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幹癟如竹,容顏醜惡骨煞門長老,眼中射出了不可置信之色,倉促間掃了遠處那個身穿灰色道袍,看去平平無奇的少年道人一眼。

他是誰?

這一刻,這個骨煞門長老的腦中,只有這樣一個念頭。

他們這幾年既然敢藏身在荊城行此惡毒之事,自然也不是沒有想過有一天事情敗露,被七仙盟的人發現的可能,所以對七仙盟在荊城的實力還是比較瞭解的,特別是離他們這個窩點最近的善已觀。

這名骨煞門長老,知道善已觀的李至霞,也知道李至霞座下那五名弟子的大致修為境界,所以他們留在這個富華倉庫中的人手,是按照稍高出善已觀的實力配置的,當然,這個“稍高出”是骨煞門自己認為的。

他甚至還知道,前段時間李至霞又收了一名新弟子,不過這骨煞門的長老,卻也沒有把那名新弟子算進善已觀的實力之中。

一名剛開始修行小半年的弟子,可能連引氣都沒有成功,又哪有什麼實力?

一般情況下,這名骨煞門長老的判斷,確實沒有任何問題。

然而就是現在,那名他無比陌生的善已觀灰袍弟子,揚手一劍就殺了他們骨門最強的一名二代弟子!

那個就是李至霞新收的弟子?

好像不過是引氣期,但怎麼會這麼強?

這些念頭在這個骨煞門的長老腦中一閃而過,不過他已經沒時間再多想什麼了。

因為李至霞已經快速朝他飄飛而來,這位善已觀觀主的左掌之上,雷光纏繞。

……

束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骨煞風景的那個初識八重樓的弟子死了,不過今天束觀也就基本無法再參加戰鬥了。

他很強,是如今善已觀殺力最強的弟子,可惜,只能維持一下子。

所以李至霞毫不猶豫地用他兌掉了骨煞門最前的那個弟子。

不過比起原先一施展青萍御劍術,全身虛脫地全身難以動彈的那種情況,要好上了許多。

這種改變來自於這幾天大師兄對他的訓練,另外大師兄還教了他一種控制靈力的技巧,可以避免他這種一施展道術就耗盡全身靈力的情況,只不過他才剛剛開始修習,所以剛才只能留下一縷靈力。

但至少維持正常的行動是沒有問題的。

所以在一屁股坐在地上喘了幾口氣之後,束觀還是馬上站了起來。

此時,李至霞已經飛進了倒塌的倉庫之中,其他師兄弟也都衝了進去。

除了他和四師兄邱暘。

他接下來是隻能看戲了,但邱暘站在外面,卻不是為了看戲的。

邱暘已經放下了加特林機槍,現在師兄弟們已經和那些骨煞門弟子混戰在一起,自然不能再用機槍掃射了。

而且普通子彈對修行者也沒有太大的用處。

所以邱暘放下機槍之後,從背上取下了那把步槍,在取出一枚細長的靈力子彈,將子彈塞進槍膛,拉下槍栓,舉了起來,瞄準了倉庫中的某個目標。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熟練無比,讓本來平常邋遢至極的四師兄,此刻看去有了那麼一點點帥氣。

特別是此時持槍瞄準的姿態,更是標準無比,整個人洋溢著一種肅殺之氣。

邱師兄……以前真的是大學教授嗎?

束觀記起木堯曾經跟他介紹過邱暘成為修行者之前的身份,第一次對二師兄的話產生了一些懷疑。

邱暘扣下了扳機,槍口中沒有火花迸射,因為這把步槍其實已經被邱暘煉製成了法器。

它看去是一把槍,但其實已經不是槍,至少擊發子彈的,不再是火藥,而是靈力。

只聽“呯“地一聲槍響。

距離槍口十米之處,爆起了一團拳頭大小的火團。

束觀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在那團火焰中有一股靈氣迅速消散。

所以,這就是二師兄,六師兄都說過的時靈時不靈嗎?

束觀偷偷看了四師兄邱暘一眼。

邱暘倒是神色如常,一點都沒有意外的樣子,不慌不忙地又取出一顆子彈,裝填,再次舉槍瞄準,扣下扳機。

轟地一下,一團火光直接在邱暘的面前炸起。

邊上束觀嚇了一跳,如果不是他反應夠迅速,直接往後退了一步,差點被波及。

不過邱暘也沒有受傷,因為子彈在他面前炸起的瞬間,他身上穿的那件鋼片背心上,一塊鋼片幾乎同時飛了起來,擋在了炸裂的子彈之前。

爆炸的靈力,遇見那塊鋼片的時候,就像落在冰面上的火焰,很快就消散了。

鋼片極有靈性的落下,鑽回了背心之中。

原來,這件防彈衣般的背心,也是一件法器,當然,它確實能防彈。

邱暘依然連眉毛都沒有抬一下,似是見慣不怪,情緒也沒有絲毫受到影響,繼續裝填子彈,舉槍瞄準。

第三發,是在離槍口二十米遠的地方炸裂的,當然還是沒有擊中他想要擊中的目標。

此時倉庫中的戰鬥進行地很激烈,但是束觀的注意力,卻全部被四師兄吸引了。

這一刻束觀只覺自己的強迫症都犯了,他就要看看四師兄到底能不能打中一次敵人!

第四發,是直接在槍管中爆炸。

束觀明顯看到四師兄的手腕劇烈的抖了一下,問題是那柄看去很普通的步槍,居然一點事都沒有。

看來當初四師兄煉製這把步槍的時候,早已經把這種情況也考慮進去了,這把步槍的槍管材料,肯定是下過血本的吧!

束觀如此想著,然後看著四師兄將第五發子彈裝填進了槍膛,第五次舉槍瞄準,第五次扣下步槍扳機。

“呯!”

遠處,某個骨煞門的弟子驀然發出一聲慘叫,同時他的肩膀上,爆起了一團血花。

當時倉庫裡面的戰鬥局勢上這樣的:

師傅李至霞,正在跟那名骨煞門長老激戰,看去大佔上風。

二師兄木堯,正和那兩名初識二重樓和初識三重樓的骨煞門弟子激戰,看去大佔上風。

三師姐則和那名初識五重樓的骨煞門弟子激戰,剛才這名骨煞門弟子就已經傷在了她的斬薛劍下,所以看去,還是三師姐大佔上風。

至於五師兄安子春和六師兄桑立人,則是分別和另外四名引氣期的骨煞門弟子激戰。

各自以一對二。

不過他們兩人看去,就沒有二師兄和三師姐那麼輕鬆了。

而在兩人中,桑立人似乎更狼狽一些。

但是邱暘此時擊中的,卻是安子春的其中一名對手。

剛才邱暘五次裝彈,五次瞄準,五次射擊,他的目標一直是同一個人,就是安子春的那名對手。

因為邱暘很清楚,安子春雖然看去比六師弟要從容一些,但就算安子春下一刻就要死了,他可能還是那副從容瀟灑的樣子。

而在善已觀的幾名弟子中,他和安子春確實是最不擅長戰鬥的那兩個人。

所以此刻的戰場上,最需要支援的人,是安子春。

第五發子彈,終於沒再出問題,準確地命中了安子春對手中的其中一個。

當然,光是這麼一發靈力子彈,是不足以殺死那名骨煞門的弟子的。

不過卻也幫安子春爭取到了一點機會。

而安子春似乎早就在等待著邱暘的這一槍。

當那名骨煞門弟子肩膀上突然爆起一團血花,身形後退了幾步,原本凌厲的攻擊頓時一滯的時候,安子春幾乎同時一個閃身,避過了另一名骨煞門弟子的攻擊,手腕一翻間,手中多了三張符紙。

不是他自己畫的符紙,而是今日早些時候從齊師伯那裡領的那三張符紙。

每一張符紙,都相當於初識一重樓修行者的全力一擊。

只是威力越強的符紙,使用起來要花的時間就要更多一些。

剛才安子春被那兩名骨煞門弟子逼迫的根本沒時間使用這三張符紙,但邱暘雖遲但來的一槍,終於給他爭取到了這一點時間。

安子春伸指在其中一張符紙上一點一劃,引動了符紙中蘊藏的靈力,接著再手指輕彈,將這張寒冰符彈向了那名再度攻來的骨煞門弟子。

那名骨煞門弟子,身上驀然出現了一層白霜,然後整個人像是被凍住了一般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緊接著,另一張符紙又飛了過來。

那是一張像是一柄飛劍般的符紙,帶著無盡的鋒銳殺氣。

銳金符!

然後這名骨煞門弟子,就像是一個被鐵錘砸碎的冰人一般,身體裂成了無數碎塊,散落了一地,甚至連一滴血都沒有濺出。

這個時候,那名被邱暘一槍擊中肩膀的骨煞門弟子,方才終於止住了後腿的腳步。

他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既因為身中的一槍,也因為轉眼之間就死得慘不忍睹的同伴。

安子春轉身看向了他,微微一笑,將剩下的那張烈火符收了起來。

只對付一個引氣期修行者的話,他還是很有把握的,那就不要浪費這張齊師伯很珍視的符紙了。

而戰場上勝利的天平,再度朝善已觀這邊微微傾斜了一點。

……

倉庫之外,看到了這一幕的束觀,對著四師兄翹了翹大拇指。

所說五發才中了一發,但是這一發,就幫五師兄徹底扭轉了戰局,四師兄的槍和彈,還是很有用的嘛!

接著束觀心中一動,低頭朝自己腰間看了一眼。

他的腰間也彆著一把槍!

今日從四師兄器房中挑的那把左輪手槍!

或許……自己也不是隻能當一個看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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