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就在縣城，馮曦經常坐這一趟車來學校，知道車在哪裡停下來，早就準確的等候在那裡了。
嚴鑫下車的地方，離馮曦也才一兩米的距離。
見嚴鑫下車之後瞄著她的裙子看，馮曦眼神裡閃過一絲得意，問道：“好看嗎？”
嚴鑫皺起了眉頭：“你怎麼穿成這個樣子？跟個學生似的。”
“我本來就是學生啊，”馮曦道，“而且我還是中學生呢。”
“看起來怪彆扭的，像島國片裡的女人一樣。”嚴鑫道。
對他來說，馮曦這一身打扮確實讓他感覺有些彆扭，跟他印象中的馮曦太不一樣了，有著很大的反差。
上輩子他都沒見過少女時代的馮曦，相親認識的時候，都是二十大幾的女人了，已經在外面打工多年，年紀還輕，但眼睛裡都刻滿了滄桑。
也許是因為生活的壓力太大，他印象中的馮曦，比實際年齡還要大不少。
去年倒是見過馮曦幾次，夏天見面的時候，馮曦一身穿著就是一個純粹的村姑，臉上氣色也不怎麼好，面色黃黃的，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到過年回家的時候，天氣正冷著，馮曦把自己包裹的都跟個粽子似的，隔遠一點看就是個農村大媽，只有捱得近了才能看清那還帶著些許稚氣的臉。
卻也不像現在一樣，穿著裙子，顯出窈窕的身材，有那麼一點青春美少女的範。
記憶中的馮曦長得不難看，但大多數時候都苦著一張臉，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也許是因為太熟悉了，結婚之後那幾年，都已經沒有了好看或者難看的感覺，就是那麼一個人，一個和自己關係最密切的人。
眼前的這個少女馮曦，氣色很好，打扮得也挺青春的，看上去就像另外一個人。
帶給嚴鑫的，卻有了一種很陌生的感覺。
對於這樣的感覺，是有那麼一些彆扭。
心裡的真實想法沒有辦法說出來，只能隨便找個理由。
馮曦聽到他那麼說，不由得都起了嘴巴，哼了一聲，道：“你這個人，就喜歡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嚴鑫咦了一聲：“我說的是島國的校園偶像劇，人家怎麼亂七八糟了？你這腦袋裡是想到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馮曦反唇相譏：“校園偶像劇還不亂七八糟嗎？校園是讀書的地方，就不應該有那些情情愛愛的，展示那些東西就是亂七八糟！”
兩個人都知道對方腦袋裡想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但都沒有說出來。
鬥嘴也不耽誤馮曦帶路，就帶著嚴鑫往一條街道走過去。
嚴鑫注意著不讓自己目光往馮曦身上有過多的停留，就問起一些別的東西。
比如說讀書的成績怎麼樣，高考的把握有多大，準備報考哪一家學校等等等等。
但說話的時候，目光總是忍不住往她身上瞄。
馮曦穿的那一條紫色格子裙是一條短裙，都沒有過膝蓋，露出的兩條腿又白又細，跟嚴鑫記憶中的也有一些不一樣。
當年也曾肩扛手提，現在看起來竟然有一些陌生。
但也不得不承認，現在的那兩條腿確實更好看一些，沒有上輩子見過的那麼粗壯，纖細了很多，顯得腿都長了一些。
對比了一下，心裡又有些鬱悶：
“上輩子就一個整天拉垮著臉的黃臉婆，這輩子倒是青春靚麗了，這是要便宜誰呢？”
馮曦這是帶他去看自家的網店。
作為網店的老闆之一，連自家的網店都沒有去過一次，也著實有一些不大像話。
網店的員工，也就見了一個，是主持收購服裝廠的那個員工。
這一次嚴鑫過來，就是要看一看自家的店，見一下自家的員工。
馮曦開網店，一開始租的是一個很小的房子，但是才租了兩三個月，下單越來越多，房間太小，越來越不方便了。
所以後面就租了一個比較大的門面，還是一個臨街的門面，整成了一家服裝店，除了網上銷售，還兼顧著線下銷售。
——這並不是什麼新穎的模式，很多店鋪都是那樣的，一邊開實體店，一邊也開網店，兩邊都不耽誤。
雖然實體店沒有多大的成交額，但一個月的利潤，也差不多能夠抵得上一個月的房租水電，也算是節省了開支。
他們的重心還是放在網上銷售這一塊。
那個時候店裡的員工已經有了三個。
再到後面，漢服銷售又火了起來，三個員工都忙活不過來了，又招了兩個員工。
另外開了一家網店，但是實體店鋪還是那一家，他們將自家的漢服也擺上了實體店的衣架發賣。
只不過和網上的火爆銷售不一樣，漢服在實體店的銷售不行——甚至連不行都稱不上，是沒有。
一些衣服擺在衣架上，看的人倒是有，但是沒有一個買的。
畢竟這只是一個小縣城，就沒有穿這種衣服的人。
大家的經濟實力也都挺一般的，要是買了一件穿不上街的衣服，那顯然就有點浪費了。
網上銷售火爆，那是因為全國就只有這麼一家銷售漢服的店鋪，所有對漢服感興趣的人，想要在網上購買漢服，就只能找這家店鋪。
另外一個網店銷售時裝，時裝整體的銷量肯定比漢服要高，高出很多倍。
可是，銷售時裝的網店有很多家，實體店就更多，分攤開來，落到他們金色晨曦網店的份額並沒有多少。
漢服整體市場雖然很小，但目前被他們一家店給壟斷了，銷量自然就顯得很高。
兩個人走了兩裡多路，才到那一家店鋪。
店鋪的名稱就是金色晨曦。
一個在網路購物平臺的銷量已經進入到了服裝類前十的店鋪，實體店就在這座小縣城裡面，一點都不顯眼。
馮曦和嚴鑫進來的時候，店裡面一個客人都沒有。
這還是在黃金週。
一進門就能看到一個坐在收銀臺看著店面的女員工，面前擺著一臺電腦，時不時的會瞄一下螢幕，有時候會打上幾個字。
這是店裡的收銀員，同時也兼顧著客服的職責，是金色晨曦網店的客服。
店鋪裡面，開啟一道門，還有一個比在店鋪更大的倉庫，另外幾個員工就在裡面上班。
員工都是女的，這一點嚴鑫還是比較滿意的。
只不過，這些員工長得都很普通，一個漂亮的都沒有。
馮曦帶著嚴鑫在店鋪裡面逛了一圈，然後有一些得意的對他說：“看到了嗎？這就是朕為你打下的江山！”
這話說出來，幾個女員工都在那裡偷笑。
嚴鑫鬱悶的說道：“這應該是我的臺詞才對，你這明顯是屬於搶戲了。”
馮曦白了他一眼：“嚴大老闆，能不能摸著你的良心說話？這個江山，你老人家有打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