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盧德用的疑惑,姜寶誼忍不住笑道,“高大使年近二十餘歲,與盧子餘的年紀相差無幾,想必盧先生來嶺南時,高大使不過垂髫孩童而已”。

盧德用聞言大驚,高人風範頓時破防,“僅這般年紀,便如此了得?姜副使可莫要誆我”。

“待破了桂州,盧先生一見便知”,姜寶誼一邊擦拭著長槍,一邊笑道。

盧德用仰天慨嘆道:“想我盧氏子弟,蹉跎嶺南十餘年,中原人物竟已如此了得”。

話音剛落,斥候便急急來報:“敵軍已到二里外”。

“準備迎敵”,姜寶誼頓時收斂笑意,鏗然下令道,唐軍迅速行動起來,恢復各自部署。

見到這一幕,盧德用驚歎道:“令行禁止,真乃強軍也”。

嶺下山道里,三千五百士卒一路急行。

馬背之上,李光度感受著頭頂的烈日,一邊扇風一邊斥責,“何斌那廝怎不回報路況?毫無軍紀可言”。

“定是一路平安無事,所以才未回報吧”,身旁那名僚將扯開衣領說道:“這是好事,如果遭了埋伏,那才會來報”。

李光度一聽,嘿的一笑,“你這廝說的倒是有理,知道動腦子了,不錯”。

僚將擦擦汗水,咧嘴一笑,正在擦汗之時,僚將眼睛一花,不自覺的伸手擋住眼睛,啐罵一聲,“什麼東西晃我眼睛?”

“什麼眼睛?”李光度正在拎著水袋飲水,聞言隨口問道。

僚將指著左側嶺上,老實說道:“那邊什麼東西一閃而過,甚是刺眼”。

李光度聞言頓住,繼而便是色變,大喊道:“小心,迎敵”。

話音落下,只聽得休休休的破空之聲,兩側山嶺下射下密集的箭失,還有大大小小的石塊從斜上方拋下。

而身披紅袍的長髯之人自是唐軍的重點照顧物件,大量的箭失朝他射來。

“酋帥小心”。

“護住酋帥”。

李光度的僚人親衛以及身旁僚將高聲呼喊,將李光度緊緊護在中間。

頓時,親衛死傷一片,那個矮壯的僚將身上更是身中數箭,好在身著鐵甲,距離較遠,箭失已是無力,傷的不重。

數輪箭雨過後,僚兵死傷慘重,李光度在人群之中,生死不知。

姜寶誼舉槍高呼,“殺”,而後率人徑直從山嶺上衝下。

左右山嶺上的唐軍居高臨下的衝下來,勢不可擋。

李光度從馬上跌落,再被幾人一壓,有些喘不過氣,奮力撥開壓在身上的親衛屍身,略一平復,見得周邊狀況,李光度便是驚怒萬分。

“不要亂,迎敵”,李光地拔刀高呼,“敵軍不多,退後者死”。

那名矮壯僚將一刀噼斷紮在胸前的箭尾,舉刀便衝,“兒郎們殺啊”。

在李光度和這名僚將的帶領下,慌亂不堪的僚人稍顯安定,紛紛持兵反擊。

看著身後百餘騎兵,姜寶誼舉槍厲喝道:“鑿穿”。

“萬勝”,儘管只有百餘騎兵,但此時的聲勢不亞於千軍萬馬。

在這狹窄的嶺下山道,如同離弦之箭,一頭扎進僚人陣中。

僚人身材多是矮小,且為步卒,壯士大馬衝擊而來,失落衝擊力遠勝於實際殺傷力,些許膽小的僚人久居山林,何曾見過騎兵衝陣,竟是嚇得不知所措。

五千對陣三千五,其中唐軍以逸待勞,更有百餘精騎衝陣,繞是李光度近些年來精研兵法,在此時亦是無濟於事。

想象中互相廝殺,戰鬥持續數個時辰的場景並未出現。

實際上冷兵器時代裡,這種野外廝殺,真正爆發戰鬥後,戰鬥時間並不長,勝負往往很快就容易分出。

兵力多寡、戰力強弱、士氣高低、裝備優劣等因素,甫一開戰,雙方短兵相接的時候,便很容易區分高下。

論兵力,唐軍人數佔優。

論戰力,唐軍戰力強悍。

論士氣,唐軍士氣高漲。

論裝備,唐軍兵甲精良。

更何況,唐軍在伏擊,而僚人是在馳援老巢。

勝負就在姜寶誼衝陣的那一刻便已決定。

李光度見得騎兵衝來,亦是臉色大駭,他不是沒有見過騎兵,他麾下亦有數百騎兵,甚是寶貴。

但唐騎如此威勢,李光度只在當年的大隋周大將軍麾下見過,那一戰他敗了,生擒至隋營跪拜周大將軍,以頭搶地,向天發誓,僚人生生世世永不復反。

“酋帥,快撤”,僚將一聲大喝讓李光度回過神來?

李光度立即下令道:“全軍向我靠攏,速撤”。

“取你頭顱者,天水姜松也”,姜寶誼神情冷峻,手中長槍一擰,便朝那名僚將刺去。

那名僚將乃是桂州僚人中數一數二的勇士,手中一柄瘦長的刀,有幾分像是儀刀,但更加尖細,雙手持握。

見得姜寶誼衝來,僚將雙手握緊長刀,低喝一聲,竟是徑直迎面衝來。

姜寶誼眼睛一凝,手中長槍迅速向下挑去,只聽得彭的一聲響,僚將便是向一側踉蹌跌倒在地。

原來那僚將竟是用刀噼砍馬腿,豈料姜寶誼眼疾手快,以槍尖抵住,姜寶誼本就雙臂巨力,再借助馬力,其力道何其大,頓時將僚將擊退倒地。

僚將一個翻身,迅速爬起來,雙手虎口已是廝殺,獻血汩汩的流,擦擦獻血,握緊長刀再一次朝姜寶誼衝來。

“酋帥快走”。

姜寶誼頗為動容,拍馬上前,手中長槍如蛟龍出水,槍尖迎著日光泛出刺目光芒。

僚將眼睛一眯,便是悶哼一聲,雙手力道一卸,長刀跌落在地,低頭一看,只見槍尖已將胸膛洞穿。

“原、原來是這個晃我眼睛……”,僚將咧嘴一笑,嘴中湧出血沫。

姜寶誼抽出槍來,僚將仰面倒地,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天上的烈日,這一回,他沒有眯眼。

“大唐天兵在此”,姜寶誼一抖長槍,血花滴落,“投降免死”。

眼見名震四十八垌寨的大將僅僅兩合便戰死,僚人驚懼萬分,左顧右盼亦是沒看見主事之人,酋帥不知去向,當即便是有人棄兵投降。

“將軍,李光度那廝跑了”,身邊親衛巡視戰場,驚呼道。

“直娘賊”,姜寶誼破口罵道:“爾等收押戰俘,騎兵跟某追殺李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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