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楚湘抬手看了看手錶。

她手上戴的是產自西大陸睿士過的芝柏表,私人訂製,水晶玻璃表表鏡用金屬格柵保護著,不鏽鋼表圈上還鑲嵌著一顆顆鑽石,光是這塊腕錶的價值,就足可讓她父親徐平西再納一房姨太太了。

不過當初徐平西掏錢買這塊手錶送給女兒當生日禮物的時候,可是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比他買直升機時還爽快。

只是在價格不菲的手錶,在徐楚湘此時身處的環境中,除了能確定一下時間外,沒有任何意義。

而且可能以後都不會再有任何意義。

時間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了,那扇石門依然沒有絲毫動靜。

當剛剛被韓彪送進這個石室的時候,徐楚湘還是能保持一定的鎮定的,而且她並沒有看到那個詭異的石巨人是如何屠殺霍爾特教授那些白人的,所以認為霍爾特教授他們帶了那麼多的武器彈藥,甚至還有一箱手雷,應該可以很輕鬆地就解決掉那個石頭怪物。

而且這石室中也鑲嵌著幾顆夜明珠,室內很明亮,不會讓人太過恐懼。

但是當時間過去了三個小時,石門依然還沒開啟的時候,徐楚湘意識到外面可能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然後她開始心焦,雖然徐楚湘並不是那種嬌弱的大小姐,但總歸只是普通人。

一個普通人在這樣神秘詭異的地方,被關在一個密不透風的石室中整整三個小時,不可能不產生急躁的情緒。

就像那幾個和她一起進入這間石室的山村青年,從一開始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石室內轉來轉去,或者是合力去推動那扇石門,當然他們的努力沒有任何效果。

“這個時候,你們應該先坐下來,儘量儲存自己的體力。”

一開始的時候,有著一定野外生存知識的徐楚湘,好心地給那幾名山村青年提了下建議,可惜人家並沒有領情,依然坐著各種徒勞無功的嘗試,於是徐楚湘也沒有再說什麼,獨自坐在一個角落中,看著石室中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有大小不一的罐子和小瓶,有碎裂的人軀般的石塊,有殘留這血跡的陳舊的衣物,有黑色的手掌大小的不知是什麼動物的鱗片,還有很多徐楚湘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怪東西,就像是西大陸那些魔幻小說中巫師的鍊金室。

而大概個把小時之後,那幾名山村青年終於停止了折騰,圍在一個矮壯的青年周圍焦急地討論著。

“大虎哥,怎麼辦,這門口根本打不開啊!”

“大虎哥,我們會不會真出不去了。”

“大虎哥,我們不會死在這裡吧。”

只有那個矮壯的青年,現在依然在嘿嘿笑著,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你們擔心什麼?啊?”

他的目光從焦急的同伴們的臉上掃過,渾不在意地說道:

“別忘了麻子在外面呢!”

他的這句話,彷佛有什麼魔力一般,其他的那幾名青年頓時安靜了下來,臉上的焦急之色也消散了不少。

“是啊,麻子在外面呢。”

“麻子總會有辦法的。”

幾名山村青年紛紛說著。

麻子?

是那個麻臉少年嗎?

徐楚湘聽著那邊的交談,有些驚訝和疑惑。

看來那個麻臉少年在這些青年中很受信任。

當然,徐楚湘不認為那個麻子少年能在這件事情上有什麼作為,這不是做一鍋鮮美的魚湯的難度可以相比的。

這個時候,只見那幾名山村青年也在一個角落裡坐了下來,從各自的竹揹簍裡拿出乾糧和水開始吃了起來。

徐楚湘頓時肚子咕咕叫了幾下,說起來從昨夜開始,喝了那鍋魚湯之後,她就再沒吃過任何東西了,早上出發前霍爾特教授倒是給過她麵包,但是當時徐楚湘根本沒有胃口吃,然後爬了大半天的山,此刻難免飢腸轆轆。

那個矮壯青年朝她這邊看了一眼,接著拿了一塊乾糧和一壺水走了過來。

“姑娘,吃點東西吧。”

徐楚湘看了眼他手中那塊黑乎乎的像是餅一樣的東西,卻是不敢嘗試,不過還是很感激地朝那矮壯青年笑了笑道:

“謝謝,我現在還不餓。”

這麼說的時候,徐楚湘想著或許在等一會,韓彪就能把她救出去了。

那矮壯青年想了一下,拿過來一塊蓋竹簍的布,將那塊乾糧還有水壺放在徐楚湘的旁邊,接著走回了自己那邊的角落,此後再沒有來打擾過徐楚湘。

本來徐楚湘單獨和這麼幾個異性同處一室她還有擔心,但是自始至終那幾個山村青年,除了偶爾會朝她這邊看幾眼以外,並沒有做過任何失禮或冒犯的行為。

然後時間又過去了三個小時,石門還是毫無動靜。

徐楚湘的情緒又急躁變成了恐懼。

自己不會真的一直被困在這個密閉得石室中了吧?

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韓叔怎麼還不來救自己?

疑惑,害怕,慌亂,開始慢慢地佔據徐楚湘的心神。

她開始站起來不停地走來走去。

而那些山村青年,除了那個矮壯青年之外,其他幾人似乎也再度變得不安。

“放心,麻子肯定在想辦法,我們再等等。”

矮壯青年則是不斷地在安慰著自己的同伴。

情緒有些失控的徐楚湘聽到後,冷笑了一聲道:

“他能有什麼辦法?如果有辦法,早就來救你們出去了!”

那個矮壯青年朝她看了過來,沉默了一會,說了一句話:

“姑娘,麻子是一個很有辦法的人,他總會有辦法的,你還是先坐下休息一下吧!”

徐楚湘沒有理他,依然自顧自都走來走去,以緩解越來越不安的情緒。

被困密室的第八個小時,徐楚湘終於坐了下來,因為她走不動了。

第九個小時,徐楚湘吃掉了那個黑乎乎的大餅,覺得很好吃,並且喝光了那壺可能被那個山村青年喝過的水。

恢復了些許精力之後,徐楚湘再次開始在石室內走動。

第十一個小時,徐楚湘再次坐會了角落中。

那幾個山村青年已經躺在地上睡覺。

真不知道這幾個人怎麼能睡得過去。

徐楚湘如此想著,不久之後她也睡著了,過度的疲倦和勞累,不是意志能抵抗的。

徐楚湘幾個很可怕的噩夢,包括自己被那個恐怖的石人踩死,又或者自己被那幾個飢餓的山村青年給吃了之類的,然後徐楚湘被自己的夢嚇醒了過來,然後發現那幾個山村青年還是在他們自己那邊的角落中。

徐楚湘看了看手錶,自己睡了三個小時。

不過這一次,徐楚湘沒有再起身,蜷縮起雙腿,抱著膝蓋,開始輕輕地哭泣,她很想見到自己的父親,自己以後恐怕再也見不到他了。

“對不起,爹爹……”

或許是為了自己以前那些不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傷了父親的心而後悔,也或許是徐楚湘知道自己死在這裡的話,她父親會有多麼痛苦。

“姑娘,別哭了,再等等,麻子肯定在想辦法的……”

那個矮壯青年來到她身邊,試圖安慰她,可惜笨嘴笨舌地也說不出其他的話,只會一遍遍地說著麻子有辦法的。

“滾開!”

徐楚湘歇斯底里地朝他吼了一句。

矮壯青年默默地走開了。

第二十個小時,徐楚湘停止了哭泣,只是麻木地看著石室的頂部,這個時候她已經完全絕望了。

隱約間那些山村青年之間好像發生了一些爭執,但徐楚湘沒有理會,她不知道這個石室中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自己是不是真的會像夢中那樣被那幾個山村青年吃掉。

他們好像也沒有食物和水了。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徐楚湘沒有再去看手錶上的時間,她覺得那已經沒有意義,也不想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死的。

某一刻,徐楚湘虛弱地抬起頭,看著對面的角落,嘶啞著聲音問道:

“你現在還覺得你的同伴能來救你嗎?”

矮壯青年坐在那裡,背靠著牆,看去同樣有些虛弱,但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我相信麻子肯定會有辦法的。”

“他是一個很有辦法的人。”

徐楚湘蒼白地笑了一下。

“以前有一次……”

矮壯青年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一些事情,證明那個麻子少年真的是一個很有辦法的人,就在這個時候,石室的門口被開啟了。

一長滿了黑麻子的臉從門外探了進來,臉上帶著燦爛而醜陋的笑容。

“大虎,石頭,三貴……你們都還活著吧!”

徐楚湘茫然地看著那張麻臉,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

當韓彪開啟石門,束觀迫不及待地將頭伸進去的時候,在另一邊,李至霞口中唸了幾句法決,然後伸出雙手,掛在黑色太極圖上方的那個黑色銅鈴緩緩落了下來,落在了他的雙掌之長。

“棲霞師叔祖肯定已經死了,否則為師不可能這麼容易就收回這清心鈴。”

他轉頭對自己的二弟子如此說了一句。

“清心鈴上已經沒有任何其他人心神控制著的痕跡。”

李至霞輕嘆了口氣,嘆息聲中似有些如釋重負,也有些遺憾惋惜。

接著他一隻手託著那清心鈴,一隻手朝那石門推去。

“讓我們進去看看吧,說不定棲霞師叔祖的遺蛻就在這石室內。”

說話之間,李至霞的手掌落在了那黑色太極圖上。

下一刻,他的身軀勐然一顫,無數詭異的黑色湧入了李至霞的雙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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