穆,一看便是極其正派,面如其人。

“明達公不急,敢問聖母祠堂在何處?”在馮盎面前,高衝亦沒有擺姿態,甚是從容。

而後帶著幾分崇慕的神情直言道:“嶺南聖母治理地方,愛民忠君,堪稱古今第一巾幗英雄,賢名遠揚,縱我生長北地,亦是心仰已久”。

馮盎字明達,嶺南聖母則是馮盎之母冼夫人在嶺南民間的尊稱。

至於高衝稱讚其為古今第一巾幗英雄,亦不過為過。

因為這句評語是後世那位“為中國而崛起而讀書”的偉人點評的,對於冼夫人來說,她當得起這個讚譽。

馮盎聞言神情有些動容,躬身拜道:“先母之祠堂便在城北,只是大使貴為……”。

聽得這話,高衝只擺手說道:“聖母實乃忠君愛民之模範,如此賢德,我既到此,若不誠心祭拜,心中難安”。

高衝不斷強調冼夫人忠君愛民,便是在有意無意間強化馮盎歸附朝廷的決心。

因為據桓法嗣傳來的訊息,可並非是所有人都希望歸附朝廷。

馮盎聞言心中頗為感動,且不論高衝此言有幾分真心,但高衝代表的是朝廷,身為天子使者,待天巡狩,若是一到高州便是祭拜祖母,給予極高評價,那對於祖母便是極大的尊崇,身為人子,與有榮焉。

更何況,忠於中原朝廷,善待嶺南民眾,這本就是祖母一生都在做的事。

來到城北聖母廟,高衝亦是動容,廟中香火從未斷過,不停地有百姓出入祭拜,其中更有其他州縣的販夫走卒,面色恭敬的祭拜,這便是民心。

冼夫人在嶺南的貢獻有目共睹,一生致力於維護嶺南的安定,其功業名垂千古。

鄭重祭奠過後,高衝看到一側白牆,不由得心有所動,直言問道:“攸之感念聖母功績,心有所得,可否容我題字於壁上,聊表敬意”。

馮盎一聽便是喜道:“久聞高大使才名,位列秦王府十九學士之首,今日有幸得見,幸甚,來人,取筆墨來”。

高衝提筆來到牆壁前,略一思索,便是下筆成章。

“夫人自昔起隋梁,錦傘鐵騎擁牙幢……”。

雄勁挺拔的楷書題在白壁之上,讓這首歌頌冼夫人的詩句更顯威武莊嚴。

馮盎細細拼讀過後,便是深深一拜,高衝給予他的祖母以極高的讚譽,身為人子,心懷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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