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奪取梁山鎮,並不意外,本來唐軍就雙倍於叛軍,更何況還是以精銳襲擊輜重兵,其結果早在預料之中。

至於張夜義和田陽明二人,一個是經驗豐富的勇將,曾以八百水軍破洛城,只可惜氣運不好,一直沒有機會展現才能,以致於籍籍無名,當然,初唐名將輩出這也是一個方面。一個是後來赫赫有名的黔中大都督。

如此二人統軍,小小的梁山鎮不足為慮。

接下來的一切便如同二人所料,不知情的叛軍運糧隊沿江而下,照常在江岸停靠,張夜義親率已經收降的叛軍親自前往迎接。

待叛軍全部靠岸後,便是發動攻擊,不明所以的叛軍運糧隊慌亂失措,不多時便被全殲。

面對如此巨量的糧草,張夜義二人有些犯難了,田陽明建議一把火燒了,亦或是全部推到江中餵魚,但窮苦出身的張夜義如何捨得,當即反對。

最終二人合計著將糧草運到一個偏僻地方藏起來,只要不落入叛軍手中即可,戰後再將其取出即可。

然後在田陽明的故意宣揚下,江淮叛軍的糧草被劫的訊息迅速傳開,雙方收到訊息自是表現不一。

高衝率軍來到對岸,命令嗓門大計程車卒用江淮話高聲呼喊。

“你們已經沒有糧食了”。

“大唐天兵已經攻破丹陽,你們無路可退了”。

半真半假的話喊出來讓兩山的叛軍半信半疑,軍心頓時跌落谷底。

如此往返三日,每日都有叛軍出逃,高沖天天渡江去發動攻心戰。

馮慧亮又驚又怒,終於忍受不了,出兵驅趕,高衝兵少,且戰且退。

登上戰船後,高衝看著岸邊跳腳叫罵的叛軍若有所思,上岸後第一時間前往中軍大帳。

“大王,時機差不多了”,高衝見面第一句話便是說道:“該做準備了”。

李孝恭眼睛一亮,“攸之覺得是時候發動總攻了?”

豈料高衝竟是搖搖頭,“總攻還沒到時候,我是說敵軍差不多該行動了”。

見李孝恭不解,高衝將剛剛發生的事一一道來,“敵軍已經軍心動搖,而且糧草不濟,我猜測敵將這一兩天裡肯定會有所動作,絕不會坐以待斃”。

李孝恭聽後深以為然,當即召集眾將商議,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最終決得最大可能性便是夜襲。

夜間渡江,然後襲擊大營,江上行船無聲無息,然後靠岸發動襲擊,如今敵軍軍心動搖、糧草不濟,這極有可能。

李孝恭當即決定分兵,將一萬兵力調撥給高衝,前往左側山嶺駐紮,李孝恭親率大軍依舊駐紮江邊,內緊外鬆,等候敵軍來攻。

博望山,本是江邊一座小山,常有文人墨客登山眺望江景,直到馮慧亮駐兵於此,成為江岸要塞。

山頂原有一座小廟,如今已成馮慧亮的中軍所在。

“糧草已不足三日之用,不能繼續坐以待斃了”,白髮老將馮慧亮咬緊牙關狠狠說道。

座下有一名身材高壯的將領,正是當初在南陵慘敗的陳當世,聞言嗡聲問道:“馮老將軍打算怎麼做?”

“襲營!”馮慧亮斬釘截鐵的說道:“現在唐軍皆以為我糧草不濟,軍心不震,坐視我軍潰散,若是此刻發動襲擊,或可取勝”。

陳當世聽得眼睛一亮,然而想到南陵的慘敗,不由得有些遲疑,“萬一中計,那該如何是好?聖人只讓我等固守江岸防線,可沒有讓我們主動出擊”。

“迂腐”,馮慧亮在江淮軍中乃是老資格,聞言當即訓斥道:“一味的防守遲早會有疏漏,再者說,糧草無以為繼,如何固守?”

聽到糧草,陳當世也是無可奈何,只得應允,一旦斷糧,那先不要說固守了,能不能全身而退都不知道。

馮慧亮畢竟是江淮老將,征戰多年,經驗豐富,未免意外,提前通知數里之外的青林山,讓守將陳正通隨時備戰,做好接應準備。

當夜,馮慧亮便命陳當世率領博望山一半的兵力,一萬多人於連夜渡江,衝擊唐營,而馮慧亮親自坐鎮博望山。

這倒並非是馮慧亮畏死,只是馮慧亮年紀較大,非以武力見長,而陳當世勇勐精悍,頗有武力,夜襲敵營這種事必須要以勇將為首,他一個年過六旬的老頭子可沒有那個本事去衝陣。

唐軍早有防備,在沿岸佈置有大量暗哨,陳當世還未靠岸,李孝恭和高衝便得到了訊息,陷阱已經佈置妥當,只等魚兒上鉤。

陳當世在江淮便以勇勐著稱,向來是身先士卒,上岸後略一整備,便直奔唐軍大營而去。

當陳當世輕而易舉的突破營門後,來不及大喜,只聽得數支響箭格外刺耳,便是見得四面八方衝出殺氣騰騰的唐軍。

陳當世頓時反應過來,“直娘賊,中計了,撤”。

只是魚兒已經上鉤,又豈是好掙脫的,唐軍在此僵持半月有餘,心中早就窩著氣,奮力衝殺。

廝殺甚是慘烈,大火四起。

不過陳當世畢竟勇勐,萬人衝殺的規模何其龐大,唐軍大營亦不過三萬左右,如此規模的交戰,一時半會很難分出勝負,欲要全殲陳當世所部幾乎不可能。

在陳當世奮力衝殺之下,江淮軍竟是撕開一個裂口,成功突破唐營,

陳當世並沒有往江邊撤退,他雖然是勇勐,但亦不是純粹莽夫,他渡江襲營,勝了還好,可以從容乘船回到對岸,但如今唐軍銜尾追殺,無論如何不可能給他留上船渡江的時間。

正在雙方拼殺之時,高衝率軍趕到,從側方衝殺而來。

一場夜襲演變成江岸大戰,正值深夜,儘管火光沖天,高衝也只能依稀分辨軍服,更別說士卒,高衝當即大聲呼喊:“賊首已死,投降不殺”。

馮慧亮考慮到夜襲的特殊性,特地命人在額頭上繫上布條以區分敵我,但終究是高估了士卒在夜間廝殺的承受能力。

黑夜之中,呼喊聲震天作響,江淮軍渡江襲擊,本就心中忐忑,聽聞呼喊之聲,左顧右盼尋不到各自上官,心中惶恐,紛紛跪地乞降。

一夜混戰,江淮軍大敗,但唐軍損失亦是不小,其中竟有不少是傷亡於同袍之手,夜間廝殺的弊端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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