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裡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見是大寶我忙按下接聽鍵。
未等我說話，明塵接過手機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淡淡道了一句知道了，就把電話掛了。
“趙天寶和敖玉抓到一個生人，可能會問出點東西。”
我趕緊開啟手機叫車，療養院建在西城郊區，人跡稀少，連公交站都沒有。
“溫暖，閉上眼，抱緊了。”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明塵拉進懷裡，額頭埋進他的胸膛。
突然一股失重感襲來，我不由地大叫‘啊’了一聲，身體就像墜入深淵，腳底輕飄飄的，耳邊響起陣陣風聲，但仔細聽又像是成千上萬人在竊竊私語，手心滲出一層薄汗，本能地抓緊他的腰間的玉帶，腦袋埋在他的懷裡不敢起來。
這是不是穿越法門？他不是說我肉體凡胎不能進入法門嗎？
待到腳底有了支撐感，頭頂響起明塵的聲音：“到了。”
我睜開眼，正是別墅的臥室。
因為緊張和失重感，我渾身發軟，從他的懷裡站起的一瞬，差點跪在地板上。
明塵將我撈起，輕笑：“好好修行，修為增長後，你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他的意思是我現在已經有點修為了？我怎麼沒有發現啊？
他見我滿臉錯愕，咬著我的耳朵，聲音低沉：“仙家大神精華最是養人，我的夫人，還不懂嗎？”
‘騰’地一下臉上像是著了火，我支支吾吾道：“你，你能不能不要總是說這樣的話，我……”
我都不知道怎麼接！
“不能！夫婦本應坦誠相待，這是樂趣！”他一本正經，臉上毫無羞澀，就像在說一件最平常不過的事。
床帷之事明塵一直很坦然，陰陽交合天地之道，生生化化乃有人倫。
我趕緊轉移話題：“咱們……先下去吧。”不等他回應，我趕緊開門下樓，聽到身後一聲輕笑。
大寶見我從樓上下來，張著大嘴驚呼：“我去，暖妹子你怎麼在樓上？”
他話音剛落，明塵出現在我身後，大寶沒了剛才的吊兒郎當，撲通跪倒在地行禮敬拜，敖玉和早回來的小婉也起身垂首。
每次看到他們對明塵行跪拜禮我都不是很習慣，人人平等的教育觀念在我腦子裡根深蒂固，可明塵之前說過，做了冥界主母后我早晚要習慣這些。
再怎麼習慣我也彆扭啊，冥界制度就不能改改？
大寶帶回來的男人被五花大綁的丟在客廳，衣服被扯的變了形，臉上好幾塊淤青，估計吃了好幾個拳頭。
男人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腮上的肌肉一抖一抖，嘴裡的牙咬的咯吱咯吱作響，陰邪道：“你們是冥界的人吧？哼，想套話？沒……”
未說完，小婉掄圓胳膊給了他一記耳光，男人臉上登時出現了一個鮮紅的手掌印。
我早就見識了小婉打人的功力，偷偷瞥了一眼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敖玉。
額……面無表情，可嘴角微微揚起了一個弧度。
男人被打的吐出一口血，可臉上的依然掛著森然的冷笑。
“我好像在在哪裡見過他……”男人下巴的那顆肉痣勾起了我的回憶，“他是賣給田甜佛牌的那個賣家，我之前在田甜的手機上看到過他的照片。”
肉痣上長了一縷黑毛，簡直過目不忘。
男人聽我提起佛牌，臉上掠過一絲訝異：“原來我的狐妖是你們弄死的，真他媽冤家路窄！”
‘啪’男人臉上又捱了一記小婉的耳光。
大寶捂著嘴，不讓自己笑出聲：“那蘇春來應該是聽到什麼風聲了，我和玉哥去的時候，早他媽跑了。”
“這小子是蘇春來的徒弟，尾隨我們一路，被玉哥發現抓了回來。”
明塵端坐在沙發上，面沉如水，一言不發。
大寶走到男人面前，蹲下，用手拍打著男人的腮幫子，威脅道：“小子，你以為你進了這個門還能活著出去？老實交代，我讓你走的痛快些。”
男人冷笑一聲：“我就沒準備活著出去！”
“呦吼，還有點骨氣！”大寶對著身後的敖玉使了個眼色，笑道，“玉哥交給你了。”
敖玉微微頷首，抬起健碩的胳膊，手掌在男人頭頂抓了一下，男人的生魂被拖出了大半，另一半還留在他的體內。
大寶見我張大嘴，低聲向我解釋：“生魂未完全離身，不算違背陰律，但能讓這小子乖乖聽話。”
“玉哥這招，對付不聽話的生人最管用！”
話音剛落，敖玉大呼一聲：“不好！”
剛才抽出的男人生魂瞬間化成三個紅色赤目獠牙的厲鬼，紛紛從男人身體裡逃竄出來，齜牙咧嘴地朝我們撲過來。
敖玉反應及時，徒手掐住小鬼脖子，稍一用力就捏碎一隻。
另外兩隻見到我和小婉，兩眼冒光，伸出長長的舌頭，未等我叫出聲，明塵飄然站起身，長袖一揮，向我撲來的小鬼頓時灰飛煙滅。
“小婉！”
我驚恐地抬起頭，看到另一隻厲鬼惡狠狠地咬在小婉肩膀上，她大叫一聲，被咬的地方發出噼裡啪啦的燃燒聲和微微火焰。
敖玉身體微震，瞳孔縮緊，一手決絕地拍在厲鬼的天靈蓋。
“是硃砂！”敖玉看著懷裡小婉的傷口，眼底怒氣噴薄，抱起小婉，“府君大人，我先帶小婉回冥界！”
明塵微微點頭，全身冰冷的怒意如冰似刀。
大寶飛起一腳朝地上趴著的男人踹去。
“他已經死了。”明塵語氣清冽低沉，我能聽出他壓抑的怒火，“有人將他三魂抽走，填補進去了三隻以硃砂餵養的厲鬼，這具身體只是一個容器。”
“他是故意讓我和玉哥逮到的？等的就是將他生魂抽出的機會？”大寶擰眉憤懣道，“府君大人，這小子的三魂呢？”
明塵目露森然，眼底湧現出不經意的殺氣：“哼，他陽壽未盡，三魂尚在人間，如果沒有被厲鬼吞噬，就是被人封存轉移到其他人身體裡。”
那蔣天是不是靠這種方法躲過的冥界搜查？
“小婉會不會有事？”我眼淚決堤，揪著明塵的袖子問道。
一切發生的太快……
“有玉哥在，婉姐不會有事！”大寶寬慰道，但我能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他心裡也沒底。
明塵垂眸，恢復之前的淡然：“硃砂可傷陰魂，這是有人針對冥界鬼差設計的陰謀，他們應該埋伏了很多這種容器。”
“三隻厲鬼寄生在人體內，一旦被它所傷，就如同剛才的男人，成為任人擺佈的棋子。”
我心有餘悸，剛才如果不是明塵擋在我身前，我現在已經被厲鬼啃食或者成為一個容器……
“你先回房間，我和趙天寶還有些事要說。”明塵放開我，催促著我上樓。
又是天機不可洩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