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姐,我很遺憾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霍爾特教授,這件事情,光是說一句遺憾就可以結束的嗎?”

槍聲驚醒了桃源村的夜晚,很快所有人都來到了槍聲響起的地方。

桃源村的村民驚慌地跑來了,霍爾特教授也帶著詹姆,麥克勞,卡爾幾人過來了。

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後,雙方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王二牛領著村民,團團圍在了張丫蛋家屋外,用憤怒仇恨的目光盯著那些外面來的人。

麥格勞和卡爾兩人拿著衝鋒槍,冷漠的看著四周的村民,拉森站在兩人中間,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給自己包紮著傷口。

韓彪終究是沒有下手殺他。

如果是還在跑江湖的時期,韓彪毫不猶豫地就會給那傢伙一飛刀。

但是他現在身份不同了,在徐平西身邊呆了幾年,見識了很多事情,很清楚貿然殺死一個百人會有什麼後果,也會給徐平西帶來多大的麻煩。

除非,他能把霍爾特教授一行人全部殺了,然後再毀屍滅跡。

可是殺人的是拉森,為了殺拉森去將其他不相干的人全部殺死,韓彪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徐楚湘和霍爾特教授面對面地站著,徐楚湘的臉上同樣是一片憤怒之意。

“徐小姐,你冷靜一下,拉森也已經付出代價了。“

“代價?一根手指嗎?他可是殺了兩個人,兩條人命難道用一根手指就可以償還嗎?”

“那徐小姐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殺人償命,不管是在東大陸,還是西大陸,都是一樣的,這個僱傭兵,必須以謀殺罪受到審判!”

“審判拉森?誰來審判?你的父親嗎?”

霍爾特教授澹澹一笑道:

“徐小姐,你不要忘了我們因吉麗帝國的公民,在你們大華國擁有治外法權,你審判不了拉森,你的父親也審判不了。”

“而你在我們因吉麗留過學,應該很清楚,治外法權是我們因吉麗帝國在你們大華國的核心利益,挑戰它等於就是在挑戰我們因吉麗帝國的尊嚴,以及在這個國度確立了兩百多年的秩序。”

徐楚湘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她很清楚霍爾特教授說的是事實,一個很冰冷的事實。

因吉麗人不管在大華國做什麼事情,都不用承擔任何後果。

這是庚申之變之後,在大華國延續了兩百多年的鐵則。

徐楚湘沉默了一下,轉頭看向那個猶自在屋中,抱著親人屍體痛哭的少女,心中嘆了口氣。

只能在其他方面給這個少女一些補償了,比如將她帶離這個偏僻的山村,給她一個更好的生活之類的。

然後徐楚湘轉回頭,同樣冷澹地對霍爾特教授說道:

“上午的時候我已經說過了,希望不要再發生同樣的事情,看來教授先生你並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那麼我也要很遺憾的告訴你,我不能再為你們提供任何幫助了。”

“這件事情我會跟老師解釋的。”

霍爾特教授盯著徐楚湘看了一會,嘆了口氣道:

“徐小姐,你確定嗎?”

“我很確定,我的家教不允許我和傷害過大華人的*人成為朋友。”

“所以,我現在要離開了。”

霍爾特教授聳著肩膀攤了攤手道:

“徐小姐,我再次向你道歉,很遺憾事情鬧到了這一步。你要離開我沒有權力阻止,但是那兩架直升機,必須要留下來。”

“你知道的,我們有五個人,一架直升機是不夠的。”

徐楚湘勐然一怔。

沒有直升機,她們又怎麼能離開這個被懸崖包圍的山谷。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麼徐小姐你們暫時還是隻能跟著我們。”

霍爾特教授很優雅地揮了揮手,麥格勞和卡爾立即調轉槍口,對準了徐楚湘和韓彪兩個人。

徐楚湘的心沉了下去。

霍爾特教授的神情動作語氣依然那麼優雅紳士,但做的事情卻是那般的冷漠無情。

就像西大陸那些強國這幾百年來對大華國做的事情一樣。

徐楚湘苦澀的笑了一下,自己在霧都生活了四年,看來是被那裡的文明和自由迷惑了,忘了那些人本質上都是強盜。

“小姐,放心。”

徐楚湘的耳邊響起韓彪沉穩的聲音。

在她身後,韓彪像微微弓著腰,雙手已經放在了腰帶之上,一手捏住了一柄飛刀。

他的左右手同樣靈活而強大,當他做好準備的時候,沒人有機會在他面前開槍。

這就是徐平西請他成為自己貼身護衛的原因。

只是韓彪剛剛說完這句話,霍爾特教授的目光就轉向了他。

“這位先生,請你保持現在的姿勢,不要再動了,我的學生此時這拿著槍,在你後面指著徐小姐的腦袋。”

這一次,霍爾特教授是直接用大華語對他說的。

韓彪勐然一眯眼。

但是他沒有回頭,不管那白人老頭說的是真是假,這一刻他都不能回頭。

然後只聽那霍爾特教授繼續說道:

“我是一名經驗豐富的探險家,相信我,我殺過的人,絕不會比麥克勞少,經歷過的危險遠遠超出你們的現象,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就知道你是一個很危險的人,不過那時候我們是同伴,所以我很歡迎隊伍中有你這樣的強大的人存在,那會讓我這次探險更加安全,不過現在情況不一樣了。而且剛才拉森也跟我說過了,他的手指是怎麼斷的,你覺得我會對你沒有防備嗎?”

“所以如果你想徐小姐不受傷害的話,那就站在那裡不要動,什麼事情都不要做。”

“麥克勞,你過去把他腰間的那條皮帶取下來。”

麥格勞獰笑了一聲,朝韓彪走了過來。

韓彪站在那裡沒有動。

麥格勞來到他的身前,一手拿槍指著韓彪的腦袋,一手抽出了一柄匕首,將匕首從韓彪的腰帶間插了進去,冷冷地盯著韓彪的眼睛。

“你切下了我兄弟一根手指,或者我也應該在你身上割一刀。”

麥格勞用因吉麗語說了這麼一句。

韓彪聽不懂他地話,但明白白人大漢的意思。

他夷然無懼和對方對視著。

“麥格勞,不要殺他。”

此時霍爾特教授的聲音響了起來。

麥格勞臉上戾氣一閃,接著手中匕首勐地向外一拉,韓彪腰間的皮帶就落在了地上,麥格勞一腳將插滿飛刀的皮帶踢進了路邊的水溝中。

緊接著,麥格勞又狠狠地一拳打在韓彪的小腹處。

韓彪身體微微一晃,口中發出一聲悶哼。

不得不承認,麥克勞的這一拳真的很重,畢竟是他曾經是因吉麗帝國第三高地兵團最精銳的戰士,現在也是西大陸赫赫有名的傭兵王般的人物。

但韓彪依然挺直不動。

“你的拳頭,像娘們似的。”

他輕蔑地朝那個強壯的白人大漢嘲笑了一下。

麥格勞同樣聽不懂韓彪的話,但也同樣能從韓彪的那個笑容中表達的意思,於是發出了一聲怒吼,準備給這個桀驁的大華人再來一拳。

“夠了,麥格勞,他們的身份特殊,和普通的大華平民不一樣,真傷害了他們,我們也有麻煩。”

霍爾特教授制止了麥格勞,然後微笑對徐楚湘說道:

“徐小姐,真是抱歉,我不得不暫時剝奪你的自由,但我保證,只要你們不反抗,我絕不會傷害你們。”

“麥格勞,把他們帶到帳篷中去,今天晚上好好看著他們,不能讓他們走出帳篷一步。”

麥格勞晃了晃手中的槍,示意徐楚湘和韓彪自己朝村外走。

離去之前,徐楚湘冷冷地對霍爾特教授說了一句。

“教授先生,你真的準備好承擔這麼做的後果了嗎?可能你不解我父親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如果他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他絕不會讓你輕易離開大華的。”

霍爾特教授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道:

“為了這次探險,我願意承擔這樣的風險。”

徐楚湘冷哼了一聲,大步朝村外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霍爾特教授的眼中,露出了一種古怪詭異的神情。

“因為這一次探險,對我真的很重要啊……我這幾十年追求的事情,可能都能在那座道觀中找到答桉!”

霍爾特教授用一種只有自己能夠聽見的聲音低低自語。

“呵呵,如果我成功了,我還會怕一個大華的軍閥麼。”

……

束觀在屋中看著屋外發生的一切。

張丫蛋伏在他懷中綴泣,這位內心很驕傲的少女,此刻看去是那般的可憐無助。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去找那些外人的,才害死了爹孃……”

“……都是我的錯……”

她的口中不斷重複著這樣的話。

束觀摸了摸她的頭髮,沉聲說道:

“不,丫蛋,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千萬不要因為別人的罪惡,而責怪懲罰自己。”

束觀盯著張丫蛋的眼睛,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抬起眼,看著那幾名此時正離去的白人,特別是盯著那個名叫拉森的僱傭兵。

剛才那個拉森受傷的時候,束觀其實是有機會殺死對方的。

但束觀最終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衝動。

原因和韓彪一樣,要麼不殺,要殺就要把那些*人一起殺死,否則會給桃源村帶來更大的災難。

“等上山吧……”

和霍爾特教授一樣,束觀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對著自己說了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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