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待高沖洗漱完畢,高雄便上前稟報:“郎君,那冉升在半個時辰前就來了,一直在院外恭候,態度很是恭敬”。

“這麼早”,高衝聽後頗有些訝異,輕笑道:“倒是夠誠心,讓他進來吧”。

“冉升見過大使,聽聞大使相召,在下特來拜見,任憑大使差遣”,冉升見面便是畢恭畢敬的行禮道。

“冉升啊……有心了”,高衝點頭笑道,頗為滿意,“你表字叫什麼?”

冉升聞言面露喜色,躬身笑道:“大使喚我子騰便好”。

以高衝的身份地位,即便是直呼其名,雖是有些失禮,但亦實屬正常,畢竟二人差距如此,但如今高衝主動問起表字,以表字相稱,無疑是態度變得親近許多。

“冉升,子騰,升騰,好名,好字”,高衝點頭讚道。

冉升在一旁陪笑,直說道:“若公子不棄,子騰願效犬馬之勞”。

這一次冉升並未稱呼官職,反而是直接稱呼公子,這倒是高衝有些意外,這表態已經是極其明顯了。

高衝似乎是有些低估他這身份的影響力,好奇問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冉家的意思?”

“子騰尚未出仕,本意就想跟隨公子建功立業,當然,這也是家祖和家父的意思”,冉升似乎一夜之間變得成熟穩重了,很是鄭重的說道。

“帶路”,高衝起身說道:“去你家”。

冉升一怔,繼而便是想到什麼,忙是應著。

一路上帶著百人衛隊直奔冉家,這倒是讓冉觀志等人措手不及,慌忙迎接。

這是高衝第一次見冉觀志,昨日入城時,冉觀志並未前去城外迎接,畢竟年事已高。

“下官黔州司馬冉觀志見過大使”,冉觀志在冉升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出門行禮拜道。

“冉司馬有禮了”,高衝翻身下馬回禮,而後笑道:“冉司馬年過六旬,精神矍鑠,雄風依舊啊”。

“高大使過獎啦”,冉觀志捻鬚笑道:“老夫年過花甲,垂垂老矣,見得高大使翩翩風度,風華正茂,當真是為之傾慕啊”。

冉家眾人迎高衝入得前堂,一路上來看,冉家家風較為森嚴,如冉升即便是嫡孫,亦只得低頭攙扶冉觀志,不得隨意出言。

看起來冉觀志這位冉家家主的地位的確是極其穩固,威望很高。

各自落座後,不待冉觀志開口,高衝便是直接說道:“還請冉司馬屏退左右,無關人等,全部退下”。

冉觀志聞言若有所思,抬手一揮,侍奉之人全部退下,僅就冉升、冉泰、冉賓以及一名白鬍子老。

“此乃胞弟冉觀道”,冉觀志伸手道。

“見過大使”,冉觀道很是草莽的拱手見禮。

“久聞冉老將軍之名,當年追隨田節度履立功勳,威名赫赫啊”,高衝微微點頭笑道。

見得高衝主動提起田宗顯,在座之人都是冉家嫡系人物,即便是武夫冉觀道和冉泰亦是有些智計,當即心底瞭然。

果不其然,高衝盯著冉觀道繼續問道:“想必冉老將軍對田節度那是忠心耿耿了”。

此言一出,冉家人的臉色驟變,冉觀志眼睛一凝,看向二弟,冉觀道亦是不傻,攥拳不語,似乎有些掙扎。

良久,在眾人的眼神注視下,冉觀道低著頭,嗡聲說道:“某食朝廷俸祿,自當忠於上官,忠於朝廷”。

聽得這話,冉家其他幾人暗鬆一口氣。

高衝笑了,這冉家果然識時務,看向冉觀道,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問道:“那若是田節度命令冉老將軍對本使拔刀,你如何應對?”

眾人再次色變,冉觀志聞言亦是有些撐不住,這年輕的安撫使怎的說話這麼莽,這種話豈能亂說,當即便是替二弟解圍:“大使說笑了,田節度豈敢有此想法”。

“不敢……那便是有了”,高衝回道,直將冉觀志懟得一臉愕然。

“事已至此,本使就直說了,寶誼,將證據拿過來”,高衝伸手道,姜寶誼遞上一摞文字。

“冉司馬,你是聰明人,如今洪社何家已認罪伏法,我已既往不咎。

這是冉家歷年來作惡的罪證,相信你們心底清楚”,高衝舉起手中文字,冷聲說道。

“朝廷極其重視黔州狀況,數萬大軍已準備就緒,冉家若是想度過此劫,便即刻退還侵佔的商鋪、田地,對造成的冤假錯桉立即進行彌補,否則,雞犬不留”,話音落下,將手中罪證重重往地上一砸。

聽得這話,冉家人頓時色變,冉觀道甚至手扶佩刀,怒目而視。

“怎麼,冉老將軍要試試?”高衝盯著冉觀道不屑笑道。

“大使一聲令下,冉家即刻化為齏粉”,姜寶誼呲唥一聲,拔出腰刀厲喝道。

數百精銳魚貫而入,眨眼間便是圍住廳堂。

“這、這怎會如此?”冉升一臉急切,忙是拜倒,“大使息怒,冉家已決意投效大使,絕無二心,還請莫要動兵”。

冉觀志臉色沉重,良久,方才艱難說道:“想不到高大使出手如此果決狠辣”。

“笑話”,高衝撇嘴一笑,“本使手握上萬精銳,足以橫掃黔州,有何懼哉,十息之內,做出抉擇吧”。

若是在昨日,高衝或許有些忌憚,畢竟冉家乃是黔江地頭蛇,但經過姜寶誼無意間的一番話,還有冉家那謙卑的態度,高衝覺得他應該支稜起來,直接一力降十會。

冉家的態度足已說明他們謹小慎微,並不敢公然對抗朝廷,那就沒必要再遮遮掩掩。

話音剛落,冉觀志便是苦笑道:“不需要十息時間,大使放心,冉家人儘管有些橫行無忌,但也僅限於黔江境內,絕對沒有那個膽子對朝廷不敬,所有來源不當的財物,冉家將盡數返還。

另外,大使若有其他差遣,冉家竭力配合”。

“甚好,甚好”,高衝起身朗聲笑道,踱步走到冉觀道面前,一把抽出其腰間的細窄長刀,仔細打量著。

只見刀鋒銳利,寒光閃閃,不由得嘖聲讚歎:“好刀,久聞黔中善造刀具,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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