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空曠,死寂,未知……這就是王煊穿越“黃昏奇景薄紗”後的第一感受。

他什麼都看不到,精神天眼都失效了,沒有聲音,沒有景物,到處都是黑暗,沒有任何生氣。

當然,這只是初臨“異地”後,霎時的體驗。

他的大腦思緒,彷彿都要被黑色淹沒了,一切感知皆失去。

突然,猩紅色出現,他的雙目最先復甦,看到了東西,那是什麼?巨大的紅色霞光,彷彿在無光的深淵中猛然劃過。

那是血液在流淌嗎?又似是規則在交織,道韻在呈現,一剎那即是永恆,他像是墜入時光的怪圈中,不得解脫。

王煊戰鬥經驗豐富,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

黑暗而又空曠的空間兩側,更為瘮人的血色出現,龐大無比,像是死寂天幕中的兩個赤色的星球,劃過一道道血光。

那是眼球嗎?實在大到令人難以置信。

咚!

山崩海嘯,整片寂靜的黑色空間中,突然就有了聲音,血色的巨大圓斑,極速對撞向一起。

而王煊就在兩者之間。

它們不像血眸了,如同柄鐵錘,被削平了前端,更像是兩件鐵椎,頂端撞向一起,大到無邊。

它們沒有接觸時,彼此間,已經有密密麻麻的血色紋理交織,像是閃電,又像是以規則斬世間。

所有這一切,都在超凡者思維火花來不及迸發間,突兀的出現並完成了,快到反應不過來。

王煊第一時間有所動作,也只是出於一種本能,後續反應就跟不上了,變故快到不可思議。

在他的體外,御道化紋理遍佈,全身騰起一片神聖之光,此外草藤也懸浮出來,這都是最初的直覺性防禦所致。

後面,他的思維近乎停滯,無比被動,這裡大環境影響一切,像是無限地壓制外來者,就是要抹殺。

轟隆!

直到劇痛出現,王煊的精神思感才復位,這簡直是一種絕殺。

他意識到,肉身被扭曲了,元神在莫名的力場中,竟在“塌陷”,形神都遭受到了致命的威脅。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出場即終場嗎?

他見到草藤,懸在他的肩頭一側,即便道花盛放,也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痕,這是從未有過的現象,連它都沒擋住?

它在破碎,在“光化”,像是要在特殊的怪圈中“流逝”乾淨。

今時此景,完全是毀滅性的,一切彷彿都要結束了,王煊的精神思感恢復後,各種動作都也有些遲了。

祭出聖物嗎,可能來不及了,甚至,即便成功顯照出另外兩件,多半也要跟著受損,在這裡瓦解,而後“光化。”

一剎那,出於原始的本能直覺,他選擇了無,連帶著周邊的一切整體模糊,而後又於“無”中生“有”。

在這種絕境危機下,他超綱發揮,從無到有,一氣呵成,他從原地不見了,不是進入迷霧,因為來不及了,而是投現在漆黑的盡頭。

這片空間中,兩個猩紅的圓斑,巨大無比,極速衝向一起,彼此間,赤光,混沌電芒,密密麻麻,如網在交織。

而後,轟的一聲,兩個巨物對轟,像是上天墜落下世間的兩件鐵椎,無比激烈地撞在一起。

漆黑的盡頭,王煊轉身,看到這一幕,那裡他留下的濃郁的神話因子都消融了,打出的規則,也都模糊了。

可以說,那片地帶極端可怖,萬物消融,規則模糊,道韻消散,真要是滯留在原地,他的精神和肉身都要被打破。

此際,連手機奇物都沉默了,這才剛進來,就險些要消亡?它被王煊帶在身上,就連它都感受到了危機。

那一刻,它險些就要全面復甦!

王煊凝視,在平衡大道下,連他都體驗到了致命性的威脅,這地方確實可怕的過頭了,幾乎超過真仙盡頭的紅線區域。

“平衡大道下,拉在同一領域中對抗,這是真仙終極的力量嗎?”他思忖。

死亡的體驗,身死道消幾乎迫近了,讓他收起了所有的自負,變得無比嚴肅。

他曾經在地獄殺過多位5次破限者,驅趕著十幾座巨城的怪物與徘徊者一路大追殺,也曾在黃昏交易所中,擊敗多位在歷史上留下赫赫威名的奇才,難求一敗。

現在,他冷靜下來,在真仙盡頭的領域中,他還是能被威脅到的,會有瀕臨死亡的時刻。

王煊看著遠處,認真琢磨,在心中“覆盤”,如果他剛才沒有“超綱”發揮,遁出絕境,選擇硬扛的話,會是什麼結局?

三件聖物,最多隻來得及祭出第二件,而自身的精神與血肉匆匆攀升到極限,逃避不了,唯有生死對抗。

“大概死不了,但是會被重創,從身體到精神,再到聖物,都要被打碎,然後元氣大傷地再現出來。”

這是王煊認真評估後得出的大致結論,讓他高度重視起來,真仙的終極領域很危險,他若是大意,必死在這裡。

手機奇物開口:“在平衡大道下,剛才顯現了真仙的最前沿地帶,那是5次破限的至高領域。”

王煊點頭,一紀又一紀,超凡史上留下名字的,以及沒有名字的,無論是天縱之輩,還是苦修上來的,戰力極端可怕者太多了。

無論是誰,想俯瞰那麼多個紀元的真仙,都很難做到,所有的燦爛,輝煌,都是所有超凡者共同閃耀的結果。

王煊道:“歷史上,在真仙領域中,有人走到過那種高度,而且不止一人,被銘記了,所以這裡的道韻呈現,斬向我時,才會那麼恐怖!”

“應該是提取了歷史上,各個時代,走到這個領域中的至強真仙的優點,綜合起來,疊加所有要素,才形成了剛才終極真仙之力。”

“這麼說,我目前的狀態,還算是極端強了?”王煊自語。

“你又覺得你行了。”手機奇物說道。

按照它的說法,每一位至高階的真仙,都有自己擅長的“極道領域”,或體現在精神方面,或體現在術法與肉身等方向,所有“極道”被提取後,綜合在一起,就是剛才危機之地浮現的力量。

手機奇物道:“稱之為至高真仙也好,稱之為終極真仙也罷,都是一個意思,他們再進一步,破開窗戶紙,就是你所追求的6次破限領域!”

“有嗎?”王煊問道,他扭曲的身體復原了,“塌陷”的元神重歸飽滿,狀態重回最巔峰。

此外,他肩頭懸浮著草藤,也在復甦,由破碎到碧綠,生機濃郁,活了過來,只要他不死,聖物就難滅。

“我恢復了一段記憶,漫長的超凡史上,確實沒有6破真仙。”手機奇物告知,接著它又道:“這裡也間接證實,確實不存在。因為,如果有那個領域的話,剛才就會顯照了。”

王煊沒說話,看來真仙的6破領域確實極難,不過,他以前的大境界都走過“6破”之路了,自然也想邁過真仙這道坎。

來路上,依舊漆黑,主要是特殊的道韻所致,沒有一點光,像是絕滅之地,如果沒有外來者闖入,那片區域始終死氣沉沉,望之會剝奪人的感知。

“我們究竟來到了什麼地方,該不會是外宇宙了吧?”王煊開口。

剛才險些遭劫,那裡怎麼看都像是一片枯竭的星空。

不過,當他轉身,看向要去的方向時,又怔住了,前方不是星空,而是陸地,廣袤無邊,望不到盡頭,對接著來路上的死寂宇宙。

路上,暗淡的星空中,有血跡留下,不知道是什麼年代,什麼人滴落,甚至還有殘碎的血腳印,沒有徹底不散。

“有人活著走過來了!”王煊開口。

他再次警醒,絕對不可小覷歷史上的那些有名的與無名的狠人,顯然有至高真仙活著闖過來了。

但是,人不多,應該只有幾個到邊了。

“這些血跡中,有你親閨女的嗎?”王煊問道。

“不知道,靈性都被磨滅了,聚而不散,只是平衡大道保留下的奇景,而非真正的道韻,無從判斷。”

最為重要的是,它想解析,想要辨別,甚至追溯,都需要先復甦才行。

那樣做就危險了,在平衡大道之下,它的“復活”,會直接導致這裡出現終極領域的“聖戰”!

而在手機奇物看來,在“平衡”中,同境界的大戰,王煊應該會比它做得更好。

這也是它讓王煊進來,幫它去看真相的原因。

在無邊的陸地上,也有血跡,屬於奇景的凝聚,至今沒有散掉,不知道是為了紀念某些破限盡頭生物的輝煌,還是在警示後來者。

大地很荒涼,無盡歲月都沒有人踏足了,走出去很遠後,連那些血跡都沒有了,天地間無聲。

“下雪了。”王煊抬頭望天。

前方,沒有其他景物,有的只是白茫茫,還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淒冷與幽靜,他像是一個孤獨的旅者來到世界的盡頭。

前方,無比的悠遠,深邃,感知不到邊際。

手機奇物沒有出聲,它能確定的是,它“親閨女”確實進來了,但現在它不復蘇的話,無法追尋。

它有執念,是因為心病。

按照天庭飯堂的廚子的說法,不如那個女子的人都成為真聖了,手機奇物心中有愧。

當年它若是跟緊一些,提前復甦,也許能救下她,這麼多年它都過不了心中那道坎。

昔日,那個女子在地獄真仙區域的盡頭,面對圍攻時殺瘋了,斬掉太多的怪物和城主,最終茫茫無邊的怪誕景象出現,吞沒了所有。

或許,她當年也如王煊一樣,殺了太多對手,形成符合血祭的場景,無意間啟用神秘的儀式,就此消失了。

手機奇物心神不寧。

隨著王煊前進,手機奇物越發的心頭沉重,因為,它預感到,這裡的一切,或許涉及到了舊聖!

王煊沒說話,在荒蕪的大地上穿行,任雪花飄落,他注視著前方,在這裡感受到了寂靜,神秘。未知的一切,吸引著他前行,想探索出真相,這裡到底有什麼,其本質意義何在?

一聲極其微弱的輕嘆,響在他的耳畔,但對他來說,無異於一道驚雷,是如此的突兀,聲源竟近在咫尺。

甚至,他感覺後腦的髮絲被觸及了,於寂靜中,突然有生靈出現並接近,非同小可。

王煊的腦後浮現光輪,璀璨道韻極速流動,讓他萬法不侵,並有神聖之光向外拓展,蔓延,於無形中破法,斬向對手。

他憑空消失,在另一個方位出現,霍的轉身!

感謝:白小純的純,謝謝盟主的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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