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疾手快地對準黑影掐了個局邪訣，一聲悶響，那人猝不及防地摔了個狗啃屎。
正當我想上前檢視情況，那黑影一瘸一拐地又站立起來，這是個生人！
對付陰魂妖獸的指訣對生人起到的作用很小，我現在根本跑不過那人。
“快去拉住那人的生魂！”我著急地對著河灘那邊的小鬼差喊道。
機靈小鬼差從下面探出頭：“小娘娘，屍首就在下面，你小心腳下。”說完就飄向樹林裡。
河壩邊上不知何時被人挖出一個洞，那裡被淺草覆蓋，又施了一層障眼法，常人根本看不出來，剛才被小鬼差識破，不小心掉落進去。
我走過去的時候，大寶帶著口罩和手套已經搬運出了兩具小孩的屍體，他們身上裹著泥沙和水草，還有黏膩的液體。
“四具屍體都在這裡，這裡應該就是老巫婆讓那河神藏屍體的地方，剛才那傢伙就是上岸送屍首的。”大寶和憨憨小鬼差一邊搬運一邊說道，“陰魂不知道是不是被那河神吞了。”
“樹林裡剛才有人出沒，估計是來運走這些小孩屍體的。”我猜測道。
“哼，怪不得死不見屍。”大寶將最後一具屍體搬出來，“水裡的東西剛一時半會不敢出來。”
“一會兒讓明塵來收拾它，我先去看看樹林裡那人是誰。”我扶著腰，向上爬坡。
夜幕完全降臨，陰冷的氣場一下就瀰漫上來，讓我有一種白天和晚上是兩個村落的感覺。
水庫建在村外，我抬頭看向村子，燈火一盞盞熄滅，整個村子安靜的像是默劇。
路邊那個嘶嘶作響的白熾路燈，也悄無聲息地一下熄滅了。
此時黑影旁邊多出一個拿手電的人，我想閃身躲一下，那人壓低聲音開口：“是我！”
我放下遮擋光線的手：“你不是在老鄉家中去了嗎？怎麼跑過來了？”
袁瞎子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把手電關了：“我發現這村長不對勁，就一路跟過來了！”
“大爺說村裡的加工廠有兩個是他家的，我想借著投資的由頭參觀一下，這小子支支吾吾，一直不願意，我就覺得這裡面有貓膩。”
袁瞎子將村長反手綁好，小鬼差將生魂歸位，村長的身軀猛地一激靈，緩緩睜開眼。
村長五六十歲，身材清瘦，穿著件白Polo衫，灰色外套，全身沾滿樹葉，汙穢不堪，身上一股熟悉的怪味。
他滿臉驚恐，裝橫道：“你你你們是什麼人？要幹什麼？敢在我們村地界為非作歹！這裡都是攝像頭，我要報警！”
我從小挎包裡掏出個防身小電棍遞給袁瞎子，小電棍的電壓不是很高，最多電的小便失禁。
但滋滋作響的電流很有震懾力，這種外強中乾的人就得嚇唬嚇唬。
袁瞎子拍了拍他的臉，威脅道：“我們是協助警方辦案的，想報警啊？我看你手不方便，用不用我幫你報？”
村長側頭警覺地看著我倆：“你們是小張警官叫來的？我又沒有違法犯罪，你們抓我幹什麼！”
“那你大半夜來村口的樹林做什麼！”
“我是一村之長，村裡發生命案，我來巡邏不行？”
“巡邏？就你拳不能打，肩不能扛的，一沒拿武器，二沒帶人，你巡邏？糊弄鬼呢啊！”袁瞎子從他外套的兜裡掏出個麻袋：“你拿著蛇皮口袋巡邏？哼，莫不是來偷孩子屍體的？”
“那些孩子都是你殺的？”
村長氣急敗壞，梗著脖子，矢口否認：“老子愛拿什麼就拿什麼？誰規定出門不讓帶口袋？那些孩子自己失足落水，關我屁事！警還是我報的！”
我一聽就樂了，冷笑道：“自古賊喊捉賊，還真是並無道理啊。”
“行，你可以不說，反正我們能調查清楚，小張警官叫我們來協助辦案，你大概能猜到我們大半夜在這裡，是怎麼協助他辦案的吧。”
“你們村四十年前水庫剛建成的時候死的那人，他說他是被人推下去的，還有那些死了的小孩，我都能他們嘴裡問出些線索，到時候我們順藤摸瓜，一樣查的清楚。”
“別的不說，光你倒賣屍體這一點，就夠你喝一壺的！”我嚇唬他。
“你你你胡說八道！我沒有倒賣屍體！我……”村長還未說完，就渾身抽搐起來。
“什麼？快說！”袁瞎子還以為他在裝傻，催促道。
村長口吐白沫，雙眼翻白，雙手握成雞爪子，渾身抖動還伴隨著小便失禁，怎麼看怎麼不像裝的。
“我靠，這老東西不會有癲癇吧！”袁瞎子嚇的站起來。
“小娘娘，這人會不會被下了禁咒？”機靈小鬼歪著腦袋質疑。
我想到明塵抓到的那個黑苗人，心裡也有點慌了。
“先打120，救人要緊！”
我掏出手機打電話，袁瞎子情急之下，脫掉一隻襪子，塞進村長嘴裡，防止他咬傷舌頭，隨後在他身上翻找有沒有隨身攜帶的藥物。
這要出了人命，我們吃不了兜著走！
這時，從村路那邊駛過來一輛電三輪。
——吱！電三輪停在我們身側。
“老鄉，怎麼了，需要幫忙嗎？”駕駛座上是個中年男子，他身穿黑衣黑褲，頭戴草帽，臉色藏在黑暗中，看不清五官。
“這有人犯病，急著送醫院。”袁瞎子焦急道。
中年男子瞥了我一眼，又看向蹲在地上的袁瞎子：“我們村子離縣醫院有點遠，上次我老孃心臟病發作，等了半個多小時，救護車才到的。”
中年男子從電三輪的駕駛座上下來檢視村長的情況，我這才注意到電三輪後面還蜷縮著一個老人。
“這不我們村長嗎？他這是癲癇發作了，我老爹就有癲癇，家裡有常備藥，要不先把他帶我家裡？”中年男子剛要蹲下，被我用小電棍擋了下。
“不麻煩了，我們有車。”
“咳咳咳，兒啊，咱們還是先回去吧，這世道人心隔肚皮，小心好心辦壞事。”老婦人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