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離開的時候,榮瑞甫是摟著束觀的肩膀走出茉莉花餐廳的。

榮苗走在他們身後,看著前面那對像是兄弟般的男人,也是她至今生命中最愛的兩個男人,榮苗笑顏如花,只覺此刻自己是那般的幸福。

走出餐廳,一輛豪華的黑色轎車停在了他們的身前,李叔從駕駛座上下來,給他們開啟了車門。

只是他看到自家老爺那般親熱地摟著束觀的肩膀時,眼中露出了古怪至極的神情。

他是知道自家老爺調查這個年輕人的事情的,而且很多事情都是他在調查,自然清楚束觀絕不是什麼巡捕,而且身份神秘。

所以本來以為今天得這頓晚飯最終會不歡而散。

沒想到的是,出來的時候自家老爺居然這麼親熱地摟著這束觀的肩膀。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李叔有些摸不著頭腦。

而李叔的神情落在束觀的眼中,束觀想深夜的時候是不是應該給這位李叔也去貼一張忘神符。

而這時候榮端甫轉過頭來,對束觀說道:

“小束,上車,你要去哪裡?我們先送你過去。”

束觀連忙表示不用了,他現在可不敢把榮端甫帶回新桃源村那邊。

雖說榮端甫的關於自己身份的記憶被自己清除了,但是誰知道見了桃源村的村民們之後,他會不會又因為好奇心,或者為了瞭解自己這準女婿的家庭背景又去做些調查。

“那要麼你和苗苗再去哪裡玩一下,比如去看場電影之類的,我這老頭子就先回去。”

榮端甫接著又很是熱情地說道。

“叔叔,您快兩年沒見過苗苗了,難得來一次荊城,這兩天還是讓苗苗好好陪陪你吧!”

束觀很貼心地說道。

而他的這種態度,讓榮端甫也更加滿意,在略微沉吟了一下後道:

“明天晚上我有一場宴會,你陪我一起去,屆時荊城的巡捕廳長應該也會出席,到時候我介紹你們認識。”

旁邊的榮苗掩嘴輕笑。

父親雖然對自己男友只是個普通巡捕的身份不是很介意,但看得出來父親是準備給束觀鋪路了。

其實對他們榮家來說,榮苗的夫婿一開始是什麼身份,還真的不太重要。

只要他們榮家願意扶持,就算只是個普通人,也很容易幫你抬到一定的階層之上。

只是榮苗此時偷笑的原因,倒不是說

因為自己父親願意幫束觀鋪路,而是因為榮端甫願意這樣做的態度,就表明了他已經完全接納束觀了。

本來榮苗還有點擔心自己父親會嫌棄束觀跟自家門不當戶不對,現在這點擔憂自然是完全煙消雲散了。

束觀想了想,答應了榮端甫的要求。

雖然他對見什麼荊城巡捕廳廳長這件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但是剛才吃飯的時候,榮端甫也說過,他這次來荊城,也就呆三四天的時間,就會返回申城。

本來束觀是已經準備去做一些事情了,不過也不急在這一兩天。

那麼這兩天就先陪著榮端甫吧,等他離開荊城之後,再去做自己的事。

然而就在榮端甫準備彎腰上車的時候,對面馬路上走過來了幾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徑自茉莉花餐廳大門走去,似乎也是來這裡用餐的。

或許是因為此時停在餐廳門口的這輛黑色汽車太過豪華,那幾名中年男子難免側頭打量了一眼,自然就看到了站在車這一邊的榮端甫,束觀等人。

於是為首的那個中年男子,臉上頓時露出了又驚又喜之色,忙不迭地大步走了過來,對著榮端甫就是一個九十度的鞠躬。

“董事長,這麼巧,您親自來這裡吃飯啊!”

中年男子激動地結結巴巴地說道。

而束觀瞟了那已經語無倫次的中年男子一眼,頓時也覺得有些巧。

這中年男子赫然是昨日幫他辦理業務的那個榮生銀行的經理。

而此時這名經理也終於注意到了束觀,頓時露出一個意外而又恍然的表情。

“束先生,您好!”

他連忙又恭敬地跟束觀打了聲招呼。

本來正準備跟自己這個頗為看重的手下,榮生銀行在荊城這邊的負責人寒暄幾句的榮端甫,頓時有些意外了。

“孟經理,你們認識?”

榮端甫問了那中年男子一句。

中年男子連忙點頭道:

“束先生是我們銀行的大客戶,我自然認識。”

“啊!”

邊上的榮苗頓時發出了一聲不可置信的驚呼。

束觀卻是苦笑了一下。

有些事情,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

“嗯,小束啊……如果你缺錢,以後可以跟苗苗說。”

寬大而奢華的汽車後排位置上,榮端甫如此語重心長地對束觀說道。

這已經是第二天了。

今天上午的時候,榮端甫特意把那個孟經理叫來問了一下,問了束觀在榮生銀行到底存了多少錢。

當他知道那個金額之後,沉默了許久。

因為那是一個讓他都覺得有些炫目的金額。

而小束只是一個普通的巡捕,聽苗苗說還是一個孤兒,不是什麼富貴之家出身,那麼他哪來那麼大的一筆錢?

所以此時在去參加宴會路上,榮端甫才會這麼隱晦地提點一下束觀。

年輕人,不該伸的手絕不能去伸。

邊上束觀聞言,聽明白了榮端甫話中得意思,卻也只能苦笑連連。

這件事情還真的很難解釋。

除非你直接告訴榮端甫自己修行者的身份,否則以後要跟榮苗生活在一起的話,這種麻煩事和誤會,只會越來越多。

所以說啊,當你說了一個謊言,到了最後卻要用無數個謊言去維持最初的那個謊言。

只是自己能告訴榮端甫自己真實的身份嗎?

昨夜束觀也想過這個問題,畢竟對於清洗自己未來岳父的記憶這件事情,他還是有些抱歉的。

而他們修行者的存在,對於這個世界上大部分普通人來說,都是一個秘密,但又不是一種絕對的秘密。

比如像徐平西,譚延闓之類的凡人,都知道他們這些修行者的存在。

這麼看來好像告訴榮端甫實情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但束觀卻知道還是有些問題的。

因為一旦讓榮端甫知道了修行者的事,就等於讓榮端甫半隻腳踏進了修行者的世界。

而一旦踏入了超凡世界,要想再退出去可就不是那麼容易做到了。

冥冥之中,自有牽引。

一旦進入超凡世界,那麼各種超凡力量不知不覺間都會開始在你的身邊匯聚,對於普通人來說,會莫名其妙地去經歷一些原本他接觸不到的靈異事件。

像那些知道了修行者存在的凡人,其實都有這種問題,比如徐平西,圍繞著他發生的超凡事件還少了嗎?

又比如譚延闓,最終還是死在了修行者的手下。

而這種莫名其妙纏上身來的靈異事件,有些可能是好的,但更多都是不好的,甚至可能是極度危險的。

這才是束觀不告訴榮端甫真相的原因,他不想榮端甫進入超凡世界,然後不得不去面對那些未知的危險。

只不過不說的話,自己以後和榮苗生活在一起,光是一個身份掩飾問題,就有無窮無盡的麻煩了吧。

束觀的苦笑越發濃郁了一下,想著要不跟榮苗商量一下,以後不跟家裡人一起住?

這個時候,束觀突覺車身微微一震,汽車好像開上了一條上坡路。

他掀起車窗窗簾的一角,朝外面看了一眼,卻發現汽車居然已經駛在了獅子坡的上坡道路上。

束觀不免微微一怔。

原來是去徐平西的府上赴宴嗎?

“其實今天的這場在徐督軍府上的宴會,我才是主人。”

然後他就見到榮端甫如此笑著說道。

束觀咦了一聲,有些不解。

“我們榮家雖然在大華全國各地都有產業,但其實以前家族生意的重心,都在東南沿海一帶。”

榮端甫開始耐心地幫束觀解釋起來。

“只是這兩年國際上的形勢不好,特別是和旭日國之間,各種摩擦日深,旭日國對我們大華單位狼子野心,也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以我所觀,一場戰爭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而一旦兩國開戰,以我們大華和旭日國的實力對比,加上大華又根本沒有海防可言,屆時恐怕東南之地都要淪陷,所以幾年之前我就已經開始考慮把家族生意,遷移一部分到內陸來。”

“苗苗的那個紡織廠,不過是小打小鬧,特意讓她來荊城探探路罷了。”

“而現在時機已經差不多成熟了,我準備在今年之內,把沿海的產業中的三成,都遷到荊城來。”

“不過既然要來荊城做生意,那麼總要跟荊城本地的各方勢力打好關係。”

“所以我才安排了今天的這場宴會,請了本地的一些軍政要員,工商界的領袖,社會名流,還有各國駐荊城的領事,基本上荊城的上流社會人士,我都發了請帖過去。”

“只是宴會的地點卻是比較為難,我昨天去看了幾家酒店的場地,都不怎麼滿意,這裡終究還是比不上申城,不說服務和檔次,連一家能容納這麼多賓客的酒店都找不出來。”

“所以我最後找了老朋友徐督軍,直接把他的莊園借來宴客了。”

榮端甫解釋地很詳細,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把束觀當自家人了,此時有意無意地已經開始有點在培養束觀的了。

而束觀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此刻才下午三點,榮端甫就早早讓自己陪他過來了,如果是赴別人的宴的話又哪要這麼早出來,但如果自己是主人的話,那就不同了。

至於榮苗,此刻還在梳妝打扮,會稍微遲一些過來。

汽車一路駛上了獅子坡,束觀發現獅子坡上戒備森嚴,比起上次來的時候,衛兵的數量要增加了許多。

雖然應該是早就打過招呼了,但是短短的上坡一段路,他們的汽車就被攔下來檢視了三次。

當然,出了大前夜那樣的叛亂之事,眼前這些士兵一副如臨大敵的神情也就可以理解了。

不過到現在為止,束觀還不知道大前夜那場叛亂的具體經過,徐平西又是怎麼平定他手下叛亂的呢?

以那個源櫻子算無遺策,滴水不漏的行事風格,應該不可能給徐平西留任何翻盤的機會才對。

心中略微有些疑惑,而此時汽車已經停在了莊園的門口。

一名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迎了上來,這管家模樣有些面生,跟上次招待他們的並不是同一個人。

想來這處莊園經歷了什麼大前夜的叛亂,原來的僕人死傷慘重以至於不得不換一批人也是有可能的。

“榮老爺,您來了。”

那名中年管家熱情地打著招呼。

“晚上宴會的菜餚,都已經按照您送來的選單準備好了,大廳裡面也都是按照您的要求佈置的。”

“小的先帶您去看看吧!”

中年管家躬身迎著榮端甫和束觀兩人往裡面走。

榮端甫當先走進了莊園大門,一邊如此問道。

“你們家大帥呢?”

“大帥今天去軍營中有事了,前夜軍中發生了點意外,這幾天大帥幾乎都是在軍營裡坐鎮,不過大帥交待了,等晚些時候他會回來見見榮老爺您。”

“另外大帥還交待了,榮老爺您就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一樣不用客氣,有什麼事情吩咐我們去做就行。”

在這位管家的帶領下,榮端甫和束觀來到了一個非常巨大的大廳中,比上次徐楚湘辦生日宴會的大廳還要大上許多,足可容納兩三百人同時在裡面都不會覺得擁擠。

而此時正有一群僕人正架著梯子在屋樑上懸掛彩燈,角落裡還有一支樂隊正在排練試音。

今天晚上,將是一場舞會形式的宴會。

看得出來榮端甫非常重視今天晚上的這場宴會,畢竟事關他們榮家的生意能不能順利進入荊城,所以他異常仔細地巡視了一邊這個宴會主場地,同時也沒有客氣地讓那個管家安排人手調整了一些佈置上的細節問題。

接著他又去廚房看了一下今天下午晚上宴客用的菜餚。

最後拿住一塊金色的懷錶看了一下時間。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去門口迎接客人吧!”

往大門走去的時候,榮端甫問了束觀一個問題。

“你會跳舞嗎?”

束觀“啊”了一聲。

他知道榮端甫問的是什麼舞,就是那種摟腰貼臉的交誼舞。

很可惜,他不會。

他穿越來的那個時代,幾乎沒有年輕人會跳這種舞了,街舞束觀在大學時倒是練過兩年,但想來今天這樣的場合,榮端甫是絕不允許他上去跳街舞的。

束觀搖了搖頭。

“本來還想讓你和苗苗跳開場舞的呢。”

榮端甫不無遺憾地說道。

“以後你還是要把跳舞給學會,這是在很多場合都必須要用到的社交技能,特別是在申城,更是不會跳舞的話,可是要被人瞧不起的。”

說話之間,兩人來到了莊園大門之外,榮端甫和束觀站在大門外等待著客人們的來臨。

而沒過多久,客人就陸陸續續地到來了。

其實有很多客人,連榮端甫自己都不認識,而此時榮端甫展露了他長袖善舞的一面,將每一個來的客人都照顧地如沐春風,賓至如歸,而一旦有一些比較重要的客人,他都會特意幫束觀介紹一下。

“多認識一些人總沒有錯的,不管你以後是想走仕途,還是進入商界,人脈是最重要的事情。”

榮端甫不時會對束觀諄諄教誨幾句,,現在他已經完全把束觀當自己的女婿在培養了。

這小夥子看去人很聰明,但總歸以前只是一個小巡捕,不管眼光還是見識總歸會差一些,不過這些東西自己平常可以慢慢教他。

不久之後,榮端甫讓束觀門外照顧一下,自己則將一批頗為重要的客人,親自送進了莊園大門之內,當他從莊園之內再出來時,發現大門之外走來了一位老道士。

老道士鬚髮皆白,膚色紅潤,走來時的精氣神看去比年輕人還要健旺一些,一派仙風道骨。

當看到這個老道士的身影時,榮端甫登時大喜過望。

因為只要這位活神仙今天肯賞臉過來赴宴,那麼他們榮家的生意進入荊城的大計,幾乎就等於成了一半。

十年之前,當他第一次來荊城的時候,在徐平西的引薦之下,有幸得以拜見過一次這位姓陳的太一觀觀主,也知道了這位陳老神仙在荊城人心目中的地位。

這一次,本來他昨天是親自去了龜山之頂邀請這位老道士的,但是陳道長有事沒有見他,榮端甫在留下請柬之後,只能遺憾而歸,當時也已經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了。

沒想到現在這位老神仙居然真的來了。

此時榮端甫可謂是喜出望外,立刻大步朝前方迎了過去。

只是剛走了兩步,榮端甫卻勐然頓住了腳步。

因為他看見了在他看來極度不可置信的一幕。

只見那位被徐平西也譽為是“山上王侯”,被荊城無數人敬仰的陳老神仙,此時走到大門處時,居然對著自己的那位準女婿,異常恭敬的彎腰行了一禮。

而更讓榮端甫有些心驚膽戰的是,自己的那個準女婿,居然還真的一臉澹然地接受陳老神仙的行禮,並且還拿手拍了怕陳老神仙的胳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榮端甫長大了嘴巴,一時間只覺是不是自己眼睛花了。

仙俠小說相關閱讀More+

我在修仙界當充電寶

駐馬倚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