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趙樂怡那裡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王宇就來到果殼大廈辦公。
時間已跨入七月份，氣溫越來越高，尤其是中午時分，熱的連瀝青路面都開始泛起油光。
在公司食堂吃過午飯之後，王宇回到三十八樓，準備去午休一下。
“老闆今天心情很好？”
行政和機要各有一個值午班，商婉貞看著夏思悅，她倆都看到了王宇滿臉笑容的走進辦公室。
“不知道啊，董事長下樓時候都還正常......”
“估計是午飯時間遇到好事了。”
商婉貞眼珠轉了幾圈：“我去看看，這種心情下老闆可能不午睡了，我幫他泡泡茶！”
“......”
夏思悅看著起身的商婉貞欲言欲止，這該是行政乾的事情啊......
她倆沒猜錯，王宇的確在吃午飯的時候遇到舒心事了。
剛才關昌禮打來電話，他那邊已經遊說到兩家有意合作的大家族，希望王宇能在下週一到吉隆坡一趟，四方坐下來談一談合作的具體事宜。
佈局東南亞的第一步落子順利，王宇有理由好心情。
果然如同商婉貞預料的這般，王宇回到辦公室後沒有第一時間去午休，而是在會客區點了一支雪茄，思考這次吉隆坡之行的安排。
“老闆！”
敲門後的商婉貞得到王宇的回應，進了辦公室：“需要我幫您泡壺茶嗎？”
王宇這會兒正在想事情，下意識的就點了點頭。
“這次去吉隆坡，首先白潔茹和秦詩語是要帶過去的，另外涉及到摩拜科技和果橙外賣的事情，所以也要考慮是不是帶樊婕過去......”
他首先考慮的是隨行人員，除了安保小組滿員之外，還有下一步就要開始進入東南亞市場的關聯者。
照這個樣子來算，自己那架私人飛機還不一定裝得下啊。
這時候正好商婉貞端過來一杯泡好的茶，放到了王宇面前。
“你下午查一查包機的事情。”
王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交代商婉貞道：“下週飛往吉隆坡的，談一下往返包機的事情。”
“下週您要出國？”
商婉貞心一動，嘗試著開口道：“如果要辦理商務簽證的話，我這邊需要提前拿到出行人員名單。”
“兩點以後你通知郭媛來我辦公室，我和她討論一下這趟出行的名單。”
王宇說話間，突然覺得光線暗了下來，抬頭往右手邊的落地玻璃幕牆外一看，居然已經烏雲滿天了。
“要下雨了啊......”
這句話剛說完，隱隱的雷聲已經由遠而近的傳入耳中。
視線不過注視十幾秒，透過幕牆已經可以看到外面起了大風。
“你也想去？”
很突然的，王宇對著已經轉到自己身後，正在幫著按頭的商婉貞道：“說真話！”
“......要是郭主任和宋主任都去，我就不想去了。”
王宇暗自好笑，這應該是實話了。
“我記得你和宋秋雲是同一批進董事辦的吧？”
“嗯，還是秦主任在的時候招進來的。”
商婉貞一邊幫王宇按著太陽穴，一邊回道：“也有一年多了......”
王宇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看著外面愈發陰沉的烏雲以及轉瞬即逝的閃電，愣愣的出神。
“老闆......我......”
原本聊的好好的，王宇突然不說話了，一時間商婉貞心裡有些沒底。
“我知道你有野心！”
王宇收回視線，重新閉上眼睛緩緩道：“有野心是好事，但是要和能力相匹配！”
很明顯的，按著太陽穴的手指僵住了。
隨後傳來慌亂的聲音：“老闆，我沒有......我......”
“其實從能力上來看，宋秋雲還差你一點，可是為什麼我先把她提拔成董事辦副主任？”
王宇輕輕敲打商婉貞：“你有時間好好思考一下這個問題，想通了就來告訴我。”
商婉貞被王宇幾句話就擾亂了心思，一時間竟然陷入發呆的狀態。
這種安靜的狀態一直延續到王宇的手機鈴聲響起。
一看號碼，是衛雨桐打過來的，王宇隨手就接通了電話。
“上面要介入了！”
只是一句話，把原本躺靠在沙發椅背上的王宇激靈的坐了起來。
“聯想？”
緊接著又是一句疑問：“什麼時候？”
“應該是今天下午！”
電話那邊的衛雨桐語氣平澹：“你在港股上沒什麼動作吧？”
“怎麼可能，本來就在拖著大老郭，前幾天他還委託路晉東過來探訊息，被我忽悠過去了......”
王宇臉上再次露出笑容：“今天下午怕是要跳腳了！”
“我就是提前個把小時通知你一下，給你留點準備的時間。”
衛雨桐也笑著回應王宇：“估計倪老會出山，這件事你就別插手了，不光業內會震翻天，一段時間裡聯想也會是公眾關注的焦點。”
“我就看戲，做個吃瓜群眾！”
王宇心情愉悅的道：“何況下週一我就要去吉隆坡一趟，正好避開這個輿論漩渦。”
“關昌禮那邊有訊息了？”
衛雨桐頓時也高興起來：“那可真是雙喜臨門啊！”
“誰說不是呢？”
度過初始震撼的王宇又靠到了沙發椅背上，邊通著電話，邊看著窗外喃喃道：“起風了啊......”
話音剛落幾秒，一聲特別響亮的雷聲炸起，瓢潑的大雨傾瀉而下。
雨水遇到高溫的地面，蒸騰起白色的水霧，但是很快又被後續的雨水澆滅。
“準備下週一去吉隆坡，你想過去嗎？”
“我還是不去了！”
衛雨桐只是遲疑了一小會兒就回複道：“家裡總要有人看著，尤其是在這樣敏感而多事的階段！”
“歐軍那邊要出結果了？”
因為去HK和羊城的時間前後加起來差不多十幾天，加上回來魔都一段時間，期間王宇還真沒關注過他的事情，直到衛雨桐剛才話裡的弦外之音提醒了他。
“你沒關注？”
衛雨桐詫異：“我以為你一直......”
“最近這麼多事情，我哪裡有空盯著他......原本還以為至少要拖幾個月時間呢。”
按照常規程式，光是一些證據的補充調查就足夠消耗時間的，哪裡知道會這麼快就有結果了。
“控房提出的證據很有力，在沒有外界因素影響的情況下，他很難翻桉，估計是歐軍那邊的律師也看出來了，所以希望早點結桉判決。”
衛雨桐在電話裡解釋道：“估計是希望在另外一頭想辦法。”
“幾號？”
“下週三，那時候正好你在吉隆坡！”
“......”
沉默半晌，王宇笑了笑：“有點遺憾，也有點感慨......不見也好！”
“海南那邊調查的怎麼樣了？”
“我沒怎麼關注，不過包耀宗在盯著這件事，據說他家老爺子很憤怒，畢竟他是包家的獨子！”
衛雨桐大概是愣了一下，隨後語氣輕快了許多：“嗯，這件事他出面也好，畢竟壓力不能都由你一個人扛了。”
說完這句話後，衛雨桐突然頓了一下，隨後輕笑道：“要是後天下雨你怎麼辦？”
“雨後有彩虹，不是更完美？”
“......”
衛雨桐完敗。
接著又聊了幾句，兩人結束通話電話，王宇拿起擱在一旁的雪茄繼續抽了起來。
“老闆，我去通知郭主任上來！”
商婉貞注意到時間，已接近一點半：“郭主任一般一點二十就在辦公室了......”
得到允許後，商婉貞離開王宇辦公室，心情已經不像之前那般沮喪。
剛才王宇和衛雨桐的通話完全沒有避開她，可見老闆的信任還在，那麼問題就是出在自己身上，只要能找出來，說不定就能更進一步。
就在商婉貞離開不到五六分鐘，郭媛接到通知趕來了他的辦公室。
“坐，和你討論點事。”
王宇等郭媛坐下後繼續道：“下週一去吉隆坡，和你議一議出行名單。”
“東南亞那邊有眉目了？”
郭媛面露喜色，前段時間在羊城開會，她雖然沒有直接參與涉及東南亞的戰略討論，但是王宇說出來的名字實在是指向性太強了，所以她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我先說一說，你幫我查漏補缺！”
王宇很直接的道：“秦詩語、白潔茹和你，你們三個是肯定要過去的，還有大小雙帶領的六人安保小組，這次全部過去，另外涉及到果橙外賣的事情，雨桐去不了，我初步打算讓樊婕一起過去......”
說完這些後，王宇看著郭媛道：“這次過去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落實合作，另外就是金融和果殼I代手機在東南亞銷售渠道的事情，如果再有可能，初步考察一下那邊的市場，看看諸如果橙外賣這樣的企業模式如何適應當地的特色，融入進去，雖然腦子裡有一些想法，但是沒有實地考察來的直觀，所以你看看還需要補充帶哪些人員過去。”
“怕不是要包機過去了？”
郭媛的第一反應居然是這個，但是隨後就解釋道：“如果要調研市場，加上果殼I代手機的渠道鋪設，光果橙外賣和果殼電子下面各自的市場部團隊就要好幾十人了，更不要說還有其他陪同你的人員。”
“包機的事情我已經讓商婉貞去對接了。”
王宇想了想道：“倒是市場部的人員，未必要這次一起過去，可以先過去幾個領隊級別的，一來落實駐地，二來等我那邊談判結束再開始下一步行動。”
這個想法更妥當一些，郭媛當即用筆記錄下來。
“還有宋晴助理最好同行，有些金融方面的談判，最好隨時有人能解讀給你聽！”
不管處出於什麼樣的考慮，郭媛這個建議沒有錯，王宇點頭表示同意。
不到半小時，這次前往吉隆坡的名單初步擬了出來。
“待會兒交給董事辦去辦理商務簽證，如果臨時還想到什麼需要新增的人，隨時打我電話！”
郭媛點頭：“那我先去安排！”
辦公室裡再次安靜下來，王宇這時把目光投向幕牆之外。
夏天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此刻外面烏雲散盡，整片天空就像被擦洗過的玻璃，乾淨、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