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那邊大寶已經安頓好，第二天中午我叫來保潔阿姨將小別墅從裡到外收拾了下，又找房產公司做了損失估價，我把報價表和錢一起轉給了韓衍。
不一會兒的功夫，韓衍的黑色豪車就堵在了小別墅門口。
“對不起啊，韓先生，把你的房子搞成這樣。”我和他面對面坐著，尷尬道。
我估計是第一位把房東房子炸了的租戶吧……
韓衍靜靜地盯了我一會兒，突然輕笑道：“溫暖，這沒什麼，只是我想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還有……北三環的一座山地崩塌是不是和你有關？”
大寶一早就被小張叫去警局，網上熱搜和頭版頭條全是‘西城某區過度採礦導致山體崩塌’的新聞，至於器官、屍體和生人的事，官方隻字未提，百姓也不得而知。
我有些無奈地坦白：“前段時間我遇到了一些麻煩，不得不用符紙自保，所以不小心弄壞你的房子。”
“至於山體崩塌，確實我也有干預，韓先生，我想你已經知道人民醫院院長乾的那些事了吧，那裡陰氣沖天，我們不得不那麼做。”我弱弱地解釋。
他耳目眾多，人脈廣大，不會不知道大寶去警局的事，內部訊息他應該早就掌握了。
韓衍面色如水，眸子裡沉靜幽然，淡淡笑道：“溫暖，我知道並且相信一些神秘力量，包括道術玄學，但有些事和人一旦超出法律和掌權者的管轄範圍，他們會被列為危險物件。”
危險物件？
我擰眉看向他，不解道：“韓先生是認為我們威脅到社會還是……威脅到掌權者？”
“兩個凡人憑藉所謂的道法就可以將一座山毀掉，這樣的力量難道不值得上邊提防嗎？”韓衍臉上依然掛著溫潤如玉的笑容，可這抹笑讓我猜不透，甚至不寒而慄。
我冷笑一聲：“韓先生今天是打算要把我抓走嗎？”
我怎麼之前那麼傻，只是把他當作普通的富二代官二代看待。
他的思維怎麼會和我這種普通老百姓一樣？他的眼界，閱歷，家世，註定他事事以俯瞰的角度來運作。
包括其他的權貴，一旦有掌控不住的東西，他們真的很有可能……毀掉……
韓衍微微搖頭輕笑：“你誤會了溫暖，我只是提醒，如果你們只是受僱解決私人問題，不會有人找你們的麻煩。”
“但現在是法制社會，任何人都不能為所欲為，法律不會保護和承認所謂的‘替天行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頭上像是被潑了一盆涼水，我整個人寒徹入骨。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就是要我收斂，謹小慎微，老實的當個普通老百姓。
“大寶是不是被你扣下了？”我蹙眉忍不住質問。
“你不用擔心，他只是配合我們的同事調查，很快就會回來。”韓衍輕描淡寫道。
陽間有陽間的法律，冥界有冥界的陰罰，兩者雖然有溝通的橋樑，但絕大數時候判若鴻溝，涇渭分明。
只要我是個活人，生活在這片土地上，我就要恪盡公民的責任。
我不是不懂，更沒有糊塗……
就像韓衍說的，法律不會保護和承認所謂的‘替天行道’。
在這裡，法律就是‘道’，掌權者就是‘道’的推行者……
在他眼裡我隨時都有可能成為那個逆‘道’而行的人。
呵，權利真是個好東西。
難怪那些亂黨分子逃竄人間幾百年都不能被正法，他們早已經熟知三界法則。
冥界難道不想把他們趕盡殺絕嗎？可觸碰到陽間的法律時，冥府之尊也只能無奈地縮回手。
沒有人可以一手遮天，神也不能……
大寶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
“媽的，真是卸磨殺驢！暖妹子，咱以後看見那個姓韓的繞著走，他大爺的！”大寶一邊吃著飯一邊吐槽，“那些玩政*治的一個比一個精，讓他們自己解決人民醫院那個法陣吧，大不了大家一塊玩完！”
我無力地縮在沙發上長嘆，冷不丁地打斷：“大寶，韓衍說請咱倆去他一個專案上看看。”
大寶啪地就把筷子摔茶几上，怒不可遏道：“媽的，他把咱們當什麼了？當他使喚丫頭啊！不去不去！老子說什麼也不去！”
“你答應他了？”大寶小心翼翼地看著我，試探道。
其實中午我已經明確拒絕了他，一面要我收斂老實，一面又拿錢僱傭，這種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感覺讓我很不爽。
但剛才我又猶豫了……
法陣一旦鎮不住怎麼辦？蔣老賊和那些亂黨份子是否已經和政*府要員有了緊密聯絡？九幽之地的神魂逃出來又是怎麼樣的末世？
我搖搖頭，無奈道：“還沒，不過咱們以後可能真的要仰仗他的力量才可以解決掉那些人……”
有了韓衍這一層關係，很多事確實容易的多，就拿壓下熱搜來說，對他就是動動手指的事。
“他說這次有三百萬的報酬……”
大寶嚥了口唾沫，拿起筷子，嘟囔道：“真是他媽的錢難掙，屎難吃，看在天下蒼生的份上，咱們還是去吧。”
你是看在三百萬的份上吧……
新家這邊大寶請來馮猴子做了風水佈局，擺了不少鎮宅法器，再加上每天陰兵巡邏，這一片連蒼蠅都不敢靠近。
別墅是白牆黑瓦的中式合院，前院有個小魚塘和簡單的休閒區，後院大寶打算用來種菜。
小區馬路對面就是繁華的商業街，後邊是一片的綠地公園，大有鬧中取靜，小隱隱於市的意思。
馮猴子端著羅盤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列了一堆名單，最後和大寶敲定價錢。
把錢轉給馮猴子，大寶卡里的錢徹底清空，看來韓衍的事不答應都不行。
我和大寶還要吃飯啊！
馮猴子坐在沙發上嘿嘿對我笑道：“小美女上次給你提的事，你有沒有考慮？”
他說的是要我去他那裡上班的事，收古董賣法器……
我搖了搖頭拒絕道：“謝謝你的好意，我去不了。”
馮猴子笑意不減，兩隻老鼠眼冒著精光：“嘿嘿，我這隨時為你敞開大門，誰讓咱倆有緣，萬一你跟大寶混不下去了，可以來我這，風水輪流轉，保不齊以後你倆還會求於我呢。”
“滾滾滾，馮猴子，你咒我呢！”大寶指著他的鼻樑罵道，“你說誰混不去！小心我給物價局打電話舉報你！”
“你打唄，我可是明碼標記，我又沒逼著你買。”馮猴子嘻嘻笑道：“我說真的，萬一哪天碰到什麼困難了，沒準我還真能幫你們解決，不說別的，我老馮的人脈還是挺廣的。”
聽他話的意思像是知道些什麼……
我覷覷地瞥了大寶一眼，大寶雖然嘴硬，但他心知肚明馮猴子的背景和能力，他對我挑眉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我套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