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笑不得：“您跟我客氣什麼，沒有你，哪有我和明塵現在啊，小廟本來就應該我來修葺花錢，之前給你的一百萬，是尊神們的香火錢，我又要回去是怎麼回事，有了兩個小傢伙，我現在可怕天譴。”
“我每個月的工資，養咱們一大家子，綽綽有餘，這些錢你應該留給雯雯啊。”
“再說了，現在這麼多錢對於我來說，沒有意義。”
這棟小樓裡住的人大部分沒有血緣關係，就是這麼一群東拼西湊的人聚在一個屋簷下，成為了出入生死的至親，更難得可貴的是每個人都沒有私心，從來不會因為錢或者利益的事而紅臉。
這是多麼難得的事。
高姑子皺眉搖頭：“她不會要的……”
她深深地看著：“小暖，我一個老太婆讓你白養，真是心裡過意不去！”
“我哪裡是白養您！您深藏不露，道法高深，以後我還有很多事要請教您呢！”我靈機一動，笑道：“您先收起來，以後會有人願意接手。”
高姑子正要說什麼，母親就火急火燎地從二樓下來，驚慌道：“剛才來的那個梳著麻花辮的姑娘不見了！”
禾孝瑤！
“我剛燉好的湯說讓她嚐嚐，我敲了好久都不見她來開門，我怕她不舒服，水土不服什麼的，萬一暈倒怎麼辦，就擰門進去了，結果裡面沒人。”
我聽著母親絮叨上了樓，見客房的窗戶大開，沒有人影。
她除了帶了個行醫的木箱子，什麼行李都沒帶，此時木箱子放在梳妝檯上。
我開啟手機手電筒，往下望了望，下面就是後院的雞窩，大花公雞正窩在草堆裡睡覺。
窗臺上有鞋印，再結合被壓扁的雞窩，確定她是從二樓跳窗戶出去的。
“這丫頭也真是的，從正門走就行了唄，幹什麼要翻牆，還是從二樓跳下去的，萬一摔壞了怎麼辦！”母親帶著慍色的擔心。
我倒不擔心她會摔下去，她是我認識的所有人中，膽大果決值絕對排前三位。
可這是禾孝瑤第一次來西城，人生地不熟的，又沒有身份證件，萬一被警察叔叔查到怎麼辦，她大晚上去偷偷見什麼人……
我正要打算穿上衣服，去街上找找她，明塵就出現在我的臥室。
“怎麼，我剛來你就要走……”他陰陽怪氣。
我套上外套，把禾孝瑤的事說了一遍，他皺眉：“小娘娘怎麼對誰都這麼上心。”
“她是我的客人，仙婆把她託付給我，我應該保證她的人身安全。”我一邊說一邊把凌亂的衣服掛回去。
明塵兩隻手撐在我身體兩側，將我禁錮在衣帽間逼仄的空間裡，俯下身貼著我的後背說道：“她之所以偷偷跳窗，就是不想讓你過問，誰沒有自己的秘密，小娘娘管的太寬了。”
我轉過身，擔心道：“萬一她遇到危險呢……”
“放心，她可比你機靈，作為未來的禾孝族長，身上肯定有些本事，你以為只是單純靠醫術嗎？”他將我拉到臥室的床上，揉了揉我的肚子，“你現在陰氣旺盛，命火弱，老老實實待在家裡。”
我尷尬地站起來，臉一下就紅了，支吾道：“你，你怎麼知道我……”我來例假了。
我也是昨天才來的，這就代表了以後不能肆意放縱了。
“你什麼我不知道？”他將我輕推到床上，替我揉了揉肚子，“先好好休息。”
話落，我的掌心出現了個香囊，清冷淡雅，沁人心脾，和他身上的氣息很像。
“這是什麼？”我抬頭問道。
明塵淡淡為我解釋道：“這是水芸花蕊製成的香囊，可安神定志，玄知見開的茂盛，採來送給兩個小傢伙的。”
我用鼻子嗅了嗅，一股醍醐灌頂的清香瀰漫在四肢百骸和各個神經末梢，無法言語表達的安寧。
回過神，我將香囊掛在我房間的嬰兒床把手上，笑道：“玄知好摳門，只給了一個，我都不知道掛在哪個小床。”
明塵眉毛微挑，淺笑著解釋：“水芸池中的蓮花千年才開放一次，池中乃八定功德之水，具有澄澈、清淨、甘美、輕軟、潤澤、安和、定神、長養諸水芸之根，八種殊勝功德。”
“功德圓滿才會開放，花蕊乃功德結晶，從未被採摘過，玄知頂著被那老頭懲罰的風險，才集齊了這一個香囊。”
之前中元節冥界超度的亡靈，若真心悔改，都會在八德水中洗滌一遍，戾氣陰氣被清洗乾淨，相繼去投胎。
而八德水會將陰魂留下的負面因素慢慢滌盪乾淨，從而長出出淤泥而不染，象徵著無限功德的水芸蓮花。
這就是明塵之前說的，功德歸於天。
我瞪大眼，難以置通道：“真的嗎！我還是不要收了！這麼貴重的禮物，兩個小傢伙消受不起！萬一天尊怪罪下來，我擔心玄知受罰。”
“他不過是借花獻佛，既然已經制成了香囊，被那老頭髮現，怎麼也會受罰，不過……玄知送給兩個小東西，老頭多少會手下留情些。”
我正要說話，窗戶外面有風聲抖動，陰氣瀰漫，一個黑色的影子從窗簾的縫隙中顯現出來。
我下意識地掐訣，拿起我床頭櫃上的挎包裡的七星劍。
明塵握著我的手，示意我不要緊張，解釋道：“這是來通報的夜遊神，不是陰魂。”
哦，原來是那個穿著黑袍子，拿著鐮刀的夜遊神，怪不得小樓裡的防鬼系統沒有開啟。
我收起法器，抬頭看向明塵：“那讓他進來說話吧。”飄在外面挺嚇人的。
窗外的黑影甕聲甕氣道：“謝謝小娘娘美意，屬下心領了……府君大人，毛文翰和一名生人女子被一個男人擄走了。”
我猛地坐起來：“什麼！他倆只是去夜市吃宵夜！怎麼會被人擄走啊！”
毛毛可是鬼差，怎麼會被生人擄走！只有一種可能，肯定是他不願意捨棄蓮藕化身！
“兩人就是在夜市中被生人盯上了。”夜遊神繼續說道，“夜市上人多氣息混雜，毛文翰利用鬼氣給屬下傳遞了資訊就消失不見。”
我拉起明塵：“走，陪我去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