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榮曼麗挽著榮苗的胳膊,一對堂姐妹親熱地從鐵門內走了出來。

榮苗今天同樣打扮地極為精緻,和榮曼麗偏少女風的打扮不同,榮苗的著裝向來是優雅大氣的,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米白色的風衣,裡面配著荷葉邊雪紡襯衫,修長的脖頸上繫著一條藍色的絲綢圍巾,臉上還畫了澹澹的妝容,

用束觀前世的話說,就是輕熟女御姐範展露無遺。

雖然榮曼麗的容顏看去更加嬌豔,但是兩人人走在一起,別人的目光肯定會先落在榮苗的身上,她身上的氣質不是容顏可以遮掩的。

“曼麗,你今天到底又要帶我去見什麼人啊!”

“一位來自南洋爪哇國的商人,專門做布料生意的,苗姐不是一直在為麗興紡紗廠找穩定的客源嗎,那位蘇加諾先生可是大客戶呢,如果你能跟他談攏,幾年內都不用擔心銷路問題了。”

“他現在在哪裡?”

“蘇加諾先生常年在我們荊城做生意,他在這裡有一個自己的莊園,他現在就在莊園中等我們,不過那個莊園在城郊,路有點遠。”

“那我們快過去吧,如果這次能夠談成,我可要在四叔面前好好誇誇你,我們的曼麗已經能為家族生意想辦法了呢!”

兩人上了車,由榮曼麗開車,白色的甲殼蟲汽車很快就啟動,朝著街區外開去。

而當汽車經過某個小巷的路口時,一輛黑色的腳踏車騎了出來,不過某一刻,腳踏車突然憑空消失了。

……

半個小時時候,白色甲殼蟲汽車來到了漢口城郊的一處莊園之前。

這處莊園真的很偏僻,周圍沒有任何建築,也看不見人煙,只有一片荒草地。

而那座莊園就孤零零地坐落在這裡,不過倒是有一條頗為平整的小路,直通那莊園的大門。

白色甲殼蟲汽車直接開到了大門之前,大門之外站著一個面板黝黑,乾瘦矮小的中年男子,寬鼻深目,容顏醜陋,看去跟大華人有些相異。

而這中年男子身上穿著一件顏色絢麗至極的臘染短衫,下面穿著黑色褲子,頭上還扎著頭巾。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榮苗,看著大門外的那個奇裝異服,容貌同樣古怪的中年男子,倒是沒什麼奇怪。

別看她今年只有二十八歲,但是自小跟著父親,已經去過東西兩個大陸的數十個國家了,見聞自然極為廣博。

榮苗知道這是一名爪哇國土著男子,而身上穿的也是他們土著的傳統服飾。

而此時那個瘦小黑瘦的爪哇國土著男子,正緩緩推開莊園大門,門後依然是一條可容汽車通行的小道,道旁種著花草樹木,不過看去平時應該疏於打理,頗為殘敗零落。

那個穿著絢麗短衫的中年男子,推開大門朝榮苗兩人揮了揮手,示意她們直接將車開進去。

然後,就在此時,後方突然傳來了一陣鈴聲。

腳踏車的響鈴聲。

榮苗和榮曼麗朝後方車窗外望去,只見小道上遠遠地一輛黑色的腳踏車,朝她們騎來。

騎著腳踏車上的,是一名身穿巡捕制服,身型挺拔,容貌雖然說不上如何英俊,但卻讓人越看越舒服的年輕巡捕。

榮苗先是微微怔了一下,露出了一個意外至極的神情,只是下一刻,她噗嗤一口笑了出來。

“曼麗,你先等一下,我先下去一下。”

她轉頭朝榮曼麗說了一句,此時她依然在笑著,眼中的開心之意都快要洋溢了出來。

所以榮苗沒有注意到此時榮曼麗看著她的眼神非常古怪。

然後榮苗開啟車門下了車,束觀也剛好停在了她的身前。

榮苗笑吟吟地看著停車的束觀,俏皮地皺了皺鼻子道:

“束長官,你這是在跟蹤我嗎?”

連續幾天之內,這是這名巡捕第三次和她見面了,特別是在這樣的荒郊野外還能相遇,榮苗不是傻瓜,自然猜到了這絕不是巧合。

只是她或許猜錯了束觀跟蹤她的原因,所以語氣間沒有任何質問之意,一個平常優雅而又成熟的女子,此刻卻像小女孩般開心。

這一刻的榮苗,美得不可方物。

至少在束觀的眼中是這樣的。

只是緊接著束觀就苦笑了一下,對榮苗點了點頭道:

“是的,榮女士,我已經跟蹤你一段時間了,因為在你的身上,發生了一些事情。”

說話之間,束觀從腰間拔出了左輪手槍,上前一步,對準了還坐在駕駛位上的榮曼麗,語氣變冷。

“立刻下車!”

榮苗嬌軀一顫,眼中射出了不可置信的光芒。

“束長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為什麼拿槍指著我妹妹!”

與此同時,原本站在大門處的那個黝黑中年男子,口中發出了絲絲的怪聲,朝著這邊衝了過來,只是這中年男子奔跑的時候,姿勢非常地詭異,全身就像是沒有骨頭一般,扭曲搖晃著。

束觀沒有回頭,直接抬手一槍,靈力自比普通左輪手槍粗大不少的槍管中射出,轟碎了那個中年男子的腦袋。

中年男子倒在了地上,身軀掙扎扭動了一下,然後變細變長,最後竟然變成了一條長約三米,碗口粗細的花紋蟒蛇,只是蛇頭已經被轟得稀爛。

束觀這才澹澹地掃了那條蛇屍一眼。

這條蛇並不是妖族,連半妖都算不上,只是一條稍微有點靈性的普通的蟒蛇而已。

剛才的人形,只是被人用道術幻化出來的,行動也是別人控制著。

這也是降頭術的一種,源自南疆巫術的降頭術,本來就很擅長驅使各種蛇蟲之類的動物。

昨夜五師兄來的時候,還帶來了師傅託他轉交給自己的薄冊,上面都是師傅這幾天整理出來的,關於降頭術的一些介紹,還有面對降頭術時特別要注意的事情。

說實話,當時束觀真的很感動。

只是他身後的榮苗見到這一幕,勐然張開了嘴巴,一張照片俏臉變得雪白,不過竟還能保持著一定的鎮定,沒有當場失聲尖叫。

但是榮曼麗卻是驚恐地尖叫了一聲,然後她連滾帶爬地從車裡下來,慌張地找大門敞開的莊園內跑去。

“曼麗!你去哪裡!”

榮苗連忙喚了一聲,立馬就準備追過去。

束觀卻是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沉聲說道:

“榮女士,我現在無法跟你解釋什麼,如果你相信我的話,請你立刻開車離開這裡。”

束觀的另一隻手指了指那輛白色的甲殼蟲汽車。

這些天他一直跟蹤著榮苗,包括今天也是如此,明知榮曼麗將要對榮苗不利的情況下,也任由榮曼麗將榮苗帶到此處,就是為了等那個修行者現身。

現在那修行者肯定就藏身在這莊園之內,那麼榮苗就沒必要在身處這種險境了。

“束長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剛才為什麼要拿槍指著我的堂妹,還有這個人怎麼會突然變成一條蛇!”

榮苗眼中的驚駭之色尚未退去,但依然堅定地搖了搖頭。

“而且,沒有找到我的堂妹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

就是你的堂妹想要害你呢!

束觀嘆了口氣,正要說話,此時他們的身周,突然響起了一道縹緲至極的聲音。

“呵呵呵呵……還想離開?你們誰也離不開了!”

“你就是那個破了我神術的人,也是一直暗中保護著這女子的人吧!”

“不要以為遮蔽了天機我就不知道你的存在,我的神術被人破了,自然早就猜到有其他修行者插手了……呵呵呵……而既然我知道了你的存在,又怎麼可能沒有任何準備就把這女人呆來?”

“今天我讓曼麗帶這女人來,真正的目標,其實是你!”

而隨著這道聲音響起,原來他們來的那條小道之上,迅速漫起了濃濃的黑霧,淹沒了那條小道。

陣法!

果然,精通卦道的人,基本都會陣法!

那個修行者怕他逃走,特意提前先佈下了陣法,所以今天的這個陷阱,並不只是針對榮苗,更多是針對他的。

束觀微微皺了下眉。

他不懂陣法,所以無法直接破陣離開,不過束觀記得五師兄曾經說過,對於不懂陣法的人來說,破陣其實還有另一種辦法,那就是殺了佈陣的人!

然後他轉首看向榮苗,臉上慢慢浮現出了一個笑容,一抹讓人很安心的笑容。

“榮女士,等會我會一直牽著你的手,不會讓你離開我半步。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想等會你應該會知道真相。”

“你能相信我嗎?”

看著眼前年輕巡捕臉上溫暖的微笑,容苗嚴重的驚懼和慌亂,慢慢地澹去了,她看了看地上那條猶自微微顫動著的蛇軀,然後抬頭,再朝束觀點了點頭。

“我相信你。”

她輕聲說了這麼一句。

束觀凝視著榮苗,然後他慢慢握住榮苗的纖手。

榮苗的嬌軀微微顫抖了一下,接著同樣握緊了束觀的手。

這一刻,兩個人似乎都能聽見對方有些急促的心跳聲。

“放心,我會帶你離開的。”

束觀堅定地對榮苗說了這麼一句。

然後他一手握著左輪手槍,一手牽著身邊優雅動人的女子,朝莊園大門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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