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裡,一個滿臉死氣瀰漫的瘦小老頭躺在白色病床上,他看上去有七十多歲,臉上多處青紫淤痕,眼角都被打腫了,鼻子上插著氧氣管,手上打著點滴。

要不知道他用歹法害我一家人,我還真的有點心疼這個瘦骨嶙峋的老人,不過這些都是矇蔽人眼睛的假象。

病房裡有攝像頭,二十四小時候隨時監控。

我用腳挑了個板凳坐到他的床側,淡淡道:“不用我自報家門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我知道你醒了。”

床上的老人眼皮動了動,他緩緩睜開個眼縫,嘴角微微揚起,發出沙啞蒼老的聲音:“果然如小澤子所說,你是極好的容器,可惜,可惜……”

我冷哼一聲:“你們養在顧自清酒吧裡的那個女鬼已經灰飛煙滅了,你們想讓她附在我身上?”

羅恩海蒼白地搖搖頭:“她不配,她不配……我早就知道她會有此下場,我對小澤子說過你不會栽在那裡的,他偏偏不信……也罷,命該如此,命該絕了安家……現在情我也還了,最後的心事也了了,我死無牽掛……”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冷冷道:“如果你說的不是那個女鬼,我想你說的應該是蔣經緯的老婆——殷蘭。”

他的眼裡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光,隨即很快就暗淡下去,裝傻道:“殷蘭是誰?我不認識。”

我的上半身往前探了探,皮笑肉不笑:“羅老先生,你可以在我面前裝傻,只怕你魂歸冥界想裝傻都沒有機會。”

“我不知道安澤是怎麼向您介紹我的,但我再加一條:活著我可以用法律的手段來制裁你,死了我也可以讓你享受冥界的各種極刑,即使你現在好了想和我鬥法,我也不怕你……”

我極少撂狠話,但這次他嚴重威脅到我家人的生命安全,讓我忍無可忍。

“你最好老老實實說出你知道的一切,倘若你打算把這些秘密帶進棺材,行刑的鬼差也能撬開你的嘴,只是他們可沒有我這麼好說話。”

我掐訣召喚出西城的兩個小鬼差,病房裡的溫度瞬間降低了五六度。

羅恩海雖然修為已廢,但氣場的變化他還是能感應出來的。

“看來你並非常人……”羅恩海眯著眼睛看我,突然眼前一亮,“小澤子說你可以通鬼神,莫非你……”

我用食指抵在嘴上:“噓,一些話說出來就是業障,羅老先生你心裡清楚就好……說到底,你我本無仇,只是因為你為了幫助安澤才摻合進來。”

“還好我的家人已經無礙,如果我一家老小中的任何一人,有一絲閃失,今天我一定是提著刀進來的。”我咬著後槽牙說道。

“你,你想知道什麼?”羅恩海咳嗽一聲,虛弱道。

“你和蔣經緯、殷蘭、以及安家的關係。”

羅恩海深呼吸了幾口氣,用自己最後的生命費力地說道:“安家有恩於我,我海外的醫館就是安家出資建起來的,他家有遺傳病史,安澤一直在我那裡接受治療,並拜我為師,這次安家有難,於私於公我都不能推脫,只是沒想到會遇到你這個硬茬。”

“我的恩師梅公也是你們西城人,我在這裡啟蒙授業,現在又在這裡修為盡失,氣絕於此,兜兜轉轉,這就是命吧……”

我淡淡道:“這次我家人能得救,全是梅老爺子的功勞,你恩公的兒子,你曾經的師弟……我相信沒有無緣無故的因,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果,從你心術不正被逐出梅家開始,就註定了是這個結局。”

“至於你說的安家有恩於你,我猜他們是按照蔣經緯的意思做的,看上去是恩,實則是在實時監控你,你一定對他們有特殊的用處,比如你的一身本事,可以為他們所用,安家兄妹的易容術,祝由術不就是師承你這裡嗎?但……他們幫助你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殷蘭吧。”

羅恩海輕笑一聲:“小姑娘你很聰明……沒錯,我註定是他們要犧牲的一枚棋子。”

“四十年前,我混跡於西南一帶,認識的殷蘭……當時我受僱主委託,使用黑巫術報復僱主的仇人,但被殷蘭識破,她用了反噬的咒法讓我元氣大傷,差點丟了性命。”

“後來她找上我,替我解除了咒法,還傳授了我很多巫術,但前提是……”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前提是我必須出國,四十年後回來,把我的一身修為再還給她。”

我皺眉道:“她對了你施了某些咒法?否則你怎麼會乖乖回來。”

羅恩海點點頭:“她在我身上打下了血契,若不履行約定,我也會沒命的。”

“之前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救我,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在我身上做這一切,直到上個月看到她,我才知道……她這麼多年一點都沒有變,不……現在她已經變了……”

我根據他前面所說的,猜測道:“我想她應該是定期需要換一個身體,也就是你所說的容器,而每次更換身體,都要消耗一定的修為,所以你就成了她的犧牲品。”

羅恩海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她現在的身份是誰?”我追問道。

他沉吟片刻吐出一個名字,讓我渾身一顫,監視器裡立馬傳來韓衍的聲音。

我終於知道蔣老賊魂飛魄散前那抹譏笑是什麼意思,殷蘭現在的身份是我們沒辦法撼動的一個人。

原來這麼多年她周旋在諸多政客之間,是在為自己的新身份上位做準備!

現在她隨便動動手指就能捏死我,讓我無法立足,徹底無法翻身,這種權利懸殊巨大的遊戲還怎麼玩?

權利是個好東西,韓衍說的沒錯,那些有無數金山銀山的資本家也不能為之抗衡,更何況無權無錢的老百姓。

我癱在走廊的座椅上,身上一陣陣惡寒,韓衍遞給我一杯熱飲,坐在我一邊:“病房裡的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剛才的監控影片我已經刪了,這件事我來辦。”

我扯了個蒼白的微笑:“你怎麼辦?你的仕途不要了?她現在的身份可是……”副國級的某位領導啊!

不說韓衍現在的身份動不了殷蘭,就連韓父都不是她的對手!

再查下去恐怕連整個韓家都要被株連,更何況,誰信啊……

一位政界大佬體內是個非常人,誰會信!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芊雅傳

貌美如花的定安娘子

重生後她成了復仇貴女

黃油小餅乾

無所謂仙

晚曉生

誰能擁有沒有遺憾的人生

米蘇聞

性轉:給世界帶來億點二次元震撼

聲之形

303號寢室

鯨魚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